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并无选择
风允允挤开九夭身侧的川旭，不悦地问道：“你与清音到地府来做什么？”
川旭捏了捏她肉肉的脸颊，“臭丫头，连哥哥都不叫了，没大没小。”
风允允打开他的手，“哼！你总是想着害九夭姐姐，我才没你这样的哥哥！”
九夭懒得听他二人吵架，便独自转身离开了。
帮孟婆做了一天的百乡糕，身子甚是疲乏，她只想回到安静的竹楼睡个好觉。
“你站住！”
川旭冲她的背影喊道，欲追上去，但是被风允允拦住了。
“你离九夭姐姐远些！”
风允允伸展双臂，随川旭左右移动身子，将他拦得死死的。
川旭见九夭渐行渐远，无奈之下，只得出手将风允允定住。
九夭察觉到身后跟过来的人，停下脚步，没好气道：“川旭太子到底想做什么？”
“放心吧，我暂时不会除掉你。”
川旭俯身凑近她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九夭与他拉开距离，继续往前走去，“既然你不想杀我，那就恕不奉陪了。”
川旭这人喜怒无常，心思深沉，她实在没精力去猜测他到底在想什么。
川旭不疾不徐地走在九夭身边，嘴角噙笑：“九夭姑娘要不要随我去天族住些日子？”
九夭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了，“不去。”
冥王告诉过她，千年前的她与天族有莫大的关系，故天族于她而言，与魔窟妖山无异。
川旭对她这个回复毫不意外，一脸平静道：“如果不去，你与冥王大人，只怕都是死路一条。”
“川旭太子好狂妄的口气，我死路一条便也罢了，冥王岂是你能动得了的。”
九夭只当他在唬人，并未放在心上。
冥王在三界的地位等同天帝，而川旭不过是个小小的天族太子，若他都能决定冥王的生死，除非地府无人。
川旭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道：“若我告诉父帝，你就是神女瑶姬，你猜会如何？”
耳朵发痒的九夭推开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什么神女瑶姬？我是九夭。”
“这里应该就是你的住处了吧？咱们慢慢说。”
川旭大步走进竹楼，又随手在四周布下的结界。
他召出白泽，“九夭姑娘站稳了，接下来看到的可能会吓到你。”
九夭没有理他，静静地看向白泽吐出的那团白雾。
只见白雾徐徐上升，到了一人高处，白雾成了一滩悬空而立的水，平静的水纹之中，渐渐显现出人影。
身着红裙，与她一模一样的面容，俨然就是另一个她，应该就是千年前的她了。
倒映在水中的神女，正与天帝争论着什么，虽然听不见声音，但看起来言词激烈。
一番争论之后，谁也没有妥协，神女拂袖离去，留下眼神阴鸷的天帝。
接着，几个仙君的身影浮现出来，他们望着神女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还对天帝说着什么。
天帝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风雨欲来前的黑云压城，在他眼中，九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哗的一声，那些倒影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白雾钻回了白泽口中。
心中波澜渐起的九夭，面上依旧无动于衷，“不过是面容相似罢了。”
千年前她的死，天帝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就是神女瑶姬，也就是方才那女子的傀儡人，不过父帝并不知晓，他派我调查，若我告诉他，你就是神女瑶姬，你猜他会如何？”
川旭含笑看着九夭，见她一言不发，提醒道：“方才他眼中的杀意，你也看到了。”
九夭垂眸一笑，“你是在威胁我？”
虽然语气依旧平静，心里却恨不得立刻灭了川旭。
若他告知天帝她就是神女瑶姬，天帝可能忌惮着冥王，表面上不敢对她怎么样，但背地里说不定连冥王一起算计。
且天帝本以为她千年前就已经死了的，如今一旦得知冥王将她救活了，还隐藏了她的身份，肯定会大发雷霆。
川旭微微一笑，坦然自若道：“没错，我是在威胁你，不过选择权在你手里。”
狗屁的选择权！九夭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她大费周章弄了个傀儡人骗川旭，如今看来，并无太大作用。
“可我不是神女瑶姬，你既然认定我是她的傀儡人，就能笃定天帝不会再次探查我的真实身份吗？”
为今之计只有赌一把了，梦行镯收录了傀儡人，若天帝探查，她幻变成傀儡人即可。
“父帝对我深信不疑，且白泽兽从不出错。”成竹在胸的川旭摸了摸白泽的头，语气阴狠了起来，“我那个父帝，向来都是宁可错杀不可错杀，否则千年前她也不会死。”
九夭握紧藏于袖中的手，“她是被天帝杀害的？”
“与你无关，快点做个选择吧，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川旭收起白泽，冷冷盯着九夭。
并无其他选择的九夭，只能选择生路，“好，我跟你回天族，不过你不准再找地府的麻烦。”
“看我心情咯。”川旭满意地牵住她的手，又将脸凑近九夭的鬓角，“我们现在就去辞别冥王大人吧，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会是何表情呢。”
九夭用力推开他，抽出自己的手，将白玉簪抵在修长白皙脖颈上，“你若再对我动手动脚，我便自我了断，如此你也不能威胁我什么了。”
她去天族不是怕死，只是还有太多事没弄清楚，未到该死的时候。
但若真的寸步难行，她也不介意将此身归于鸿蒙。
川旭理了理衣襟，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傀儡人竟也有如此烈性，还真是像极了她，我不碰你便是。”
九夭这才将白玉簪插回发髻间，跟随川旭去找冥王。
听了她要去天族的话，冥王毫不犹豫地提出了反对，“不行！本君还没死呢！”
他死死盯着川旭，深幽的双眸中升腾起凛凛杀意。
九夭看到泛着寒光的幽苍剑蓄势待发，忙挡在川旭跟前，“是我自己想去的，我在地府待腻了，而且，而且我也不想看到你。”
“让开！”冥王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举起了幽苍剑。
九夭缓缓向前，将心口抵在了幽苍剑上，“若不放我走，就杀了我吧。”
“九夭姐姐！”风允允欲上前拉开她，却被孟婆拦住了。
冥王神情复杂地看着目光坚毅的九夭，持剑的手都有些许颤抖。
僵持片刻后，幽苍剑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若想回来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将你接回。”
丢下这句话，冥王就沿着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忘川河朝远处走去，连幽苍剑都没有带走。
在他疏阔也疏离的背影中，九夭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心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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