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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章


酒庄和公司距离不远,他和方炯然谈完,准备步行到酒庄。

        人行道上一个胖胖的小孩和他擦肩而过,叫了声“叔叔”。

        周函知迟了半秒才反应过来那孩子是在叫他,他回头,“叫我吗?怎么了?”

        “你不记得我了?”胖乎乎的小孩圆头圆脑,三步走到周函知面前,“你给我买过滑板车啊,叔叔。”

        周函知恍然想起那时撞在他车上,傻兮兮等着道歉的小胖子,“是你啊,怎么没玩滑板车?”

        “玩的,今天借给同学了,我的同学也没有滑板车,我借给他玩一下。叔叔你会生气吗?”

        小胖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明亮的眼睛带着点期望。

        周函知在他面前蹲下,“不会,送给你的,你可以自己做决定。”

        “谢谢叔叔!”小胖子开心的笑起来,“叔叔,你人真好,我会永远记得你!”

        周函知怔楞了下,慢慢也笑起来,“你也很可爱,我也会永远记得你。”

        他走到酒庄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酒庄前停的车不多,他这辆骚包的阿斯顿在日光的偏爱下格外扎眼。

        周函知径直往车边走,余光扫到酒庄暗色玻璃门口似乎站着什么人,他无意去探究,刚拉开车门,就听见身后追上轻微脚步声。

        “周先生,有时间聊一聊吗?”

        声音温润,语气却强硬,因为中文不够流畅而带有一点奇特的语调,是迟迟无法落下的雨,压在头顶的厚重积雨云。

        周函知扶着车门的手指蜷了下,他闭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中的世界已经恢复最初的鲜明。

        “这位先生,我们应该不认识?”周函知转过身,看向车尾站立的男人。

        那男人比他略高,身形倒是一样的瘦削,从头到脚都写着优雅两个字。

        锃光瓦亮的皮鞋,量身定制的西装,纯白的衬衣配浅灰领带,领夹镶着一排璀璨蓝钻,那光晃的周函知逃避似的挪开眼。

        再上面就是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失散多年亲兄弟般的面容。

        含情而稍长的眼梢,偏细而精致的眉尾,高挺的鼻梁,优美的唇形。

        一双碧波荡漾的湖绿色眼睛简直像池溺死人的春水。

        嘴角下压抻平表情时,只能算普通人中稍显优越的长相,而在娱乐圈的俊男美女中却并不特别出挑。

        但当那双眼眸含了笑意投过来专注的视线,嘴角微弯,连颧骨仿佛都带着春情漫野。

        周函知垂下眼,没法再看下去。

        “不认识吗?那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卓江寒的好朋友,费渺。”男人向他伸出的手,白皙修长,细腻圆润,是城堡里养尊处优的小王子,“非常高兴能认识周先生,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

        “像吗,我不觉得。”周函知和他很快的握了下手,几乎是一触即离,“费先生有事?”

        卓江寒应该不会告诉费渺,自己的存在,那费渺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我说我是专门在等你,周先生肯信吗?愿意抽时间和我聊一下吗?”

        用词客气,语调委婉,要不是他笑的太自信,周函知兴许会答应。

        “抱歉,我赶时间。有机会再聊。”周函知坐上车座,一条腿抬进车内。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回国是为了什么吗?”

        周函知面无表情的把另一条腿也收进车中。

        “我想和你聊聊咱们三个人的关系。”

        周函知去拉车门,车门快要关上的一瞬,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忽然插进仅剩的缝隙中,车门砸过来,一下子挤得的那只手通红可怜。

        “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周先生。”费渺举着被挤伤的手,笑的委屈,只是眼底的自信未曾收掉。

        演技实在差了些,但,话可以无视,挤到别人的手总不能无视。

        虽然是他自己硬要挤过来。

        周函知叹口气,下车锁门,跟着费渺进了酒庄。

        七拐八拐的又绕到昨天晚上那一排会所休息室。

        “费先生,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周函知凝视着侧前方的费渺提问。

        前面的费渺顿了下,他略微回头,露出个王子般迷人的微笑,“这很重要吗?是阿寒告诉我的。”

        “卓总和费先生看来无话不谈。”

        “嗯,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什么都告诉我;后来我们分开了,他也会把大大小小的事都告诉我。”

        费渺在侧前方走,周函知跟在他斜后方,差一个脚步的距离。

        还差十几年的深情厚谊。

        费渺把他带进一间最大的包间。

        明明是家葡萄酒庄,房间中却是风格独特的中式装潢。

        一张梨花木长桌,两边是配套太师椅,立柜古香古色,摆满款式不同颜色不一的脸谱。

        有的同款脸谱按大小尺寸摆了一排。

        看得出主人对中式文化的喜爱。

        “阿寒以前喜欢脸谱,这些是我帮他收集的。”

        费渺立在桌边,见周函知对脸谱感兴趣,笑着解释。

        周函知眉头一跳,从脸谱上收回视线,“费先生对卓总还真是了解。”

        “当然,我们的情谊比朋友要深,阿寒亲近的亲人都过世了,这世上只有我最了解他,我同他最亲密。”

        周函知垂眸,嘴唇微扯,无声的笑了下。

        确实是,他就不知道卓江寒竟然还喜欢脸谱,汇丽顶楼根本没有一星半点关于脸谱的东西。

        周函知抬起眼皮淡定的问,“费先生专门拦下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和卓总关系非比寻常?”

        “当然不是,我想说的是……嗯……”费渺似乎有难言之隐,不知该如何开口,绿色眼眸中泛起令人感同身受的忧郁。

        “有什么话直说吧。”周函知拉开太师椅坐下。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若不找到什么东西依靠,给自己力量,很有可能无法应对费渺的牌路。

        就好像和对手约战,大家明明都是文明人,默认点到为止就算了,可对方不按常理出牌剑走偏锋,奔着下三路去,这仗打的就疲于应付。

        费渺应该不至于。

        “我知道你和阿寒的关系。”

        第一招,周函知心脏骤缩了下。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很像。”

        第二招,周函知手心沁出层细腻的汗湿。

        “想来你也能猜到我和江寒的关系。”

        第三招,周函知庆幸自己直觉准确,他往椅背靠了靠,掐着掌心端坐。

        深吸口气,他面不改色听费渺继续说。

        “这些年我和阿寒一直分隔两地,是我不好,我以前不知道自己的心,总是不愿意来这边。可现在我才知道我放不下他,这次回来就是准备和阿寒好好在一起。可是我没想到,我不在的时候,他因为寂寞,对我思念如狂,竟然……竟然找了个和我如此相似的人排解孤独。但你知道,他在意的始终是我,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和他并肩而行。所以,能不能请你离开?”

        周函知愕然。

        一口气滞在腹中不知该呼还是该吸。

        他有种性别关系颠倒,场景错乱的荒谬感觉。

        这一幕如此熟悉,以至于周函知误以为自己在拍戏。

        《盛家风云》中就有这样一个场景。

        男主为了打拼事业离开女主,自己饰演的反派趁机上位,耍手段引得女主移情。等到男主醒悟回来争夺女主时,可不就是和他谈了这么一场。

        周函知一时无法带入,他以往总觉得这些情节过于狗血烂俗,为了收视率煽情的根本不讲常理。

        哪个正常人会真情实感振振有词的说出这种家庭伦理剧的台词。

        然而此时这一幕就在他面前真实上映,他还是主角之一。

        周函知不动声色的去看对面的白马王子。

        王子忧郁且优雅,对上的目光中盛着一杯盈盈清茶。

        那是杯刚刚冲好还氤氲着茶香的正宗绿茶。

        周函知有些想笑,他咬着下唇控制两侧肌肉不要做出明显表情。

        原来卓江寒好这一口。

        绿茶解腻,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配鸭货小吃恰到好处。

        绿茶高贵,和特色脸谱相映成趣,都是纯正中式风格。

        而他自己,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没什么年份的红葡萄酒,浅薄单调。

        周函知快要把自己下唇咬破了也控制不住自己走偏的思绪,他掩饰性的抬手揉揉眉心,把一张脸藏在袖子后。

        费渺见周函知长久无语,自然觉得是周函知不同意,他略略皱眉,“周先生,我知道你和阿寒有协议,你们有金钱约定。这样,只要你肯离开,钱的事我们就不计较了,您拿着那些钱离开,可以吗?”

        “协议?你怎么知道我和卓江寒有协议?”周函知的半边脸从袖边露出,一只眼睛凝着锋利刀光劈向费渺。

        费渺嘴唇嗫嚅,几秒才凝聚起王子微笑,“是阿寒告诉我的,你忘了,我们无话不谈。”

        “哦,那卓江寒有没有告诉你,我们的协议作废了。”周函知放下手,微笑着看向费渺,“他撕掉了协议。”

        “……这,他,他可能一时忘记了,还没来得及告诉我。”

        周函知不甚在意的点头,没有纠结费渺的语意,“我可以离开。不过……”

        费渺不自觉踏出一步,“不过什么?”

        “不过,要加钱。”

        “钱?”

        “要我离开,可以,我和卓江寒之前约定协议是一千万,给你打个八折,给我八百万,我现在就离开。”

        “你!你这么这么庸俗势利!阿寒怎么会找你这种贪财的人!”费渺的怒意来的迅疾且猛烈,大有周函知侮辱了他全家,要拼上贵族的名号决斗一番的架势,“你想都不要想!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也不会让江寒给你!”

        周函知点了点椅子扶手,淡定起身,“费先生不会是拿不出钱吧,开这么大酒庄,还有卓氏投资,八百万九牛一毛,费先生应当是不缺钱才对。”

        “我当然不缺钱!别说八百万,就是八块钱,我也不会给你。”

        “哦,你不缺钱,不缺钱的话为什么卖假酒呢?”

        周函知起身后把椅子推回原位,笑眯眯的看向费渺。

        如果说刚才的空气是燃烧的蜡烛,被针锋相对的争执所熔化,此刻的空气已经凝结固化成一团糟糕的烛泪。

        “你!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卖假酒!这里每一瓶酒都是来自法国的进口葡萄酒。”费渺的贵族优雅被周函知敲碎了边角,他提高音量语速快的失真,“我不卖假酒!”

        “别激动,费先生,你卖不卖和我没关系。”

        周函知拉开门,姿态惬意的离开酒庄。

        贵族,贵族也不过是称号而已。

        入秋后,天黑的早。

        下班时间一到,卓江寒就走出办公室。

        还在处理工作的李秘书完全没想到卓江寒会径直往电梯走。

        他还愣着,卓江寒回头扔下句,“回汇丽。”

        李秘书只能把手边工作先交给助理,他正要追上去,一打眼看见桌角放了摞打印纸,只犹疑了001秒就踹进手提包里。

        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一盏盏车尾灯闪着光往家的方向流动。

        卓江寒的车挤在拥堵的车道上进退两难。

        他倚着靠背,双腿交叉叠放,一只手搭在窗边,目光散落在窗外万家灯火中。

        “卓总,费先生那边,有些问题。”李秘书在堵车间隙叫了他一声。

        卓江寒无动于衷的望着窗外,“说。”

        “首先是我们给酒庄的投资,那边用的速度有些快,自从费先生回来后,我们已经先后四次给酒庄注资近七千万。这不是笔小数目,按理酒庄的资金流转应当很快,但每次酒庄要钱都说压在货款上。这样的投资金额和频率,放在集团下任何一个公司,都是要被调查的。”

        卓江寒没有回应,李秘书从后视镜中看他一眼,只能继续说。

        “其次,您让我调查的事,法国那边传过来消息说,费先生回国前接触过一家海外地产公司,那家公司的实际控股人姓徐,我猜有可能和徐家有所牵扯。”

        “最后,有人反应,费奥拉图酒庄……”李秘书跟着车队往前走了几米,在又一次停车后清清嗓子,轻声说,“在卖假酒。”

        后车窗传来有节律的敲击声,一下一下,敲出的拍子比倒计时的滴答声还让人头皮发麻。

        “一,资金照常给,当做不知道;二,去查那个地产公司是不是最初找上周函知的那家,再找证据确认费渺和徐家的关系;三,假酒的事,注意和有关部门媒体打好交道,不要捅出去,不要闹大,这件事我去跟费渺交涉;四,让法国那边的人去查一下费渺家族是不是出什么事。”

        卓江寒思路清晰一一给出回应,他微微低着头,发丝垂落,一副公事公办的流程化态度,语气中没有对费渺的名字有多大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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