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嫡公主的期待
芳华宫内，不用宫女通传，张皇后带着苏心瑶直奔寝殿而去。
大宫女传芳听到声响，急忙从里面走了出来，见着是张皇后，先是一愣，随即屈膝行礼。
“奴婢参见皇后。”
张皇后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停顿，朝着寝殿走去，边走边问道：“公主可是休息了？”
传芳起身追了上去，回道：“启禀娘娘，公主的身体不太舒服，昨晚一夜未睡，刚刚才有了些困意。”
张皇后的脚步一顿，冷眸如刀子一般射穿了传芳，“一夜未睡，为何今日无人来禀报？”
传芳猛地跪了下来，“是公主下令芳华宫所有宫人禁足，不得外出。”
张皇后紧抿双唇，一张脸因为气恼而微微涨红。
苏心瑶暗暗感叹张皇后的爱女心切，同时也很是赞许嫡公主的乖巧懂事。
禁足所有宫人，就是怕有人去百花宫报信。
之所以要瞒着张皇后，自然是出于孝道，不想让娘亲担忧。
“母后，先给公主看病要紧。”苏心瑶的声音不大，但此时的寝殿外针落可闻，随着她这句话音落下，垂首的传芳猛然抬头，质疑的目光毫不客气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皇后娘娘，太医院的李太医已经给公主殿下看过了，刚刚服下汤药。”传芳的响起。
苏心瑶皱眉，她倒是不在意旁人怀疑自己的医术，但一个小宫女这般没规矩，就是将她不放在眼里。
她现在好歹是王妃，若是连一个小宫女都压不下去，日后还不得被欺负死啊。
“既然这位宫女都这么说了，那儿媳就先行告退了。”苏心瑶冲着张皇后屈膝行礼，转身便要走。
“心瑶……”张皇后急忙出声阻止，随即抬脚狠狠地踹在了传芳的心窝处，刚刚隐忍下来的怒火霎时间全部发泄了出来。
“玉翠，好好教训她。”
张皇后留下这么一句，方才看向苏心瑶，见她脸色微变，难得地软下语气，“王妃不要与一个小宫女一般见识，先给明雪看看吧。”
苏心瑶见张皇后如此放软态度，自然不敢再拿乔，点了点头，目不斜视地跟在对方的身后进了寝殿。
随着她前脚踏入寝殿，就听到响亮的耳光声在殿外‘啪啪’的响起，惊心动魄。
“母后……您怎么来了……”虚弱的声音自床榻处传来，声音有些嘶哑，一听便知是昨晚没有睡好。
“明雪，昨晚一夜未睡，为何不告诉母后。”张皇后的声音顿时哽咽了，快走几步赶到榻前，伸手按住对方欲要坐起的身子，“你先躺着，莫要起来。”
褚明雪原本想解释，却发现了紧随而至的苏心瑶，顿时一怔。
这是宫里新来的嫔妃？
没见过啊。
张皇后见到女儿的眼神，立刻笑道：“这是你三嫂，礼王妃。”
随即又看向苏心瑶，解释道：“你们姑嫂还一直未见过面呢，第一次见面，便是要诊病，哎……”
苏心瑶立刻上前，冲着褚明雪点了点头，“今日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只要公主的身体大好，日后相见的时候还有很多呢。”
说完，她也没含糊，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仔细打量起褚明雪。
面色苍白，眼神黯淡无光，一看便知是常年缠绵病榻所致。
“公主，我刚刚听王爷提到了你的病情，我现在还有些疑问，请公主如实回答。”
苏心瑶给人的感觉是比较谦逊温柔的，但在看病问诊期间，灵魂深处的倔强和认真又不着痕迹地展现了出来。
褚明雪有些摸不到头脑，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她平日里很少出芳华宫，对宫外的情况自然也不知晓。
即便是几日前，礼王妃在乾清殿救了靖安帝一事，她也是昨日才知晓。
“明雪，你三嫂会医术，能治顽疾。”张皇后适时地解释，褚明雪这才恍然大悟，苏心瑶居然在给她看病！
她被这病症缠绵了许多年，来来往往的看过许多大夫了，内心里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可眼前之人是礼王妃，是她的三嫂。
不论对方是出于亲人之间的关心，还是真的想给她看病，她内心里都是高兴和感激的。
“三嫂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就是了。”
“公主，你在发病前，可有什么征兆？比如……眼睛痒、打喷嚏或是流眼泪？”
褚明雪不假思索地点头，“有，大多都是眼睛痒。起先我也没注意，后来才发现，每次发病之前，眼睛都特别的痒。”
苏心瑶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发病时，是否有胸闷或是喘不上气的症状？”
褚明雪再次点头，这一次更是不顾张皇后的阻拦，直接坐起身子，“有的。发病时会觉得胸口特别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似的。过一会之后，就会喘不上气。有几次发病是在晚上，我都会坐起身子来，强撑着自己喘气。”
苏心瑶看着眼前的少女，联想到她发病时的难受与恐慌，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时代还没有特效药，即便是御医在面对这种症状时，除了开一些暂缓的药方，也没什么特别有效的法子了。
“目前看来，公主得的是哮喘病。好在您得病的时间尚短，病症也不是很严重，治疗起来还是容易一些的。”
褚明雪听到最后一句时，黯淡无光的眼眸骤然间发亮，下意识地拉住了苏心瑶的手，“三嫂，你是说……我的病能治？”
苏心瑶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对方苍白的手，坚定地说道：“能治。”
褚明雪长大了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心瑶，见她笑得温柔，完全不似哄骗她的模样，这才将目光移到了一旁同样震惊不已的张皇后身上，声音都颤抖了。
“母后……三嫂说……我的病能治了？”
张皇后颤抖着嘴唇，紧张地看向苏心瑶，生怕她悄悄冲自己摇头。
可对方依旧是大大方方的点头，眸子里的自信与淡然顿时给了她底气。
张皇后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褚明雪，重重地点头。
“能治，你三嫂说能治，就一定能治。”
褚明雪的眼眶顿时湿润了，贝齿轻咬唇畔，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目前还只是确认能治病，还未真的动手医治呢，小丫头就这么激动。可想而知，生病的这些年，她该是多么的难熬。
“公主，你现在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保持平和的心情和良好的睡眠。待我明日将治病的药丸带来，你以后便再也不会受病痛的折磨了。”
褚明雪一本正经地点头应下，“三嫂放心，多谢三嫂。”
苏心瑶扶着褚明雪重新躺了下来，“公主先休息吧，明日我一早就会过来。”
张皇后悄悄擦拭掉眼角的泪珠，冲着宫女们吩咐着照顾好公主，这才带着苏心瑶朝着宫外走去。
待走出芳华宫，张皇后再也装不住端庄淡然，拉着苏心瑶的手，再次确认，“心瑶，你真的能治好明雪的病？”
苏心瑶坚定地点头，“母后放心，这并不是疑难杂症，基本上是药到病除。”
张皇后大喜。
刚刚惩治完传芳的玉翠，此时也站到了张皇后的身边，听到这话亦是激动得眼冒泪花。
“母后，时辰不早了，儿媳稍后便与王爷回府，明日一早会直接过来芳华宫，给公主看病的。”
张皇后不停地点头，指着玉翠吩咐道：“明日玉翠会在宫门口等你，与你一起来芳华宫。”
“是，一切听从母后的安排。”
张皇后心里激动，拉着苏心瑶的手往前走，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这一幕被躲在不远处的碧玉看到，再联想到刚刚听到的那番话，禁不住咋舌。
礼王妃明早还会来给公主看病，难道……她真能治好公主的顽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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