第154章 知无不言

幽影也知道当时有事发生，但是她曾去过邪月门内部，还差一点被人发现，只打听到这一点就不得不离开了。

“传位？那你知不知道邪月门传位有什么仪式，或者说作为邪月门的主人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标志？”颜薰儿沉思半晌，突然关心起了邪月门的事。

“主子是怀疑魅姬是邪月门门主？”幽影也很是聪慧，一下子明白了颜薰儿的想法。

“不错，除了这个可能，我想不出为什么顾沐晴会这么信任她。”颜薰儿在听到邪月门的一瞬间，就想通了顾沐晴和魅姬的关系，一定是借着太后的事情二人达成了什么交易，否则以顾沐晴的性子，是不会同意随便一个人进宫的。

“这个倒是不知道，但是听说邪月门的门主身上都在某个地方纹着一弯紫月，可是谁都没有见过。”幽影想了半天，才犹豫着说出来，没有经过调查的事情暗卫是不会禀报的，这是南宫宁月训练他们最初的时候就说过的，但是与小谭相处这么久，幽影对小谭的死也很是悲痛，颜薰儿想要报仇她怎么会不支持呢。

“还有，惠贵妃怎么样？”颜薰儿点点头，暗自将这件事记在心中，想起了纸条上还说了后宫有变，有些担心惠贵妃的处境。

“惠贵妃没什么事，但是因为魅姬的原因，惠贵妃不再像以前一样是专宠。”幽影很是干脆的回答，惠贵妃的事情宫中也传遍了，有这样一个妖艳的女子在宫中四处游走，怎么不是大变动呢。

“今夜我们去见见惠贵妃，看着璟瑄宫，别让人混了进来。”颜薰儿点点头，心中已有算计。

“薰儿，你好些了吗？”颜薰儿刚刚交待好幽影，顾齐修就走了进来，原本俊俏的脸庞上面汗水连连，也顾不上擦，很是焦急的询问颜薰儿。

“我没事。”颜薰儿性子倔强，不肯再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硬是将心中的难过压了下去，很是平静的回答。

“我找到小谭现在的地方了。”顾齐修知道颜薰儿心中还是放不下，有些犹豫是不是该说，但是还是小声说了，这样让颜薰儿发泄一下也好。

“你说什么！”颜薰儿一愣，快步上前，抓住了顾齐修的衣角，急切的问道。

“带我去。”顾齐修没有再说什么，坚定的点了点头，直直的看着颜薰儿的眼睛，颜薰儿愣住片刻，最后回归于一片平静。

“去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太激动。”顾齐修点头答应，但是很是少见的居然对颜薰儿提了要求，颜薰儿心中有意思不好的预感，最后慎重的点了点头。

“小谭！”颜薰儿到了之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顾齐修会有这样的要求了，眼前的场景让颜薰儿不敢上前。

一片荒芜的杂草中散落着一具残缺不全的尸身，脸上身上伤痕累累，头发散乱，隐约可以看出是小谭的面孔，身上因为在荒地中，难免有飞鹰野兽来啄食，已经露出了几根肋骨，衣衫破烂，一看就知道死前受了不少折磨。

“怎么会这样！小谭，是少爷对不起你，少爷居然会相信顾沐晴会厚葬你，没有想过你会在这样的地方，是少爷不好。”颜薰儿身子颤抖的上前，轻轻的整理着小谭面前的乱发，整理好之后颜薰儿心中更是疼痛，小谭的眼前流着血，里面塌陷一片，眼珠已然不见，嘴角也是流着血，颜薰儿不敢去看是不是小谭连舌头都被割下了。

“回宫之后我就去询问了，几个心腹说皇上并没有厚葬小谭，而是让人随便将小谭扔了出来，等我找到小谭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顾齐修上前轻轻扶住颜薰儿的肩膀，也很是心痛，小谭是一个活泼的女子，对颜薰儿，对身边的人是那么热情，绝不应该这样惨死。

“是魅姬做的对不对？别人不会有这样狠毒的手段。”颜薰儿脱下身上的外衫，火红的长袍盖住了小谭残破的身子，但是盖不上颜薰儿破碎的心。

“薰儿，魅姬现在正是得意的时候，别轻举妄动。”顾齐修握住颜薰儿肩膀的手重了几分，很是担心的叮嘱。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颜薰儿平静的抱起小谭的尸身，对着顾齐修投去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幽影已经早早在远处挖了坑，买来了上好的棺椁。

“小谭，你安心的离开，仇少爷给你报。”颜薰儿拿出随身的手帕，轻轻擦干净小谭的脸庞，深深的看了她最后一眼，语气坚定地说道。

“小谭，你曾经让我多笑笑，现在我笑给你看，你泉下有知，安心上路。”幽影将这一段时间的情谊只化作这一句话，伴随着小谭的离去，幽影体会到了什么是心痛，生平第一次的心痛，那样的不好受。

但这也证明着，幽影已经从一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变成一个有些有肉的人。

将小谭好好安葬之后，颜薰儿呆呆在风中站了好久，初秋的寒风那样刺骨，比不过颜薰儿心中的冰冷，就这样的站着，颜薰儿凝望着小谭长眠的地方，眼泪一滴也没有，但是悲伤的情绪感染了所有人。

“薰儿，外面冷，回去吧，小谭也不想你这样折磨自己。”顾齐修默默地看着颜薰儿的衣衫在风中不住的飘荡，纤细的身子如同生了根，一言不发的颜薰儿好想要与小谭一直呆在一起一样，顾齐修只得上前轻声安慰，不能再让颜薰儿出事了。

“我曾经对自己说过，不会让身边的人出事，我以为我做得到，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的抱着小谭冰冷的身子，什么都做不了。”颜薰儿伏在顾齐修的怀中，拼命的汲取着一丝温暖，开始还是慢慢的诉说，后来变成了低声的怒吼，带着对自己的责怪。

“这不怪你，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顾齐修的柔声安慰并没有什么作用，颜薰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但是这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小谭的墓前没有立什么，只是这样朴素又孤单的长埋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好不容易顾齐修将颜薰儿劝住，带回了璟瑄宫。

“好好看着薰儿，我怕她有事。”顾齐修离开去命人准备暖身的热汤之前，不放心的叮嘱幽影，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颜薰儿，闪过一抹心疼。

顾齐修自从进到璟瑄宫来，见到的颜薰儿或者睿智，或者调皮，充满生机，从没像这样沉默，甚至有些颓败。

“来，将这热汤慢慢喝下去，你不能有事，小谭的仇还要你来报。”顾齐修细心地劝说着，听到小谭的名字，颜薰儿才回过神来，惨淡一笑。

“是不是魅姬来的不巧，怎么感觉这里这么悲伤呢？”偏偏在这样的时候，魅姬回来到璟瑄宫，顾齐修很是恼怒地看了一眼魅姬，转而担心的望着颜薰儿。

“魅姬姑娘来得正好，快请上座。”颜薰儿没有什么异样，莞尔一笑，指了指上方的座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手将手中的汤碗放在一旁。

“多谢国师，听手下人来禀报，国师刚刚离开了，不知道国师去了哪里？”颜薰儿心中一凛，原来自己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不知道幽影这张王牌她知不知道。

“魅姬姑娘果然厉害，这皇宫中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姑娘的眼睛，不过与其说姑娘厉害，不如说是邪月门的功劳更大一些呢。”颜薰儿并没有正面回答，话锋一转，由被动变为主动，率先出击，果然，魅姬没有想到颜薰儿能这么快猜到自己的身份，一时间愣住了。

“原来国师这么想知道人家的身份，那就直接问好了，魅姬对国师可是知无不言的。”魅姬反应过来，妖娆的一笑，扭动着腰肢向颜薰儿走过来，还没有靠近，就被一把软剑拦住了。

“靖王爷是想阻止我？”魅姬高深颜测的看了一眼顾齐修，笑着问道。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回去吧。”顾齐修冷声回答，对于魅姬的诱惑全然没放在眼中。

“看来传言是真的，王爷不会是不近女色太久了，有了断袖之癖吧，还是因为颜芷晴的原因，受了太大的刺激呢？”魅姬不在乎眼前的利剑，仍旧魅笑着说着。

“本王不想从你口中听到芷晴的名字，滚出去。”顾齐修眼神一暗，手中微一用力，魅姬披散的一缕秀发飘然而下，声音冰冷的说着。

“也罢，今日魅姬就先告辞了，国师好好休息。”魅姬不在乎的看了看自己的秀发，对于顾齐修的突然出手也没有在意，向着颜薰儿柔美一笑，这才转身离开。

“齐修，我没事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颜薰儿原本很是悲伤，经过魅姬这样一来，倒是好了不少，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倒下。

“也好，早点休息。”顾齐修很是欣喜颜薰儿恢复了精神，稍稍放下心来，点点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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