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张符
山势龙环虎抱,两侧围拢,将大半座山跟宋家全都包围在其中,山石灵性开启,竟是在无他人操纵的情况下形成了这龙环虎抱的自然格局,一旦格局不破,那么就别想有人能从中走出去!
可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先是无足苍龙与衔尸白虎疯狂相斗,后又演化生出了青龙白虎双煞,到现在两只竟然合力而为,收尾相接,成了龙环虎抱之局。若说背后一点人力操纵都没有的话,周通是不信的。可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居然能控制一整座山的风水?
看来有必要进山里头看看了,不过还得小心一点为好,山石有了自我保护意识,抗拒他人的进入,小则林木扰路,大则滑坡山石崩塌,韩齐清就是个典例。
“走吧,今晚先在宋家借住一晚上。”周通对快成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慌得不行的端正说道,“你先给宋炫打个电话,就说今晚有暴雨,我们来不及下山就只好折返回去。”
“好!”端正说完就跟着周通掉头往回走,打电话给宋炫。
结果,原以为是周通随口扯出来的谎话,刚走到宋家大门口的时候,突然就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幕如织,遮天蔽日,周通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不绝的雨水,敞开了一条缝的窗户里钻进来丝丝缕缕的怨气。
周通伸出手指,那几缕怨气在他手指上盘旋了一圈后被飘荡在周通身后的影子吞吃掉了,周通说:“这是山林的怨气,肯定有人在动手脚。”
“我对风水并不擅长,帮不了你了。”影子趴在窗边当零食一样抓过一把怨气吞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这样厉害到能够影响一座山的风水局可不是小局面,背后的人也定然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你可小心点,我有一魂还在你身体里。”
“那是自然。”
“你明天要入山?”
“是。”
“哦。”影子又吸了两口怨气,似乎是觉着味道不够好,嫌弃地皱了皱眉头,他一挥手甩出一道气,把窗户关上,说,“不早了,休息吧。”
“好。”周通点头应了,他闭上眼睛,脑内在复习着以前所学到的风水知识,深觉书上所说并不够用,世间这等奇异景象多如牛毛,哪里是书本所能够记载详尽的,还须得丰富的经验啊。
今夜,周通很快就入睡了。
梦里,龙争虎斗,盘绕着煞气的无足苍龙嘶吼一声,身体蜿蜒前行,游走于天际,而另一边,口衔尸体的白虎对苍龙怒目而视,踩在高坡之上,一声咆哮,大地震颤。
雷霆万钧,雨幕瓢泼,漆黑如墨的煞气遮天蔽日,极快地游走于天地之间,如飞羽飞叶。
龙虎互不相让,撕咬吼叫声不绝于耳,周通站在地面,仰头望着奇异景象,如沧海之一粟,微渺而不可见。
龙虎所撞之处,天崩地裂,越来越多的煞气从山石中溢散出来,几乎盈满天际。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劈了下来,青龙被闪电正中眉心,嘶吼一声,从半空中坠落下来,重重跌在地面上,山石围拢,将青龙困在中间,而同时,白虎也被不知从哪里而来的巨大藤蔓缠绕住四肢,石头如巨钉打入白虎四肢之中。
龙与虎皆不能动弹,气息奄奄地趴在其中,稍微一反抗,困住他们的力量就越来越强大,从他们体内一股股灵气被外界吸走,那些原本不可以肉眼所见的灵气化作实体在周通眼前,清楚明了地往高处游走而去,仿佛顶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们一般。
周通心脏咚咚作响,他知道这是个梦,但是这个梦却逼真得很,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风吹刮在脸上时产生的刺痛感,也能清楚地闻到煞气浓郁的恶臭,更能清楚地听见龙虎的咆哮与哀鸣。
就在这时,乌云之中破开一处,一艘船缓缓从中慢慢飘荡而来,船上站满了仿佛一寸小人,手持乐器,欢歌起舞,清脆仙音从头顶传了下来,一声连着一声,舞姬挥动着手里的彩绸,旋转着摆舞,彩绸抛下的时候,洒出星点水光。
那水光直线坠落,滴在苍龙的眉心,压覆在苍龙身体周围的石头顿时往后撤去,苍龙活动了下身体,一甩龙尾,又恢复奕奕精神。
白虎见状,不甘地昂了昂头,却不料被藤蔓困住,而此时,彩绸又一挥动,水光滴落在白虎身上,那些藤蔓也退缩回去,消失于黑暗之中。
有人端坐在小船之上,被众舞姬围住,他穿着广袖仙袍,正垂眸抚琴,额心一点金印发出光芒,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孔,男人长发披散在身后,没有一丝一毫的装饰,随风而舞。
船上小人犹自随着琴声起舞,仙舞袅娜,仙乐飘飘,随着光点逐渐缩回云雾之中,破开的云雾只留下一串金黄的印记,当船尾退回云雾之中后,那破开的洞彻底消失,天际又恢复成黑蒙蒙的样子,像是仙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而苍龙与白虎皆都乖顺地匍匐下来,藏入山中,不再动弹。
周通忽然睁开了眼,梦里头的景象历历在目,眼前还有仙船的轮廓,而那仙乐也就在耳边,周通喃喃唱道:“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周通前思后想一番之后,忽然笑了,他星眸如水,波光潋滟,望着窗外仍在滔滔不绝下着的瓢泼大雨,眉眼绽开,“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他晃了晃放在桌子旁边的青铜戟头,影子不情愿地冒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周通笑着说:“半夜两点了,喊你起床上厕所。”
影子:“……”
影子磨着牙说:“你是不是有病?”
周通愉悦地道:“是啊,你有药吗?”
影子瞪了瞪眼,忽然彻底从胡部的图案上钻了出来,化出肉眼可见的实体,那张极为英俊的脸庞逼近周通,有力的双手将周通按在床上,影子勾唇一笑,眸子中泛着幽幽的蓝光,他忽然低下头咬住周通的嘴唇,舌头一勾便撬开周通因惊讶而来不及合上的双唇,舌尖活动勾扯着周通口中的灵气。
在周通反应过来之前,影子很快撤去,舔了舔嘴唇,说:“我有药,味道不错吧?”
周通:“……”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周通忙从床上跳下来,随手抓了件外套穿上就往外跑,因为这一嗓子大厅内灯火通明,很多人都醒了过来。
周通看着跌坐在走廊上的曾柔,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又看了看离她最近的那扇房门,韩齐清的,狗血的猜测涌上脑海。
大家心里都有差不多的猜测,这三更半夜的跑到韩齐清门口能做什么?曾柔以前出身就不太干净,能给宋启超这种已经结了十多年婚的男人当小三的能有什么干净心思?
何丽蓉披着披风,冷傲地站在高处睥睨着曾柔,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而当家老太太则阴沉着脸看向曾柔,曾柔知道自己完了,哪怕有母凭子贵,有了今天这事,她在宋家的地位就可能再高了。
周通想了想,绕过曾柔,走到韩齐清房门前,敲了几声,韩齐清压着怒气,不太耐烦地开了门,见到门口站着是周通的时候,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点,诧异地问道:“周通?这么晚了,有事情吗?”
“嗯。”周通说,“我睡不着了,估计你也没什么要睡的心思,有些事情找你商量一下。”
“好啊。”韩齐清点了点头,让周通进屋,“进来细说。”
“好。”周通临进房前,回头看了一眼曾柔,曾柔正站起来,拉上掉落在胳膊上的外套,高傲地昂着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扭着腰走了,可她的身体还在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羞愧。
进屋后,周通说:“曾柔心思太活,你事情做得有些绝了,神鬼之类你还好应对,最可怕的其实是人心。”
“对不住。”韩齐清也有此想法,头疼地说,“近日事情太多,我有些心烦意乱,犯了大忌,她刚才摸进我屋里的时候,我以为是邪祟之物,就把她打出房了。”
周通:“……”
周通忍俊不禁,摇了摇头,说:“你身体还没好,躺着听我说就行。”
“好。”韩齐清躺回床上,看着周通,说,“这么晚了你还来找我,肯定是大事。”
“是。”周通肯定地说,“之前看你身体不好,没同你讲,山里风水格局发生了变化,龙环虎抱,我们暂时出不去了。”
“什么?”韩齐清惊讶地说,“怎么才一夜之间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我也不清楚。”周通细细一想,这格局变化的确是从韩齐清在山里遇险开始的,难道是韩齐清在无意间触动了什么?
不过,这些都可以暂时放下不谈,周通说:“我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需要你的帮忙。”
韩齐清闻言,忙正色道:“愿闻其详。”
“你应该听说过《九歌》跟六舞。”
韩齐清点了点头,说:“《九歌》乃屈原之作,用以祭祀神明分东皇太一、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等十一篇,而六舞出自《周礼·乐师·舞师》,祭祀山河之兵舞、祭祀社稷之帗(音同服)舞,祭祀四方神灵之羽舞,驱旱求雨之皇舞等。”他不解地看着周通,“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周通笑了笑,说:“古有方相氏身穿玄衣朱裳,挥舞长戈盾牌来驱逐疫鬼,我想请齐清同我一起,奏九歌,跳兵舞,来驱除龙虎身上的煞气,安抚山石身上的怨恨。”
韩齐清还是懵懂未解,他道:“我先前上山的时候看过这里的风水,虽不说是洞天福地,倒也算是处藏风聚水的好地方,怎么一夜之间就满是煞气了……?”他顿了顿,解释道,“抱歉,我并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只是……”
“没事,我可以理解。”凡人并不像是周通一样,具有一双阴阳眼,可视鬼睹气,他们完全是从书本跟经验中汲取知识转化而为己用,周通伸手递给韩齐清,说,“你握住我的手。”
韩齐清伸手过去,放在周通掌心,周通指了指窗外,发动灵气,说:“你看。”
窗外雨幕遮天,韩齐清聚精会神地看着周通所指的地方,黑漆漆的一幕几乎看不到什么,随后,又什么东西忽然出现在眼帘,韩齐清顿时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停止了腰杆,探着身子往外看去,窗外,一条龙趴伏在地,长长的龙尾无力地挥动着,而与他相隔不远处,一只白虎也趴伏在地,四肢似是被什么压迫着,两者气势交融,将山体环保在中央。
“这……”韩齐清震惊不已,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这是如何做到的?”
周通将手拿开,眼前景象又消失全无,山还是原来的山,雨水仍是淅淅沥沥地下着,丝毫不见停息。
韩齐清怔忡地看着周通,惶恐不已:“大师。”
“你别这样。”周通莞尔,“小把戏罢了,我有个法器,可以看见气的具体样貌。”财不外露,跟韩齐清的情分还没到他会把自己那双阴阳眼的秘密告诉韩齐清。
韩齐清正色点头,道:“大师,我竟是没有注意到山里格局发生了这样的变化,若不是大师,恐怕宋家一家都要毁在这里。”
龙环虎抱之局并不仅仅是会将人封在山内,更是会影响人的命运,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好的风水能使人长命百岁、大吉大利,恶的风水同样会让人招致灾难,先不说能不能从龙环虎抱局中出去,就是能在局中生存下去,也定然不是恶疾缠身就是早亡,更是会为后代招惹不幸。
在做那个梦之前,周通还不明白为什么风水格局会这样变化,现今却是明白过来了。
那日的山体崩塌既不是因为龙腾虎跃也不是因为龙争虎斗,而是龙虎受到外界的压力而做出的反抗,现今龙环虎抱局所显示出的异象也正是因为山林之气要抵抗想要吸收他们灵气的那股力量而做出的自我防御措施。
龙虎受限,它们需要帮助。
“大师需要我怎么帮你?”看明白风水格局之后,韩齐清严肃地问道,大有一副周通说什么他就如何去做的样子,周通见他一脸紧张拘谨,笑着说道:“别这么紧张,你我都是天师一道的继承人,应该知道此间的事情都是尽人事而知天命,全力即可。”
“大师所言极是。”韩齐清点了点头。
周通被他一口一个大师叫的头皮发麻,“别这么叫我了,太见外了,你还是叫我周通吧。”
韩齐清犹豫了片刻,怎么都张不开口,周通忍俊不禁,也不为难他,就说:“先点穴,找到真穴之后,我们俩一人奏九歌,一人跳兵舞。”周通停住,问道,“你想奏九歌,还是跳兵舞?”
韩齐清斟酌道:“还是奏九歌吧,我这身子硬得很,不适合跳兵舞。”
“好,你身体也还未痊愈,是不适合跳兵舞。”周通笑道,“这几日准备一下九歌。古琴横笛为上,看看宋家有没有古琴或者横笛,都没有的话唱也是可以的。”
“嗯,我知道了。”韩齐清。
周通:“好了,那先这样,我明日出去寻一下真穴,你这几日好好休息,到时候肯定会耗费心神。”
“定不辱使命。”韩齐清道。
周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用太勉强,尽人事即可。我先回去了,晚安。”
“晚安。”
周通离开房间之前又仔细叮嘱道:“你好好想一想,你有没有漏掉什么跟你定下了却没有履行的约定,这可能关乎到你的命局。”
韩齐清一怔,愣愣地点了点头,他脑子里浮现出了小时候的事情,时日太久,他记不清了,却隐约记得好像是跟谁定下了一个约定。
究竟是什么约定呢……
韩齐清小指疼了一下,他从被窝里伸出手看着那双白皙修长的手,脑子空白了片刻。
第二日,雨还是没有停,屋外黑云压顶,屋内也被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曾柔的宝宝哭个不停,何丽蓉坐在客厅喝着红茶,对佣人说:“曾柔怎么回事?小轩哭了一早上了,她就不知道哄哄?”
老太太也被哭声惊动,从房间里出来,一路往二楼曾柔的房间走去,在门口的时候,敲了敲门,没人应声。
老太太沉了呼吸,对佣人说:“把钥匙拿过来。”
“哎!”佣人去拿了备用钥匙打开房门,顿时一股邪风吹了出来,雨水被穿堂风一路带到了门口,老太太猝不及防被雨水打在脸上,脸色一沉,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
她快步走进屋内,小婴儿被放在床上,呜哇哭叫着,襁褓被雨水打湿,渗透进皮肤内,身上冰冷,额头发烫,正发着高烧,老太太忙叫人把婴儿抱去客厅,叫家庭医生来看。
她拄着拐杖走到床边,俯身一看,吓得脸色一白,倒退两步。
“快——”老太太掐着嗓子吩咐,“快来个人!”
周通跟着几个佣人走进屋内,在窗边往外一看,眸子顿时沉了下来。
死相凄惨的曾柔肢体扭曲地挂在树上,一只手臂掉在地上,一向漂亮精致的脸庞被极细的利器刮得分不出原来的容貌,衣衫大敞,左边□□被挖了出来,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望着上面,表情惊恐,光是看着她这副样子就能想象得到她当时惊惧的心情。
不知道是哪个佣人忽然想到了什么,捂着嘴惊叫了一声:“鬼——肯定是那个女鬼!是那个女鬼!!!”周围的人都纷纷想起了自己遇到鬼的情景。
十六七岁的女鬼,似人似鬼,白着脸咧着嘴站在远处冲他们笑着。
如果不是运气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会像是曾柔一样被以这么残忍的方式杀害?
为什么是曾柔?
周通百思不得其解,宋宅里很多佣人都说见到了鬼,但都只是受到了惊吓,一点实质性的伤害都没有,就连见到女鬼次数最多的宋炫也没有受伤。为什么会是曾柔?
周通眯着眼仔细拿阴阳眼扫视着曾柔,曾柔魂魄已经离体,身上还仍旧留存着极大的怨气……而且,似乎有两股怨气纠缠着,其中一股极为强大将曾柔的怨气牢牢地压制在身体内。
她的魂魄呢?已经去投胎了?还是因为怨气演化成厉鬼了?
周通决定先将点穴的事情放下,在别墅里看一圈再说。
一上午都耗费在这上面,周通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别墅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有曾柔的房间才有一种怨气。
影子调笑道:“又要画符了?”
“是啊……”周通头疼地说,“不过还好有七宝镜,想有多少张符就有多少张符。”
他将画好的六丁六甲符跟真武帝神符贴在别墅内才出门去寻穴。
山内本就灵气充沛,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因,灵气转为煞气,遮掩了灵穴的位置,再加上暴雨天气不停,找到真的灵穴可得费上一番功夫,不过好在周通有一双阴阳眼,寻起真穴来比一般人也方便很多。
等他找到真穴回家的时候,宋家上面的阴煞之气越发的浓烈了。
他走进别墅内,大大小小的人都聚在一起,佣人们一脸绝望地站着,老太太坐在首座,也是一脸沉闷。
周通走到端正身边,问道:“怎么了?”
端正小声说:“唉,他们发现出不去了,我就说瞒不住。”
周通:“……”
周通说:“就当我们不知道,先静观其变。”
“好。”端正点头。
“韩师身体不适,实在不适合再叫韩师出手帮忙,但是你看先是我奶奶的尸骨被挖了出来,后来曾柔又死相凄惨,大雨连绵不休,我们还被莫名其妙困在了山里,这些事情……一件一件都不能让人心安。”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韩师是韩家的传人,承得您父亲的天师法术真传,望韩师能够伸以援手。”
韩齐清白着脸坐在老太太身边,听着老太太对他恭敬地说话,内心满是愧疚,目前的局面他并不能看懂,若不是得了周通的指点,恐怕连外界风水变化都没能注意到。
这场雨来得太突然了,遮挡了很多线索。
而且,曾柔的死他着实弄不明白,山水变化乃气的变化,光是气的变化怎么可能让曾柔死相如此凄惨?
肯定还有别的东西作祟。
韩齐清斟酌着语言,如实相告:“老太太放心,风水一事很快就可以解决,但是曾夫人的死……还要费些功夫,这两者我还弄不明白有什么联系。”
“风水的事情要如何解决?”老太太关切地问道。
韩齐清说:“我明日会开坛求晴,到时候晴天一出,百邪退散,只是需要老太太借我一把古琴开坛。”
“古琴?”老太太皱了眉头,看向何丽蓉。
何丽蓉自小学习古琴,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父亲送了一把古琴,形如九霄环佩,是宋时对九霄环佩琴的仿制品,后当做嫁妆带进了宋家老宅。
何丽蓉吩咐佣人把琴抱了出来给韩齐清看了看,韩齐清目光望向周通,周通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韩齐清于是说:“好,谢谢何夫人。”
老太太眼尖地发现了周通跟韩齐清之间的小互动,多看了周通几眼,留了个心思。
几人各自散去,韩齐清叫住周通,说:“大师……周通,刚才我撒了个小谎,我觉着风水局如此变化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不然的话不会惊险如此,我担心打草惊蛇就……”他显然不是惯于撒谎的人,说话的时候脸涨得通红。
周通笑着说:“你做的很多,我也怀疑风水局有人在背后计划着什么,没关心,不用太担心,明天就可以去施行了。”
“你已经找到真穴了?”韩齐清惊讶地看着周通。
周通点了点头:“嗯。”
韩齐清满心佩服,几乎说不出话来。
风水会随时间变化,宝穴也不会一成不变地是宝穴,时间变迁,好变坏,坏变好,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宋家才会考虑迁坟,将他请过来,将如今的真穴点出来。
现在,周通只是用一天的时间就点出了真穴,直接就把他的工作给完成了!
韩齐清羞愧难当,越发觉着在周通面前站不住脚。
转念一想,韩齐清却隐隐地有些期望,如果周通正是姨娘帮他算的那位命中贵人的话那就好了……以周通的本事应该会帮他顺利渡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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