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凡间
“所以今日陛下给我放了一天假，我寻思着你昨日都去参加公主的大婚了，以后应该也会时常出来，想来碰碰运气。”
嘉元自觉运气还不错，他本来也只想来晃一圈就回去的，既然见到她了，那这件事就能说了。
南晚歌总觉得嘉元在谋划什么。
“那你来找我是……”
“去凡间玩儿啊。”
果然，有阴谋。
嘉元说的半点不心虚，胆子也大。
南晚歌放下茶杯，突然好心的给他也倒了一杯，放到了他面前，嘉元受宠若惊。
这还是南晚歌第一次这么客气，竟然还给他倒茶水了。
“你未得天帝准许，敢私自下界？”她声音凉凉。
除了领命去凡间的神仙，若是偷偷的溜下去，被天帝知道了，罪责可不小。
嘉元用左手拿起茶杯，嘬了一口，说得理所当然：“你以前不是经常溜下去？”
不提还好，一提南晚歌的往事，她夺过他的茶杯，竟是连茶也不给他喝了。
天帝陛下体谅她为天界立下的功劳，一向对她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都由她去了。
而南晚歌嫌无聊时，就去凡间游历一番，她三天两头下界，天帝都不理会。
导致其他神仙误以为下界是没关系的，于是都偷偷摸摸的找个机会就去凡间。
去个几个人没关系，天帝发现不了，或者说他故意不说。
直到有一次凡间举办上元佳节的灯会，一些念旧的神仙思忆起他们还是凡人的时候，在凡间参加灯会。
于是情不自禁，纷纷溜了下去。
那日，朝会缺了大半人。
自此，天帝就明令禁止，如果再有偷溜下界的，一律施以七七四十九道天雷，绝不姑息……
南晚歌还记得天帝宣布这律法的时候，看自己那眼神。
她挖的坑。
而且必须她来填。
从此以后，人前，南晚歌谨遵律法，逢人就说一定要听天帝的话，日后好升职。
人后嘛，该去还是得去，只不过不那么正大光明了。
所以别的神仙都不知道南晚歌其实还是去凡间的。
见她连口茶也是小气的不给自己喝了，嘉元索性耍赖了：“你看看我这手，难道我不配去凡间？”
南晚歌料想这人就是拖着自己，他们若是一起下凡间，被天帝知道了，顶多关个几天禁闭。
主意打得不错。
她突然伸手。
嘉元还以为她要干嘛，身躯往后一仰。
不料南晚歌是看准他的手，趁机捏了捏他肿胀的手指。
嘉元痛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好不容易缓和的疼痛，现在更甚了。
南晚歌哼笑一声，原来真的很疼。
难怪天帝都给他放了一天假。
嘉元吹了吹手指，却也不敢怪罪她。
曾经的战神，可谓杀神。
他惹不起。
“昨天，我记录了八百二十五件大小贺礼，又整理入了宝库，你都没发现我昨天连酒席都没吃上吗？”
嘉元觉得自己就是天生劳碌命，为人的时候，他是状元郎，恰逢那时的皇帝年幼，他一步步的从状元做到了太傅，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可知。
为仙的时候，又是掌管各种宝物，平常的入库出库都要详细记录，少一件都能被陛下丢下诛仙台，或者去凡间历历劫。
他的命怎么这么苦？
南晚歌这倒没发现，昨日她自己都被月老缠得跟雪澜上神牵了红线……
哪儿有其余精力来关注他有没有吃席？
嘉元见她完全没意识到他昨天不在宴席上，唉了一声：“果然人心淡薄。”
被嘉元明着暗着怼了一番，南晚歌沉默不语。
不过，她准备打破自己之前的誓言。
她曾经以为不再去凡间就不会想起那段过往，其实都是自欺欺人，她时常做梦梦见。
或许，直面内心的恐惧，才是打败恐惧的最好办法。
凡间正值春天，山花遍野，桃树片片粉色连接在一起，像极了天边的晚霞。
街上也甚是热闹，各处摆满了鲜花，姹紫嫣红的，争奇斗艳。
小摊商贩沿街吆喝叫卖各类吃的玩的，好不热闹。
南晚歌和嘉元肩并肩的走在大街上，不少人都惊于两人不俗的外表，他们花城可没见过这么出色的男女。
“公子，看您仪表堂堂，买支花儿送您夫人？”一沿街售卖鲜花儿的年轻商贩拦住了他俩，并热情的兜售自己摊子上的鲜花。
那花儿水润润的，没有半点枯萎，大概是一早就采摘的，看着尤其水灵。
嘉元虽然高兴别人夸赞自己的容貌，但是后半句话他有些尴尬。
他看了看身边的南晚歌，见她没有不悦，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她掀了人家的生计摊子。
“我们不是夫妻，我们是兄妹。”
商贩难为情的挠了挠头，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了，那给您妹妹买支花儿吧？”
说着，从那堆鲜花里面挑了一支并蒂花的牡丹，“这颜色粉嫩，极配您妹妹的粉色衣衫呢！”
南晚歌莫名的在商贩那边降了辈分，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样子。
嘉元火速的掏出钱袋，询问了价格后，扔给商贩几个铜板就推搡着南晚歌走了。
商贩赚到了钱，还在后面喊：“公子，您真是个好哥哥！”
离了一段路后，嘉元心有余悸：“你可千万别与他一般见识。”
在嘉元心中，南晚歌性子……呃，可以说阴晴不定。
“好哥哥，我怎么会生气呢？别人都觉得我比你年轻，该生气的人是你才对吧？”南晚歌毫不避讳的打量嘉元。
其实嘉元也是一副好皮相，听说飞升前也是勾的不少凡间女子为之倾心的。
但她年纪是比他年长了些些，看上去应该是她年纪大才是，可在别人眼中，他才是年长的那位。
女人嘛，谁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呢？
南晚歌也不例外。
嘉元语塞，手里拿着的那支牡丹花格外烫手。
这扔也不是，拿也不是的。
最终，还是南晚歌大发慈悲，接过了那支花。
美人配娇花，引得一众凡间男子有意无意的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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