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剖腹取子
顾云兮见老祖宗的脸色突然间就变了，感觉怪异。
“拓跋小姐医术高超，还请拓跋小姐留在宫里为太子妃保驾，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状况，有个神医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皇帝看向顾云兮，“拓跋小姐，太子妃即将临盆的事就拜托你了。”
“皇上！”老祖宗连忙道，“我孙女是大夫，可并不懂接生……”
“老祖宗，朕只是请拓跋小姐留在宫中对太子妃好有个照应，接生自然有接生婆。”皇上道，“女人生孩子等于是去鬼门关走了一朝，有神医在，万一太子妃生产的过程中出了什么状况，有神医在，就多一份生机。”
皇上看向顾云兮：“拓跋小姐，有劳了！等太子妃安全诞下龙孙，朕一定重重有赏，到时你有什么请求，尽管跟朕提！”
“皇上……”老祖宗还是为难。
“老祖宗，让拓跋小姐自己说，朕愿意听拓跋小姐的意思。”皇上道，“如果拓跋小姐不愿意，朕也绝对不勉强。”
顾云兮福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民女愿意留下。”
皇上哈哈的笑了几声，“拓跋小姐好气量，那太子妃的事就有劳拓跋小姐了！只要太子妃安全生下龙孙，朕到时候一定重重有赏，不管拓跋小姐有什么请求，只要朕做得到的一定答应。”
“民女先谢过皇上了。”
“哈哈哈！”皇上爽朗的笑了笑，“来人啊！”
宫人走了进来。
“带拓跋小姐去太子妃住的晋阳宫里，差人好生照应着。”
“是，皇上。”宫人恭敬的让出一条道来，“拓跋小姐，这边请。”
顾云兮看着老祖宗，“奶奶，不用担心，我先去了。”
老祖宗点头，“凝儿，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跟奶奶说，奶奶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会护着你。”
“谢谢奶奶。”顾云兮感动的抱了抱老人家，这才跟着宫人离开。
等顾云兮离开后，皇上才看向老祖宗：“老祖宗，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老身有乖孙女帮忙调理身子，别提老身现在多硬朗了。”老祖宗道。
“哈哈哈，老祖宗身体硬朗那就好啊！”皇上笑道，“不知老祖宗是在哪儿找回拓跋小姐的？”
“老身听闻苍龙王朝和轩辕王朝的边境接壤处有一座灵山，凡是前去祈求，都能实现。老身便带着丫鬟前去灵山祈求山神让老身快点找到凝儿，结果就真的应验了。”
“原来如此！”皇上点头，也没戳破这根本不是什么拓跋小姐。
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复活？
皇帝见老祖宗活着又有了希望，便也罢了。
“这次太子妃的事还要靠拓跋小姐了！”皇上道，“有藩王向朕进贡了一些上好的补品，让宫人分出一些，老祖宗带回去补补身子吧。”
“谢皇上！”
“要是没别的事，那就退下吧。”
“皇上，老身有话说。”老祖宗道。
“老祖宗还有何事？”
“皇上，四王爷退了和凝儿的婚事也就罢了，但是这次老身好不容易将凝儿找回来，四王爷却一再刁难老身的孙女，还请皇上为老身做主！”老祖宗道。
“有这等事？”
“确实如此！”老祖宗道，“老身的孙女开了个医馆，四王爷故意去捣乱，现在当着皇上的面，老身在此将丑话说开了，要是四王爷再欺负老身的孙女，老身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跟他拼命！”
“严重了严重了！”皇上赶紧做起和事老，“四王要是真的如此，朕也绝对饶不了他！老祖宗且放宽心，回头朕就说他去！只要有朕在，谁胆敢欺负忠良的独女，朕就先要了他的命！”
皇上都这般说了，老祖宗便也不好说什么了。
得了皇上的金口玉言，老祖宗这才告退离开。
*
“出来吧！”皇上淡淡的说了一句。
四王爷这才走了出来，“参见父皇。”
“你还好意思来见朕？”皇上故意板起脸，“你擅自退了和拓跋小姐的婚事，这事过去了，朕也就算了，可你怎么能又去招惹拓跋家？”
“父皇，不是您命儿臣去拓跋家瞧瞧拓跋家复活的拓跋凝的吗？”
“然后呢？”
四王爷也有些尴尬和丢脸，“那个女人在儿臣喝的茶水里下毒，之后讹了儿臣两千两不知道给儿臣吃了什么，害的儿臣拉了七天，儿臣不过是去找她算下账而已！”
皇上看着自己的四儿子，“搞了半天，是让人家给耍了！”
司徒北冥被说中，不说话了。
他堂堂一个四王爷，还上过战场，击退过蛮夷，在西凉国也是众多未出阁的女儿家思慕的对象，结果让一个女人给耍了。
说出去都要让人笑掉大牙。
“你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就跑来变着法子的让朕给你出头是不？”皇上故意板起脸。
“父皇，那女人的医术确实好，都城都在传，让她来给太子妃坐镇，也是为了让太子妃多一线生机。儿臣也是好意啊！”
皇上看了眼自己儿子，“出息！”
*
老祖宗没急着离开皇宫，而是去晋阳宫看自己孙女。
顾云兮连忙出来，“奶奶，您怎么来了？”
“凝儿，可见过太子妃了？”
“奶奶，太子妃正在休息，不宜打搅，孙女一会儿等太子妃醒了再去。”
老人点头，拉住顾云兮，“凝儿，太子妃从小就体弱多病，太医都说太子妃的身子不宜受孕，就算怀上了，只怕也是要难产，会要了太子妃的命。你这次要是保住了太子妃和肚子里的孩子的命也就罢了，可要是出了什么状况，只怕以太子的性子，不会轻易罢休。之前已经有太医因为此事被罢了太医院的官职。”
“奶奶，孙女会尽力而为，孙女相信皇上和太子，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治罪孙女的。”顾云兮道。
老祖宗叹了口气。
“奶奶，真的没事。”顾云兮握住老祖宗的手，“不用担心孙女，孙女对自己的医术有把握。”
“凝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奶奶，奶奶保护你。”
“谢谢奶奶。”顾云兮感激道，“奶奶，这几日我不在拓跋家，轩儿……”
“放心，奶奶会照顾好轩儿的，然后等着你一块回来。”
*
太子妃午睡已经醒了。
宫人领着顾云兮前去觐见。
太子妃脸色苍白，病怏怏的，要不是圆鼓鼓的肚子，真看不出来是个怀孕的女子。
“太子妃娘娘，这位是神医拓跋小姐，皇上请来为瞧身子的。”宫人道。
“民女拓跋凝见过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抬眸看着顾云兮，“你是拓跋凝？拓跋家的孙小姐？”
“是。”
“我记得拓跋家的孙小姐不是两年前就已经……”太子妃看了一眼被白纱蒙住半张脸的顾云兮，露出来的那一双眼睛非常明亮，水盈盈的，一看便知是个绝色女子。
既然皇上都没有质疑她的身份，其他人自然更不必去质疑。
“有劳拓跋小姐了。”太子妃道，“我已经怀孕九月，即将临盆，太医说我身子太弱，不适宜怀孕，如今胎儿已九月，太医说生这个孩子可能会要了我的命。”
太子妃先将自己的情况与顾云兮说了下。
“太子妃娘娘，可容民女先为娘娘号下脉？”
“当然可以。”太子妃主动伸出纤细的手腕。
顾云兮仔细的听了脉象，发现太子妃的身子比想象中的还要虚弱，按理说这样的身子是不太可能受孕的。
即使受孕，孩子也未必生得下来，还会要了母体的命。
“如何？”太子妃问道。
“娘娘，民女定会尽全力保娘娘和腹中胎儿。”
太子妃摇头，“我怎样没有关系，拓跋小姐，若到了最后关头，烦请保住腹中的胎儿。”
“娘娘……”
“从怀孕的那一刻开始，我变已经做好的最坏的准备，只要这个孩子能平安出生，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卿卿！不得胡说！”身后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
顾云兮扭头，看到一身锦袍长得与四王爷和皇帝有几分像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就父皇说的那位神医拓跋小姐？”太子看着顾云兮问道，“拓跋小姐不是已经……”
“殿下！”太子妃唤了一声。
太子便没有继续说下去，“无所谓了，只要你能帮太子妃顺利生下孩子，不管你是谁都无所谓，本宫还会重重的赏赐你，你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本宫都依你。”
“民女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要一定！”太子咄咄逼人道，“如果太子妃有个好歹，本宫为你是问！”
顾云兮终于明白了。
皇上会让自己进宫助太子妃生孩子，应该是拜四王爷所赐吧。
好一招借刀杀人。
万一太子妃有个好歹，自己虽然不至于死，但蜕层皮倒是真的。
*
顾云兮被安置在晋阳宫的一间上房中。
太子妃再过几日就要生了，以她的身子，只怕这个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便已经要了她的命。
顾云兮仔细想着，怎么让太子妃顺利生下孩子又不至于要了她的姓名。
转眼便是三天过去了。
顾云兮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妥当的法子。
她在苍龙王朝的时候，看过很多医书，婳儿又亲授医术，其中也提及过女子分娩有可能遇到的危险如何应对。
顾云兮想了许久，要想让太子妃顺利生下孩子，又能最大限度的保住太子妃的命，只怕只有一个房子！
婳儿曾经提及过，她为一名即将临盆的产妇接生时，胎儿太大，产妇已经没有力气晕了过去，若是不赶快取出胎儿，产妇和孩子都会没命。
最后，无计可施之下，只得铤而走险，用了剖宫术，庆幸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命。
婳儿给她看过剖宫术的医书，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这种方法。
幸运的，大人和孩子都没事，万一要是出什么差错，便是一尸两命的后果。
而且这种法子，天下间也没几人敢用，光是产妇的亲人就不能接受这种法子。
不出事还好，万一出事，就全是大夫的责任。
顾云兮仔细斟酌了许久，最终决定用这个法子。
而在用这个法子之前，必须得先见一下皇上和太子。
*
御书房中，皇帝看着顾云兮：“拓跋小姐让朕将太子请来，可是有关于太子妃的事要说？”
“正是，一会儿等太子来了，民女再说。”
不一会儿，太子便来了。
“父皇，你找儿臣来有何事？”
皇上看向顾云兮：“是拓跋小姐有事要说。”
太子看向了顾云兮，“是不是太子妃她……”
“太子妃她很好。”顾云兮道，“民女今日求见皇上和太子，是有一事要说。”
“拓跋小姐尽管讲。”
顾云兮看着皇上和太子，道：“皇上和太子既然将太子妃托付给民女，那么在太子妃生产时，民女如何帮太子妃顺利生下龙孙全都由民女说了算，不管民女做什么，皇上和太子包括其他任何人都不得插手。”
“你要做什么？”太子问。
“太子只管给民女一个答复便是。”顾云兮道，“如果皇上和太子做不到，那么请恕民女对太子妃生子之事无能为力。”
皇上：“只要你能保住太子妃母子，朕完全可以依你。太子，你也答应了吧，这关乎太子妃的性命。”
太子看向顾云兮：“只要你能保太子妃和孩子没事，本宫可以依你。”
“谢皇上和太子。”顾云兮道，“民女现在需要一把吹弹可破的利刃，约这么大便好。”
顾云兮比划了一下长度和宽度。
皇上和太子都愣了一下。
“你要利刃做什么？”
“皇上，您答应过民女，不过问的。”
皇上见状，只好不做声了。
“好，朕这就派人去准备。”
“谢皇上。”
*
之后的两日，顾云兮便开始着手准备剖宫术所要的东西。
麻药、消毒的碘酒、针线、纱布之类等等，全都备齐。
皇上也派人将她要的利刃送了过来，还多备了两把备用。
一切准备就绪，顾云兮去看了太子妃，替太子妃号脉，又了解了下这几日的情况，便道：“娘娘，以娘娘的身子，想要自然分娩是不可能的事，民女现在有一种法子可以让娘娘顺利生下孩子，但是——”
“什么？”太子妃问，“你尽管说。”
“同样也会有性命危险，只是比让娘娘自然分娩的胜算要大许多。”顾云兮道，“不知娘娘可否愿意冒这个险？”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太子妃道。
“那好，娘娘，半个时辰之后，民女开始为娘娘接生。”
太子妃点头。
*
太子听闻太子妃要生了，急忙赶过来，发现太子妃好好的，没有要生的迹象。
太子不解，问顾云兮：“这是怎么回事？太子妃并没有要生。”
“太子，您忘了答应过民女，不过问的吗？”
“可这关乎到本宫的太子妃的性命安全……”
“殿下！”太子妃拉住太子，“我们要相信拓跋小姐，她是神医，一定有办法的。”
太子看向顾云兮：“本宫可以不管，但太子妃要是有个好歹，本宫要你的命！”
*
厢房门再次关上。
太子被请了出去，任何人不得进入。
“娘娘，准备好了吗？”顾云兮问道。
“恩，准备好了。”太子妃躺在**榻上。
顾云兮拿出一根沾了麻药的银针，“娘娘，这一针下去，也许您可能永远都睁不开眼。”
“只要腹中孩子平安，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太子妃看向顾云兮，“拓跋小姐，求你一定要保住我腹中的孩子，这是我与太子之间唯一的。”
“民女一定会尽力。”顾云兮将银针扎入太子妃的穴位，连扎数根。
太子妃顿时昏昏沉沉，意识模糊起来，不一会儿便晨晨昏睡了过去。
顾云兮那剪刀剪开太子妃的衣裳，将圆鼓鼓的肚子完全露了出来。
净手之后，拿起刀，看着那隆起的肚子，顾云兮的手也有些发抖。
这是她堵上性命的一站。
也是她第一次用这种法子助人生孩子。
顾云兮凭着医书和婳儿所讲的在太子妃圆鼓鼓的肚皮上轻轻划开一道口子，握着利刃的手忍不住的颤抖，额头冷汗全都冒了出来。
外面，太子亲自守在外头，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搅。
不知过了多久，厢房中突然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
太子一愣，惊喜的转身要进去——
“不要进来！”顾云兮连忙道。
太子硬是忍着在外面守着。
顾云兮将孩子放在一边，小心的替太子妃缝合刀口。
第一次做剖宫术，手法生硬，动作缓慢。
顾云兮看着一直沉睡的太子妃，心里却没有把握她一定会醒来。
此刻，四王爷和他的母妃蓉贵妃正一起说着风凉话。
“那太子妃打小就是个病秧子，太子娶了她为妃，还不肯纳侧妃，这是要绝后啊！不过这样也好，太子没了后，这皇位他也别想，冥儿，这对于咱们来说，可是天载难逢的好机会！”
“太子妃肚子里不是有太子的种吗！”司徒北冥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预感，这次那个女人有办法帮太子妃顺利生下孩子。
“西凉国最德高望重的老太医都说了，以太子妃的身子骨，孩子还没生下来，她自己就先挂了。”蓉贵妃道，“到时候那个敢戏耍你的女人也难逃太子追责，就算有拓跋家的老祖宗护着，想全身而退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愿如此！”
母子俩狼狈为奸，一切都已经算计好了。
这时就听外头有人来报：“贵妃娘娘、四王爷，刚刚得到消息，太子妃生了，是个小皇孙。”
蓉贵妃愣了一下，“生了？那太子妃呢？”
“回娘娘，太子妃还没有醒。”
“怎么回事？”蓉贵妃惊讶，“老太医不是说太子妃会在临盆时没命吗？怎么还生下来……”
“母妃！”四王爷提醒的唤了一声，“太子妃顺利生下皇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我们现在就去恭喜太子。”
蓉贵妃虽然心有不甘，还是同自己儿子一道去了。
“娘娘、四王爷，听说这次帮太子妃接生的拓跋小姐是一个人给太子妃接的生，任何人都没让进去，就连太子都在外面守着，还听说……”
“还听说什么？”
“还听说拓跋小姐带了刀进去的……”
司徒北冥一听，和自己母妃了下眼神：“走，母妃，看看去！”
*
晋阳宫里聚了不少人。
皇帝皇后还有其他一些嫔妃都来了。
小皇孙刚刚出生，宫女已经给小皇孙清洗了身上的胎血，包裹好后送了过来。
皇帝抱着小皇孙，越看越欢喜。
皇后嫔妃们也都争抢着夸这小皇孙有福相。
太子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的儿子，直接冲进去看太子妃去了。
厢房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地上有被剪下来的衣料，还有**榻上到处都是血迹，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看着眼前的一切，快步上前，“卿卿？”
“太子，太子妃的麻药还没有过，要等一等。”顾云兮道，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没底到底什么时候醒。
“麻药？”太子看到旁边放着的利刃上有血，“这些血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对本宫的太子妃做了什么？”
“剖腹取子。”顾云兮道，“这是唯一能救太子妃和腹中孩子的法子。”
“剖腹取子？”太子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的看着顾云兮，一手掀开太子妃身上的薄被，看到太子妃腹部有一个已经被缝合的刀口，“你大胆！”
外头的人听到里头太子的怒声，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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