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战灵山上

一日落无垢坐在湖边长亭内看书，越滨海拿着一柄长剑站在一侧，眼神之中透着一丝杀气，目光紧盯着落无垢；青灵站在旁边满脸警惕的盯着越滨海，手里的幽寒剑似乎随时准备出鞘。

        越滨海看着落无垢，心里在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动手，此时是否能一举击杀落无垢。

        落无垢坐在凉亭的长椅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书，淡淡的说道：“若是你想杀我，你就要学会隐藏好自己的杀气，你觉得我是感受不到你身上那股浓浓的杀气吗？”

        越滨海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如常，却是没有说话。

        这时一个婢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一边向落无垢行礼一边说道：“王爷，不好了，澹台先生病危，请你现在过去。”

        “什么？”落无垢立马将手里的书扔在了长椅上，急忙朝着澹台坚壁居住的小院走去。

        澹台坚壁身体一向都还算可以，怎么会突然病危了呢；虽然北荒的政务名义上是李和洽主管，只要按时向北荒王汇报即可。但李和洽自打上次从边境观看完北荒军的检阅回来后，便放手不管北荒的政务，整日流连于青楼玩乐。落无垢对此也是乐见其成，将北荒的政务交给了澹台坚壁，所以说实际上澹台坚壁才是北荒政务的第一人。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澹台坚壁就将北荒各地官员全都更换了一个遍，有很多都是寒门子弟；北荒除了州府史与都护需要陛下下旨外，其余官员与武将都可由北荒王自行任命。而落无垢更是将自己的藩王官印交给了澹台坚壁，足可见落无垢对其的信任程度。

        等落无垢赶到时，澹台坚壁躺在床上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好几个王府的医师全都站在一旁束手无策；落无垢冲到床边，看着澹台坚壁轻声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了？”

        “王爷，老夫一向精于阴谋诡计，行阴暗之事，如今已是大限将至。”澹台坚壁躺在床上有些艰难的说道，脸色苍白。

        落无垢看着澹台坚壁这副模样，不由得有些难受，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医师，吼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治不好先生你们全都得死。”

        几个医师吓得当场就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的回道：“王爷，澹台先生乃是操劳过度，心力交瘁，半年前就已经病重，可是先生不许我们告知王爷，更是不肯卧床休养，时至今日，已无力回天。”

        “先生，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您操劳这么多的。您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何苦如此啊。”落无垢痛心疾首的说道，澹台坚壁乃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一臂将失，怎能不痛。

        澹台坚壁吃力的摇了摇头，虚弱的笑了笑：“王爷，若不是您当年将我带在身边当一个谋士，只怕我也只能一生落魄，当个落魄书生。王爷的知遇之恩，我澹台坚壁定当以命报之。北荒政务不稳，澹台坚壁能为王爷稳定住北荒的政务，也算死而无憾了。如今北荒政务已经稳定，我也可以放心离去了。但是王爷切记，无论是北漠的部落还是西夏，早晚会大举进攻北荒，王爷一定要早做准备。咳咳……我已写下十三条计策来阻止西夏与北漠的进攻时间，为王爷多些时间准备。”

        “还有，无论现在朝廷怎么看咱们北荒，将来定会处处提防、制衡北荒，王爷是异姓王，朝中的百官一定会处处算计您。我为王爷准备了三十六条计策，若是日后王爷欲起兵争一争那个位置，我相信一定能坐上那个位置的。王爷，澹台坚壁，先，先退下了。”

        随着澹台坚壁的话音落下，澹台坚壁双目缓缓闭上，再无生气。

        “先生！”落无垢坐在床边看着澹台坚壁，心如刀绞的叫道。

        当年北征之战，多少大魏的将士是死在澹台坚壁的计谋下，可以说没有澹台坚壁，大魏不可能那么快就覆灭。越滨海站在一旁看到传说中的澹台坚壁逝去，心里有些痛快，同样也有些惋惜。被世人誉为‘鬼谋’的澹台坚壁就这么死了，临死前居然还为落无垢留下应对西夏与北漠的十三条计策，更是丧心病狂的写下了三十六条计策来帮助落无垢登上帝位。

        他站在一旁看着落无垢，心里猜测这落无垢真的会造反吗？

        落无垢坐在床边久久没有反应，那几个医师与屋内的婢女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刚才澹台坚壁临终前所说的话，实在是过于可怕了，一旦刚才的话传了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过了许久，落无垢才起身朝着外面有些茫然的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杀。”

        说完便离开了。

        屋内跪在地上的医师与婢女听到这话，全都颤抖了起来，越滨海跟青灵对视了一眼，同时出剑。

        屋内传来阵阵惨叫与哀嚎声，落无垢走在王府里，迎面遇上的婢女、宫人见到落无垢这副模样，全都吓得跪在了两旁，低着头不敢直视。

        “先生，难道您也觉得我将来会反吗？”落无垢走着走着突然抬头看向了天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落无垢命人将澹台坚壁的尸身葬入北荒城外的问道山旁的一座大山上，那座大山早就被落无垢下令封山，并调派了两千地方军看守。澹台坚壁是以州府史的规格入葬的，虽说澹台坚壁并没有担任过任何官职，可是这一年来澹台坚壁却是在履行着州府史的职责。各地由澹台坚壁选拔出来的官员收到消息后纷纷赶赴北荒城为澹台坚壁送行，行以学生礼。

        那座大山埋葬的不仅仅只有澹台坚壁，还有上官渠和在北征之战中战死的将士。

        落无垢给那座山起名为‘战灵山’。

        战灵山上澹台坚壁与上官渠的坟挨在一起，周围全都是当年北征大军战死的将士们的坟，墓碑上刻着一个个名字。

        落无垢带着马越、田唯以及从边关赶回来的李潈、林骅等人站在澹台坚壁与上官渠的墓碑前，落无垢显得有些悲伤，喃喃道：“这战灵山上已经竖起了十五万一千两百八十二块墓碑了，有在北征之战中战死的，有上次在抗击北蛮子时战死的；也不知将来，这里又会多出多少块墓碑。”

        “大将军！”马越、田唯、李潈、林骅四人站在他身后忍不住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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