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圣诞舞会
1938年12月慕尼黑
一辆辆轿车载着他们尊贵的主人停在宏伟的正门前，身着华服的人们互相挽着走进会场
约阿希姆跨出车站定，习惯性地把手递给身后的凯瑟琳
她没有犹豫，但肌肤相贴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感到手心灼烧得厉害
太亲密了、太炽热了，令她难安
转而挽住他的臂膀，两人紧紧跟在海因茨和海伦娜身后入场
凯瑟琳今天穿的是一条海蓝色的抹胸长裙，配一条缀有细钻的蓝宝石项链，远远看来，仿佛她的蓝眼也是两颗耀眼的宝石
引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但有些人身边显然添了伴，她垂下了眼
“卡特，你可回来了”，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她，她忙侧过身子
是妮可·雷曼，她所谓的好朋友
“好久不见，妮可”，她忙换上一副欣喜的样子，抽出架在约阿希姆臂膀上的手臂，和她轻轻拥抱
“这位是？”，妮可细细打量着一旁的约阿希姆，问道
还不等凯瑟琳开口，他就自己报上了名号，“约阿希姆·科赫”，朝她微鞠一躬
嚯，原来这就是凯瑟琳那个前男友啊，“妮可·雷曼”，她提起裙摆微微屈膝
“很高兴认识您”，他礼貌地一笑
“我的荣幸”，她又看了他一眼，就转向了凯瑟琳，“记得代我恭喜海因茨”
“一定会的”，凯瑟琳只觉得自己的苹果肌都要笑僵了，酸酸胀胀的
看着妮可远去的背影，她暗自舒了一口气，却不经意间和一旁的约阿希姆对上了眼神，两人皆是忍不住一笑
“走吧，我们去取些吃的”，他带着笑意抬起手臂，供她挽起
和家族的年轻人们不同，主母们都只是坐在一旁喝茶谈天，顺带观察场中的各个年轻人的言谈举止
“恭喜海因茨啊”，多萝西·雷曼朝着冯·巴尔曼夫人笑道
“谢谢，你家妮可怎么样了啊”，她落落大方地收下，反问道
雷曼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言语中却丝毫没有退让，“不劳我费心”，她眯起眼睛一笑，“卡特呢”
“她啊”，冯·巴尔曼夫人脑中浮现出弗雷德里希的样子，不禁顿了顿
趁着这个空档，妮可走了过来，“母亲，冯·巴尔曼夫人”，她乖巧地向两人行礼
“妮可，见到凯瑟琳了吗”，雷曼夫人看着女儿坐在自己身侧，问道
“见到了，她和科赫上尉一同呢”，她如实说着，不动声色地整理着自己臃肿的裙摆
科赫上尉？这可和她听到的有所不同啊…
看来露易丝是想把事情压下去了，雷曼夫人暗自想着
“是我特意邀请这孩子来的”，冯·巴尔曼夫人啜饮一口热茶，不疾不徐地说
她看的出来，多萝西一定从哪里听说了卡特所谓的那个党卫军男友，她那神情完完全全出卖了她
事已至此，她有些庆幸，守在凯瑟琳身边的这个人是约亨
若是换做其他家庭，指不定会因这绯闻摒弃卡特，至少会因此低看她几眼
说实话在她的邀请信寄出去之前，她也曾想过就此放弃
约亨是玛德琳和科赫将军的独子，她何德何能要求他始终守在自己的女儿身侧
不得不承认，她是自私的
凯瑟琳和约阿希姆在甜点区碰到了同样前来歇息的海伦娜
几个人好不容易逮了个清静聊了会天，海伦娜就被匆匆来找她的海因茨拉走了
凯瑟琳只好同情地看着，她和海因茨被众人簇拥着在舞池中起舞
她想到了那天，她和弗里茨也是，在人群中忘情地旋转起舞，一时间仿佛场中只有彼此…
她失了神，怔怔地望着舞池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揽上了她的臂弯，她被吓得一抖，杯中的酒都险些泼洒了出来
转头一看，是一旁的约阿希姆，“去吗”，他轻柔地问着她
他的眼神总是那么温柔，不带有一丝侵略性和攻击性，只是镇定的一抹蓝色
若弗里茨的双眸像是噬人的巨浪，约亨的就是诱人深入的清潭，未曾给予她任何压迫感
不知怎的，她脱口而出“走”
也许是自己本能地再不想让他感到失落了吧…
他带着她入场，把手轻轻地放在了她腰际，牵起她的另一只手，开始随着音乐舞动
他的舞技娴熟，反倒是她因为日久生疏而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是有这宽大的裙摆遮盖，不知她那些踉跄的步伐在外人看来会有多么狼狈
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足间，她都快注意不到眼前那双放大的蓝眸了
等到她好不容易把气息调整过来，只觉得自己像是块磁铁一样被他吸引住了
忍不住面颊窜上两团红晕，被他看得明明白白
“好一对金童玉女啊”，雷曼夫人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舞池中翩翩起舞的凯瑟琳和约阿希姆，笑道，“听说他们在柏林时就玩的很好”
冯·巴尔曼夫人也看着两人，“可不是么”，她眼角染上一丝笑意
她看得出卡特含羞的眼神，也明白这是为何
但万一呢，万一她真的对约亨重新动心了呢…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威廉呢，怎么没见到他”，雷曼夫人突然问道，连带着身旁的妮可都在场中找起了他的身影
“哦他啊，说是没有舞伴，就跑到他父亲那待着去了”，冯·巴尔曼夫人的眼神无意间扫过妮可的双眸，似是想捕捉她的神色
她的确该开始为威廉寻觅合适的伴侣了，先前一直被卡特的事儿给耽搁了，竟然忘了他
不过看样子，对面的妮可对他并不十分关心…
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她扫过场中的各位小姐，暗自作着比较
她是大致知道威廉喜欢哪类人的，至少她自以为自己知道，比如他是不会喜欢海伦娜那样过分文静恬淡的女子的
只可惜她看了一圈下来，认为不错的那几个身边几乎都有伴了
真是件难差事啊，她的眼睛都看乏了
威廉这小子，非要等到自己三四十了才开始挑吗，真是的，像个缩头乌龟似的
抬手唤来一旁的侍从，“去唤威廉少爷过来”
“是，夫人”
总之是时候把他从乌龟壳里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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