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诺顿
康斯坦丁被弗里嘉子弹打的节节后退，拿枪的学生们乘胜追击。突然从康斯坦丁那里传出低沉的吟诵声，周围的空气弥漫着灼热的气息。让人理解不了的力量在康斯坦丁头顶集结，给人一种可怕的威压。
“全体避险。”
施耐德教授注视着战场，这是康斯坦丁发动言灵的效果。
力量被释放，就像一枚凝固汽油弹被引爆，湃如海潮的火焰向着四面八方放射，携带着强劲的冲击波。
康斯坦丁所站的位置距离最近的建筑都有几十米之遥，但是围绕他所有的玻璃都崩碎了，火焰从窗口中射入，就像一头喷火的巨龙把火舌吐了进来。
言灵爆炸完毕之后以康斯坦丁为中心，草坪上全部的草都焚烧殆尽，地面化为一片黑色。康斯坦丁如同站在一个黑色的太阳图腾中心，然后又一次开始吟诵！
“壮观，这还只是不理智情况下的人型康斯坦丁，要是理智下的龙形态，该是多么的壮观和令人害怕啊。”
赵衍躲在柱子后面，防范着飞溅过来的碎石和玻璃。待到冲击波消散，伸出头一看。
“人呢？啊不，龙呢？”
康斯坦丁趁刚才人们避险的时候跑了，还聪明的隐藏了身体周围冒的火，导致现在人们找不到他的踪迹。
“诺玛，那条龙去了哪里？”
施耐德教授看着小心翼翼搜寻入侵者的学生们，向诺玛提问。
虽然康斯坦丁在人们眼前消失，但现在是科技时代，卡塞尔学院内监控无处不在，除了宿舍。
“根据目标行进路线推断，他的目的地是游泳馆。”
“游泳馆？”
诺玛放了两段视频，一个是康斯坦丁进游泳馆的视频，另一个是路明非三人躲进游泳馆的视频。
“啊，明非有麻烦。”古德里安教授着急了。
“全体人员注意，目标在游泳馆。”施耐德教授下达指令。
“这就是龙的破坏力吗？”
曼施坦因教授在窗户前看着像被炮轰的校园感叹道。
“这种威力怎么可能是初代种的破坏力，他应该还没有尽全力。”
“还没有尽全力就这样了，尽全力会怎么样？”古德里安教授惊呆了，他的言灵代表了他不可能像执行部成员那样在第一线战斗，所以对一些战力认定有些模糊。
“至少学院保不住了，我们所有人都会死。”曼施坦因教授给了一个大致范围。
“所以我们要尽快灭了他。”施耐德教授盯着屏幕，语气坚决。
————
“果然，还是去找你的哥哥了吗？”
赵衍看着往游泳馆包围过去的学员们，有些感叹。
龙王双生子，在千年的孤独中，只有他们两人相依为命，他们的感情是极好的，但为了力量，他们又可以吞噬了对方，只为了君临天下。但在一方死亡后，另一方又可以抛弃一切只为给他复仇。这种感情实在是让人费解。
“他在这里！”
“哒哒哒”
康斯坦丁被发现了，沉睡了千年，他不知道人类已发展到这种程度，他只知道哥哥在附近，他也只想找到哥哥，和哥哥团聚。
各个小队正在向着英灵殿的方向汇集，英灵殿顶的雄鸡之上，站在一个光明耀眼的人影，是康斯坦丁，他正对着整个校园发出嘶哑的呐喊。奔跑中的学生们对着他射出弗里嘉子弹，如血的烟雾把他彻底笼罩起来。他挥舞着手臂遮挡自己的脸，继续呐喊。
“哥哥！”
真像是个怨灵，叫人不寒而栗。
游泳馆方向，跑出两个人，芬格尔和那个穿黑色作战服的老唐，或者说是没有记忆的诺顿，康斯坦丁的哥哥，青铜与火之王。
康斯坦丁也发现了他们，张开狰狞的双翼，开始朝他们俯冲过来。
一个老人冲向了康斯坦丁，龙文吟诵声响起，连康斯坦丁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言灵‘永恒’
在赵衍眼里发生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整个校园范围内的时间似乎忽然慢了，那些奔跑的学生，那舒展膜翼的龙类，甚至是风吹树叶的摇曳，火焰的翻腾，都变慢了。
昂热校长的言灵‘永恒’，又名‘时间零’，可以影响范围内的所有存在，让他们变慢，而自身不受影响。被称之为刺客的言灵，言灵中的悖论。
但赵衍发现对自己影响很小，就比如昂热校长放慢了两倍，那赵衍就只受到了放慢一倍的效果。
昂热校长明显注意到了赵衍，虽然有些诧异，但没有做多余动作，他的目标从始至终一直都是康斯坦丁。
昂热校长在炽炎的缝隙中切入，在近身的刹那，挥舞折刀，旋转身体。康斯坦丁的两条手臂跌落，而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昂热校长已经闪到了他背后。他的额头中心裂开了，那是昂热校长以折刀在那里竖着划了一记。一只赤金色的眼睛从伤口中爆出，缓慢地转动。
“砰”
枪响，龙眼被爆，康斯坦丁捂着额头嘶哑地咆哮。
路明非开的枪。
康斯坦丁龙翼一振，扑向老唐，将其拥入怀中。
“全体更换实弹。”所有学生的通讯频道里，都响起昂热校长的声音。
他们无暇思考，也不必思考，校长在这所校园里是绝对的领袖。数百支枪更换实弹，瞄准了康斯坦丁。
数百支枪，枪焰把黑暗中的校园整个照亮，数以千计的实弹命中龙类的身体，他失去了那种命令金属的言灵之力，只能用后背和双翼去阻挡。学生们不断地更换弹匣，直到射空了所有弹匣，他们不敢停，在这样暴烈的弹幕中，那个龙类始终死死地站着，没有倒下。
这是什幺异类的生命力！或者又是什么在支撑着他？
最后一颗子弹离膛，校园里弥漫着刺鼻的硝烟，所有人都看着硝烟里那个神一样展开双翼站立的身影。
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死亡。
老唐狂奔在山路上，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脑袋里还回响着那个怪物的声音。
“哥哥，哥哥。”
可怕的东西追了上来，老唐摔倒在地。
他想起来了，追他的不是可怕怪物，是回忆，是诺顿的回忆，是康斯坦丁的回忆，是千年里孤独的回忆。
他猛地站起，拼命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对着漆黑的夜空，发出无声的唿喊。
“弟弟！”
他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原来这两千年里，无论沉睡或者醒来，你只是想来找我，可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忘了你的样子。
等我记起了你的样子，你已经死了。
炽烈的火焰围绕着他的身体升入夜空，在高空中火焰爆开，仿佛有双翼在那里张开。
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回归。
————
赵衍在战后去了校长办公室，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紧接着凯撒也进入了校长办公室，出来后马不停蹄召集学生会精英骨干成员。
————
“what？有没有搞错。”路明非的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见到了或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没有搞错，你被编入了‘青铜计划’。昨夜的战斗结束以后，校长找到了我。我们将在2010年2月，执行一项屠龙任务，代号‘青铜’。原本这是执行部的工作，但是执行部的人员分布在世界各地，一时间并不能分出多少人，所以就需要一部分学生会成员去实习，我推荐了你。”恺撒很直接，说出了这个让路明非震惊的信息。
“喂喂！恺撒兄，屠龙……屠龙不是个专业技术的活儿幺！我刚刚进校才几星期……你就跟我说屠龙……昨天晚上我就是随便想想的。”
“昨天晚上想什么了？”
旁边赵衍头伸了出来，好奇的问。
路明非不想接话，也没有想到自己来安珀馆是参加战前动员报告。
“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不上课了，准备集训。”恺撒在旁边的工作台上研究着巨大的图表，头也不回，“不能拒绝，今天到这里的都是参与‘青铜计划’的人，一年级中被选中的只有三人，你是其中之一。这该算一种荣誉。”
“荣誉个鬼啦！你脑子被荣誉感塞爆了吧？”路明非心里说。
“总得征求一下意见吧，好歹说上一句：‘路明非同学，有个光荣艰巨且伟大的任务组织上准备交给你，你愿意接受吗？’”
“那好，”恺撒抬起头，“路明非同学，有个光荣艰巨且伟大的任务组织上准备交给你，你愿意接受吗？”
“不愿意！”路明非大声拒绝。
“我就猜到你会这幺回答，所以接下来就是要告诉你不能拒绝。”恺撒淡淡地说。
路明非无语了，没想到高冷的凯撒也有皮的时候。
“接受吧，另两位一年级学生已经接受了。”凯撒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什幺神经病会接受。你骗我的吧？你以为我傻吗？”路明非说。
“？？？”赵衍搂着路明非的肩膀，渐渐用力：“你刚才说谁是神经病？”
“当然不是你，是另一个，另一个。”路明非认怂。
零走了出来，看都不看路明非：“另一个是我。”
“喂！你怎幺会在这里？”路明非愣了，接着又扭头看着赵衍：“还有你，凯撒兄刚才说的是学生会成员，你不是狮心会的吗？”
“我也是学生会成员，为什幺不能在这里？”零反问。
“赵衍是校长特批加入进来的。”凯撒解释了一句。
“我……我今天才加入……学生会”路明非结结巴巴的，“早晨才交的申请表……组织上难道不要考查我一下幺？”
“没有关系，拿了学生会卡片你是学生会正式成员。”恺撒说，“此外，校长要我转告诸位，完成这个任务，他将会给予你们本学期的全科目满分，这样你在第一学期的GPA是4.0。”
“可我不是为了GPA4.0才来的好吧？”他嘟哝着。
“那路明非，你为什么要来卡塞尔学院？”恺撒转过身来，冰蓝色的眼睛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一愣。
“当你发现这个学院所有学生都有龙族血统，可又是以屠龙为目标的，来这里的每个人都要冒险，而且是冒生或死的险，你为什幺不走？离开这里办个退学手续就行，执行部有的是办法消除你的记忆，回到华夏他们还会给你编好在美国的经历，你还是可以过以前的日子。”恺撒直视路明非的双眼，“这些有人跟你说过的吧？”
“说过的。”路明非耷拉着头，挠了挠。
“那你为什幺不选择退学？”恺撒问。
整间屋子十几个人，没有人说话，静得能够听清每个人的呼吸声。恺撒发问的时候环视四周，似乎不仅仅在问路明非，也问所有人。这个时候，恺撒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领袖。
“总有点……个人原因啊。”静了许久，路明非哼哼唧唧地说。
路明非猛地转身回头，看到诺诺躲在一个魁梧的学生会干部身后，正试图把零的头发盘起来。
“你在干什幺？”恺撒顺着路明非的目光看见了诺诺正在做的事，不由地皱眉。
“哦。”诺诺把零的头发放下，蛮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
“总之，你已经知道一切了，现在你还可以选择煺学，手续也会很方便。”恺撒看着路明非，“那样我也会很高兴，因为我从来只跟最优秀的人合作，无论你是不是‘s’级。如果你是个胆小的废物，我希望看不到你。”
看着路明非不说话，凯撒觉得路明非已经被自己的话洗礼了。只有赵衍知道，路明非只是有些话说不出口。
“全体注意，我们开始为期两个月的集训，之后我们将飞赴华夏，开启对龙族的第一场决战，内部代号‘青铜’！”恺撒举起手。
“嗨，别担心啦。”诺诺拿胳膊肘捅了捅路明非:“放心，你是我的小弟，又不是恺撒的，我会罩你的！”
“你？”路明非瞥了她一眼。
赵衍站在旁边，看着一切。龙与混血种的战争，开始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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