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放蛇咬人!必须除掉!
翌日,一大早。
冯氏的院子里,冯氏半躺在软榻上,丫头芯儿给她揉着腰捶着腿,冯氏舒舒服服的半阖着双眸。
她今天总算是得了安逸,沈氏病了,她终于不用在跟前伺候了,冯氏舒服的叹口气,沈氏病了!呵呵,总算是病了,太大快人心了,她那样恶毒的人不生病才是没天理了。成天就知道奴役她们这几个姨娘,想到此,冯氏恨恨的磨牙,她冯氏和别的姨娘能一样吗!偏偏那几个姨娘又是作死的,不愿意和沈氏对抗,要不然……哼哼,要不然她才不去伺候呢。
芯儿边轻轻的给她捏着肩膀,边笑眯眯的说道,“姨娘,今儿个您总算是可以好好歇歇了,这些天奴婢瞧着您在王妃的院子里受苦受难,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俗话说恶人自有恶报,王妃可算是得到报应了!”
若是换了旁的聪明些的,即使心里对正室有再多不满,也都是放在肚子里的,哪里容的下身边的人这样说正室夫人的坏话?俗话说隔墙有耳,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毕竟不好听。这也是平日中桂嬷嬷训斥芯儿的原因。
但是冯氏不同,她心里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再听到芯儿附和,心里自然是万分高兴,懒洋洋的睁开眼睛,赞赏的瞧着芯儿,“就你会说话。”
芯儿面色一喜,顺势半跪在地毯上,拿着冯氏的一只胳膊轻轻的**着,一张小嘴抹了蜜似的,专门挑冯氏想听的话说,“姨娘……奴婢看啊,这府里还是数您最有福气,王妃身份高又怎么样?奴婢瞧着,肯定是上辈子没行好,要不然这辈子怎么上天派给她一个傻儿子?还是姨娘您的福气好,世子对您孝顺,世子妃虽然不好,但是身份高,总有帮得到世子爷的地方,眼下您啊就差一个孙子了,您不是正在给世子爷挑妾室吗,等挑好了,世子爷那里点了头,过个一年半载的就能抱上孙子了,那样的话就真的是什么都不缺了。”
冯氏满意的笑笑,谁不爱听奉承人的话,尤其是她最爱听。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沈氏那个小贱人只是生了病,不是得了绝症,不过是染了风寒,王爷就在床前守了一整天,想到这里冯氏就恨的牙痒痒。
芯儿趁机附耳在冯氏跟前小声的道,“姨娘,您不是厌恶王妃吗,奴婢瞧……这正是个机会啊!”
冯氏心头一凛,“什么机会不机会的?”
“王妃风寒啊,王爷在意王妃谁都知道,但是王妃若是染了病仙逝了,那王爷可怪罪不到您的头上……”
冯氏身子一僵,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这种可能。冯氏面色转变几次,还是软在软榻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轻轻摇头,“不行,此事行不通,王妃屋子里的吃食都是小厨房里准备的,而且是王妃身边的贴身嬷嬷章嬷嬷管着的,里头的人都是王妃的心腹,不可能收买的了,真的动手太危险了。”
芯儿叹口气,捏着她的肩头轻声道,“姨娘,奴婢真的为您不值,大公子都成了世子爷了,按理说您的身份也该水高船涨,可是却硬生生的被王妃给压了一头。奴婢真的觉得替您委屈的慌,唉……”
冯氏又何尝按捺的住,只是王妃身边的人和身边的事情全都是王妃一手把关的,而且还有王爷的人在暗中保护着,王爷就是在意那个贱女人,她都不知道忤逆了王爷多少次,可王爷还是把她当成宝一样捧在手心里。
凭什么!
根本就不公平。
冯氏咬牙道,“这事儿你别说了,桂嬷嬷说的不错,真的对王妃下了手,王爷不会管那么多,但凡是威胁到王妃的人和事,他不会管什么证据不证据的东西,直接就会下手给灭了,我不能冒这个险!”
“哪有桂嬷嬷说的那么夸张。”芯儿冷哼一声,怂恿道,“姨娘,您可千万别这么相信桂嬷嬷,您仔细想一想,这么多年来,桂嬷嬷可曾劝您对王妃动手过?再加上昨儿个的事情……奴婢总觉得桂嬷嬷虽然明面上是您的人,但是背地里兴许早就被王妃给收买了。”
冯氏目光转变不定,说真的,这件事她也不确定,但是有件事她是知道的,正如芯儿说的这样,她入府二十多年,每次她恨的想对付王妃的时候,桂嬷嬷总是让她忍着。
原本觉得桂嬷嬷是为了她好,可经过昨天的事情,冯氏真的有点不太敢确定了。
“姨娘……”
“别说了,这事儿我心里自有断论。”
说话间,桂嬷嬷从外室走了进来,芯儿一看到桂嬷嬷立马就收了声。
冯氏瞧着桂嬷嬷,眸子微微闪了闪,她问桂嬷嬷,“院子里都搜过一遍了吗?”
“屋子里和院子里全都搜过一遍了,连一只蚂蚁都没有发现。”
冯氏微微松口气。
这些天,她真的要被那些东西给吓死了,老鼠,蟑螂,虫子,蜘蛛,蝎子甚至是癞蛤蟆她都碰到了,现在她每天在自己屋子里都胆战心惊的,生怕那些东西又突然跳出来。
听到桂嬷嬷说搜过了一遍她才算是安心,她扶着芯儿的胳膊从软榻上起了身,这么冷的天儿,软榻再舒服也不如床上舒服啊。
冯氏褪掉外衣掀开被子就躺到了床上,床榻温软,她舒服的叹口气,“还是床上舒服。”
桂嬷嬷微微一笑,吩咐芯儿,“伺候着姨娘,我去厨房里瞧瞧早膳好了没有。”
芯儿低眉敛目,轻福一礼,“是!”
瞧着桂嬷嬷的身影消失在房间中,芯儿才舒口气,走到冯氏的床榻跟前,搬了个小凳子在床沿边坐下,“姨娘,奴婢再给您按按胳膊吧,先前大夫都说了,您是富贵身子,可不能大意了,经常按摩可以通经活血的。”
一句“富贵身子”取悦了冯氏,她倚着大迎枕靠在床头上,对芯儿伸出手,斜睨她一眼,笑道,“就你嘴儿甜!”
芯儿嘿嘿一笑,握住冯氏的胳膊就开始给她**起来。
冯氏舒服的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被窝中,慢慢的有一股子冰凉攀上她的脚,她睡意朦胧,还当自己是在做梦也没有在意,可渐渐的,那一股子冰凉就攀住她的脚踝,慢慢的顺着她宽大的亵裤往她的腿上游走。
游走?!
冯氏“刷”的一下睁开眼睛,蓦然清醒过来。
“啊啊啊!有东西往我腿上!”
冯氏蓦然掀开被子,拼命的往外爬,她使劲儿的蹬着腿,小腿上的蛇收到惊吓,张开大嘴,一下子咬在冯氏的小腿上。
“啊——咬我,有东西咬我!”
冯氏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她穿的是半透明的亵裤,透过亵裤能清晰的看到亵裤里一条红红绿绿的蛇缠在她的小腿上。
“啊——”
芯儿吓的脸色发白,连声尖叫起来!
“快把它给弄走,快弄走啊!”冯氏脸色苍白如纸,重重的跌在地上,她不知道那蛇有没有毒,因此不敢再激怒它,整个人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上,感觉到那冰冰凉凉的触觉,她汗毛倒竖,几乎要哭出来了。
“芯儿,快把它赶走!快啊!”
“奴……奴婢这就赶……赶走它!”
芯儿知道,她表现的时候到了,这种时候她救了冯氏,冯氏只有感激她的,日后也会更加重用她。
可知道是一回事儿,真的让她去赶蛇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芯儿白着脸瞧着攀在冯氏小腿上的蛇,方才那蛇被激怒了,现在正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嘶嘶”的吐着信子。芯儿小心翼翼的靠近冯氏,可那蛇在亵裤的裤管里,她要赶?谈何容易啊。
芯儿靠近冯氏,她也是个惜命的,生怕那蛇是毒蛇,也不敢动手去抓,她抖着手,半跪在冯氏身边,颤抖着道,“姨……姨娘……蛇在裤管里,不能抓啊。您……您稍稍抬抬腰,奴婢……奴婢想法子把您的亵裤给褪下来……”
“……好。”
冯氏咬着牙,大冬天的竟然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她用手肘撑着地面,小心翼翼的抬起腰和臀,她觉得肯定是条毒蛇,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呼吸有些急促,头也有些发晕,心跳也很急。
这不就是中毒的迹象吗!
“芯儿,你快点,快点啊!”
“奴婢……奴婢这就动手。”
芯儿咬咬牙,浑身紧绷的跪在冯氏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握住她腰间的裤带,一点一点的把她的亵裤往底下褪。她的身子尽量远离冯氏腿上的蛇,尽量能让蛇在攻击的时候自己能逃的远远的。
裤子微微一动,那蛇便是一动,整条盘在了冯氏的小腿上。
那滑腻冰凉的感觉让冯氏害怕的大哭起来,“快!快弄走它!弄走它啊!”
“姨娘您别动,千万别动……”
芯儿咬咬牙,用力一扯,把冯氏的裤子给扯掉,露出她光裸的大腿。冯氏的大腿上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汗毛也竖了起来。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又激怒了那条蛇,那蛇迅速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一张嘴,又是一口咬在了冯氏的腿上。
“啊——”
冯氏惨叫起来,咬的倒是没有那么疼,可是她觉得自己要死了,马上就要死了!
芯儿四下看了看,连滚带爬的跑到一旁的大花瓶里,从大花瓶里抽出一根桃花枝,用那桃花枝用力抽打起冯氏腿上的蛇,那蛇受了惊,松开大张的嘴巴,身子一滑就躲到床底下去了。
芯儿见此,一下子扑到冯氏的身边,“姨娘……姨娘您怎么样了,您没事吧!”
“请大夫,快点请大夫!”
芯儿对着外面大喊起来,“来人!来人呐,快给姨娘请大夫回来!”
外面的小丫鬟听到尖叫声,慌忙闯进来一看究竟。
芯儿见了立马大喊起来,“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姨娘请大夫回来!”那小丫鬟看到屋里的情况瞪大眼睛,听到芯儿的训斥慌忙应道,“奴婢这就去!”
“芯儿!芯儿!我要死了!我一定要死了,我头好晕……”没了蛇的威胁,冯氏整个人都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她上半身的亵衣已经被冷汗浸透,连头发都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芯儿啊,你快去把世子爷给叫来,我要死了,我要交代遗言,我要告诉他有人故意害我啊。”
“姨娘,您别怕,您不会有事的!”
芯儿想起方才瞧见的那条蛇,她看清楚了,以前她年纪小还没有进府的时候曾经在乡间的田地里看到过,乡亲们都说了,是没毒的。
她愣愣的瞧着冯氏腿上的那四个牙印,长袖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她的面前,一个是有可能会中毒,但是会飞黄腾达,另外一个是一辈子庸庸碌碌的做一个小丫鬟,到了二十五岁才会被放出去嫁人……
芯儿满眼的挣扎,额头上渐渐的沁出汗来,她想起先前被丢到屋子里的蜘蛛,蝎子,不管是蜘蛛也好,蝎子也好,癞蛤蟆也好,都是被拔过毒牙,拔掉尾巴,刮掉了身上的毒素的东西,而且冯氏的腿被蛇咬了,还没有变色,她要赌一赌!
赌这条蛇没毒!
芯儿猛然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坚毅,“姨娘,奴婢不会让您死的!”
还不等冯氏反应过来,她就已经伏在冯氏的腿上,用嘴巴去吸她的小腿。
“芯儿……”
冯氏完全没想到芯儿竟然会这样做,捂着嘴巴眼睛里泪光闪闪,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谁都知道,万一被毒蛇给咬了,只要把毒给吸出来就能吸出好些的毒,可是有谁会傻到去吸这个毒?万一出了事情那可是一条性命啊!
芯儿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许多,狠狠的去吸她小腿上的伤口,她用力的吸,然后转身把嘴巴里吸出来的脏血给吐出去。这一吐她眸子就是一闪,那血是红色的,不是毒蛇咬过人之后带毒的颜色。芯儿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看来她赌赢了,这根本就不是一条毒蛇!
放下心来,就有了表现的**。
芯儿抬起眸子,泪光闪闪的看着冯氏,“姨娘,奴婢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不会让您出事的,您一定能撑到大夫来给你解毒的!”
“芯儿……”
“姨娘,奴婢若是出了事情……拜托您把奴婢的家人都安顿好。”
冯氏泪眼婆娑的点头,哽声道,“好!你放心,若是你真的出了事情,你的家人这辈子都有我来照顾着……”
芯儿欣慰一笑,一低头又开始给她吸了起来。
大夫很快就来到,芯儿慌忙拿出一件衣裳挡住冯氏光裸的腿。然后赶紧让大夫进了屋。
“大夫,我们姨娘被蛇给咬了,您快点给姨娘把把脉,看看姨娘中毒了没有!”
大夫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他被芯儿拽着进了屋,看到躺在地摊上的冯氏,他慌忙提着药箱大步的跑过去,完全顾不得多想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蛇。
大夫小跑到冯氏的身边,沉声问芯儿,“姨娘被蛇咬了多久了?”
“两柱香的功夫了!”
大夫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毒蛇,两柱香的功夫脸色早就变了,而此时的冯氏面色虽然惨白如纸,可更多的却像是吓的。他给冯氏把脉,摸着她的脉门,许久之后才松了手,瞧着冯氏惊吓过度的眼神,大夫慌忙安抚,“没事的,姨娘不是被毒蛇给咬了。”
“……不是毒蛇?”
“不是!”大夫肯定的摇摇头。
冯氏紧绷的弦一松,整个人都虚软的瘫软在地上,她伏在地毯上,忍不住痛哭起来。
她害怕死了……真的怕死了,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她还没有坐上王妃的位置,她还没有抱上孙子……她怎么能死!
大夫瞧见冯氏失控的模样,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芯儿低声询问大夫,“需要开药吗?”
“不用!”
大夫摇头,又不是真的中毒了。
“那大夫你就先回去吧。”芯儿叫来小丫鬟,“带着大夫去账房里领银子,下去吧。”
大夫和小丫鬟一起退了下去。
芯儿这才慌忙搀扶起冯氏,柔声安慰道,“姨娘,没事了……没事了,不是毒蛇……”
冯氏重重的抱住芯儿,泣不成声,方才那蛇冰冷滑腻的感觉仿佛还留在小腿上,那触觉让她现在想起来还害怕的浑身颤抖。
“姨娘,去床上躺着吧……”
“不!不不!”冯氏生怕床上还有蛇,打死也不肯往床边去,她在芯儿的搀扶下窝在软椅上,脸色惨白,“……等会儿,找人……找人把那东西给找出来,然后丢出去!丢出去!”
“是!奴婢等会儿就找人来把蛇给清出去!”芯儿也是白着脸,她这会儿害怕的紧,生怕那蛇不小心又从什么地方爬出来,虽然不是毒蛇,可到底是蛇啊,她怎么能不怕。小心翼翼的到了桌子边,倒了杯热茶端给冯氏,“姨娘,您可口茶,压压惊!”
冯氏接过茶杯,猛灌了几口,她眼神慌乱的在房间里四处的扫着,身子颤抖如风中落叶,好半晌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芯儿刚要说话,外面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冯氏和芯儿同时抬起头来,就看到容念初迈着大步冲进了屋子。冯氏一看到儿子,眼泪顿时“哗啦啦”的往下淌,她对容念初伸出胳膊,“念初……娘差点就看不到你了……”
容念初铁青着脸,大步迈过来,按住她的肩膀,“姨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方才看到大夫匆匆的离开,隐约瞧着领着大夫的人是姨娘院子里的人,慌忙就问了情况,哪知道竟然说姨娘屋里出了事。他顾不得旁的,赶紧慌忙着跑了过来。
“念初……蛇啊,这屋子里有蛇,还咬了娘……娘以为要死了,幸好不是毒蛇……要不然、要不然娘就见不到你了……”冯氏大哭起来。
容念初深深的吸口气,听到冯氏的话,大致也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禁握紧了拳头。
蜘蛛,蟑螂,老鼠,癞蛤蟆,蝎子……现在又有了毒蛇!
韩子玉,你究竟想干什么!
没错,容念初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儿是韩子玉做的,可以说这府上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冯氏的事情是韩子玉干的。因为韩子玉从来也没有掩饰过自己干的这些事儿,从他暂住到王府的第一天开始,冯氏的院子里就开始出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王妃管着后院的事情,可是姨娘这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却当做没看到的样子,父王这些天因为太子的事情焦头烂额,更是不可能因为姨娘院子里的这儿一点“小事儿”就出头,也是因为如此,韩子玉竟然越发的张狂起来。
他倒是有心要捉了韩子玉,可是韩子玉的功夫已经练的出神入化,他在韩子玉的手里都过不了几招,更别说他手底下的那群人。
先前的事情也就罢了,顶多算是小打小闹,但是今天韩子玉就太过分了,竟然拿了蛇出来吓人!
还咬了人!
他知道蛇不可能是毒蛇,但是却能明白姨娘在被蛇缠住并且咬伤时害怕的心情。
容念初咬牙,低下头瞧着冯氏煞白的脸,心里头很是不是滋味,冯氏这个人虽然有诸多的不是,也逼着他纳妾,但是全都是为了他好。他拍着她的背脊轻声安抚她,“别怕,这件事情我会给你解决掉的,姨娘,你别担心,以后你院子里再也不会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念初,一定是王妃的人干的,一定是的,你一定要替娘报仇啊。”
容念初叹口气,“姨娘,这事儿不可能是王妃做的,你别瞎猜了!”
“不是她还能有谁!”冯氏愤怒的瞪着容念初,“就是她,这府里只有她敢对付我!”
容念初再次无奈的叹口气,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姨娘说话,事情这样明显,王妃是个教养极好的人,就算是要对付姨娘,也不可能用这样浅薄卑劣的法子。这几天的时间,虽然毒物不断,但是全都是一些去了毒的毒物,根本就不足以要人性命。这样的手段不像是要害人,根本就是威胁或者警告。再或者……就是韩子玉故意作弄人的恶趣味,他恐怕知道姨娘死了他和父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想出这样的办法。
这样的恶作剧,的确像是韩子玉平日行事的手法,容念初轻声道,“姨娘,这事儿必然是韩子玉做的,你别瞎怀疑别人!”
“就算是韩子玉,那也肯定是受人指使!”冯氏咬紧了不放。
“够了!”容念初一把推开冯氏,皱眉看着她,训斥道,“你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非要把这事儿往王妃身上扯不可?我明摆着告诉你,别和王妃争,什么都别争!你以为你争的过她吗!在父王的心里,她是最重要的,而你……什么都不是!你跟她争,到最后吃亏的必然是你自己!”
冯氏瞪大眼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颤抖着声音,“连你……也觉得娘不可能争的过她?”
容念初张张嘴,想说什么,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阴着脸又抿起了唇,“总之,你不许跟王妃作对,不跟她作对我还能保证你以后坐上王府女主人的位置,但是你若是非要跟她争个高下……我敢保证,你到最后连性命都要搭进去!”
“念初……”
“你在府里别瞎折腾,好好歇着,我先走了!”
“世子爷……”芯儿白着脸叫住容念初,她指着床铺,颤抖着道,“世子爷,方才那蛇爬到了床底下,奴婢……奴婢等人也不敢捉……”
容念初已经明白了,他一掌拍出去,移开了大床,大床移开,顿时露出床底下缩成一团的红花的蛇,容念初俯身,手中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捏住蛇的七寸,然后用力一捏,蛇头立马爆开,蛇身挣扎了两下,再也不动了。容念初拎着蛇的尸体,走出院子,随手就把蛇尸扔进了外面的湖水中。
屋里的芯儿这才白着脸放松下来,她转头瞧着面色苍白的冯氏,蹲在她身边,拿出怀里的帕子给冯氏擦去额头的冷汗,轻声道,“姨娘,没事了,没事了!”
冯氏吸吸鼻子,又过了很久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她才转眸问芯儿,“芯儿,你说我……真的争不过王妃吗?”
芯儿眸子一闪,握住冯氏的手道,“姨娘,在奴婢心里您比王妃好多了。”
冯氏咬着牙,面色沉肃。
芯儿见此,慌忙转移了话题,她状若后怕的道,“……姨娘,方才桂嬷嬷不是说已经让人把屋子里都给搜了一遍吗,怎么没有把蛇给搜出去啊,就在被窝里……真是吓死奴婢了,这幸好是个没毒的,万一……奴婢真的不敢想象后果。”
冯氏眸子转变几次,暗暗的捏紧了拳头。
想起昨天青翎和桂嬷嬷刚见了面,今天她床上就出现了没有被搜出来的蛇……冯氏的脸色彻底阴郁下来。
芯儿见此就知道冯氏对桂嬷嬷彻底起了疑心,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冰冷的笑。
还不等冯氏思考好怎么惩罚桂嬷嬷,就有小丫鬟白着脸闯了进来。芯儿认得这小丫头,是负责打扫的三等丫头,平日中和她的感情还算是不错,芯儿皱眉,“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小丫鬟白着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梳妆盒,跪在地上惊惶的道,“姨……姨娘,这是奴婢给桂嬷嬷的房间里打扫的时候发现的。奴婢、奴婢不敢藏着,所以拿来给姨娘看看……”
“什么东西?”
小丫头咬咬牙,缓缓的掀开梳妆盒,顿时,梳妆盒里耀眼的金银首饰,还有玉镯珍珠都出现在冯氏的眼前。冯氏瞧着打开的梳妆盒,身子猛然一僵,“唰”的一下从软椅上起了身,大步迈到小丫头跟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梳妆盒,从梳妆盒里捏出那白色的羊脂白玉手镯,她死死的瞪着镯子,用力捏住镯子,用力之大,恨不得将镯子捏成粉末!
别的东西她不认得,可这东西她怎么可能不认得。
通透洁白的羊脂白玉手镯,是当年太后当着诸多姨娘的面亲自给沈氏戴上的,她当时羡慕的不行,后来就瞧见王妃一只戴在手上。直到半年前她才没有在王妃的手腕上瞧见这手镯。
想也知道,这东西肯定是被王妃送给秦惜了。
当时她心里还恨着,温婉才是府里的世子妃,这东西就算要传也该传给温婉,怎么也轮不到她秦惜啊!
可这东西现如今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以这样诡异的方式!
不只是冯氏,芯儿也认出来这镯子,她震惊的捂住嘴巴,瞪大眼睛道,“这……这不是王妃送给少夫人的吗。前些天奴婢还在少夫人的手腕上看到过,怎么、怎么会出现在桂嬷嬷的房间里?!”
冯氏咬牙,怎么会?!
怎么不会!
这样价值连城的东西足够收买多少人,又岂能收买不了一个桂嬷嬷!
她恨的双目通红,怒视小丫头,厉声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搜出来的?!”
“是……是奴婢从桂嬷嬷床榻下的隔层里发现的……”小丫头白着脸道,“奴婢今天给桂嬷嬷铺床的时候不小心栽倒在嬷嬷的床榻上,手指敲在床上就觉得声音不对,床铺好像是空的,所以奴婢就找……不小心找到了床榻下方的一个按钮,奴婢打开按钮就看到嬷嬷的床突然就开了一个小口子,这东西就藏在床板下面。奴婢原本只当是嬷嬷这些年存下来的东西,可奴婢是见过各位贵人们手上戴着的玉镯的,这么好的玉,嬷嬷就算是省吃俭用一辈子也不可能弄来啊,奴婢不敢惊动桂嬷嬷,匆匆的就带着这东西来见姨娘了……”
“贱人!老婆子!我待她不薄,她竟然这样背叛我!”冯氏怒的想摔掉手里的东西,可却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她厉声吩咐芯儿,“立马把那死婆子给我抓来,我要问问她,是不是这二十多年的情分全都是假的!”
芯儿眸子一喜,“奴婢这就去!”
屋檐上的韩子玉嘴角划过一丝无声的冷笑,谁都以为他放了毒物就跑?哼,他今天偏偏就留在这里看热闹了,容念初那个蠢货竟然都没有发现他,呵呵,真是蠢透了。
还有,他可是在那个桂嬷嬷把房间里院子里都搜了一遍之后才放的蛇,竟然以为那嬷嬷背叛她。
啧啧,如果那嬷嬷那么好收买,秦惜还用费这心思?不过心里不得不佩服秦惜对人心把控的能力,恐怕现在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测之中吧。韩子玉瞧着冯氏阴鸷冰冷的脸,知道那个桂嬷嬷就是不死也肯定要扒层皮,秦惜的目的也达到了,他也就不留下看戏了,盖上屋檐上的瓦片,施施然的走了。
……
容念初和温婉的院子里,温婉原本正坐在火盆旁边缝制衣裳,突然听到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她吓了一跳,白着脸抚着胸口,瞧见容念初进屋,不由的皱眉道,“好生生的踹门做什么,吓死我了!”
容念初瞧见她,强忍住心头的怒火,他倒了杯冷茶灌入腹中,铁青着脸坐在温婉的对面。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温婉停下手中缝了一半的衣裳。
容念初听到温婉关心他,心头的怒火又消除了一些,他冷声道,“韩子玉那个混账,今天又往姨娘的床上放了蛇,还咬了姨娘两口,索性那蛇没有毒,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他!”
“韩子玉?”温婉诧异,她知道韩子玉在王府里住下了,而且和王妃走的比较近,她毕竟嫁了人,不好见外男,因此这些天很少去给王妃请安,而她的贴身丫鬟绿珠也知道她特别讨厌冯氏,所以就没有把冯氏这些天遇到的事情告诉她。因此听到容念初的话,温婉十分惊奇,“韩子玉和姨娘又没有仇,在姨娘的被窝里放蛇做什么?”
“他和姨娘自然没有仇,但是容恒不是最看不惯姨娘吗!”
温婉皱眉,心里颇有些不耐烦,她收了衣服扔到一边的椅子上,沉声道,“怎么什么事儿都往容恒身上扯,他一个傻子难不成还能指使韩子玉去害姨娘?!这事儿指不定其中有误会,而且你也别太小瞧了姨娘,指不定是她故意找了条没毒的蛇扔到床上故意王爷和你同情呢。不是说母妃今儿个生病了,父王一只在跟前守着吗?”
温婉讨厌冯氏,因此料定了她是在自己作秀,故意让王爷怜惜,从而和王妃争宠呢!要不然为何她哪天房间里不闹蛇,就今儿个王妃生病了她房间里才闹蛇?这种事儿她在娘家的时候见的多了!温婉不屑的冷哼一声,“你也别太信了,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蛇,你可别被姨娘给骗……”
“够了!”
容念初冷冷的打断温婉的话!他拍案而起,目光冰凉的看着温婉,她言语中的意思分明就是说姨娘是故意装着惹人同情的,他想起方才姨娘惨白的脸色,颤抖的身体,还有来不及遮掩的小腿上的牙印……如果这样都是伪装的,容念初觉得没有什么是能相信的了。
他瞧着僵在原地的温婉,对着她第一次没了好脸色,面色铁青的看着她,满眼都是失望。
“温婉,我知道你不喜欢姨娘,但是她毕竟是我的亲娘!你这样说她的时候有没有顾虑过我的想法和我的感受?!五年了,你究竟有没有心!我究竟能不能暖的热你!你眼里心里全都是容恒,到了现在,五年了,整整将近两千个日子,你我同床共枕了这么多的时间,你竟然还替他说话!容恒是傻了,但是秦惜不傻,王妃不傻,韩子玉更不傻!他们觉着我抢了容恒的身份所以报复到姨娘身上,这样的事情难道你都不懂吗?!你口口声声维护容恒的时候你把我放在了什么地方?!”
容念初摇摇头,目光沉痛的瞧着温婉,“……姨娘出事已经多少天了,你这个做儿媳妇的竟然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我真的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看不起她,还是连带着也看不起我!你是不是觉得嫁给我特别委屈,特别后悔?!”
温婉根本没想到容念初会突然发作,这是五年之间,真正意义上容念初第一次对她发火。她白着脸咬着唇,僵着背脊站在原地,努力保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容念初……”
“你从来都是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我。”容念初摇摇头,缓缓的退后一步,拉开和温婉之间的距离,他满眼的失望,“五年时间,我努力给你时间适应,可你从来也不肯叫我一句相公,或者一句夫君,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我现在都不知道!温婉,也许是我给你的放任太多了,所以你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我,也无视我的生母。你……太让我失望了!”
容念初抿着唇,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他的步子迈的并不急,甚至可以说十分缓慢,他期待着温婉能叫住他,跟他解释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可是……没有!从头到尾,她一句话都没说,容念初走到门边自嘲的笑笑。
从来都是他妥协,从来都是!
这一次,他不想再妥协了!在门口站定,容念初心中默默的数着,“一、二、三!”身后的温婉除了呼吸略微不稳,丝毫没有叫住他的意思。容念初仰着头红了眼眶,他无声的笑笑,终于握紧了拳头,用力推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身后的温婉在容念初离开之后,再也保持不住绷紧的身子,一点点瘫软在厚厚的地毯上。
绿珠担忧的上前扶住她,“世子妃……”
“绿珠,他这次对我恐怕彻底失望了吧。”
绿珠叹口气没说话。
说真的,如果换成她是世子爷,听到世子妃说这么一番话,心里头肯定也是拔凉拔凉的。
她摇摇头,伸手去扶温婉,“世子妃您别想那么多,世子爷那样疼您爱您,怎么会对您失望,这五年不是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等世子爷想通了,一定还会来找您的。”
温婉苦笑,“……是吗?”
“一定会的!”
“可是……我怎么不想让他来找呢?!”
绿珠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婉,“世子妃……”
“容念初说的没错,我的心里眼里全都是容恒,这五年来,我每天都压制着自己的思念和感情,可越是压抑爆发的才越是强烈。”温婉扶住绿珠的手,眸子含泪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瞧见秦惜和容恒亲密的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有多妒忌!那原本是属于我的,容恒是属于我的,母妃的关心疼爱也该是属于我的,我每次看到秦惜,我恨不得杀了她!”
“少夫人!”
“我知道,道理我都知道,你不用劝我!”温婉苦笑,“如果能克制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有些感情是不受理智的控制的。绿珠,从今天开始……我要把属于我自己的幸福——抢回来!”
……
两刻钟之后,秦惜接到消息。
桂嬷嬷突发急病——死了!
秦惜听到青翎回报的时候也是愣了一愣,随即便是一阵心凉,冯氏这个女人虽然蠢,但是心肠却足够毒,就因为她的一些反间计,便害死了自己的得力助手,甚至连求证都没有!
她之所以杀了桂嬷嬷,恐怕是担心桂嬷嬷把她先前做过的事情全部都抖露出来吧。真是够狠的!
“确定人死了吗?”
“确定!”青翎点头,“尸体抬出来的时候奴婢看到了,不可能还活着。抬出来的时候用布盖着,刮了风,奴婢瞧着她的脸是青紫色的,应该是被毒死的!”
“我知道了。”秦惜面沉如水,嘱咐青翎,“注意着冯氏院子里所有人的动向,尤其是那个叫芯儿的丫头,桂嬷嬷一死,冯氏必然重用她,以后恐怕什么事儿都会交给她去做,你让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的盯着她,看到她和谁有什么接触立马通知我,事无巨细,不要怕麻烦!”
“少夫人您是担心冯姨娘狗急跳墙?”青翎试探着问。
秦惜抿着唇,她走到窗边,瞧着窗外光秃树枝上包裹着的冰条,心中一片冰冷。就在青翎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听到她沉肃的声音,“……冯氏这样的女人,因为自己的臆想连跟了二十多年的人都不给留**的机会直接杀掉,真的惹急了她,我怕她会不顾一切的报复,这样的女人太狠,咱们务必要除掉她,否则我心里总是不安!”
青翎十分赞同秦惜的想法。
少夫人说的没错,一个连跟了自己二十多年忠心耿耿的人,都能不求证直接凭着心中的臆想杀掉,这样的女人根本就是没有人性!
可是要一举除掉冯氏,恐怕还有些困难!
青翎走到秦惜的身后,叹口气道,“……除掉她恐怕不容易,冯氏毕竟有王爷护着,又有容念初保护着,他们不会让冯氏出事的。”
“所以……必须找出让王爷不护着她的理由!”
秦惜眸子寒光一闪,转头郑重的瞧着青翎,“让人注意着母妃那里的动静,容厉云离开母妃那里之后立马通知我。”
“有人在那里盯着!”
“等会儿随我去见母妃,我有事要跟她商议。”
青翎隐隐约约察觉到秦惜的想法,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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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今天章节好肥啊,看俺多勤奋,看在某心这么勤奋的份上,乃们真的不考虑留言夸奖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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