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逼宫(大乱前夕)
“皇兄!”
秋意扶住楚容,浑身都开始发抖,她顾不上肩膀上的疼痛,尖叫道,“皇兄,你别吓我,别吓我。”
“没……没事!”楚容深吸一口气,指尖快如闪电的在肩膀上的几处大**上点了几下,血依旧在流,却没有方才流的那么吓人了。他眼前一阵阵发黑,靠在车壁上,握住长剑的剑柄“唰”的一下拔出肩胛中的长剑。
血喷了一地。
楚容闷哼一声,额前渗出冷汗。
“太子殿下!”
有侍卫围了上来,面色惊恐,更多的却是黑衣人围了上来,侍卫们排成一排,大吼道,“保护殿下!”
楚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脸色白的吓人。他右手已经拿不起长剑,于是将剑放在了左手中。他从小就练左右手,因此,左手和右手同样的灵活。
“皇兄,你不能去了,会死的……会死的。”秋意紧紧的拉住楚容的手腕,惊恐的道,“皇兄,咱们等一等,肯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楚容拨去她的手,坚定的走出了包围圈,拍拍她的脑袋,“保护好自己。”
他是大景的太子殿下,就算是重伤也绝对不能龟缩在属下的保护圈中不出去。更何况,他这次来大远朝,带的人并不多,今天他和容恒的出行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同样的,容恒猜测到了身边有内鬼,他这边亦是同样有内鬼。
那边容恒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他瞧着这么多的黑衣人涌上来,心里同样微微一沉,原本对他们有利的情况现如今直转而下,他瞧着身边的侍卫还有楚容的侍卫一个个的倒下,心中越发的冷沉。
手中的长剑舞的密不透风,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小腿上又被容厉云划了一刀,而他的长剑也在容厉云的身上留下了一条印记。容厉云已经渐渐的露出了疲态,他肩膀上的伤口没有伤药治疗,此时依旧血流不止。
容恒一掌逼退了容厉云,身形暴退,一直退到了楚容的身边,两人背对背,容恒沉声道,“你还行不行?”
“死不了!”
容恒忍不住仰头看了一下天空,天空的太阳已经在正南的方向,眼看着就要往西偏,已经午时两刻了。
他们在这里打斗已经这么长的时间,却还不见援兵,想来……援兵是不会来了。眼下显然不是藏私的时候,在楚容胳膊都要抬不起来的时候,他一股脑的把怀里的药粉都拿出来,这些全都是孙远扬担心他碰到危险的时候给配的药,有伤药有断肠毒药。他喘了口气,沉声道,“红色纸包里的是毒药,白色纸包里的是伤药,你拿着用吧。”
一共也只有三包药粉了,两包毒药,一包伤药,楚容毫不犹豫的把伤药的药粉倒在肩膀上,毒药的药粉自己留了一包,飞身到秋意的身边给了她一包,匆匆留下一句,“碰到黑衣人就撒出去!”就再次深入战场。
这的确是一场战场。
尸体已经越来越多,血腥味浓郁的令人作呕,很快,容恒带的侍卫和楚容带的侍卫就全部倒下了。楚容抓住秋意的胳膊,将她护在身后,脸色越发的凝重。
“皇兄,你别管我了,你快逃吧,这里离城里不远,只要你进了城就没有人敢再追杀你们了,你们快走吧。”
秋意颤颤巍巍的握着一柄长剑,浑身颤抖着,如果不是她拖后腿,以皇兄的武功,虽然不一定能完胜,但是肯定可以逃走的,就是因为有她,皇兄才会受伤,才会还被困在这里……
“住口,不许多说,老老实实的躲在我身边!”楚容抽一口凉气,他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胞妹扔在人堆里的,而且……现在就算是逃,恐怕也逃不出去。
后面一群黑衣人还剩下二十人左右,此时见侍卫们都倒下了,立马全都围了上来。他身受重伤又护着秋意,很快就落于下风。楚容咬紧牙关,拼命支撑。
二十个黑衣人齐刷刷的围了过来,形成一个圆圈,把楚容和秋意包围在其中,两人的药粉都用光了,眼看着楚容护着秋意,黑衣人立刻把所有的攻击都转到了秋意身上,如此一来,楚容更加的狼狈。就在楚容再一次替秋意隔开长剑的时候,一个黑衣人眼前一亮,立马抓住时机,他长剑用力一掷,长剑便直飞楚容背心。
楚容感觉到背心一阵冰寒,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可是此时他刚刚挑开刺向秋意的长剑,就算明明知道身后有危险,却根本没办法躲开。他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的光芒,手中探向怀中,可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叮”的一声脆响,背后的威胁立马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震人的马蹄声响彻十里亭,楚容豁然抬头,便瞧见风沙之中,韩子玉一身大红色的长袍已经从马匹上飞射而来,他动作之快宛若闪电一般,他手中寒光熠熠,手臂一扬,十几片柳叶飞刀已经对着包围他的黑衣人们射了过来。黑衣人们顾不得对付楚容,用尽全力隔开了韩子玉射出来的柳叶飞刀。
方才那一柄射向他背心的长剑就是韩子玉用柳叶飞刀打飞的。
楚容瞧着他背后马匹扬嘶鸣,显然是援兵到了,他不着痕迹的松口气,**之间,韩子玉已经落在了他和秋意的身边。
“楚太子这一身好生狼狈啊。”韩子玉手中折扇飞射而出,立马收割了两个人的性命,他轻哼一声,护在两人的身边,“今儿个楚太子可算是欠本小侯一个人情?!”
楚容轻哼一声,没有言语。
说话间,青翎一行人也已经到了,围攻楚容的黑衣人见事情不对,咬咬牙,大喝道,“撤!”
“用不用给你留个活口让你审审?”
“不用!”楚容沉声拒绝韩子玉的提议,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派的人。眼看着黑衣人已经撤开,青翎也已经赶到了,楚容放下心来,转头去瞧容恒那边的情况,容厉云眼看着容恒的救兵到了,心下亦是一万分的不甘心,可如今,事已不可为,他当机立断,在韩子玉和青翎还没有围上来之前,用力掷出手中的长剑,让容恒不得不侧身躲开,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他已经施展轻功飞射而出,并且成功的夺了一匹骏马,逃之夭夭。
“我去追!”
容恒拉住韩子玉的胳膊,“别追了,追不到的。”
容厉云不是一般人,今天竟然来刺杀,肯定是各方面都已经打点好了,后路肯定也安排好了,现在去追,根本不会有结果。而且……他瞥了一眼远处的楚容,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让楚容看出端倪。
韩子玉愤愤然,“就这样让他逃了,这个亏你也吃的下?!”
“放心,该讨的都会讨回来的。”容恒深吸一口气,容厉云走了之后他才觉得浑身都疼,反手把长剑入鞘,瞧着韩子玉带来的一行人马,不由得诧异,“你怎么知道这里出事了,还赶来营救?”
“哪是我啊,是秦惜。”韩子玉扶住容恒,“说起来我也挺佩服秦惜的,她也就是瞧今天的风吹的这样大,想着你们应该回去了,可没见到人,然后就猜测你们可能是遇到危险了,赶紧就让青翎去找我,然后带侍卫来增援。”韩子玉摸摸额头的冷汗,一屁股坐在一具尸体上,万分庆幸的道,“我当时还觉得不可能,现在倒是十分庆幸听了秦惜的话。”
容恒微微一笑,目光温软。
一行人立马收拾好,打道回府。
进城之后,韩子玉没有跟容恒等人回侯府,而是直接去了九门提督府去找赵淳,让赵淳派人把十里亭的尸体给搬回来,找找看有没有证据指向。去了九门提督府之后,他立刻马不停蹄的进了皇宫,把容恒和楚容遇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延昌帝。
延昌帝听闻容恒和楚容遇刺,并且险些丢了性命,勃然大怒,把事情交给九门提督赵淳,严令他彻查。楚容一国太子若是在他们大远朝出了事情,战争必不可免。
而现如今大远朝的实力,显然不适合打仗。
因此延昌帝十分重视这件事情,并且当即就出宫来定安侯府看望受伤的容恒和楚容。
……
容恒回到侯府的时候,秦惜瞧见他满身的血当即白了脸色,她快步冲过去,急道,“有没有事,伤势重不重?!”
“没事,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容恒抱着她叹息一声,“媳妇,今天如果不是你让子玉他们去十里亭,恐怕瞧见的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秦惜心下微微一凉,背后冷汗涔涔,面上满满都是后怕。
“谁派人刺杀你们的,是不是……”
“嘘——”
容恒用指尖堵住她的唇,警惕道,“小心隔墙有耳!”
秦惜听到院子里匆匆来去的脚步声,当即闭上了嘴。
容恒满身血污,索性他的伤势并不算重,肩膀和小腿上的都是一些皮肉伤,身上的血瞧着触目惊心,大多都是别人的。他很快就换了身衣服,他们府里有孙远扬留下的金疮药还有乱七八糟的伤药,秦惜白着脸给他包扎伤口。
心中隐隐有了些预感,容恒武功的确很高,除了容厉云谁能把他伤成这样?
“是他!”
就在秦惜绷着脸猜测的时候,容恒轻声在她耳畔给了她答案。秦惜面色立刻就凉了。容厉云,果真是阴魂不散!
给他肩膀上的绷带打了个结,容恒就顺势穿上了衣服,他牵着她的手,“走,跟我一起瞧瞧楚容去。”
秦惜这才想起来楚容也是跟容恒一起出去的,想来也受了伤。她作为府里的主人,客人受了伤,的确应该去看望一番,因此扶住容恒,边点头边问道,“楚容他伤的重不重?”
“比我伤的要重的多。”
两人走出院子,风依旧很大,容恒站在风口替她挡住风,就听到她压低声音询问,“青翎说楚容武功跟你相当,既然如此,容厉云怎么能把你们伤的这样重?”
她记得先前在简亲王府的时候,他们两个分明就是打成平手。
“容厉云亲自领了一帮死士来,后来眼看着他们要撤的时候,突然又来了一批黑衣人,后面那一批人应当是冲着楚容去的。”
秦惜面色微缓,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容厉云先前隐藏了实力,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情况就严重的多了。
两个人到了前院楚容的院子里时,楚容的伤口已经清理好了,也包扎好了。两人进屋的时候就瞧见他一身洁白的绸缎中衣白着脸歪在床榻上。房间里血腥味久久不散,年纪大的太医正在收拾药箱,床边的盆架上放着一盆的温水,还冒着热气,此时那盆子里的水已经全都变成了血水,地上还扔着楚容刚刚换下来的血衣。
秦惜光是看那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血衣就知道楚容的伤势肯定比容恒要重的多。她忍不住有些庆幸,幸好……幸好伤的这样重的不是容恒。
虽然这样想有些没良心,但是谁让容恒才是她重视的人呢。
秋意坐在床沿泪眼婆娑的守着楚容,瞧着很是心疼的模样。兄妹两个听到脚步声都转过头来,瞧见容恒和秦惜,两人同时一愣,秋意慌忙擦干了眼泪,缩在角落中默默哭泣。
房间的人进进出出,也没有人顾得上给容恒和秦惜搬个凳子。两人也不在意,楚容走到容恒的身边,把方才秦惜给他没有上完的金疮药丢给他,“上好的金疮药!”
楚容从被子里探出手来,他的手也是苍白的,把药包捏在手里,抬头淡淡的瞥了容恒一眼,“鬼医给的?”
容恒点头。
楚容很是自然的收下了金疮药。他挪动了一下身子,侧对着两人,身体微微一动,额头上便有冷汗渗出来,他闷哼一声,面上微微一白。
老太医急声道,“殿下,您可别乱动,伤势太重,要好好养着才行!”
“哪有那么脆弱!”楚容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本宫有话和定安候说。”
“皇兄……”
“你也受伤了回去让人给你上药去。”
秋意吸吸鼻子,“好,那等会儿我再来看皇兄。”秋意经过秦惜身边,跟她点点头。秦惜对她笑了笑,站起身也打算出去。
“侯夫人留下吧。”
秦惜脚步一顿,看向容恒,容恒握住她的手,淡淡的瞧着楚容,“太子有什么话直说吧。”
“也没什么,就是跟你们说一声,再过两天本宫就回大景了。”
容恒眉头一挑,没说话。
秦惜有些担忧,“你的伤……”
楚容眸子微微一亮,笑看着秦惜,“你担心我?”
秦惜皱眉。
这人……
她不过是作为东道主随口说那么一句关心的话罢了,他的伤势显然不轻,这样回大景,指不定延昌帝以为他们慢待了他呢。
楚容轻笑一声,面色却渐渐正经了下来,他目光在秦惜身上一动不动,低声道,“这次来大远原本也只是带皇妹来看看,如今该看的人也看了,该做的事情也做了,自然该回去了。”
秦惜再次皱眉,这人的眼神,跟冒了火似的,盯得她浑身不自在。楚容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秦惜排斥的视线,依旧笑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的容颜牢牢的刻在脑海中。他的目光渐渐下移,从她的脸上移到她雪白修长的脖颈上,突然,他目光一顿。
秦惜的脖颈上有几处十分显然的红色痕迹,那红痕落在她雪白的皮肤上,分外扎眼。
他的眉头当即就皱起来,他可不是什么不知道风花雪夜的人,这痕迹他自然比谁都清楚,虽然明明知道她是容恒的妻子,明明也知道她身体里的蛊毒解了,可是他发现他想象是一回事,让他亲眼看到这些吻痕又是另一种事情。他眼神陡然冷峭下来,目光从秦惜的身上移到容恒的身上。
平日中容恒恨不得把秦惜藏起来不让他发现才好,今天……故意让他看到的吧。
他冷冷的掀起嘴角,讥诮的笑笑。
总有一日,这些痕迹会消失,而他也会印上新的痕迹。
楚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火辣,也太过*裸,秦惜皱着眉头,轻轻退后一步藏在容恒的身后,倒不是怕了楚容,只是不喜欢他那样的眼神,就跟她光裸着站在他身边似的。
容恒挡在秦惜的跟前,楚容的目光不得已的落在了他的身上,两人方才还一起合作对敌,可现在,又从合作方变成了敌人。
但是面上总是还要过去的。
容恒轻声道,“子玉已经进宫去把遇刺的事情禀告皇上了,皇上会给楚太子一个交代的,如果没事,本侯就不打扰太子歇息,先行告退了!”
然而,两人还没来得及离开呢,就听到太监尖锐的叫喊声,“皇上驾到——”
秦惜和容恒对视一眼,缓步走出了院子,延昌帝却已经进了院子,他一眼瞧见容恒和秦惜,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容恒的身上晃了一圈,这才沉着脸问道,“楚太子情况如何了?”
“受了重伤,不过已经上药了,此时在房间里歇着。”
延昌帝大步迈进了房间。
楚容叹口气,不得不起身,延昌帝连忙道,“楚太子身受重伤就不用行礼了。”楚容点点头,便没有掀被子了,延昌帝大手一挥,身后带来的御医等人鱼贯的进了屋里。延昌帝鹰眸凌厉,轻声道,“楚太子身份贵重,朕不放心,不如让御医诊治一番吧。”
“有劳陛下费心了。”
楚容伸出手腕,御医立马小跑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就诊起了脉,好半晌御医才松开手,“失血过多,外伤很是严重,索性没有受什么内伤,楚太子这些天切记不能下床,伤口也不能沾水,虽然已经不是夏天了,但是也要防止伤口溃烂。”
楚容淡淡的点点头,延昌帝立马让人呈上了补身体用的人参灵芝。楚容只能无奈道谢,“陛下不必麻烦了,本宫再养两天便回大景了。”
延昌帝瞧着地上的血衣,面色微微一变,“楚太子何必这样着急,不妨等伤养好了再回去。”
“不了。”楚容摆摆手,无奈的道,“本宫也想多待一段时间,但是父皇这两日已经让人传信,说是皇妹不在身边万分想念,让本宫带皇妹回国。”
楚容这样说,延昌帝自然不好再挽留,只道,“楚太子放心,太子在大远遇刺,这事儿朕一定给太子一个交代。太子什么时候回国跟朕说一声,届时朕让人护送太子回国。”
“如此就有劳皇帝陛下了!”
延昌帝转眸问容恒,“可知晓刺杀你们的是什么人?”
容恒老老实实的拱手,“回皇上。一共两拨人,第一拨人使剑,带头之人武功极高,可以跟臣打成平手,臣受了那人两剑,那人也受了臣两剑,臣刺穿了刺客的肩膀。第二波人使刀,武功路数不太像大远的人。”
延昌帝点点头,吩咐身后的人,“传朕的圣旨,即刻通知九门提督,封锁皇城,并且通知京城附近的城池,严格搜查过往路人。让赵淳领兵马搜查京城,一丝一毫都不许放过,一旦发现肩膀被长剑贯穿之人,不论是谁,即刻抓起来!”
“是!”
……
楚容和秋意等人在八月二十五日这一天便出发回了大景,秦惜没有去送,五天的时间赵淳找到了许多“肩膀受伤”的人,但是却根本不是容厉云。这事儿在容恒和秦惜的预料之中,赵淳是太子党的人,恐怕知道太子的秘密不只是一点两点,和容厉云也是一个鼻孔出气,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真的把容厉云给供出来。
楚容似乎也没有在意延昌帝究竟找不找的到凶手,这一日吃过早饭,天气晴朗,他便带着自己的亲卫兵们在延昌帝派的兵马护送之下,离开了京都。
临行之前,他在大门口站了许久,却也只瞧见容恒,秦惜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虽然在预料之中,却还是有些失落,他掩住情绪,上了延昌帝给安排好的马车,给容恒留了个意味深长的视线,便踏上了归程。
随着楚容的离开,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正规,可是却有些东西在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九月初六这一日,秦惜终于满了十五岁,这个身体也终于及笄了。因为秦惜怀着身孕容易疲惫再加上生怕操办的时候人太多了容易出乱子,所以及笄礼没有操办,只是容恒给下了一碗长寿面,就这样简单的过去了。这一日还发生了一件事儿,对容恒和秦惜来说都算是好事儿。
在下午的时候,简亲王府突然传出喜讯,王妃沈氏生了个小郡主,母女平安!秦惜十分高兴,容恒这个小妹妹跟她竟然是同一天的生辰,倒也十分凑巧。
据说容厉云为此十分的高兴,打算在小郡主满月的时候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据说小郡主的眉眼和沈氏长的极为相似,就连太后都忍不住去了简亲王府看望了一番,太后去看了,延昌帝竟然也去看了,回来之后大喜过望,当即给才出生的小郡主赐了封号。
封为汐月郡主!
汐月!喜悦!
看来皇上是当真喜欢这个小郡主。
九月初十。
容恒正要去上朝的时候,宫里突然传来消息,皇上病重,卧床不起,宣了三皇子和太子殿下进宫觐见,并且把监国之权交给了大学士兼内阁大人孙清正,镇国大将军韩子玉辅政。
此消息一出,百官哗然。
容恒也吃了一惊,他已经套上了官服正打算去上朝,哪里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他面色变了又变,半晌之后才抿着唇恢复了平日的状况。
来传话的小太监满头大汗,“侯爷,陛下有旨,今日罢朝,您先歇着吧,奴才还要去通知别的大人们。”
容恒使了个颜色,青翎悄悄的递给小太监一个荷包,小太监颠了颠荷包的重量,立马就佝偻了身子,“侯爷您有话便问吧。”
“陛下什么时候病的?”
“昨儿个夜里,情况很是突然,御医们在陛下的寝宫里诊治了好半晌才算是把病情给稳定下来了,但是陛下如今的身子十分虚弱,所以还不能上朝。”小太监回答的十分仔细。
“如今陛下身边谁在侍疾?”
“陛下病情稳定下来之后就传了孙大学士进宫,如今大学士在府邸,奴才已经给前院的镇国将军带了口信,等会儿镇国将军就进宫觐见。陛下已经下了圣旨,现如今三皇子和太子殿下应当也已经进宫了。”
容恒点点头,“本侯知道了,你退下吧。”
小太监知道如今监国的孙大人是侯夫人的舅舅,而且辅政的镇国将军是侯爷的至交好友,又和三皇子交好,因此对他的态度十分的好,点头哈腰的就退了下去。
小太监离开之后秦惜便从屋子里出来了,她方才也听到了小太监的话,心下不由得有些担忧。
“皇上突然病了,还让舅舅监国,恐怕是病的不轻。”
容恒点头,面色有些复杂。
秦惜握住他的手,没有出声安慰他,而是低声道,“已经让两个皇子进宫侍疾,到了这个地步想来是要变天了,容恒……”
“放心吧。”容恒打断她没说完的话,摸摸她的头,“你别担心这么多,事情还没有到这个地步,既然子玉进宫去了,那就等他回来之后问问他的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秦惜点头,延昌帝对韩子玉还挺信任的,这个时候竟然让他这个镇国大将军辅政。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有道理的,韩子玉“投靠”三皇子容誉的事情没有几个人清楚,大家都知道容恒投靠了三皇子,但是韩子玉的态度却一直十分暧昧,从来也没有光明正大的和三皇子出入在同一场和过,对三皇子也好,太子也好从来都是不假以颜色的,所以严格来说韩子玉是个中立的态度。
孙清正亦然,舅舅从江南调回京城也已经一年了,这一年之中三皇子和太子想尽办法的拉拢他,却都无疾而终。皇上重病,让这两个人一个监国,一个辅政,这态度还真是说不清楚。
肚子忽然被踢了一下,秦惜登时僵硬了身子,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的肚子,她指着小腹,结结巴巴的道,“容……容恒,宝宝,他、他踢我!”
容恒一腔的想法因为这句话全都消散了,他也瞪大了眼睛,慌忙扶着秦惜坐在床沿上。秦惜已经怀孕五个月左右,如今还是第一次胎动。容恒脱掉身上的朝服,搬了个凳子坐在床沿,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小腹。
可这孩子也不晓得是调皮还是怎么的,他爹爹这样抚摸着,他反而不动了。
秦惜也有些失落,捧着肚子无奈道,“又没动静了。”
“宝宝,来,再动一下!”容恒温柔的抚摸她的小腹,伏在她的肚子上,“宝宝,再动一下下。”
秦惜就感觉到肚皮又被踢了一下,容恒也察觉到了,他豁然瞪大了眼睛,惊喜的道,“你感觉到了没有?他又踢了一下!”
“感觉到了,感觉到了!”
容恒笑的跟个傻子似的,小心翼翼的把秦惜扶到床上,“媳妇你躺着别动,别动啊。”他也踢掉鞋子上了床,然后就这样一整天,两个人逗弄着腹中的孩子,一直到天黑了才停下来。
这孩子十分给两个人面子,一天之中竟然也踢了五六下,让初为人父初为人母的两人又惊又喜。
一直到晚上韩子玉从宫里回来,容恒才恋恋不舍的下了床,他嘱咐秦惜,“媳妇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跟子玉商量一些事情,很快就回来。”
秦惜摆摆手,“去吧去吧,早点回来。”
……
与此同时。
深夜之中,简亲王府也是一片热闹的氛围,沈氏的院子里还算是安静,她刚刚生了孩子才四天时间,孩子一整天都在睡,她也还没有出月子,这一次她能顺利生产当真要感谢孙远扬的药,她生产的时候没有那么顺利,后来还是想到了孙远扬给的药,吃下去之后才有力气把孩子给生了下来。
容厉云坐在床沿上,抱着襁褓中的汐月,爱不释手。
沈氏还在坐月子,头上裹着白色的布巾躺在床榻上,瞧着眼前这一副温情的一幕,眼睛里浮上一层雾气,这是她这辈子做梦都想看到的一幕,以前容恒小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抱过容恒。
她悄悄擦去眼角的泪痕,对容厉云冷淡的道,“孩子已经睡着了,放她睡吧。”
容厉云瞧着怀中的女儿,虽然才四天大的孩子,可轮廓五官和寰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他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孩子,恋恋不舍的把襁褓放到沈寰的身侧,襁褓才刚刚沾到床,小小的孩子立马张大嘴巴大哭了起来。
容厉云已经习惯的抱着小小的人儿,轻声的哄了起来。
这孩子一生下来之后就一直被抱着,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成天都需要人抱着,哪怕睡着了也要抱着,皮肤只要一沾床就会哭,眼瞅着小女儿哭了起来,容厉云心疼不已,赶紧抱着低声的哄。
容戌没有在他身边长大,而他几个小妾生的孩子他更是从来都不屑于看一眼,以至于这个孩子竟然是他抱过的第一个孩子。
很难想象,一个才几天大的孩子哭起来声音竟然这么嘹亮,他很快又把孩子给哄睡着,小孩子睡着之后睫毛上还沾着眼泪,分外的惹人疼爱。
“她睡着了,可以放下了。”
“不行不行,放下了之后她又会哭。”容厉云不撒手。
沈氏叹口气,“她才四天,你就这样娇惯着,等她再大一些只会更加任性。”
“没关系,女孩子任性一点也好。”
沈氏彻底没辙了,房间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很难想象容厉云这样一个人,竟然一有空就在房间里抱孩子,这孩子跟他的心头肉也差不多了,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沈氏心里酸涩难言,如果他能把对女儿的好分给恒儿那么一点点,如今也不会成这个模样。
她已经几个月都没有瞧见恒儿了,心中对他十分想念,女儿也出生了,可恒儿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她咬着唇,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容厉云,恒儿他……”
“寰儿!”容厉云陡然抬高声音,打断她的话,他的面色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温情,此时瞧着分外冷厉,“别提容恒,他跟我们已经是陌路人了,咱们的儿子是容戌,你若是有心思,就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他这些年也不容易,一个人在皇宫里过的也不好,你是他的亲生母亲,怎么就不能把爱分给他一点点!”
容厉云话里满是谴责。
沈氏抿紧嘴唇,倔强的抬头看他,“容厉云,你别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如果不是你的私心,我们一家人如今生活的好好的,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少,更不会闹到现在这样的地步!恒儿虽然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但是他是我从小养大的孩子,在我的心里他就是我唯一的儿子,至于容戌……”她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既然我已经辜负了他二十四年,那不妨辜负到底吧,容戌有你这个父亲,可是恒儿他什么都没有!我是他的娘亲,我这辈子都只把他当成我儿子!”
容厉云心中的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可是瞧着她苍白羸弱的面容,还有刚刚生产过却无比瘦弱的身子,他强行把怒火按捺了下去,只丢下一句,“随便你吧!”然后便抱着孩子出了内室,到外面的厅堂里去了。
沈氏咬着唇,默默垂泪,她真的很想念恒儿,很想抱着孩子见见他。
没多时就有人敲门,沈氏也不知道来人说了什么,容厉云很快把孩子抱了回来,瞧见她满脸泪痕,心下微微一叹,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这次孩子兴许是睡得熟,并没有醒过来。
他擦去沈氏眼角的泪痕,轻声道,“你还在坐月子,不能哭,以后眼睛会疼。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等我回来。”
沈氏别过头去。
容厉云出了房间,七转八转的回到了他原本的院子,打开门,容戌已经等在了房间里。
“这么晚了来找我什么事儿?今日你进宫,看到皇上,他的情况怎样了?”
容戌脸色很不好看,他转过身来,一字一句的回答,“爹,皇上的情况的确不好,御医都诊断过了,说……兴许撑不过这个冬天。”
“好事儿啊,你怎么愁眉苦脸的?”皇上若是没了,他这个太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爹!”容戌走到他身边,面色愈发的阴沉,压低声音道,“今天我进宫,询问了吕公公,吕公公说……皇上已经拟好了传位的圣旨,可是传位的人是容誉!”
容厉云面色一变,“消息属实吗?”
“十有*!”
容厉云的面色亦是阴沉了下来。
吕公公是他安插在皇上身板的人,也是皇帝最信任的贴身太监,他传的消息,真实性应当错不了。
“戌儿,你想怎么做?!”
“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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