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下山

林不凡从后堂出来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住所。林不凡的住所还是当年他和林清溪一起居住的那个，远离人群，靠近东部的独立小院子。

        回到住所后，林清溪先是美美的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来到最东边的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原来就是林清溪供奉他父母、妻子、孩子牌位的一间屋子。林不凡后来也把林清溪的牌位也摆了进去，过年过节的就来拜祭一下。

        林不凡来到屋前，先是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后一脸肃穆的推开屋门，走了进去。屋内的陈设极其简单，一进屋，就看见一个高台，高台上供奉着几个牌位。在高台前面，是一个供桌，供桌上摆放了一些放在托盘里的时令瓜果，点心等贡品。在供桌的中央放着一个大大的香炉。在供桌的两边，则摆放着两支上好的蜡烛。在供桌前面则放着一个蒲团。

        林不凡并没有急于祭拜，而是先仔细的审视着这些他昨天晚上放上去的瓜果点心，是不是整齐。发现没问题后，林不凡点燃了两侧的蜡烛，恭敬的跪在蒲团上，向高台上的牌位，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拿来三根线香，在蜡烛上点燃，放在手里，朝高台上的牌位拜了三拜，然后把线香分开，插在了香炉上。之后林不凡就跪坐在蒲团上，凝视着，最前面的牌位，陷入了无尽的思念。

        最前面的那个牌位上写着“先父林清溪之灵位”，在右下角有一列小字，写着“不孝子林不凡立”。

        没错，这就是林不凡为林清溪立的牌位。当年林清溪在弥留之际，让林不凡改口叫他爹爹。林不凡当时之所以改口了，并不只是因为要安慰林清溪，而是林不凡在心里真正认可了这个爹爹。尽管林不凡和林清溪真正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是林不凡却被林清溪对自己的爱所感动了。

        玉女峰顶，为了自己大杀四方，几近入魔；正气堂中，为了自己不惜当场翻脸；当自己立下志向后，他毫无保留的支持自己，直至最后付出生命；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的都是，多拼掉一个敌人，为自己减少一个敌人。

        林不凡一向认为有这样一个爹爹，是自己一生最幸运的事，所以他就担负起林清溪儿子的责任，过年过节之时，都要来祭拜林清溪的父母、妻子、孩子。林不凡认为这是自己的责任。

        当香炉里的三根线香彻底燃尽后，林不凡也清醒过来了，拭去眼角的泪水后，林不凡朝高台上的这些牌位，磕了三个头，轻声说道：“下次再来看你们。”之后起身离开，离开时，轻轻地合上门。

        不多时，劳德诺就来通知林不凡，该吃晚饭了。

        林不凡照例无视了劳德诺，直接扬长而去。林不凡来到饭厅后，发现岳不群已经到了。敏锐的他一眼就看出岳不群刚才应该大哭了一场，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通红的眼眶，仍然出卖了他。但是岳不群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至少常年环绕在眉宇间的那股郁结之气，消散了。看来，他真的放下了。那就好，林不凡看着彻底解开心结的岳不群，也替他高兴，于是晚饭就多吃了一点。

        吃过饭后，林不凡跟着岳不群去了有所不为轩。

        林不凡直接开口道：“师兄我想让冲儿去思过崖，让风师叔好好看看。”

        岳不群喝茶的动作，一下就僵住了，拿着惊骇的眼神瞅着林不凡。

        林不凡看着岳不群的举动，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兄，你认为凭冲儿的性情，他能做出忤逆之事吗？”

        “我当然不担心冲儿，我是怕..”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师兄你要相信，只要我们华山弟子，一直都相亲相爱，以后是不会发生那种事情的。”

        “我知道，但是..”

        “师兄，冲儿心性跳脱，天资聪颖，让他像我们一样按照前辈的套路来，我认为是在扼杀他的天赋。不如让他去思过崖让风师叔好好教导，以后说不定我们华山派又会出一个风清扬。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华山派要想壮大，不同的武学理念，肯定是需要的。我们要允许不同的武学理念的出现，相互交流，相互借鉴，相互学习，如此..”

        “好了，此时让我好好想想。”岳不群直接打断了林不凡的滔滔大论。

        “好吧，另外，我的《紫霞神功》已经小成了。我打算到江湖上闯荡一番。”林不凡并没有坚持，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嗯，你也该到江湖上好好游历一番了。准备去多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玩累了，我就回来。”

        “既然这样的话，我华山派已经在江湖上消声灭迹十六年了，你在江湖上可以多多宣扬我华山派的名头，省的让一些不知所谓的家伙，小觑华山派。”说道这里的时候，岳不群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神色不定的看林不凡。最后岳不群一口气喝干了茶杯里的茶，直接走进了内堂，直接把林不凡一个人撂在了客厅。

        这时宁中则回来了，看着林不凡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坐在客厅，不由的有些诧异。

        还没等宁中则开口询问，岳不群就从内堂走了出来。林不凡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因为岳不群的手里拿着华山掌门的信物————君子剑。就连宁中则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不明白丈夫把这个拿出来干什么。

        岳不群没理会两个人的惊骇，直接把君子剑递给林不凡说：“你要去江湖闯荡，手里没有一柄宝剑防身怎么行？这柄君子剑乃是一柄真正的神兵利器，不但锋利无匹，而且，还有能传导内力，让剑气离体等一些神异的能力，你拿去防身吧。”

        “师兄，这是华山掌门的信物，我不能要啊！！”林不凡不岳不群的举动吓坏，不知道岳不群真正的意思，所以直接推脱。

        “难道，你不是华山派掌门吗？”岳不群说完，直接把君子剑往林不凡手里一塞，就离开了。

        林不凡手里拿着君子剑，傻傻的看着岳不群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不凡不明白岳不群的意思，但是作为妻子的宁中则，最能理解丈夫的行为。她对林不凡说：“你师兄这些年过得很苦，华山掌门的担子已经快要把他压死了。现在你终于长大了，于是你师兄就按照当年的誓言，把掌门之位让给你，当然不是现在就让，等你从江湖上历练回来，你师兄就会把位子让出来。”

        “可..可是，现在..在，这..”林不凡指着君子剑，被惊的连话都说不好了。

        “这不是，你要闯荡江湖吗？先提前借你用，反正早晚都是你的。”宁中则一脸无所谓的说。

        林不凡彻底弄懂岳不群的意思后，拿着君子剑朝着岳不群出门的方向，郑重行了一礼。然后拿着君子剑离开有所不为轩。

        当天晚上，林不凡又来到，那间供奉着林清溪牌位的房间。林不凡把君子剑放在林清溪的牌位面前，让爹爹好好看看，之后林不凡就当着林清溪的面发誓，自己一定会振兴华山派，让爹爹的在天之灵放心。

        祭拜完了之后，林不凡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早早睡了。

        但是林不凡不知道，他刚一睡下，岳不群就召集众弟子去了正气堂。当着华山派众弟子的面，岳不群痛斥了，令狐冲为了喝酒，竟然跑到厨房偷酒的事情。不但狠狠的处罚了他，更让他去思过崖思过。

        华山派众弟子一片哗然，华山派思过崖在他们的映像里，就是华山派最恐怖的地方，没想到大师兄只是犯了这么一点小错，就被送上了思过崖，不由的在心里为令狐冲掬了一把同情泪。

        另外岳不群又说，在渭水河畔最近有些不安稳，于是岳不群就把查探的任务，郑重的交给了一向任劳任怨的二弟子劳德诺。

        林不凡经过一晚上充足的睡眠，一大清早就精神奕奕的起来了，稍微收拾了一下，林不凡就准备下山了。林不凡来到山道时，发现岳不群早已等在那里给自己送行，一时间林不凡感到心里暖暖的。

        岳不群看着尽管身穿一袭朴素青衫，但难掩其气宇轩昂的师弟，一时之间百味杂陈。最后什么都没说，交给林不凡一块玉牌。林不凡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块身份牌，这块玉牌，一面刻着“华山”另一面刻着“林不凡”，林不凡知道，这是华山派一些最重要弟子行走江湖时佩戴的身份牌。不但能在华山派分布在各地的产业里得到毫无保留的帮助，而且一旦与其他门派的人发生争执时，掏出玉牌，可以让其他门派的人投鼠忌器。

        林不凡看着这块玉牌哭笑不得，心说“华山派都这样了，这玉牌有什么用。”不过他还是收在了怀里。

        “一切小心。”最后岳不群只说出了这四个字。

        “嗯！”林不凡重重的应了一声，就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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