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关于宋楚玉
元旦那天，赵晚星早早地去酒店等大猫下班。
她到达不久，大猫就换好衣服下楼了，见到赵晚星，熟练地牵起她的手，肩并肩出去了。
小同事们一脸姨母笑，早就听谢听云说过大猫抱得美人归了，今天终于得见真人。
偷偷感谢这位小姐姐，谁都能看出最近几天大猫整个人神采飞扬，连带着他们工作中出现什么不严重的失误，他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不像前段时间那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晚间的饭吃的十分安生，没有拌嘴互怼，也没有张牙舞爪。
大猫席间十分见缝插针地秀恩爱，用南宇的话来说就是：“你这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样子，在点谁呢？”
“自然是，谁单身点谁了。”
在座就谢听云跟南宇单身了，不过两人并不在意。
“省省吧，我的心早已经跟石头一样硬了。”南宇一点也没有被影响到：“点不着我。”
“差不多行了，有遇见心动的就上吧。”赵晚星劝道：“总这样以后我们聚会就你一个单身狗了，话说，最近小鹿有撞吗？”
“有一个。”南宇抿嘴笑了：“前段时间出差遇到的，慢慢接触中，也是镐京的。”
“真有啊我靠！”赵晚星气恼道：“不问你就不说了？”
“好好好，姑奶奶，有眉目了肯定会说的。”
“有照片吗？”
“没有，刚认识就管人家要照片也太不礼貌了。”
阿黄嘲笑道：“你个老古板，朋友圈里偷一张不就有了？”
南宇朝他翻白眼：“她不怎么发朋友圈。”
“听起来有点难追。”阿黄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得悠着点，别像大猫前段时间似的。”
“我前段时间怎么了？”大猫反问道：“就你情路一帆风顺是吧。”
“我确实很顺啊。”一把搂住身旁一直干饭的宋楚玉：“我们俩绝配，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赵晚星不屑道：“我们俩也是绝配。”
这句话让大猫很是受用，脸上浮现自认为温柔，别人看上去却十分得意的笑
谢听云也脸上带笑看向他们俩。
宋楚玉突然说道：“星星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上次？哈哈哈哈”阿黄问道：“什么上次？”
他转头看向另外四人，本想从他们那得到答案，却看见不管是大猫赵晚星，还是南宇，甚至谢听云，全都收敛了笑意，特别是大猫，还保持着拿酒杯的动作，却神色冰冷地死死盯着宋楚玉。
“怎，怎么了……”
阿黄的话被赵晚星一声笑打断：“对啊，谁不是认认真真谈恋爱呢？你上一个不也觉得能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宋楚玉也是没经过思考随口一说，没想到赵晚星不重不轻反刺了她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
“好了。”大猫缓解局面的尴尬：“先吃饭吧，等会去轰趴馆。”
于是接下来的饭局在异常的沉默下进行，只有谢听云什么也不在乎地该说什么还是说什么。
过去的路上，南宇把大猫和阿黄拉上要一起走，让三个女生一起走。
出租车上，没人说话，受不了压抑的氛围，宋楚玉打破沉默说道：“星星，我刚刚确实只是口不择言，没有别的意思。”
赵晚星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宋楚玉还是想缓和尴尬，语气尽量轻快地说道：“别往心里去，给我讲讲呗，这么多天了，你跟大猫怎么忽然在一起了？”
“不是吧？”谢听云作惊讶状：“你圣诞那晚不是平静接受了吗？怎么这会又问了。”
宋楚玉没法回答她的话，白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这么长时间的朋友在一起了，谁也会觉得突然的嘛。”
“没有突然。”赵晚星说道：“我们是考虑清楚的。”
“大猫看得出来很认真，你呢星星，你真的喜欢大猫吗？”
看赵晚星没有立刻回答，宋楚玉继续说道：“理智来说，这样也不是很利于你们俩吧，万一……”
“没有万一。”赵晚星说道：“我们很默契，他对我很好，我也想对他好，为什么要怕万一？”
“我也是为你好。”宋楚玉拉住赵晚星的手道：“你以前那些事大猫都知道吗？”
赵晚星神色一动，说道：“不知道。”
宋楚玉叹气道：“我怕你不快乐。”
赵晚星笑着说道：“没事，我挺幸福的，你看今天我们很快乐啊。”
“哦，这样啊。”宋楚玉缓缓说道。
谢听云忽然发笑：“是个人都会祝福他们，你怎么老唱衰人家？”
“你不懂。”宋楚玉说道
“哦？那你说来听听，为什么唱衰一对刚在一起的小情侣？”
“以前星星吃过亏嘛。我也不是不信任大猫，毕竟他也受过伤，那么多年的初恋说分就分了。他们两个我都担心啊。”
“你担心？”谢听云嗤笑道：“我看你啊，是看星星确实过得好，心里不自在了吧？”
宋楚玉的脸一下子刷白：“你胡说什么？我当然都是为星星好，她喜欢机车我就陪她出去玩，心情不好多晚我都回她消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吗？”谢听云还是不依不饶地反问：“她以前过的不好，你当然为她好了，你引导她，你关爱她，你多伟大呢？这种拯救别人的感觉很好吧？
可一旦她过的比你好，你真的能忍下去，真心地祝福她？”
宋楚玉脑子嗡嗡地响，被侮辱的感觉让她浑身的血液都翻腾起来：“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诋毁我？你又懂什么？被成路那个人渣抛弃的时候是我陪着她，她一次一次要去找成路的时候是我拦住她！！”
这次轮到赵晚星的脑子嗡嗡作响了，她颤抖着说：“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宋楚玉一把甩开她的手：“我们认识多久？你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自从这个谢听云出现之后你还当我是朋友吗？我他妈就像你友情里的备胎！一起玩的时候哪次不是听你的？你要怎样就怎样！就这你还动不动甩脸色给谁看呢？！”
她们三人挤在后座争吵，出租车的师傅频频回眸看她们，生怕几人一言不合打起来。
赵晚星说：“别在车上吵，体面点吧。”
“你还要体面？”宋楚玉冷笑道：“当年你跪在成路脚边让他不要离开你的时候，你要体面了吗？啊？！！”
赵晚星呆住，不可置信地看宋楚玉。
“到了。”司机师傅把车停稳，语重心长的劝道：“下车吧，小姑娘家家的有什么事说不开？”
谢听云马上下车，把呆呆怔住的赵晚星拉下来，对着另一边的宋楚玉说道：“别吵了，今天算我不对，别闹得太难看。”
话音刚落下，提前到的三个男生就过来了，大猫冲过来扶住赵晚星，看她发白的脸色，问道：“怎么了这是？”
“哼。”宋楚玉冷笑道：“还能怎么？不就是想起自己以前干过的那些蠢事？”
“你疯了吗？”南宇一听这话，忙把赵晚星护到身后：“怎么专捡别人伤口戳？楚玉你怎么了？”
“我好的很。”宋楚玉一把甩开阿黄阻拦的胳膊：“我从没觉得这么畅快过。瞅瞅你们几个，一个两个的都觉得自己情圣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大猫冷冷开口：“宋楚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听云难受地闭了闭眼，不敢去看赵高南三人的脸色。
却听见赵晚星轻声说：“我也是。”
她推开大猫扶着的手，绕过南宇，来到宋楚玉身前：“不仅情圣，这么长时间把你看成好朋友更让我恶心！”
两人做了这么多年朋友，自然知道哪里是对方的死穴，认准了往死里戳。
宋楚玉道：“是吗？朋友能让你觉得比爱情更恶心？这才多久啊，有了大猫这个舔狗你就忘了当年舔成路的样子了？”
大猫瞬间一股火冲上头，还没等说话就听身后一声爆喝。
“小贱蹄子你说谁是舔狗呢？！”谢听云一副要冲上去动手的样子，南宇连忙拉住她，谢听云人被拉住了，嘴上还是不停：“你他妈在阿黄那就不是舔狗了，几个臭钱惯的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哪比得上大猫？”
“宋楚玉！”大猫握住赵晚星的手：“闭嘴！你别逼我们，别说了行吗？”说完给阿黄使眼色把她带走，阿黄急忙捂住宋楚玉的嘴，想把她带走。
“放开我！”宋楚玉用尽全身力气甩开阿黄：“怎么还不让人说了？我看见你们三个，哦不，现在是四个，拧成一股绳的样子我就想笑，整天一副莫逆之交的样子给谁看呢？哦，为了护着赵晚星，宁愿承认自己是舔狗也不让我说？”
宋楚玉薄薄的嘴唇不断输出着锋利的小刀：“可笑，你知道赵晚星心里根本放不下成路吗？她当年为了成路都做到什么份上吗？你以为她为什么一直呆在镐京不回乡城吗？你觉得她答应和你在一起，你就开心得不得了，那是成路不要她！！她赔钱成路都不要，你懂吗？倒贴人家都不要！成路要她的话她早都摇着尾巴求成路了，轮得到你？你以为自己……”
话未说完，大猫就一巴掌打断了她的话，这一巴掌十分迅速，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他用了十成的力气，宋楚玉的脸迅速红肿了起来。
“你干什么？！”阿黄一把推开大猫，回身查看宋楚玉的脸。
元旦夜，大街上人来人往，路边这场闹剧迅速吸引了行人的注意。
大猫把赵晚星抱住，护在怀里，眼神像要杀人一样盯着宋楚玉，在她准备扑上来的时候用手指住她，暴怒又收敛住，语气没有任何波澜的说道：“你听好了，你做过的那些恶心人的事，我都知道，再敢提一句关于成路，说一遍这个名字，后果你自己知道！”
宋楚玉震惊，表情慌乱，仿佛一下子被水泼醒一般，做不出任何动作，冲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你什么意思？”阿黄愤怒道：“高暮雪你威胁谁呢？”
想冲上去，却被宋楚玉拉住了。
大猫回头：“以后滚远点，老子看见你就烦。”
一看他居然还想还手，谢听云挣脱南宇的手，盯着阿黄，阴森森一笑：“你想干什么？”
见阿黄不动弹，又说：“想打人？你来试试，动他们一个手指头今天我让你死在这。”
阿黄居然被她一瞬间吓住，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哪见过这种疯女人。
看他不打算继续，招呼大猫快带赵晚星走。几人都转身走开，谢听云忽然回来，邪性地笑着，拍了拍宋楚玉的脸，轻声说：“就你也配跟我比？”
说完开心地笑了，快步走上前去追上他们几人。
几人去到轰趴馆，全然没有了来时的热闹，气氛冷到了极点，服务员尴尬地看着这四个人，小心问道：“几位需要什么酒水吗？”
谢听云把服务生拉出去交谈，只剩三人留在里面。
大猫把赵晚星放在沙发上，抱住她，不断亲吻着她的额头，手在她背后一下一下地安抚着。
谢听云很快回来，开口问道：“星星，你还好吗？”
赵晚星没有跟她说过多少成路的事，秦岭雪夜那一晚关于“恐惧”的记忆浮上心头，她一个事外人都能感觉出来赵晚星被刀刀刺向软肋，却无力反击的绝望。
不过赵晚星很快笑一笑安抚他们：“没事，别担心。”
赵晚星是觉得痛不欲生，但没法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她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像个被戳中伤口的懦夫，哪怕这几个人是她最信任的人。
“都怪我。”谢听云愧疚的说：“我那会要是不呛她，她也不会这样撕破脸皮。”
大猫冷笑：“她本来就是那个样子，迟早的事，对她再好也没有用。我他妈忍她不是一天两天了。”
赵晚星说道：“算是我又一次看错人了，什么都不瞒她，才让她今天专捡难听的说。”
南宇忍无可忍地说道：“星星你太单纯了。她根本不是你想的样子。”
“单纯？”赵晚星惊讶：“我哪里单纯？”
大猫说：“她是我见过最精明的女生，跟她比起来你简直是个傻白甜。”
？？？
“我都好奇你们俩是怎么成为朋友的。”谢听云继续补充道：“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不讨喜。”
“啊？”赵晚星觉得今天的一切都让她颠覆认知：“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吗？你们怎么不跟我说？”
“这怎么说？”大猫无奈说道：“我们两个大男人跟你说你闺蜜的不好，像什么样子？……本来想着她对你也挺好的，以为就这样下去也还不错，只要她不算计到你身上。”
“我他妈真是圣父！”南宇恨自己不成钢地说道：“当时就不应该光顾着脸面，把她纳入自己人的圈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啊？”赵晚星问道。
“你都没发现吗？”南宇说：“我们都不太爱理她。”
赵晚星愕然。
“那次你从新疆回来，忘记给她带东西，还他妈悄咪咪地在我们跟前挑拨，说你好像都不太在意朋友之类，让大猫好一顿损！之前刚认识的时候还勾搭过大猫。”
赵晚星震惊了：“谁啊？你们说的是楚玉吗？”
南宇继续说：“大猫那会还跟那谁在一起，断然拒绝了，你都没发现后来大猫从不跟她单独待在一起吗？”
“就她还勾搭大猫？！”谢听云怒目而视：“想什么呢？！”
赵晚星喃喃说道：“可是她那会不是还和别人谈……，可她后来遇见阿黄了啊？”
“阿黄是她用了不正当方法追到手的。”大猫说道：“阿黄太单纯了，整天就想着玩，对情情爱爱的一点也不上心。”
“那次咱们在长安中路喝酒，给阿黄搞晕了，第二天阿黄就扭扭捏捏说两人在一起了。”南宇补充说道。
赵晚星回忆了下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她确实没有在意——当时的全心都在老家那个人身上。她还以为两人是一见钟情。
信息量过大，赵晚星完全不能相信，她居然一点也不了解这个最好的朋友。
包厢再一次陷入沉默。
“哎呀嗨起来。”谢听云边放电影便说道：“今天不是给我践行的吗。”
“知道了，姑奶奶。”南宇去帮她调试投影仪。
大猫拿过赵晚星的手机，把群解散了，又拉黑了宋楚玉所有的联系方式，对赵晚星说：“以后别跟她再来往了，她要是联系你，你就跟我说。”
“知道了。”赵晚星状若无事地说道。
几人临走前，赵晚星认真地对大猫说：“我从没觉得你是……”
“我知道。”大猫摸摸她的头，温柔地说：“我也从不觉得你过去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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