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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蜀地褚门


司空见被一阵打斗声吵醒,天边挂着耀眼的启明星,除此外伸手不见五指。很快,手掌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握住,司空见安慰的拍了拍,要下车查看,月引冷冷说了两了个字:“别动!”听着倒像在跟前,又是一阵兵器相接声,一时在左一时在后,听去对方人也不多,司空见挑开帘子依旧看不到什么,只得作罢。马在入睡前就卸下了的,也不知被普通勾搭到何处去了,两人只能等在车里竖起耳朵听车外动静。

        对方道:“兄弟,你几次与俺们作对,俺都看在你一身武功练之不易的份上让你走了,这次也让你走,俺不为难你,你一个外人也无需搅和到这里头~~~啊!~~~~”接着悉悉簌簌几人奔过去,又一阵兵器相交声。

        爰爰突然一掀帘子走出去脆声道:“你们沙河帮算‘内人’?谁给你的脸子?我连年养着你们并老婆孩子到头来竟敢咬主!你以为那几个老不死的承诺的会给你?别做梦!到时候他们连自己都养不活!”对方哼唧哼唧却推不出人来回答,因先前说话那老大已被月引解决了。半天,才又一个人说话,声音倒大,话里间却犹犹豫豫:“你~你如何知道俺们是沙河帮?俺~俺们不是!”

        启明星依旧高挂,黑暗却渐渐退却了,已能见到隐约的十来个人影,在三四丈外,大概忌惮月引,不敢离太近。司空见将头伸出去,用帘子刚好卡住脖子,仰着脑袋看着爰爰甚是飒爽,听她道:“一帮蠢货!觉得自己卖力气不被高看,是以自以拿了香馍馍,要除了我卖功劳?我这趟出行,一没带护卫,二没遮掩行程,他们不敢动手派了你们几个来试我虚实,就是要你们当替死鬼,就这样你们还沾沾自喜?”

        司空见看的目瞪口呆,看着爰爰的脸在晨雾里逐渐清晰,感觉她似乎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那种气场绝不是几万两银子能堆积起来的。爰爰继续说道:“我与你们无交情可言,我娘亲与你们老帮主的交情~现在看来显然已经过去了,况他两位都已过世,越没什么可说的,”说着沉吟了会,道:“这样,我也算最后再保全一次我娘的情谊,毕竟当初也是她一力要留下你们沙河帮,你们就此回去带着老婆孩子散了吧,若被找到我也爱莫能助了。”

        现已能看清对方,散落在四周,多数聚在车前的位置,围着个跌坐在地的大汉,左右相顾,突然跳出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来,指着爰爰道:“老子这辈子最厌烦听女人叽叽歪歪~~~~”被旁边的大汉抓着衣领‘啪!’一个巴掌给打鄢了。打人那大汉先对爰爰抱了个拳,斟酌道:“姑娘你也知道,俺们沙河帮历来吃的是力气饭,向来也只守着黄河口,这次梅老给俺们指令要追一位姑娘,先前也不知道就是姑娘您,是昨天路过沙郡,樊掌柜的点明才知道一路追的是姑娘。可到了这份上,追了一路没见着姑娘就此回去又怕被有心人做了文章,是以要跟姑娘姑娘见一面好有个交代,这位兄弟~”说了瞟了眼月引,“一路上有过几次误会,既然说开了也就无事了。”

        这话就是见风使舵了,爰爰哼了声,已问出了自己要的答案,也不究根,道:“梅长嵊先时就与你们老帮主有过节,最早就是他主张要散了沙河帮,那时有我娘亲在,老帮主明白他的九九自也不会上当,难为他都一只脚进棺材了还不忘出这口气。叫你们来堵我,不管成与不成,你们这沙河帮是必定要散了的,传出去你沙河帮出人不利于我,这天下,怕再没你们的立足之地了。”这几句话淡淡说来谁也不敢怀疑其真实性,十几个三尺大汉瞬间‘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先时答话那人道:“姑娘看在老帮主的面上,不!不!看在沙河帮两千三百个伙计份上,他们丢了饭碗,这多少孩子女人得跟着挨饿?姑娘善心,俺们几个不能推卸责任,不能不知道就此过去~~”当先叫嚣那个大汉,原也是被拉着下跪,听到这越发不情愿,跳起来叫道:“要怂你怂,这怂人俺可不当!要俺听女人的话俺不干!”旁边人连忙拉他也无济于事,他边挣脱边叫:“谁当头儿都行,绝不能是女人!你们别扯俺衣服!俺堂堂男子汉,有什么脸在女人手下讨活儿!要~~~”几人合力按住他,一人脱下只鞋塞他嘴里才消停下来,瞪着个□□似的的眼睛,朝爰爰怒目而视,他倒不怪抓他的,只怪爰爰这个跟他先前素不相识以后也不可能见面的女人。

        爰爰朝这些人挨个看过去,皱了皱眉,问:“恭恒昌呢?”恭恒昌是沙河帮的新帮主,人回道:“津口出了点问题,恭老爷子带着二当家的过去了。”爰爰瞬间就理清了,道:“你们谁都别走,全部留在这里,等恭恒昌找到你们,让他来见我。”

        众人都不明白,爰爰也不理会。恰巧两匹马缓缓走来,一黑一灰,爰爰打了个口哨,黑的便小跑过来,爰爰拉了马套僵绳。月引突然跳到被绑着那大汉前,细细瞧着他的脸,瞧完眉毛瞧嘴巴,一双眼似有‘啧啧’声,瞧的对方发毛,蹬着腿往后挪,拼命朝旁使眼色求帮忙,旁人却怕他惹事都只作不知,可怜嘴里塞着只鞋,只能发出几个‘呜呜’声。他这厢看的仔细,那头爰爰已一抽马鞭急弛而去,便也不再犹豫一探手那大汉还未反应已一把扯下他一双鞋侧身奔了两步就跳上马车。一边胳肢窝里夹着双鞋一边嫌爰爰驾车技术不好,也不知怎么的,一转手,马鞭已到他手上,一甩鞭子爰爰一个跟头又给摔进马车。

        官道虽比其他路要好些,到底不过略微平整,刚钉好了的车轱辘哪里架得住月引的赶车手法?跑不过几里,直接飞出去一个轱辘,那单脚轱辘还因惯性飞奔出一段才罢休,幸好月引发现的及时,只见人影闪动,在车倒塌前竟捡回了飞出去的轱辘又给搭上了,虽已只剩两段木桩子,好歹也摇摇晃晃支住了马车。

        爰爰扶着车下来,面色铁青,已不再顾得月引,左右不见司空见,知她驾马跑远了,回头不见她跟上,自然会回头找,是以不急,摸索着块石头,不忘将手帕垫上坐了。月引坐的远远的,对新上脚的鞋子不甚满意,皱眉晃脚,他穿惯了靴子,乍穿鞋子本来就不适,何况还大了一码,脚指往前窜,后跟汲着,但自己那双已跑的只剩个跟还包着,这双起码还能当个拖鞋,无法,将就着吧。

        左等右等也不见司空见回来,爰爰叹气,一个如此大条的小姐,一匹极其不靠谱的马,又不知从哪窜出个莫名其妙的人,偏自己对这三样都无能为力。

        果不多时司空见驾马跑回来了,跟以往有些差别,大呼小叫着跑来,跑的近了才听清楚她喊的什么:“爰爰,快上车,有人追来了!”然后自己就见着那个破轱辘,先沉思了会,下马摸着普通的长马脸,道:“爰爰不是外人,你得先带着她跑出去,她一个小脚女人,留在这我也跑不了。”普通喷气,她就怒了,道:“什么时候了还闹变扭!大家相识一场我当你是朋友,你倒是气傲的很,既如此你走吧!省得再搭你一命。”那马竟然真就伏帖了,低下脑袋来。司空见着急拉着爰爰要让她上马,爰爰皱眉:“前面到底何事?”司空见边半扶半拉,边抖珠似的道:“前面路口给拦了,路中拉着极细的铁丝,幸好普通见机快,跳了过去,高低前后共五六跟,若换匹马,我现在该是脑袋都被切成几段了。这还不算完,一帮人悄没声息的突然冒出来,刀啊叉啊我也看不了这许多,也不知从哪射过来一只箭,爰爰,你知道我眼力好,但真不知是从哪射来的,连普通都是临时发觉,堪堪躲过还给擦掉几根毛,我本想冲出去,一想你还在后面,所以又退了回来,这些人完全不问不探,直接下杀手,看那个架势,估计周围都是他们的人了,不管怎么样,你先骑了普通跑出去,我再想办法。”

        说完已将爰爰推上马坐好,爰爰觉得自己这许多天来糊在脑上的迷雾似更浓了,又似马上就要清明起来,只是不得法,本能问了句:“你为何会怕?天下有几人能是你敌手?”一句问完,自己就呆住了,她一路走来可说是算无遗漏,偏偏神使鬼差竟然漏了这一点,一步将自己逼入死胡同。一时冷汗浸浸,身体也抑制不住发起抖来,听司空见道:“我从没见过这阵仗,确实够刺激。”司空见不是晏击,不是那个脚踩鲜血大杀四方的晏击!她一早知道他们是两个人,是两个那么相似的人,相似到相处越久越分不清是不是同一个人,相似到久而久之连她都忘了这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她不是晏击。

        也因为司空见与晏击一样,每日晨起练功,虽一个是练武功,一个是跑步运动练练腿脚,但作为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人,她真的分不清楚之间的区别,是以自己都浑忘了,她不是晏击,没有晏击一身傲视天下的武功,虽然她们的性情如此相似,同是天不怕地不怕,同是惹事不怕骚,虽然她们共用一具身体。

        可是,她不是晏击。

        月引摸了摸普通侧腹部的箭痕,引的普通抬起后足就踢,被他不着痕迹避开,道:“是蜀地褚门的追魂箭,能到这境地的,只是擦边就将皮毛烤焦,只有两人,褚门老宗主年事已高,已多年不出蜀地,且他壮年时有这等功力现下不一定有,来的应是褚门少主完凤锦。”司空见莫名其妙问了句:“这人还没成亲吧?”月引道:“褚门神秘的很,除非他们自己公布,否则没人知道。”司空见闻言点头,自己肯定了这个说法。

        爰爰忽的拉住司空见的手,极用力的,弯腰道:“现在来不及解释,等后面沙河帮的人追上来,若是恭恒昌来了,那这些人就是可用之人,若不然便不能信,那些人没什么本事,徒有一身蛮力,不过是因着他们熟悉地形所以被怂恿来拦我们一拦,前面的才是杀招,只是后退怕有圈套只能试着往前,”说着加重语气,“我们必须都活下去。”她眼神坚毅,仍能看出个中挣扎,抬手将头上一枚缠金丝松绿宝石发簪取下,借着放进司空见手的档口,悄声道:“你睡的床铺下第四块扳子。”刚说完忽的眼前多出个影子,堪堪截住已到她眉心的一只箭羽!爰爰根本没见到箭,突然见月引站在她跟前眉毛一竖就要发火,才见月引将箭一抛,满手的鲜血。他适才站的远,来不及拉开爰爰,只能冒险徒手接箭。

        司空见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一掌拍向马臀,喝道:“去吧!普通!”普通应声避开一只箭,立起前腿嘶鸣一声,撒开蹄子飞奔起来,也不知道是避箭还是不习惯背上的人,跑的歪七扭八不着边际,颠得爰爰死死抓住缰绳任凭身体荡去震开。倒是庆幸这两日月引赶车让她习惯了颠簸。

        司空见环顾四周,先解了车套,拍了拍红马,道:“等我走了你再走啊,逃命去吧。”刚说完一箭横穿马头,那马就在司空见旁轰然倒下,不曾有半分挣扎。对方追着普通只射了两箭便知射它不到,还在射程就不再追赶掉头一箭射死红马,防止剩下的两人骑马跑掉。

        司空见凉凉叹了口气,对月引道:“这个大概是冲着我来的,但估计也不能让你走了,你看,连马都不放过,你等我会啊,上车拿点东西。”刚上车,对方就是三只连珠箭,月引吃了亏,已抽出软剑在手,横向一剑将前两只破开,随知连着的第三箭隐在第二只后,偏矮了半分,眼见着那只错过剑招直向马车而去!他冷哼一声掷出长剑就要削断时,那箭竟像长了翅膀一般加快速度眼睛一花已直射入车内,那车瞬间被炸开般四分五裂,只留了个底!

        一层木板,摇摇欲坠,上面蹲了个人,嘴里叼着个馒头,正弓着身子翻箱子。被这动静惊地一抖,抬起头来看了月引一眼,又看了眼斜插进箱里只剩了一半箭羽在外的始作俑者,继续翻出些吃食,默默下车,就着车底当桌子,将食物一字排开,递给月引一双筷子,道:“吃饱好上路。”月引铁青着脸,回身看着不远处的小树林,箭是从那儿射出来的。几只箭、几番生死,对方却悄无声息,但按着方位、出箭速度,可能只有一个人。

        两人默默吃了个饱,对方竟也等着,没有再出箭,司空见道:“倒是个绅士,我想再吃点,可吃不下了。”月引依旧面色铁青,边咬馒头边向小树林怒目而视。司空见托着腮帮子,语气随常,道:“月引兄,你跑步很快吧?”月引脸色铁青:“快!”司空见:“比箭快?”月引脸色铁青:“伤不到我!”司空见:“那我们就进林子将那人揪出来。”月引含着块馒头瞥了司空见一眼,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对方若真那么厉害早该出现连爰爰也不放过,可他只躲在林子里,说明他只是射箭厉害,或者其他原因,总之,不将他揪出来他们两个也走不了。

        想到此处月引吞下馒头筷子猛地一拍,直接将那强撑着的车底给拍翻在地,提腿大跨出去,待司空见‘哎哟’一声跟跑去,他已近小树林,挥剑挡开两只箭直窜进去。司空见跟不上月引,也不停歇,幸好对方也没对她放箭,一路顺畅跑到,侧低头听了下,连风声都没有,安静的极其怪异。随手捡了根棍子,边挥开杂草边往里走。

        林子不大,周围却没有人走动的痕迹,约莫地势偏僻,本也无人进来,草已到她肩膀,走起来很是吃力,好在只需要往同一个方向即可。豁地一棍拨开草,猛地竟见到月引的脸!面色铁青~~这回是真铁青,睁着眼盘腿坐着,整个人淹在草中,是以司空见一时没见到他,差厘许就将棍子戳他脸上了。司空见手一抖扔掉棍子,忙蹲下来想探他鼻息,他开口:“别动,我没死,你给我守着,我先把毒逼出来。”司空见就地蹲着往上一看,几步开外的树上斜搭着把弩,咋一眼像是有人匆忙间遗漏的,那树身上插着几枚黑色的尖锐小刺球,若不是这棵树颜色偏浅,着实不容易被看出来,这就是对方原本待着的地方了。司空见又捡起棍子,拨了拨月引身后的草,果然还散落了一些小刺球,于是不敢再随意乱动,老实呆着。

        司空见以为这场面是月引跟人交过手了,他那么快的速度过来,若是她,根本来不及下树,结果月引有气无力说了句:“若被我抓到,无论男女,都扒了衣服吊墙上!”于是问:“对方几个人?”月引道:“没见着人,我到时就已经跑了,我见树上有张弩,要上去拿下来,上去一看弩上缠了条蛇,一惊之下又跳了回来,就一脚踩上毒菱,这是褚门的独门暗器,是他们没错了。”司空见呆呆无语,只觉这人好生厉害,月引从远处奔过来,那速度几乎是飞了,以她的估计最多也就半分钟,半分钟里面就设了这个陷阱,虽不见高明,但如此有效,太可怕了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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