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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怎么?害怕了?


对于这个壁咚,宋久久可是满心期待的。

        跟付思远交往那么多年,从小的礼仪告诉她,结婚前不可以跟男人有越轨之举,所以他们交往一直都是十分纯洁干净的。

        用付思远的话来说,她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

        以前她觉得这话是褒奖,可自从亲眼目睹了付思远跟周珊的好事后,她才醒悟过来,这句话是讽刺。

        在这个物欲横流,性与爱早已经是分开来讲的时代,一个女人守住道德的底线固然重要,可又有谁能够说非得是清白之身才是道德?

        在二十四岁这个年纪,在经历了情感伤痛之后,她忽然觉得,她以前是不是太守规矩了?所以才导致了如今的悲剧?

        她想大胆一次,一次就好。

        这个吻对聂平新来说也是第一次,他完全是凭借着一个男人的本能,在心中的愤怒作用下强势而猛烈地展开的。

        一开始只是为了惩罚,学着电视上的那样,可到后来,他才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朝着他一开始所期待的方向发展。

        尤其是身体里的某个地方,正在产生着一股股的燥热,传遍他的全身。

        他想起了他跟妻子在一起的那些夜晚,缠绵而美好。

        “哇哦!激吻呢!”

        身后有经过的美女打趣,声音虽不大,却惊扰了正沉迷的两个人。

        聂平新猛然松开宋久久,本能地朝后退了两步,呼吸粗重而急促。

        宋久久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害羞是必然的,可心里还是有些丝丝的期待,这是她从来都没有体会到的美妙。

        原来,跟一个男人接吻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难怪,她跟付思远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亲吻是件很没意思的事情,就嘴唇碰一下而已,殊不知,唇舌的纠缠这才是这真正的亲吻。

        “晚上我请你吃饭。”宋久久靠在墙壁上,短暂的羞赧之后并没有继续再扭捏下去,而是很大方地看着依然还在喘气盯着她的男人,顿了下语气里又带着些小恳求,“好不好?”

        聂平新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儿抽了,竟然点了头,“好。”

        于是,两人就去了一家西餐厅,还挺有情调地吃了顿烛光晚餐。

        饭也吃了,红酒也喝了,一切似乎顺理成章。

        宋久久坐在聂平新的车上,聂平新也没问她去哪儿,径直将车开回了自己的住处。

        到了住处停车后,宋久久暗暗吸了口气,其实她是很紧张的。

        聂平新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侧脸看她,“怎么?害怕了?”

        “有什么好害怕的?”宋久久脖子一梗,又补充了一句,“又不是没跟男人尚过床。”

        聂平新的眸子冷了一下,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些不爽,在听到她说这句话,他竟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她的前男友,付思远。

        回到屋里两人又喝了一瓶红酒,还是没有感觉,其实都紧张。

        这种事有时候需要的只是勇气。

        两人又喝了一瓶红酒,这次之后都有些微醉了。

        “我去洗澡。”宋久久径直去了楼上。

        聂平新在椅子上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去了客房。

        等宋久久洗完澡出来,就见聂平新裹着条浴巾靠在床头,她一愣,连忙扯了扯身上的浴巾,“你,你都洗好了?”

        聂平新“嗯”了一声,放下手机,抬头看她,“不需要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吗?”

        “要……你等我一下。”

        宋久久拿着手机去了外面,电话打给了欧阳毅。

        “爷爷,我在外面吃过饭了,您跟八姐就不要等我了。”

        欧阳毅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间,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你现在在哪儿?”

        “在……”宋久久抿了下嘴唇,她知道自己这即便是撒谎也骗不了爷爷,那么多保镖跟着,此时肯定就在门口,爷爷如果不知道她的行踪那才是奇怪呢,索性就实话实说坦白交代吧。

        她说:“爷爷,我在聂平新家里,不过您放心,我跟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喝酒……”

        说到最后,声音底气不足得连她自己都快要听不到了。

        电话里一阵沉默,好一阵子后才传出欧阳毅低沉的嗓音,“九儿,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有些事情爷爷能管,有些事情爷爷已经管不了了,但不管怎样爷爷都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宋久久抿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晚上早点回来。”

        “嗯。”

        准备要挂电话的时候,宋久久突然又这么问了一句,“爷爷,如果我以后跟聂平新结婚,您会不会不同意?”

        这话刚一说出口,她自己都觉得不妥,使劲地抓了抓头发,“算了,事情还早着呢,不说了,爷爷再见。”

        “九儿,聂平新这个人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宋久久准备挂电话,听筒里传出了老爷子的轻叹声。

        “嗯,我知道,谢谢爷爷,晚上十二点之前一定回家。”

        “好。”

        挂了电话,宋久久靠在墙壁上,冰冷从脊背渗入,却让她清醒了很多。

        客厅里有些古老的落地钟“嘀嗒”的声音十分的响亮,就像是一面鼓,在她的脑袋上敲着,时时刻刻地在告诫她,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她未来要担负起的可是一个国家的责任,无论是择偶还是择友,对她来说都是带着强烈目的性的。

        她很清楚,一旦她今天做了这事,那就意味着这个污点将会伴随她的一生。

        慢慢地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宋久久将手机放在旁边的地上,手指插在发丝间,将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里。

        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迈出那一步。

        也许,今晚的人是付思远,那个她曾深爱的男人。那么,她也许不会这么的纠结和痛苦。

        落地钟滴滴答答地响着,就像是睡梦前爷爷的呢喃,告诉她,九儿,凡事都要多思考,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

        “九儿?你怎么?”宋楠拉开门,就看到宋久久站在门口,身上裹着浴巾,光着脚。

        宋楠皱眉,“快进来,你这是怎么了?”

        宋久久抿着嘴也不说话,走进屋子。

        欧阳毅还没睡,正在沙发上看书,听闻门口的声音,他抬起头,透过老花镜的上面朝门口看来,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穿成这样不怕感冒了?换衣服去!”

        “哦!”宋久久小跑着回到房间,关上门,反锁,靠在门上心还在飞速地跳着。

        静了大概两三分钟,她回到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居家服出来。

        “爷爷,姐。”此时的她就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杵在那儿。

        欧阳毅放下书,“跟我去房间!”

        “哦。”宋久久偷偷看了看宋楠,可宋楠却专心地看电视压根就不看她。

        “姐……”宋久久小声叫宋楠,不用想一会儿回房间爷爷肯定是收拾她,所以她要找八姐帮忙。

        可宋楠却佯装没听到,不搭理她。

        欧阳毅冷冷的声音响起,“还磨蹭什么?进来!”

        “哦!”宋久久磨磨蹭蹭地走进房间。

        “门关上!”

        “哦!”

        这边门关上,那边宋楠立马放下手里的遥控器,蹑手蹑脚来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

        欧阳毅在沙发上坐着,眼皮敛下,声音却十分的冰冷,“找个地方跪下!”

        宋久久委屈地扁起嘴巴,却还是乖乖地在墙角跪下,面对这墙壁,这才小声说:“爷爷,我没跟聂平新做越轨的事情……”

        “你给我闭嘴!身为欧阳家的女儿,你看看你刚才什么德性?身上就裹着浴巾给我从外面回来,你把我的老脸都给丢尽了!”

        “我……我……”

        “你什么你?好好跪在那儿给我反省反省!”

        “哦!”

        欧阳毅言罢便不再说话,靠在沙发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宋久久跪在地上跪得膝盖疼而且两条腿都跪麻木了,偷偷扭头去看沙发上的威严老头儿,看他像是睡着了,她打算起来活动活动腿,谁料还没站起来,一声冷喝吓得她立马又赶紧跪在了地上。

        “欧阳玉,你再敢给我偷懒,看我不家法伺候!跪好了!”

        这一晚上,宋久久没能睡得成觉,欧阳毅吼叫了她一晚上也没睡成,门口偷听的宋楠一开始是猫着腰偷听,后来索性搬了把椅子坐那儿听,也愣是一夜睡。

        翌日,清晨六点。

        欧阳毅打着哈欠从沙发上站起来,睨了眼墙角跟钓鱼似的头一点一点的孙女,咳嗽了一声,吓得宋久久立马腰杆挺直,抬起头,可没几秒,脑袋立马又垂下来,跟蔫儿了的花骨朵似的,又开始摇晃了。

        老爷子丝毫没动恻隐之心,这是他在她长这么大一来,第一次对她如此严厉的惩罚。

        惩罚她,可他的心里却更不好受。

        然而,若不惩罚,日后她肯定会做出无法弥补,这次必须让她长记性。

        “欧阳玉,你如果再给我摇头晃脑的,我踢你!”

        一声怒喝,吓得宋久久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跑了一大半,揉了揉眼睛,吞咽了一下口水,老老实实地跪在那儿了。

        欧阳毅瞪她一眼,朝门口走去。

        一来开门就见宋楠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也跟在钓鱼似的,他踢了脚椅子的腿,“起来!”

        宋楠一惊,睁开眼,“爷爷。”

        “晚上不睡觉坐这里做什么?既然不困,那就去做早饭,我饿了。”

        “哦,好。”

        宋楠立马将椅子搬开,然后回房间洗了把脸就去厨房做饭。

        做饭的时候,宋楠是哈欠连天,可客厅里的欧阳毅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原本是打算看一早从b国传来的财经报纸,可报纸捏在手里,他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宋楠做好饭出来,就看到客厅里斜靠在沙发上,睡姿并不优雅的老爷子,报纸在他跟前的地上掉着。

        她轻叹一声,走过去将报纸捡起来放在桌上,然后去房间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这才去宋久久的房间。

        如果说老爷子的睡姿不优雅,那么宋久久的睡姿可以用奇葩来形容。

        腿在地上跪着,脑袋却抵着墙壁,两只手撑着对面的墙壁,看来是本来打算不睡的,可是在是脑袋太不起来,所以就睡了。

        宋楠长叹一口气,唉,惩罚九儿,爷爷自己也惩罚自己,何必呢?

        她走过去将早已经睡得就是打雷也叫不醒的宋久久抱起来放在了床上,给她盖好。

        回到厨房将饭菜盖好,宋楠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扎在床上,立马就进入了梦乡。

        ……

        是一个午后,宋久久在一家甜品店里吃蛋糕,看到了从窗外经过的聂平新。

        这是那晚分开后,她第一次见到他。

        他也看到她了,但没有驻足,没有言语,只是,漠然地走过。

        宋久久漫不经心地将蛋糕往嘴里塞,目光却始终都在跟随着聂平新的身影。

        那晚上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他一定很生气。

        无所谓了,本来就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相遇是缘分,分开是缘分尽了,不强求也不挽留,就如她跟付思远。

        “走了九儿,我送你去学校。”宋楠从洗手间里出来,叫了她一声。

        宋久久这才收回视线,将桌上没有吃完的蛋糕拿在手里,边走着边吃。

        恢复单身的日子对宋久久来说不好也不坏,日子又回归了正常。

        临近毕业,学校的事情多了起来。

        宋久久正在写论文,电脑右下角提醒来了一封邮件,是从b国家里发来的,是一张男人的照片。

        这是第十个人了。

        紧跟着老爷子打来电话,“看看怎么样?是否满意?”

        宋久久盯着电脑屏幕,眼睛有些花,竟然看不清楚男人的容貌,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还行。”

        “既然这样,明天让他过去一趟,你们见个面,看看是否能够聊得来。”

        “好。”

        在b国,总统在继承之前是必须要结婚的,因为齐家后才能治国。

        面对这些相亲,宋久久已经从一开始的反对到如今的麻木。

        也许是受过伤,也许是年纪长大了,再也没有了曾经看到付思远的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如今的她觉得,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的。

        更何况,爷爷发来的这些照片,照片上的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优秀人士,所谓的门当户对。

        见面是在周五的下午,宋久久从学校离开直接去了约定的地点。

        一家素雅的西餐厅。

        “九儿,这里!”

        似曾熟悉的声音让宋久久浑身一颤,这个声音她有多少年没有听到了?五年?八年?还是,十年?

        循声望去,宋久久看到了靠窗的位置上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落在他的身上,将他那张本就灿烂的脸映衬得越发的随和。

        多年不见,他的笑容依然那么的干净美好。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今天不是爷爷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来这里见面的吗?

        宋久久诧异地看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男人,在他的手拉着她的手时,她才叫了句,“云霄哥?”

        穆云霄伸出另一只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嗯?怎么了?见到我不开心啊?”

        “不是不开心,只是很意外。”宋久久如实回答。

        穆云霄给她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这才在她的对面坐下。

        “没想到会是我?”

        “怎么会是你?”

        穆云霄一副受了伤的模样,“爷爷不是给你发了我的照片吗?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看到是我所以才来赴约的,看来不是这样的,你只是为了应付爷爷才迫不得已来的。”

        这话倒是事实,确实是为了应付,确实是迫不得已。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穆云霄,那个她小时候一直追着屁股后叫着“云霄哥”“云霄哥”男孩子。

        宋久久问:“你怎么也被爷爷当成目标选来了?”

        穆云霄摆手示意服务生过来,笑着回答:“这情理之中的事情啊,我是c国王子,你是b国公主,我们门当户对,这还用问?”

        宋久久翻他一个白眼,“我要一杯白咖啡。”

        “我也一样。”

        “穆云霄,你有见过哥哥跟妹妹结婚的吗?”宋久久有些头疼地捏着眉心,如果她那天有意去看照片的话,她今天一定不会过来,这都是什么事啊,爷爷现在真是有点饥不择食了。

        穆云霄不以为然,撇了下嘴,“我跟你又不是亲生的。”

        “可你从小在我家长大,那跟亲生的也差不多了。”

        “别人那是童养媳,我这是童养夫,怎么?现在你长大了,嫌我老了,不想要我了?”

        穆云霄比宋久久大了六岁,宋久久满月宴的时候c国总统夫妇带着他们唯一的儿子穆云霄前来参加满月宴。

        从小有自闭症看遍名医也未能将病治好的穆云霄第一次开口说了话,而且是对着宋久久说的,那句话还说得特别的清楚:等她长大了要做我老婆!

        当时房间里所有的人都被惊住了,却不是因为这句霸道而又强势的话从一个六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而是因为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一个字的穆云霄竟然开口说话了!

        这对c国总统夫妇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为了能够治好儿子的病,他们将穆云霄留在了b国欧阳家。

        穆云霄住在欧阳家,跟宋久久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玩,后来上学他们又一起去上学,两人可以说几乎形影不离。

        而宋久久也特别喜欢黏着穆云霄,欧阳家和穆家都觉得这俩孩子将来势必会结婚的,两国也会联姻。

        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穆云霄回国,宋久久跟着宋楠来到数千里之外的连城上学,两人至此不再有联系也没有再见过面。

        至于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迄今为止他们的家人还都不清楚。

        服务生端上来咖啡,宋久久微微笑了下,“谢谢。”

        抿了口咖啡在嘴里,许久才咽下,宋久久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难过,她说:“云霄,你知道的,我们之间不可能。”

        穆云霄用沉默来应对,默默地搅拌着咖啡。

        那件事是他们永远的伤痛。

        更是宋久久的痛,如果不是今天穆云霄出现,她几乎都要忘了曾经发生的那件让她做了无数个夜晚噩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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