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证词矛盾

赵宝利似乎闹起了别扭，整天躲在楼顶的房间里不肯出来了，还把门锁上，不管别人怎么叫，他都不理睬。

        赵媛媛也明白他是受了打击，原本以为会得到亲生父母的真心关怀，没想到养父明说了不肯再养他，他的亲生父母却更多地关心他是否能继续拥有养父的财产继承权，而不愿意把他认回去。赵宝利年纪还小呢，十五六岁的少年人能有多冷静？肯定要郁闷一阵的。

        不过赵宝利不肯出来，到了吃饭时间也不肯开门，曹玉娥就担心了。不管她以前是不是不敢管教这个养子，她毕竟养了他十五年，有很深的感情，她怕他会饿着了，就一直站在门外温柔地劝他，又把饭菜拿托盘装好了，送到他门口：“妈就把饭放在地上，你要是不想跟我说话，一会儿我走了，你记得出来拿。”

        赵宝利没有回答，曹玉娥担忧地站了一会儿，就下楼了，不过没有直接回到楼下去，而是站在下一层的楼梯上听声音。没过多久，她就听到赵宝利的房间门打开了，很快又关上，她上楼去看，门前装有饭菜的托盘已经消失了。她就放了心。

        半小时候她再上楼，那个托盘再次出现在门口，里面的饭菜吃了大半，还剩了一些，不过看份量，赵宝利是不会饿着了。她松了口气，拿着餐具下了楼清洗。

        赵媛媛见她回来了，连忙起身去厨房给她添饭。为了劝赵宝利吃饭，曹玉娥自己还没吃呢。赵宝珠看了，赌气地说：“妈还管他做什么？他又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明明是叔叔不肯要他，他冲我们发什么脾气？有本事上叔叔家闹去。你也不用操心他吃饭的事，反正他有手有脚，饿了自然会下楼找东西吃，如果连这样的小事都不会做，就让他饿死拉倒！”

        曹玉娥瞪了女儿一眼：“不许胡说，就算他不是你亲哥哥，你也跟他在一个家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怎能不管他？”

        赵宝珠一脸的不服气，赵媛媛按住她：“好了，宝珠，别跟妈吵，你觉得生气，妈还更委屈呢，现在事情一团乱，你就乖一点吧。”宝珠乖乖安静下来，拉着她的手说：“大姐，我只要你不走就行了，你不会离开吧？”得知大姐也不是亲生的，她觉得这个世界好象忽然完全变了样，别看她动不动就发脾气，其实她内心是非常惶恐的。

        亲人都不是亲人了，她的生活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赵媛媛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放心，我还能上哪里去？不管爸怎么说，妈还是我妈，你也还是我妹妹，我们是一家人呀。”

        赵宝珠听了高兴了，也有吃饭的胃口。晚饭过后，她还主动提出要帮忙洗碗。这一向是曹玉娥和赵媛媛的工作，她会主动提出来，还真是令人意外。曹玉娥没舍得：“妈会洗的，用不着你，你去看电视吧。”赵媛媛也笑道：“妈也去看电视吧，这里有我呢。”

        她在重生前在外打拼多年，早已习惯了做家务，还做得又快又好，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手脚麻利地把大部分的碗洗了，等洗完之后，还开了消毒碗柜，擦了灶台，最后拖了厨房的地板。

        曹玉娥非常惊喜：“你在学校不是不用干活吗？怎么两个月不见，忽然能干了这么多？”

        赵媛媛笑着没有回答：“妈，报失补办房产证的事，你觉得我们明天去好不好？叔叔那边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新花样，早些解决了这件事，我们也能心安一点。”

        曹玉娥叹了口气：“好吧，你叔最近这几年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他以前就是爱贪点小便宜，却从来不会干这种事。不过我们还是要先去跟你爸说一声。”说着她眼圈又红了：“你爸真的要跟我离婚吗？都到这份上了，他还只惦记着外面的女人和孩子，一点都不顾我们娘儿四个。他那么偏心，就怕不肯答应分一半财产给我们，那时该怎么办？”

        赵媛媛知道她有所顾虑：“妈，不管爸愿不愿意，该争的我们还是要争。你想想，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地离开，你身体不好，没有工作，不懂做生意，还带着我们姐弟三个在上学的人，你要怎么生活呢？就靠你那点私房钱，还有那间房子和店面的租金吗？”

        曹玉娥脸色变了，大女儿说得没错。她也许不在乎钱财，但她必须要为女儿着想。赵宝珠初中毕业，马上就要上高中了，她成绩不是很好，如果想读好一点的高中，赞助费是少不了的。光靠她自己，未必付得起这笔钱，赵宝利也是同理。大女儿赵媛媛明年也要高三了，马上就要上大学，也要花钱。

        曹玉娥叹了口气：“好吧，明天我们去见你爸，再跟他谈这件事。”

        第二天她们母女来到警察局的时候，就听说了赵建国的案子有了新变化。王秀芳落网，在长途汽车客运站被拦住了。到了警察局后，她招供说一切都是赵建国的主意，她是被逼无奈，才照赵建国的意思去法院骗人的，还说赵建国威胁过她，如果不答应帮忙，就要把她的儿子宝驹带走，不许她再见儿子。

        这跟赵建国的证词是相反的，赵建国说这是他们两个人合谋策划的，而且有一大半是王秀芳的主意。他本来还犹豫过，不想对老婆孩子太过无情，但王秀芳要他为儿子多着想一下。他衡量了好不容易有的儿子和家里的黄脸婆、养子养女与不大贴心的亲生女儿赔钱货，就立刻选择了前者。照他的说法，他跟王秀芳都有责任，可如果王秀芳的证词才是真的，那他就成了主犯，而王秀芳只是从犯，而且是被胁迫的，罪行要轻得多，如果找个好点的律师，再遇上个比较容易心软的法官，说不定还能脱罪。

        赵建国得知了王秀芳的供词，有些懵了，他非常生气。如果王秀芳的话被采信，那他身上的罪名就会重很多，说不定还要在牢里多待几年，那他的公司怎么办？他的儿子又由谁来照顾呢？王秀芳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完全是靠他在养着，如果他不在，谁给他们钱？他特别生气，觉得王秀芳太不懂事了，这种时候她应该把责任都揽到身上去的，这样他就有机会脱身。只要他出去了，儿子他还会不管吗？她为他顶了这一回的罪，将来他也不会亏待她。可这一切都被她毁了！

        这种时候，曹玉娥和赵媛媛找上他谈离婚的事，他就忍不住了：“离婚可以，分财产免谈！你们见我倒霉了就想要落井下石？做梦！家里的钱都是我挣的，凭什么分给你们？真把我惹急了，我有的是亲戚朋友能在外面帮我的忙，你们几个女人孩子能顶什么用？”

        曹玉娥的脸色都变了，她娘家没几个人，表弟虽然挺好，但势单力薄的未必管用，可附近村子里全都是赵建国的亲族。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她不想激怒赵建国。

        赵媛媛按了按她的手，对赵建国说：“爸你不用发脾气，妈只是要求了她应有的权利而已。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先去给你找个律师，看能不能帮你把罪名减轻一点。”

        这回轮到赵建国变脸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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