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要命的

电话里很快传出了夏子越带着哭腔的声音：“外公，你现在在哪里啊？怎么还不回来？”

        白振轩柔声细语的说道：“外公有个认识的朋友病了，还在做手术，等过会儿手术做好了，知道她没事了，外公很快就会回去的。时候不早了，你赶紧睡吧，小孩子要好好睡觉，以后才能长得高，要不然可是会变小矮子哦。如果睡不着，就让你奶奶给你讲故事。”

        夏子越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急忙道：“我不要变小矮子，我马上就睡了，我就是想你们，一晚上都没见你们，爸爸妈妈那里连电话都打不通，他们不会不要我了吧？”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委委屈屈的，好像又要哭了。

        白振轩忙安慰他，道：“不许胡说，爸爸妈妈那么喜欢你，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妈妈是突然有要紧事出差去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现在说不定还在忙呢，没空接你的电话。你爸爸现在正在给外公的朋友做手术，等一会儿做完了手术，外公就会跟他一块儿回去了，你不要瞎担心，乖乖睡，知道吗？”

        夏子越得了安慰，心情好多了，乖乖答应道：“哦，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那我睡觉了，外公晚安。”说完，他还隔着电话“啵”的一声亲了白振轩一口。

        白振轩心里头软软的，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更加灿烂起来，答应了一声，也“啵”的回亲了他一口，才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白振轩抬起头，意外看到罗允棠若有所思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看着好像挺羡慕的样子，就忍不住冲他笑了笑，说道：“是越越，年纪虽小，但可懂事了，你要是想见，我可以带他出来让你看看。”

        罗允棠冷哼一声，别开了头，嘴上却并没有拒绝。他还期待着有一天可以跟白荷重新在一起的，到了那个时候，这个小家伙，他也是必须要一并收到自己的羽翼下面保护起来的，提前多见见也好，可以联络联络感情，重要的时候还可以让他在白荷耳边吹吹风。

        程芳坐在一旁注意到罗允棠的反应，隐隐猜到他的打算，不由紧紧皱了眉头，直接不客气的拒绝了白振轩道：“还是不用麻烦了，我们不熟，也不稀罕别人家的孩子。”

        罗允棠听了有些不悦的微微沉了脸，不过嘴上依旧没说什么，让人一时也猜不透现在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白振轩依旧不以为然的淡淡笑着，心里却有些后悔了，不该跟罗允棠提越越的事情的。当年做错事情的是他，跟他的女儿无关，她还不满三十，已经因为他受了不少苦，他不希望她以后的生活再因为他背负沉重的枷锁。

        心里想着，在短暂的沉吟之后，他也忍不住直接开口跟罗允棠说了：“当年的事情错在我，我也因此付出代价了，跟我女儿无关，请你放过她吧，别再去骚扰她了。”难得遇到一个深爱她的丈夫，还有一双理解她的好公婆，他希望她能就这么平平静静、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他直接把夏家家里的那个难缠的老太太和喜欢无理取闹的小姑子无视了。反正小姑子总要嫁出去的，而老太太，咳，毕竟年纪大了，就算要折腾也折腾不了几年了。

        罗允棠一听猛然睁圆了眼睛，狠狠瞪向他道：“只用二十年就想换两条命，你想得倒是美啊。”

        虽然本来就没指望这事能和和平平的解决，但是真的再次面对罗家人的咄咄逼人，白振轩还是觉得非常无力。

        “那你想要怎么样？”他无奈的叹了一声，问道。

        “杀人偿命。”罗允棠冷冷道，“当然得要用你的命来抵。”

        白振轩摇头道：“可是我并没有杀人。”如果他真的杀了人，而且还是两个，等待他的绝对不只是二十年的牢狱之灾。

        “可他们就是你害死的，跟你杀的有什么分别？”罗允棠道。

        “……”白振轩对此无言以对。如果他非要这么说，似乎也成立。

        “不过，现在我不要你的命。”沉默片刻，罗允棠忽然又说道。

        白振轩不解的皱眉看过去。

        罗允棠也直直望向他，掷地有声道：“我要白荷。你要偿的命，就拿你女儿的一辈子来还吧。”

        白振轩看着他，瞳孔猛然一缩。默了片刻，他说道：“你还是要我的命吧。”声音听着波澜不惊，他似乎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豁出去了。他已经毁了他宝贝女儿的小半生，不想她再把一辈子都搭进去。

        罗允棠紧紧抿着唇，瞪着微微有些泛红的眼睛看着他，浑身绷得紧紧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一股狷狂的气息不住在他周身汹涌翻腾。他快要气疯了。他要白荷的一辈子又不是想要折磨她，他就想要她，想爱她，想护她。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要把他当成**恶棍一样提防，竟然宁愿不要命，也不肯给他一个承诺？他哪里比夏容攸差了？他只会比他更爱她。

        他忽然呵呵笑了起来。

        白振轩隐隐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大对头，不由担心的紧紧皱了眉头。

        程芳看着罗允棠，紧紧攥着手，也是一副心慌意乱的模样。

        “我不会要你的命的。”罗允棠看着白振轩说道，“要了你的命，我跟白荷就真的再没有可能了，她会恨死我的。不过，白荷的一辈子，我是要定了的，哪怕不择手段。”

        白振轩看着他，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他就担心会这样。

        “你不是爱她吗？难道不能就这么放了她吗？”他恳求的问道。硬的不行，就只能来软的了。

        罗允棠幽幽说道：“放了她，我怎么办？我就是要定她了。不过，她也是可以选择的。要么，跟我一起上天堂，好好过下去，要么，就跟我一起下地狱，相互折磨吧。反正，她必须跟我在一起，永远。”

        白振轩听着他的话，顿时一脸煞白，咬牙道：“你这是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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