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出院之后,叶鹿淇不顾程熙的阻拦,又去找他。
这次她一定不会再不争气的生病,她会好好的,和他一起好好的。
村里突然多出了人,肯定很惹眼,尤其还是钟舒阳。
村里的年轻女孩子们都会故意路过这里来看钟舒阳,她们三四个女生围着奶奶说话,钟舒阳一言不发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奶奶回去拿水,这群乌鸦一般的声音还是不见消停,钟舒阳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他的身后有人叫他。
“钟舒阳,你在干什么?”
回过头,不出意外的又看到她,人群散去,叶鹿淇走过去重复了刚才的话。
“你在干什么?”
她的语气,她的眼神告诉他,叶鹿淇吃醋了,还有些生气。
确实,在叶鹿淇看来,不是刚刚那群人在有说有笑,是刚刚那群人在和钟舒阳有说有笑。
这些天没有电话,没有信息,原来是这样,叶鹿淇心底的委屈一股脑儿全涌了出来。
他不说话,叶鹿淇接着一字一句道:“钟舒阳,你说爱我,能不能就爱到底,小时候……”
钟舒阳打打断她,脑袋抽筋般说道:“别拿小时候那点儿破事儿就在我面前烦来烦去,我压根儿没当回事儿,我玩儿过的女人,比你岁数都大,你也是其中之一。”他冷言冷语,几乎是吼出来的。
说完钟舒阳身体某个地方抽搐了一下,只觉酸痛。
他将自己放逐,总不能让她陪自己留在这里,知道她在误会自己,那就将计就计,哪怕回去再哄,也不能让她再留在这里。
叶鹿淇沉默许久,许久之后她才平静的回话,她只说了一个字:“哦。”
人生啊,就是你任性的时候我看不惯,然后我又开始任性。
她转身离开,依然是平静的,走出几步又回来,将身上戴的戒指,项链,手表,以及手串全都摘下。
钟舒阳只当她在赌气,站着不动,叶鹿淇拉起他的手将手里的东西悉数放进他的手里,然后转身离开。
回去的时候叶鹿淇这样告诉自己: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喜欢了你这么多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这话像说给钟舒阳,她却说给自己。
到底是要给他留了一丝生机的。
叶鹿淇浑浑噩噩的走了很远,脑海里全是他刚才的话,“玩儿和其中之一”。
贝若谷的餐厅在附近有菜园,有时候他会过来体验生活,他开着车刚上主路就看到了叶鹿淇,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想到钟舒阳在附近就不觉得奇怪了。
叶鹿淇低着头走着,一侧过来一辆小货车她都没有发现,贝若谷降下车窗使劲叫她的名字,声音大到响破天际。
叶鹿淇回头的那一瞬间,躲过了要害,但她依然被车挂着衣服拖出去很远。
车很快,叶鹿淇一瞬间就消失在贝若谷眼前,他驱车追上,叶鹿淇已经满身是血,多集中在腰部以下,好在人是清醒的。
贝若谷不由湿了眼眶,他看着叶鹿淇,她像不知道痛一般,淡定的问:“若谷啊?你能送我去医院吗?我可能需要去一下。”
她话一出,贝若谷就哽咽了,他用力的点点头将她抱起,紧张的他,全身心都在叶鹿淇身上,以至于韩寻叫他他都没听到。
上了车,贝若谷不停的对叶鹿淇说:“别怕,没事没事,不会有事。”与其说是讲给叶鹿淇的,不如说他在自我安慰。
过分的疼痛之后,便是麻木。
叶鹿淇看着眼前的血迹斑斑,依然感觉不到疼痛,她懂事的安慰:“别紧张,我没事儿。”
本来是钟舒阳给他打电话让他来了接叶鹿淇的,但当韩寻看到叶鹿淇满身血迹和当前的场景之后他瞬间就明白了。
他拨通了钟舒阳的电话。
钟舒阳依然和奶奶继续着刚才的工作,看到韩寻的电话,以为他察觉叶鹿淇心情不好,特地打过来唠叨的。
他不耐烦的接起,没想到自己还没出声就听见韩寻大叫着说:“叶鹿淇出车祸了!”一句话足以让他整个人疯掉。
他驱车离开,这么多年赛车不是白玩儿的,他从韩寻车前呼啸而过。
最后他几乎是和贝若谷同时到达医院门口的。
叶鹿淇刚从车上下来,被放到医院的床上,她满身是血,钟舒阳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
钟舒阳着急忙慌的跑过去拉住她手,叫她名字,看到他,叶鹿淇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只听着他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
他红了眼眶,他从没哭过,现在泪水却止不住的往外流,看着她身上的伤,钟舒阳心里说不上的空洞。
叶鹿淇是清醒的,她伸手摸掉他的眼泪,她想为她这样哭过一次,扯平了。
临近手术室前叶鹿淇对他说:“钟舒阳,我原谅你了,我们,互不相欠吧。”
这句话说完她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看着手术室的门紧紧闭上,钟舒阳觉得,此刻他失去了全世界,他多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他手上的血提醒着他这一切真实存在。
韩寻紧跟其后,他亲眼目睹叶鹿淇进手术室前的场景,只见他大步跨到钟舒阳身边,揪着他的领子质问他:“你对叶鹿淇做什么了?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钟舒阳不说话,懊恼的他无法想象叶鹿淇要有点儿什么,他怎么承受。
韩寻说完就在他脸上砸了一拳,贝若谷过来拦住他俩,钟舒阳没有反应,只低头看着贝若谷的手,那上面沾满了叶鹿淇的鲜血。
钟舒阳用手指去摸,或许他的手上多了一点点,但他分辨不出。
没过多久叶安程熙就赶到了,钟思和钟林紧随其后,还带着钟爷爷钟奶奶。
程熙拉着贝若谷讲当时的场景,贝若谷只能如实相告,钟思满身火焰的走过来,抽了钟舒阳一耳光,她眼含泪水的对钟舒阳说:“为了你一时兴起的怜悯之心,害了叶鹿淇,如果她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替她抵命吧。”
在钟舒阳挨了那一巴掌之后,程熙就过来将他护在身后,谁都不怪,只当是命运。
谁都没有看到在钟思说要让他抵命的时候,钟舒阳点了点头。但钟奶奶看到了,她过来抚摸了钟舒阳的肩膀,算作安慰,老人家轻轻的开口:“好好爱她吧。”
钟舒阳无精打采的低着头,他重复道:“好好爱她。”可能接近崩溃的边缘,他的声音很轻。
在外人看来能动用两位领导和叶董事长的人一定非同小可,更别说里面躺着的人还姓叶。
叶安是谁?是让人提到无一不称赞叫好的企业家,他为社会做出的贡献,无人能及。
或许别人觉得场面严重,所以院长都来了,谁都知道他来是给钟家面子,也给叶家面子。
叶鹿淇终于手术室出来,医生对叶安说:“没有大碍,腿部有几处骨折,已经进行了手术,病人痛的晕了过去,醒来就没事儿了。”
她最怕痛了,痛到晕过去?那是有多痛?
钟舒阳看着她被推出手术室,又被推进重症监护室,她需要在里面醒来,再观察二十四小时。
里面是不让人进的,但因为是叶安的关系,他穿上规定的衣服,做了相关工作才被人带进去。
似是对钟舒阳不满,叶安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就进去了。钟舒阳也想进去,或者说他的心一直在里面。
叶鹿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她疲惫的睁开双眼,先看到了守在一旁的叶安,他询问叶鹿淇的情况。
接着就有医生进来将她围住,检查一通之后,叶鹿淇通过玻璃看到了等在外面的人,他们急切的目光让叶鹿淇心里很不是滋味。
岳念之也来了,她正哭的稀里哗啦,陈凯森还在不停的抚摸她的肩膀。
看到钟舒阳,叶鹿淇倔强的扭过头去,然后对叶安说了些什么,叶安就起身出来了。
似是有所预感,从叶安出来,钟舒阳就盯着他,等他说些什么。
果然,叶安出来,就直接走向钟舒阳,“她还好吗?”钟舒阳急切的询问。
叶安点点头表示还好,然后他说:“回去吧!叶鹿淇说你应该回去。”
钟舒阳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后面岳念之问了什么,钟舒阳就听不到了,直到他失魂落魄的到家,都没反应过来。
一直没吃东西的他,坐在沙发上问陈凯森:“我是不是失去她了?”
陈凯森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叶鹿淇住院的时候,他去了几次,都被拦在门外。
夜晚叶鹿淇在轮椅上坐着,她望向窗外,那是城市的灯辉,不见繁星。
隔着窗户,两人远远对视,没几秒的反应叶鹿淇就拉上了窗帘。
叶鹿淇痊愈出院已经是几个月之后,这学期都将近过半,叶鹿淇计划着是要去公寓把东西都拿回来的。
只是没能等到,程熙就接到舅舅的电话,他说外婆不行了,是不行了,不是快。
匆匆赶到的时候,外婆已经安详的躺在了那里,叶鹿淇突然觉得腿伤又复发了,她跌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钟舒阳过来吊唁的时候,叶鹿淇故意避开,所有的事情接踵而至,非她所愿,但一码归一码……
叶鹿淇故意绕到卫生间门口,在里面待了很久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肯出来。
钟舒阳倚着门,在外面等她,叶鹿淇顿了一下又恢复很久以前冷漠的模样,她无视的绕开他要走,被他拦住。
钟舒阳问:“还好吗?”然后“对不起!”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哑成这样。
叶鹿淇伤好没几天,外婆去世,所有的变故发生在朝夕之间,她撑不住,但是不行,即使撑不住,她也要拖着自己前行。
所以叶鹿淇说:“等我死了来我墓前道歉吧,那个时候我会原谅你。”她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冷漠的像要将他冰冻。
她的话让钟舒阳说不出半个字,叶鹿淇接着说:“我们……”她小心翼翼的将这两个字说出口,顿了顿又说:“各自疼痛,各自治愈吧。”
我们各自疼痛,各自治愈吧。
叶鹿淇说完就径直离开了,留下钟舒阳无力的看着她的背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
外婆的事情结束,大半个学期已过,加上身体之前也没有完全恢复,叶鹿淇索性没在回去上课。
该完成的作业她一份不落,过完年就是大四下学期了,需要实习,所以叶鹿淇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去别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
今年这个年注定是过不好了,叶鹿淇决定提前离开,她先过去找工作和房子,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才回来告别。
她约了岳念之和韩寻,兜兜转转还是他们三个,听说韩寻对钟舒阳大打出手,岳念之也因为她的缘故对陈凯森爱搭不理。
而叶鹿淇劝他们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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