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争锋（一）

“那人自称是徐瑾公的后人，也是你的表哥，叫徐芫芥。他说，他可以帮我避过一难。许家后人，我不得不信，可是突然闯入，我又不得不防。我一边致信云茕，一边观察着芫芥兄。”云萦听着楚玚对徐芫芥的称呼，看来此人并无虚言。

“那时，京中并未得到靖长的消息，裴染我们虽然找到了，但是他身受重伤，一直昏迷着，靖长不能大张旗鼓寻医问药，只能暗中细心照料。另一边，他还要盯着白昭昱，调查他的身世，再就是捉住他我们才有胜算。”云萦点点头，楚玚继续说着，“所以，我们的战事不能太快结束，我要给靖长拖延时间。直到，云茕和凤亭鹤两处已有大捷，北地也即将入冬，和北燕的大战也不得不展开。为了降低伤损，我的计划是佯装败走，诱敌深入，一鼓作气，团而歼之。只是，天公不作美，北地去年入冬过早，初雪路滑，我们的计划虽然完美，但是兵将不习惯穿冬日穿铠甲作战，后续大军行动慢了些。我前锋部队，就真的被围困深山了。”云萦许是害怕，紧紧抓着楚玚。楚玚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什么事，只是中了几剑、挨了一刀。但，伤我的北燕将士现在尽皆埋于冰雪之下了。”

“是徐芫芥救了你？”云萦问着。

“是！我军围困，九死一生。那时断水、断粮、无医、无药，一些并将亲眼看到了我身中数刀，所以传言不胫而走。我本来将军中倾向于楚瑓的人放置后方，再由我手下的监视着举动。可那时，我伤情……我无暇顾及他们，并未与我手下人联系，便有了这样的谣言入京。”楚玚想说“伤情过重”，又怕云萦多心，只好说成“无暇顾及”。

云萦自是明白，也没再追问伤势，接着说：“所以，你就将计就计？”

“算是吧，谣言已经传入京城。楚瑓的人也就不再花精力找我麻烦，我想他们也会放松下来，不再去找裴染和遗诏。可没想到……”楚玚说完，有些觉得失言。

“可你没想到，我会在京中搅出乱局，险些功亏一篑。”云萦有些抱歉。

“我并无此意。是我轻视了你对我的情意，忘记了我爱上的女人虽然年纪不大，但绝不是逆来顺受的柔弱女子。”

虽然楚玚有过“鸿雁传书”，有过不计其数的行为表达，可是这么直面说出的“爱”字，倒是头一次。云萦听着不免心动，可嘴上还是说着：“谁年纪不大了！”

“哦，我忘记了，你已经不是那个被满京城笑话的八岁小王妃了。”

云萦气不过，又不知该如何解气，打也打不过，捏也捏不动，在云萦面前，楚玚就是个“刀枪不入”的人。她只气鼓鼓地说：“你若嫌我小，你就找了她人去好了。到时我凉了心，以后也不必做这么多事，只敞开了月清斋的门看热闹就好！”

楚玚看云萦佯装生气，想着拍拍她的手臂安抚一下就好，说着：“谁说你小了，我说大得很！”楚玚也是有些累了，一边说着，一边闭目养神，所以手上没有把握好分寸，摸到的不是云萦手臂，而是落在云萦胸前。所以，云萦听着这话，既像是轻浮的挑逗，又像是男人间的不良吹嘘。

云萦羞红了脸，抬头看向楚玚。楚玚也觉着手上触感不对，赶紧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娇媚羞涩的云萦，不禁一笑。连声道：“王妃恕罪，为夫说的是你的年纪，不是别的。”说罢，楚玚赶紧把手移到云萦的腰间。自己也佯装没事人一样，继续说道：“我伤好之后才听说，你因为我的缘故早产，很想早些回来，就联系了靖长。”

楚玚觉得愧疚就解释道：“那时候，王府一直被监视着，而且我和靖长联系了数年，比较容易避开别人的眼线。所以，我才先联系他。我刚刚知道你的消息时，你已经让李叔送嵁儿出了城。京中的流言已经四溢，楚珒成了众矢之的。尚家、王家也都牵连了进来，柱国令现世，我不得不‘死而复生’！”

“不得不？”云萦心中起疑，直接问了出来：“难不成你想一直假死下去？”

“萦儿，生死一线间，我只遗憾没能看到我们的孩子，没能带着你游遍名山大川。我不想你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了。若不是如此，我只想让靖长带你们出来，我们三人隐姓埋名，远离吴越皇庭。”楚玚说着，云萦的心仿佛跳乱了节拍，嘭嘭然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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