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圣诞节（2）
大概没什么已经可以期待的了。
礼物的本义是指，在人们心里的愿景中，充满所谓的期望心情的事物。
它们满足于精神需求，这相存在的合理，可惜的是，源平姬已经不需要了。
她没有什么能够期盼的事情。
任何能以金钱衡量价值的事情都会沦为平庸，在她眼中看来，这种事情过于可笑。
“我会期待回礼的。”源平姬说，礼物贵重与否并不重要，而是在于其中的心意。
就像名贵的红酒，贵重的价值并不在于它有多美味，而是在于窖藏的年份和外在的名气，这才能衡量它真正的价值。
送礼物也是这样的学问。
总之，能传达到心意的确就足够了。
坐在旁边的桐生安，也显得严阵以待，虽说送过礼物，但所蕴含的意义却并不相同。
尤其是在「上鹤玉道」这样的前提下。
就像自己生日上鹤玉道送给自己的礼物，无论是一片树叶还是一张纸，她都会好好地呵护起来。
仅仅是以“圣诞节”为主题，生活研讨会便商议了许多细节。
譬如在哪里举办，聚餐准备的食材，时间线上的安排，全都详细地写进樱井部长的策划方案里。
她的目标可是，举办最让自己满意的圣诞聚会，并且让可怜的上鹤玉道对自己心动。
要是能发展到告白那一步，便可谓是“大功告成”的作战计划。
樱井部长得意地翻着书页，慵懒的阳光慢慢爬上她的书页，字里行间都洒进这份明亮。
“请饮茶。”上鹤玉道煮好茶，为樱井部长沏上一杯。
她看了看附着茶叶般颜色的茶水，茶渣被过滤掉，所以水面上能看见杯底，却没有一点杂质。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茶杯：“谢谢。”
饮了一口，单从茶叶本身来说，的确是无可挑剔的品质，但是沏茶的功夫，却不够娴熟。
上鹤玉道又给其他人倒上一杯。
源平姬不动声色地喝完，她并不喜欢喝茶，但见樱井酒子在品味，自己自然也尝上一口。
“好难喝！”这是她的评价。
上鹤玉道笑着说她：“茶并非是可乐那样的饮料，是要慢慢品尝的，刚开始的确会有些苦口，但之后的回甘，却更让人欲罢不能。”
“但还是好苦。”
“这是没办法的事。”
樱井酒子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她，“要学会宁静，吵闹的人是不会懂茶真正的含义，空幽致远，修心逸兴，绝非就那样品尝味道简单。”
“茶禅？”上鹤玉道忽然反问。
樱井酒子否认：“只是个人的见解而已，关于对茶的感悟。”
桐生安也庄重的喝上一口，然后用力品尝，想要感受出什么味道，只可惜什么都没有。
“故意的话，反而不行哦。”上鹤玉道耐心解释，桐生安又喝上第二口。
和之前一样的味道。
桐生安仍然不信，再喝上第三口，等到茶杯见空，她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
的确，什么都没感受到。
“好喝！”桐生安竖起纸条，艰难地比出大拇指的夸赞手势。
“骗人！”源平姬拆穿她的谎言，“明明很难喝才对。”
“别把个人的见解，强加在别人身上。”上鹤玉道说，轻轻举起茶杯，品尝上了一口。
屋内暖气充足，恍惚像四月的暖春，让人想要睡上一觉，躺在柔软的草地上，风儿吹拂全身。
源平姬慢慢眯起眼睛，沙发上侧过身体，脑袋枕在靠枕上，开始睡觉。
上鹤玉道小声感叹了一句：“为何平姬总是如此慵懒。”
脚尖传来力感，戳在自己的小腹里，但上鹤玉道还是表现的不动声色。
这是源平姬表示不满的情绪。
只可惜上鹤玉道伸手进被窝里，像抓小猫般抓住对方的脚踝，而源平姬却没有反应，任凭抚摸。
在一边观察的樱井酒子得出这样的结论：“足控？”
“请不要胡说。”上鹤玉道说。
这时候，源平姬已经睁开眼睛盯着他，眼眸中带着笑意吟吟。
“喜欢可以多摸一会儿，没关系。”源平姬没阻止他，仿佛任凭对方念头肆意生长。
“这句话，是平井子的语气。”
“难道说，对方也这样要求过你？”源平姬如侦探般发现破绽。
“并没有。”上鹤玉道完美的防住进攻。
但源平姬攻势不减，“像是在撒谎。”
“要我说的是假话，良心可以拿去喂狗。”上鹤玉道伸出拳头，以敲击胸口。
“撒谎看来是魔王的本性呢。”源平姬感慨，“勇者会把其矫正过来的。”
紧接着，她的目光不自然看向旁边桐生安，对于已经亮出底牌的人，她抱有棱模两可的态度。
让人头疼的问题，她并非轻易就会妥协的人，可现在看来，也只有默默承认。
下午，放学。
桐生安和上鹤玉道一同回家。
不知在想什么，桐生安的脸上总是有些羞红，她望了望昏黄的夕阳，然后脸上浮现出已经下定决心的表情。
「今晚，在玉道家住。」
她敲击键盘，把文字发送过去。
上鹤玉道没什么异议，他去街道的贩卖机里买乌冬汤，然后递了一瓶给桐生安。
“咔嚓——”扳开易拉罐拉环，里面热腾腾的雾气立马扑在桐生安的脸上。
她轻轻喝了一口，舌尖分解其中的味道，宛如电流流过，带有温度的汤便缓缓流进胃里，驱散这凌冽的冷冬。
「好喝！」桐生安发去消息。
两人在慢慢地走回家，实际上是上鹤玉道刻意放慢脚步，桐生安想熟悉去往樱落町的道路。
很醒目的十字路口，有标志性的便利店，栽有一排樱花树的街道，包括半空上的电缆，暮色里行走的路人。
她都把它们想象成画面，一张又一张装进自己的脑海里。
自己或许以后对这条道路感到厌倦，毕竟只想做一位专于家政的上鹤太太，安静地待在他的身边。
这大概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岔进道路上的路口，这里的房屋很低，而视野线却显得很高，西落的阳光斜射进来，迎面的两人倒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走进有“秋田”门牌的家里，推开门外的栅栏门，门角放着折叠好的雨伞。
“钥匙，给你一把。”上鹤玉道把一把备用钥匙递给她，就像在交付给新的女主人。
桐生安接过，她把钥匙插进锁芯，然后拉下门把手，很熟练地把门打开。
“如果有事的话，可以直接打开哦。”上鹤玉道说，这句话让桐生安突然有些害羞。
钥匙......应该代表着同居生活吧？会不会有点为时过早，不过是玉道要求的话，貌似也没办法拒绝......不不不，这会让井子同学和平姬同学那边不高兴。
内心中不断否定着这种想法，但桐生安还是很开心，至少他们距离又靠近了一些。
在玄关处把拖鞋换好，秋田奈便从客厅走过来，她的目光着重放在欧尼酱身后的桐生姐姐身上。
突然，她叹上一口气。
“罪孽深重啊，欧尼酱。”秋田奈说，一副悲伤的模样。
“别说奇怪的话。”上鹤玉道一记手刀打在秋田奈的脑袋上。
“好疼！”秋田奈一脸委屈。
旁边的桐生安偷笑，她同上鹤玉道走往客厅，坐进被炉里，上鹤玉道给她剥橘子。
先是橘皮，犹如花瓣般一片片剥落下来，然后是细心地将上面白色的橘衣撕扯干净，只剩下圆球状紧密挨在一起的果肉。
剥下一瓣送进口中，然后又剥下一瓣，送向上鹤玉道。
“让我尝尝？味道挺好的。”上鹤玉道准备接过，橘子的确还挺新鲜。
但是，桐生安却摇摇头。
她的意思是要自己喂给上鹤玉道。
而上鹤玉道仿佛也领悟到这层意思，他看着脸色羞红却目光坚定的桐生安，也只好配合的张开嘴巴。
「好吃吗？」桐生安从书包里翻出纸笔，她写道。
“你觉得呢？”
「好吃。」桐生安赶紧写。
“我也这样觉得。”上鹤玉道说，的确很甜。
听到这句话，桐生安的眼睛弯成一轮月牙，像是很开心，因为这句话的缘故。
“我也要！”秋田奈大声嚷嚷，“我也要吃橘子，欧尼酱。”
上鹤玉道从盘子里拿出一颗橘子，从被炉上滚向秋田奈的方向：“你要的橘子。”
秋田奈不满的说：“连剥皮的服务都没有吗，还真是区别对待呢，欧尼酱。”
“学会自己动手。”上鹤玉道摆出一副教导的模样。
秋田奈只好开始剥起橘子，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等吃完橘子，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而桐生安站起身来，去旁边系起围裙。
今天由她来下厨。
「有什么想吃的吗？」桐生安写纸条询问，在厨艺这方面，俨然拿出女主人般的态度。
上鹤玉道思考了一下，说：“蛋包饭，可以问问奈酱想吃什么。”
旁边秋田奈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发言：
“五目炒饭、炸猪排、章鱼香肠、可以的话能来鱼香肉丝吗，超想吃的说。”
桐生安点头答应，顺手打开冰箱挑选食材，里面的种类很齐全，肉类放在下面，而蔬菜类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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