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会比我们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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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念念打完针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方雅茹还是有些担心,呆在孩子房间里不肯走,顾念彬劝她去睡,说他在这里守着就好,方雅茹便叫杜小仙也留下,毕竟她有经验些。
于是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顾念彬和杜小仙。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气氛颇有些尴尬。
顾念念已经睡着了,小脸红朴朴的,长睫象蝶翼般轻轻颤动,橙色的小夜灯照在她乌黑的头发上,闪着幽幽的光,她安静的样子就象个小天使,顾念彬在床边蹲下来,静静的看着自已的女儿。
她长得有一点象杜小仙,但更象顾姗姗,连性格也象,虽然还小,已经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了,将来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小子,可以把她娶回家!
顾念彬哑然一笑,怎么就想到那么长远的事了?
他轻轻凑近了些,闻到了一股**味,已经五岁了,居然还有**味,原来古人说乳臭未干是真有其事,不过她小时侯是吃牛奶还是母乳?
如果是母乳……他脑子里突然跳出来一个画面,突然抬头看向杜小仙。
杜小仙正坐在那里发呆,只觉得两道炙热的目光射过来,她本能的抬眼,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刻嘎然而止……
男人的目光不再是冰冷,而是热烈又充满嗳味的,杜小仙对这样的目光并不陌生,曾经无数个夜晚,他这样看着她,慢慢的靠近,身体力行的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虽然他们之间还隔着冰冷的墙,可是他如果想,他真的想……她也不会反对!
杜小仙乱七八糟的想着,脸腾一下就红了,慌忙错开眼,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却不知道站起来要干什么,于是又坐下,低头看自已的脚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仿佛在咕噜咕噜冒着气泡,忐忑不安间,光影闪动,是男人站了起来,她更紧张了,手紧紧的攥着自已的衣摆。
可是那双脚并没有向她走来,只是定在那里,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更久,她听到男人低哑的声音:“我出去抽根烟。”
她没有抬头,男人似乎踌躇了一下,又说:“妈担心念念,你今晚陪她一起睡吧。”
她还是没说话,于是男人走了出去,脚步轻缓,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仿佛怕惊动了她。虽然没有声音,她知道他出去了,因为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
她突的松了一口气,隐约又有些失望,从形同陌路到亲密,在别人那里或许是千山万水的距离,但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决定。而男人的决定是:他不需要她!
她还是低着头,一动不动,直到脖子发酸,才不得不抬起来。
床上顾念念睡得正香熟,粉色的房间象梦幻的童话世界,可以住在这样漂亮的房间里,真是件幸福的事,有这么人的疼爱,顾念念是幸福的,杜小仙欣慰的看着沉睡中的女儿,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医生说晚上要注意观察,方雅茹不放心,她自已也是担心的,所以顾念彬叫她在这里睡,她倒没有异议,拉开被子悄悄躺上去,把女儿搂在怀里,安静的闭上眼睛。
顾念念身上有好闻的**味,她习惯了在这样的味道里睡去,回到顾家后,没有女儿在身边,她睡得极不安稳,总在半夜里醒来,习惯性的给女儿盖被子,手伸出去却是空空如也,怔了一会,才记起来,她们已经回了顾家。
大概是因为顾念念在身边,她很快的睡过去,迷迷糊糊中有人在替她掖被子,动作轻柔,温暖的手指拂过她的头顶,是谁?是顾念彬吗?她努力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得似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或许是做梦,她想,或许只是梦吧!
第二天倒是个好天气,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照进来,满室生辉,明媚的阳光象流动的金沙,轻薄耀眼。
杜小仙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顾念念,小姑娘仍沉睡着,大概因为挨得太紧,她有些热,头发都翘了起来,脸上红朴朴的,轻轻拉开一点被子,就散发出浓郁的**味。
杜小仙轻轻的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翻身下床,应该是有人进来过,因为厚窗帘拉开着,只留了薄薄的纱帘,让阳光透进来。
她悄悄打开门,想趁着顾念念没醒,回下面去洗漱。
几乎是同时,对面的门也开了,顾念彬站在门口,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大概没想到杜小仙会突然出来,一时间有些愣怔,但瞬间就回过神来,目光又变得淡漠起来。
杜小仙本想跟他问个早,见他这副凉薄的样子,又打消了念头,头一低就从他面前走过去。一直走到楼梯拐角,她才回头看了一眼,顾念彬正推开顾念念的房门往里走。
难得他一起来就去看女儿,杜小仙有些欣慰,只要顾念彬对顾念念好,象正常的爸爸一样疼爱她,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只是她和顾念彬这样的关系,对孩子来说,总是不太好。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叹气。
杜小仙在顾家过得并不舒心,同样,陆皓辰在亚湾过得也不舒心。心爱的女人走了,如同带走了他的魂,一连数日,他都象是行尸走肉般,不喜不怒,常常是两眼茫然。
肖美媛很担心,不让他在外边住,规定他每天必须回家,在儿子情绪最低落的时侯,她希望可以用亲情抚慰他受伤的心。
陆皓辰倒是很听话,每日乖乖的回家来,肖美媛会亲自下厨,给儿子做两道爱吃的菜,一家人围在桌边吃饭说笑,陆定深陪陆皓辰喝红酒,举着杯子很感慨的说:“儿子,托你的福,爸爸才可以每天吃到你妈烧的菜!”
肖美媛嗔怪的瞟了丈夫一眼,“年青的时侯,你吃得还少吗?”
陆皓辰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突咧嘴一笑:“你们在我面前秀恩爱,合适吗?”
肖美媛怕刺激到儿子,忙说:“没有没有,我和你爸都老夫老妻的了,还秀什么恩爱啊!”
陆定深却说:“我和你妈还需要秀吗?我们不是一直很恩爱吗?”
肖美媛在桌子底下撞了丈夫一下,示意他别乱讲话。
陆皓辰又笑:“你撞爸爸做什么,爸爸没说错啊,我也觉得你们一直都很恩爱,如果将来我和我的太太能象你们这样,也算是幸福了。”
“当然能,儿子,”肖美媛慈爱的看着儿子:“你将来会比我们更幸福。”
陆皓辰点了点头,“希望吧。”说这样的话其实只是安慰父母,自已却知道,幸福早已从指间溜走,曾经离他那样近,以为触手可得,可终究只是空欢喜一场。
吃过饭,他捧着一杯热咖啡坐在庭院里的石桌边,仰头看天。
天上有星子,亮闪闪的,并不算多,散散的挂在丝绒般的天幕上。
G市的夜空也有这么亮的星辰吗?她还好吗?会不会偶尔也想起他?顾念彬对她好吗?不管怎么样,回到爱人的身边,她应该会幸福吧?只要她幸福,他就心安。
可他还是这么想她,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娇怯的神色,想她瘦小的身影,更想她清澈的眼眸……
有影子慢慢移过来,陆皓辰扭头一看,是肖美媛,她也端着一杯咖啡,笑看着他:“妈妈坐这里不防碍你吧?”
“妈,你坐。”陆皓辰伸手扶了母亲一把。
“干什么呢?”
“没什么,”陆皓辰喝了一口咖啡,抬头看星空:“我在看星星。”
肖美媛也抬起头来,“今晚星星不多啊,明天只怕是个阴天。”
陆皓辰说:“晴了很久了,下雨才好呢!”
肖美媛没接话,默默的喝着咖啡,陆皓辰知道母亲特地过来是想劝他的,这几天,肖美媛一逮着机会就劝他,絮絮的说一些安慰的话,他知道母亲是不想让他胡思乱想,他总是默默的听着,但并不往心里去。
今天大概也是这样,可是肖美媛一开口,他就诧异了。
肖美媛说:“儿子,你一直觉得我和你爸爸很恩爱,但是你或许不知道,你爸爸心里最爱的并不是我。”
“妈,你别乱想,你跟爸一辈子都过来了,他不会……”
“不,皓辰,你听我说,”肖美媛打断儿子的话:“我和你爸从结婚到现在,几十年了,他对我一直很好,我们也算得上是相亲相爱吧,可是我知道,他心里真正爱的另有他人。但是你爸从来没有骗过我,那时侯我们已经结婚了,还有了你,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向我坦白,说他深深的爱着另一个女人。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女人在这种事情上,都是有第六感的。他向我坦白,是对我的尊重。”
肖美媛顿了一下,目光幽远,仿佛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之中。
“可是那个女人并不爱他,他伤透了心,就跟现在的你一样,总是坐在那里发呆,跟他说话也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原谅了他,因为我爱他,没有他,我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所以,我给他最大的空间,给他最大的自由,只要他高兴,只要他可以忘记伤痛,他想干什么都可以。最终,你爸爸走出来了,他学着爱我,经、营我们的婚姻,他说等你接管公司后,他就带着我去周游世界,把这些年欠我的,都补回来。不管他能不能兑现承诺,有他这句话,我就觉得很幸福。”
“儿子,”肖美媛语重心长的说:“你爸爸这辈子没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可是他也很幸福,妈妈相信,你也会找到自已的幸福,缘份天注定,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不要强求,总有一天,你会遇到自已的有缘人。”
陆皓辰没想到父母之间还有这样的故事,他实在有些震撼,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肖美媛起了身,拍了拍陆皓辰的肩膀:“儿子,好好向你爸学吧。”
“妈,”陆皓辰叫住她:“爸爱的那个女人是谁?”
“他没说,我也不想问,”肖美媛笑了笑:“有时侯,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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