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痛痛痛痛痛
闻言，韩岳笑了，原本就让人看不懂的眸子，深邃的更是读不懂半分，他冷淡道：“想我死啊？”
叶欢没说话，依然笑得一脸无害。
她的确是要韩岳跟她一起死，怕他不答应，所以才会在后面加一个放了望月当做交换的条件。
韩岳明白的点了点头。
他把叶苒交到凌青青手上，然后站了起来。
“不要韩岳。”叶苒下意识抓住他的衣服，红着眼睛冲他摇了摇头。
韩岳抓住叶苒的手，然后一点点把她推开，抬步朝叶欢走了过去。
叶欢见他朝自己走过来，她有些激动，但又怕他突然反悔趁机抢走她手上唯一的筹码，她满是戒备的盯着他，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叫他停下的时候，韩岳自己却在距离她一米开外的位置自动停了下来。
他微勾起唇角，深邃的眸中依然看不出过多的情绪，他不徐不缓的接着道：“原来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想让我死啊，那你早说啊。”
“不，是陪我一起死。”叶欢纠正，她活着得不到他，那就让他陪自己一起死。
韩岳怎么会不懂叶欢的心思，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清浅弧度，目光凉凉的看向叶欢，淡声道：“用我命换望月命可以，但是……”
说到这里韩岳停了下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来一把水果刀，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举起刀，然后毫不犹豫的插进自己腹部。
在他虚弱的跪倒在地时，他接着把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补充道：“我绝不会跟你一起死。”
“韩岳！”叶苒心脏猛地一阵紧缩，她起身就朝韩岳方向跑过去。
但是她早在亲眼看到韩岳把刀插进腹部时就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所以刚迈腿走了一步就狼狈的摔倒在地。
看着满手是血，跪倒在地上，手一只手还握着刀柄的韩岳，叶苒连早就模糊了视线的眼泪都没时间擦，直接朝他爬了过去。
余光看到叶苒的动作，疼得满头大汗的韩岳斜了凌青青一眼，提高声音道：“凌青青，不要让苒苒过来。”
原本也跟叶苒一起跑过去的凌青青立马停了下来，看了看韩岳，然后听他的话去把叶苒扶了起来，并且拉住她不让靠近韩岳。
“为什么？！你不爱我就算了，为什么就算死也不愿意跟我一起？”叶欢双眸布满血丝，很是激动。
韩岳忍着剧痛，虚弱道：“你都知道我不爱你，那我又为什么要跟你一起死？”
叶欢笑了，眼泪一涌而出。
她一脸绝望和生无可恋转身，将护栏内的另一只腿迈到了护栏外。
看着她的举动，大家心立马都在瞬间被提了起来。
叶苒的“不要叶欢”四个字都还没喊出来，叶欢就这么跳了下去。
而在韩岳把刀插进身体的之前，就早做好趁叶欢见他受伤措手不及时，趁机将她和望月拽回护栏内。
所以在叶欢转身的一瞬间，韩岳忘记所有疼痛，用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朝她跃过去。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叶欢跳之前竟然把望月先丢回护栏内，韩岳则下意识去接住了望月。
这样就叶欢跳楼了，而在跳之前，她良心未泯的将抱在怀里的望月丢回了护栏内，自己一个人跳下去了。
而韩岳在稳稳接住望月的同时插身上的刀又深了一分，他也像是体力耗尽一般，抱着望月倒在了血泊中。
一个星期后。
医院，住院部。
VIP高级病房内，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杀猪惨叫声：“痛痛痛痛痛，苒苒，你轻点……”
叶苒拿着棉签替韩岳擦药的手不自觉的轻了一些，但嘴巴却依然不饶人：“你在往自己身上捅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痛呢？”说着，叶苒像是惩罚他一样，手上的力道故意增加了一分。
“那个时候情况紧……嗷嗷嗷……疼疼疼……”韩岳的话都还没说完，感觉到腹部传来的疼痛后，他立马惨叫起来。
看他这样子，叶苒觉得有些好笑，其实她真的没用多大力气，这韩岳就是戏精上身了。
看着叶苒嘴角那抹轻浅的笑意，韩岳趁机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深情充满渴望的看着她：“苒苒，你笑了，是不是就代表原谅我了？”
叶苒身子微微僵住，看着韩岳手腕上那一圈深色的疤痕，她皱了皱眉：“说吧，这怎么来的？”
韩岳跟着她视线看去，见她问的竟然是这个，他身子也不自然的微僵了一下，收回手摸了摸鼻子，灿笑道：“还能怎么来的，当然是不小心化到的啊。”
“你这不小心能化一圈？而且两只手腕都被不小心被化到的同时，连两脚踝也没有幸免的被一起化到了？”叶苒直接拆穿他，自从一周前韩岳入院后都是她在照顾，所以他身上有多少疤她是清楚知道的。
挖肾留着的。
割肝留下的。
还有这手脚上，在手术过程中没有打麻药被锁链锁出来的伤痕……
其实这些在一周前，韩岳被送进医院抢救，多次被下病危通知书，还没渡过危险期的时候凌青青就已经告诉她真相了。
“苒苒，如果这次韩岳他能挺过来了，你就原谅他吧。其实这些年他真的挺不容易的。”
“五年前，他的确是失忆了，而且戏剧性的是，在你刚走那天他恰好恢复了记忆。”
“后来他怎么样，做了什么，依你对他的了解，以及叶欢说的那些话你应该也猜到了一些。”
“他把曾经施加在你身上的痛苦都自己经历了一遍。强行逼护士抽2000cc血，以及捐肾、割肝，而且还要求医生手术过程中不打麻药。他手脚上的那几圈伤疤全都是在手术过程中被锁链给锁出来的。”
“你知道吗？当时所有人都传韩岳疯了，韩氏陷入危机，而韩爷爷也被气得卧倒在床。知道我和你要好，后来托人找到我，求我帮忙开导、劝一下韩岳，但是我拒绝了。”
“可直到有一天，在下晚班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人抓住谁都哭着叫苒苒时，那一刻，我心软了……”
“在他告诉我，你没死，回来的时候，就嘱咐我千万不要告诉你这些，可我觉得他真的挺可怜的，所以还是偷偷告诉你了。”
凌青青的话在耳边响起，叶苒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她什么都知道了，只是想再听他亲口告诉她而已。
见叶苒突然就哭了，韩岳也不痛了，开始手忙脚乱起来：“哎哎哎，苒苒，你别哭啊。就是一点小伤而已，你管它一圈两圈，反正现在不是都已经好了吗？”
这时，病房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叶苒赶紧抢过韩岳正在替她擦眼泪的纸巾擦了擦，转头就看到凌青青带着望月进到病房。
同时接到两束目光，凌青青觉得氛围似乎有点怪，她脚步不由的顿了一下，分别看了两人一眼：“额，有……打扰到你们什么吗？”
“妈妈，你怎么哭了呀？”望月朝叶苒跑了过去。
叶苒顺势将他抱了起来：“妈妈没事，只是眼睛有些不舒服而已，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望月抬起软绵绵的小手，贴心的一边为叶苒擦脸上还残留的泪痕，一边道：“我刚刚和干妈一起去看阿姨了，可护士阿姨说阿姨已经走了。”
叶苒愣住了。
望月口中的小姨是叶欢，一周前她独自跳楼后，多亏楼下的消防队及时将救援气垫打开让她捡回了一条命，和韩岳一起送进医院救治，只是受了轻微擦伤和脑震荡，当天晚上就清醒过来了。
说实话，叶苒很感激她最后的那一丝善念没有带望月一起跳，但从内心里还是恐惧、排斥她再接近望月，也不想让望月靠近她。
可望月仿佛在一瞬间长大了一般，似乎也感激叶欢没有伤害他，所以在她去看叶欢他也要求同去被拒绝时，他却宽慰她说，妈妈阿姨只是跟望月闹着玩的，你看她并没有真的伤害望月呀。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望月觉得叶欢和他一样都没有爸爸很可怜，所以想要跟她做朋友。
叶苒回过神朝凌青青看去。
凌青青冲她点了一下头，表示叶欢的确是走了。
叶苒皱了皱眉，下意识问了句：“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她去自首了。”
不等凌青青说话，一个低沉富含磁性的嗓音从门口方向缓缓传进来。
听到这个声音叶苒和凌青青身子猛地一僵，同时朝门口看去。
在看清门口出现的人时，两人的眼睛一下子就都红了。
而且连跟她们一同看去的韩岳在看到来人时，他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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