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难成全郡主心思
苏锦叶进了院便窝在周氏怀里，倒把周氏吓了一跳，以为她在外边受了委曲。
“叶儿啊，怎么了？”
“娘亲，我想你！”苏锦叶极少向周氏撒娇，有事也不会让周氏担心，今天她也不知是怎么了，看到周氏柔弱单薄的样子就很想抱一抱。
周氏才柔柔一笑：“傻丫头，吓娘一跳。”
“娘亲，以前爹爹待你如何？”苏锦叶的眼睛悄悄扫过一旁的丫头素雅。
她明显感觉到周氏顿了一下，半晌才极不自然的回话：“这么些年了，提这做什么，进屋去，娘做了点心。”
苏锦叶敏锐的发现素雅的眸光闪了一下，而娘亲眼中不只是悲苦，而是裹着化不开的柔情。她还爱爹？她并不像她表面上那样看淡一切，那样冷漠。
不忍周氏伤心，苏锦叶没有再追问，而是乖乖跟周氏进了屋，跟她讲起了外面的世界。周氏不知有多少年没有走出过苏府了。听着她的见闻，周氏恍若隔世，眼中只有高兴，却无渴望。
“近日王姨娘可来再寻娘的麻烦？”苏锦叶突然想起此事。
“倒是没有，娘近日都不曾出过小院。”
“嗯，娘，不必理会她。等女儿有了能力，必要让欺负过娘的人都付出代价！”苏锦叶恨恨道。
周氏摇摇头，极是慈爱道：“娘只想小叶儿活得开心，其他的都不想。”
“娘！”苏锦叶一头扎进周氏怀里，只有在娘亲面前她才会放下一切伪装，变回那个单纯的少女。
“娘倒是想起一件事，灵安说与咱们苏府合作的沈家公子对你极好，可有此事啊？”
苏锦叶脸一红，灵安这个大嘴巴。她哪只眼睛看到他对自己极好了？他不就是总嘲笑她，摸她的头，占她的便宜，等等之类的。
“叶儿啊，商贾之人难免重利轻离别，你可要慎重！”作为母亲周氏最担心的便是女儿的婚事。
“娘亲，父亲是世家名门，你又能与他厮守一生了吗？”苏锦叶脱口而出便即后悔。
周氏的眼黯淡了几许，最终还是平静：“你父亲待我很好！母亲不是说商贾不好，只是怕你委曲。”
“娘，我知道。你放心，在我有能力保护你之前，我不会嫁人！”
周氏只当她是傻话，淡淡一笑：“傻孩子！”
苏锦叶窝在周氏身上，默默在想，沈言你不会有意见的对吧？
翌日，李承德被胡氏召来苏府，胡氏在角门留了小厮引着他从后院进来。
李承德只当胡氏是又要托他放高利银，他实是不屑为她那点小钱再跑一趟，可胡氏却嘱了传信的人，务必他亲自来一趟。
他又不死心苏府的投资，总想着是否可以从胡氏身上寻找机会，便还是赶了来。
胡氏见他极是知书达礼，心中不免冷笑，他的底细她早查清了。表面一表人才，实则是**楚馆的常客。却仍是假惺惺地夸赞：“李公子真是一表人材。”
“胡伯母谬赞，叫李某来不知所谓何事？”
胡氏满脸堆笑：“我从李公子那边投了不少银子，就不能叫你来随便聊聊？”
李承德暗寒，她不是看上自己了吧？这种半老徐娘，他可吃不消。不由讪讪笑道：“伯母哪里话，自然叫得。”
“你家中可有娶妻啊？”
“李某家中尚有兄长未娶，故尔李某也未曾婚配。”李承德心念一动，莫不是她要将苏锦怜配给自己？
“我们苏家有五个女儿，除了怜儿是嫡女，需门当户对寻世家名门择婿，其余四个俱都待字闺中。想必你也见过了。”
李承德一听，虽然不是苏锦怜，胡氏却只有嫁女儿的意思。忙道：“伯母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放了那么多钱在李记，若是咱们结了亲，便成了一家人。日后苏府投钱也会更可靠，你去赚钱自然也会更放心。”
李承德一听，心念一动，胡氏的意思是要他跟苏府绑在一起，也许苏震会改变主意？这他自然求之得，忙作揖道：“胡伯母抬爱，需要李某做些什么，请伯母尽管提。”
“我在后院提点你，自然是想你在老爷面前把事谈成。”胡氏懒懒道。
“那是自然，多谢伯母！”
“先别谢，先说说你能答应什么条件？”
“胡伯母放的高利银，利息再翻三倍，明日便给伯母提息。苏伯伯那边，我会将合作的本金去掉，只要伯父肯将小姐许配给我，不需出银子，只让我用苏家女婿的名义经营，李记在粮食上的收益便有苏府两成！”
李承德暗中也听了一些苏家与沈家的合作事宜，故尔也将利益放低。为秦王筹钱固然重要，能借上苏府的名声也很重要。如果真结成了亲，到时候出了问题，只管让人找苏府便是。
“好，你便如此去跟我家老爷谈，后边你不必担心，我会替你摆平。”
“谢伯母，明日我便叫人将10倍的银息送来。只是，不知李某要向哪位小姐提亲呢？”
“你可有心仪？”胡氏故意如此问。
李承德一想，苏家几位小姐的情况他倒也知道一些，目前除了苏锦怜最得势的便是三小姐苏锦叶。他也见过几次，人虽然有些冷淡，小模样却着实着人疼。
更重要的是听说她现在是锦城的红人，更是明惠郡主的茶艺教习。这样的关系若能善加利用更是美事一桩。便帮作为难道：“李某有三小姐有数面之缘，只是不知，不知三小姐是否愿意。”
胡氏阴恻恻一笑：“这个你且放心，若是让老爷知道你们心有灵犀，胜算会更大些。”
李承惫一听大喜过望，深深一躬道：“如此，承德多谢伯母。”
想了想他又追问了一句。“不知三小姐现在？”
胡氏倒是漫不经心：“她陪明惠郡主游湖去了。”
“好，承德这就回去准备。”李承德言罢便转身，急匆匆向湖边而去。
胡氏大笑，苏锦怜方才从帐后走出，笑道：“母亲好谋划。”
“他是什么人，母亲早就查清了，且让他去湖边闹些笑话出来，三丫头不嫁也得嫁。凭她，想陪明惠郡主，岂是那么容易？”
“多谢母亲提醒。”苏锦怜今早故意称病不与苏锦叶同去，为的便是给李承德机会。
母女二人相视而笑，一个比一个阴险。
苏锦叶此时正与明惠坐在秦王府的画舫上。今日的游湖苏锦怜没来，便只有她二人。
苏锦叶倒是极认真地一步步向明惠讲解茶道，明惠学得也认真。可是她太想像沈七一样了，可神似的东西是骨子深处的淡泊，不是能够复制的。
苏锦叶不知道要如何跟她说，就像明惠生长在王府，锦衣玉食，良好的教养，父母的疼爱，她都拥有，所以她高贵明媚。
而苏锦叶这些都没有，她有的只是对世事的无奈与抗争，她只能用一张淡泊的脸孔生活，这是与生俱来的。
可这些她如何能讲给明惠，让她放下沈七，放下神形，化身为茶，她也不可能有沈七的神态。
而且苏锦叶觉得她已经足够好，明惠终于叹了一口气放下了茶海。
默默赏着湖上美景，品着自己冲泡的茶。苏锦叶觉得这样安静倒也舒适，至少相处下来明惠并不是一个摆架子的郡主。反倒真实坦诚。
“其实，你觉得很无聊吧？”明惠郡主突然发问，倒让苏锦叶愣住了。
“无聊，但不拘谨。”苏锦叶坦白回答。
不想这却惹得明惠一阵轻笑：“其实，我也觉得无聊，但你知道吗，每次与世家小姐们聚会都是这样无聊，因为我是郡主，大家都假装跟我笑，如果能像你一样不拘谨该多好。”
苏锦叶看着她的明媚，想来尊贵如她也是寂寞的吧，遂道：“为何不寻些有趣的事做？”
“谈琴，写字，画画，吟诗，品茶，女红，你说哪件有趣？即便有趣也早做腻了。”明惠满脸无奈。
“骑马、射箭呢？”苏锦叶突然想到。
“我听说了你头顶苹果的事。那倒有趣，不过我不敢。而且小姐们日常消遣的骑马射箭哪比得真正的金戈铁马，不过是些花架子，我宁愿去看父王练兵！”
苏锦叶一惊，练兵？分封在外的亲王，除了仪丈，哪里会有兵？莫不是私兵？明惠这位郡主真是没心没肺，这么重要的事就大剌剌地讲出，真是把她当了可信之人。
“也是，不如我们抓鱼？”苏锦叶突然想起在小村时，偶而会到溪中抓鱼。
明惠眼前一亮：“就知道你在乡野长大，不会与那些世家小姐一样。”
苏锦叶一愣，她又连忙摆手：“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比她们有趣多了。”
苏锦叶才淡然一笑。
“你看，就是这样的笑容，只有心地纯净，看透了名利的人才会有。她们都没有。”明惠目光灼灼。
苏锦叶一时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傻。这样心思的人却生在野心勃勃的秦王府，对她是否不太公平？
索性放开了心结，朗声道：“走吧，我带你去抓鱼，玩够了，再把面具带上！”
明惠会心一笑，果然没看错，她是第一个肯坦诚待她的人。
“你跟沈七真的好像。”
苏锦叶一愣，转而轻描淡写吩咐船舵：“往下游去，我们要在那边上岸！”
“我知道你听见了！”明惠却不肯放弃。
“我们确实相识。”苏锦叶见实在躲不过，抬眼直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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