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暗里爱情正扣门
赵王的马队在林场驰骋,赵王不知疲惫得马不停蹄地追着猎物。弓箭手怎么也追不上他。
“佑威师父,王这是怎么啦?”赵王的得力部下左晟感觉王的情绪不对,问起王的师父佑威。
“哎,别提啦,王的土改政策受到北境大部分官员的弹劾,王内心苦闷不已。现实总是先理想一步展露出残酷。为了笼络北境最大的驻兵大人李将军,太皇妃这时向王提出要和李将军府结亲的提议,还没得到王同意,婚书都送到李府了。王最讨厌将婚事与政治捆绑,太皇妃这次可没有由着王做主的意思。这内忧外患,着实让王烦恼。”佑威慢慢地说。
“婚书?闹这么大?”
左晟惊讶地说。
“李思荣绝对是北境最有背景的世家小姐,可谁要她遇到王呢,王绝对反感这种仓促的政治联姻。现在,他对太皇妃可谓失望透顶。把事情说清楚吧,就是给李家难堪。不说清楚吧,王郁闷至极。”
佑威说。
“确实很难办。”
左晟叹气。
“土改受阻、婚事难办让王无更多人可信,让他发泄发泄吧。”佑威说。
骏马飞驰中,他的弓箭瞄准了草丛中狂奔的跑山羚。羚羊凶猛地趟过河流,血水沿着浅水溶于河中,实在可怜。羚羊虽负伤但仍带着超强的求生意志,这般骨气,赵王也没有打算放过它。
一头可怜的求生动物引不起赵王的同情。他反而越加狠厉,弓箭瞄准,箭儿飞驰,瞬息间,跑山羚被拉弓者一箭穿身,它倒地哀鸣。
赵王下马来,看着对面草丛里露出的羚羊角开始陷入沉思,他并没有立即去提。
“小布,快看!一只跑山羚,这家伙跑得贼快,终于被我们逮住了。这羚羊角入药对肝甚好,羚羊角不仅能给二姐入药,羚羊肉还可以给爹补补。”鸿追一边高兴地喊着一边快步跑。
“少爷,这羚羊好像是被人射杀的。”看着皮色上好的羚羊肚皮上挂着一淌血水,一把箭,小布四处张望,发现河流对岸站着一潇洒英俊的男子。
“请问对岸何人,劳驾,这是我先射杀的猎物。理应归我。”赵王发现有人跑来,而且有个捡便宜的傻小子准备提走猎物,就有些急了,于是朝对岸喊。
鸿追回头仔细地瞧了瞧对岸的人物,本想作罢,可仔细思索了一会,并抱着手臂开始争辩。
“暂且不提这猎物是不是你猎杀的,反正我的眼睛没看到。咱们山城猎场都有规矩,只能在自家的地盘捕猎。河这边就是我的地盘,这里是我的祖山(撒谎)。我祖山上的东西自然归我。”
鸿追得意地说。
小布轻声地对少爷耳语:“少爷,看这人打扮,他像一个顶了不得的贵族,咱们还是别惹他为好。”
“怕什么,这人口音像个外地的,再大的官又怎样,远来都只是客。”鸿追回答。他的声音不大,偏偏被赵王捕捉到了。
“你没见这只鹿身上湿漉漉的吗?说明刚刚他趟过河流。鹿身上的箭头有我族标识。说明这只鹿是我猎得。再说了,我射杀的猎物,假设他是你地盘上的东西,我付您一个租猎费,我把射杀的东西带走,如何?”赵王处在远处好生而耐心地说。
“谁要你那点钱。我可瞧不上。小布,咱们走。”鸿追傲娇地说。
赵王第一次见这么不讲理的人,而且还欺生,气不打一处来,见部下骑马赶过来,就命令人赶去对岸。
对岸的几十个人拿着弓箭正趟过河流。
“少爷,他们人多势众还有马还有弓箭。我们马都没有,跑不过人家也打不过人家。你说该怎么办?小人都说了,我就说咱们不要白捡了!你看这些人来势汹汹的,可不好对付,要是跑的话,铁定拿他们手里的箭,要把我们当猎物,要不,咱们求饶吧!”小布吓坏了。
少爷鸿追立马怂了,嘴上求饶。“不就是一只跑山羚吗?至于这么大阵仗吗?拿去拿去,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成了吗?”
“那你站着不动,让我好好瞧瞧是谁欺生。不然别怪我的弓箭手不客气(赵王故意吓鸿追)。”
赵王骑着马趟过河流,利索地下马,然后走到脸被吓白的鸿追身前,无表情地盯着鸿追。此时无声胜有声。
鸿追只得嬉皮笑脸地问好。
赵王拔下鹿身上的箭头,他递给鸿追。箭头身面刻着“赵王兰蒙”的祥云字样。鸿追立即明白对方是大名鼎鼎的赵王。
“送你了。看清楚上面的字!你也是遇到我,要遇到一个较劲的,有你好果子吃。话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成府公子?酒宴上?罢了,我还有要事。”
见赵王可能认得自己,他急坏了。
赵王骑马要走,鸿追两条腿跟了上去。“要不我带你们走,不用趟河,前面远处有座桥,我对这里熟悉得很,我可以给你们做导游,王,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给我爹打小报告。”
“我不善于背后说人坏话,除非这人做得实在过分,被告者欺负生面孔,我告你也是帮你爹调教。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属实过分。看你表现,让你当一天我的跟班就算饶了你,我就不告状了。你带着我们游览山林风光。听说不远有好几处奇景,原来的带路人精力有限,给你一匹马骑着,就命你带我们好好玩耍玩耍。”赵王说。
“好嘞!”鸿追顿时喜笑颜开。他最怕有人向父亲告状,上次那顿毒打让他不敢再有只言片语飞到父亲耳朵里。
他喜笑颜开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得到美味糖果的得意孩子。
他开朗的气质吸引了赵王。他对这位导游甚是满意,他还能让他偶尔真心地笑一笑,这些都被佑威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从那以后,赵王和鸿追成了朋友。
不久之后,赵王才知道成鸿追是子爵府的三子。因为鸿追,他知道了北境的“字画仙人”原来是鸿追的二姐成雨舟。
“字画仙人”的画在各个画室画馆都卖得很好。所得的善款按照成雨舟的意愿都划给了慈幼局。
成子爷有四个子女,大女儿成燕栖是山城里最美丽的也是淑良的姑娘。二女儿成雨舟是城里口耳相传的大才女,只是鲜有人见过其真貌。三子成鸿追是潇洒不羁的纨绔子弟,虽然毛病不少,但孝顺父母对姐妹爱护有加,为人不仅义气,还对待仆甚好。四妹是成枝颜,她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不谙世事。
成子爷(成望)为人正直,秉公无私、两袖清风。夫人杜二娘本性纯良,只是对女儿的婚事看法刻板。总之,虽然子爵府的主人地位不高,因为人品行所以非常受人爱戴和尊敬。
勾栏内,楼层下唱戏声和吹拉弹奏互相唱和着,恍惚间,他感觉时光不老都仿佛如梦如诗如戏。
此时,金翼飞和崔明曦姗姗来迟,他们表示歉意后欣然落座。
赵王和金翼飞、崔明曦三位贵公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楼层上。他们时而观赏戏台上进行的戏曲时而喝酒畅聊。
金翼飞是侯爷次子,外人只觉他外热心冷,风流成性。可在赵王眼里,如若成为他的朋友,他能是非常好的帮手。
“女人这种东西,玩玩就好,不可当真。再美的女人都有年老色衰的时候。深居高位的好处还包括拥有无数个女人最美丽的花期。最近,我又看中了一朵花,你们猜是谁?我就奇怪了,之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金翼飞悠然自得地说。
“不要告诉我是谁,我可不想理会你那档子是,露水情缘不值得我洗耳恭听。”赵王淡淡地笑一笑。
“这次可不一样,这次是要娶回家当妻子的。需要胸怀宽广的贤良淑德者,最重要的是不要有嫉妒心。想不想听我娓娓道来。”他起劲地说。
“说来听听。”崔明曦勉强附和。
“子爵府成燕栖,虽然人家家世一般,但但我经受不住人家美丽动人,我年纪不小了,外室一大堆,而且门当户对的小姐们可怕了我府上的一堆小娘子,这样一想,勉强般配。”金翼飞喜笑颜开地说。
“不可。他是鸿追的大姐。鸿追最在乎他的家人。她大姐不如你一般城府,她温良恭让,你府上那群莺莺燕燕的麻烦事一大堆,你可不要害了人家一个大好姑娘。”赵王劝说。
“你什么时候管起这档子事来了?”金翼飞不满地问。
“鸿追与我常常话家长里短,自然让我对他的家人生发了尊重,你这样一说,我倒是同情起这位成子爷的大女儿了。”问秋认真地说。
“如若说美丽打动不了你,那城里有名的大才女成雨舟,你认为如何?”金翼飞打趣地问到,见赵王不理会,他继续说,“成鸿追的姐姐里最受文人追捧的那位大善人,字画落款‘字画仙人’的那位,鲜有人见过真貌,你最爱字画,何不与成鸿追商量,过几日带来瞧瞧。”
崔明曦不禁被“字画仙人”所打动。他买过她的亲笔,被她的才气所深深折服。
“我也想见见此人。不过,我们必定要以礼相待。她不是凡人,莫让人看了笑话。”崔明曦突然一本正经地说。
崔明曦是崔公的独子,才学、气质不输赵王,只是他是出了名的冷酷。有当朝顶尖的权贵势族的贵小姐斗胆向他抛去橄榄枝,他一个好眼神也不留给人家,还把人撵走,从此两个家族变成了路人。他也不像赵王那般好客,赵王算是三个里面比较正常的权贵子弟。所以,他们三个聚在一起的时候,让人不免疑惑他们仨如何能成为朋友。
“我不想看到她。对于女人,我宁愿去怡心院里找,也不想去祸害正经人家的好姑娘。”赵王认真地说。
“你会去怡心院?”
翼飞不信。
“自然去,我去怡心,可不是怡身。你要怡身,我不管,但你们要先陪我不醉不归。”赵王笑一笑。
“那今儿一道去?”
翼飞问。
“可。”赵王回答。太多的烦闷压得他喘不过气,突然想要看看这市井凡俗。他向李将军辞了婚,惹来了报复。因为土改,他的政权正被一点一点地剥夺,如今他只觉自己是被大沙大漠掩埋的寸步难行的小树。
不知从何时起,赵王酗酒成瘾,本不爱酒色的他竟然整日饮酒作乐,这让佑威师父着急上火。一日午后,小饮之后他狂吐血还不能止住。左晟报给佑威,请来大夫,佑威赶来厉声制止他再饮。
左晟在一旁见佑威都劝不动赵王,心里也十分难受。
佑威叫左晟请赵王的朋友来见,想要朋友们劝劝赵王。朋友们一一登门拜访,一一失望而归。谁都劝过了,都没有能力阻止他堕落。
佑威想起成鸿追还能让赵王真心笑几下(自受挫后,平常不是假笑就是冷笑),并喊左晟去请鸿追。
等清水轩的门打开的时候,出现的不是成鸿追,而是撑伞而来成雨舟。她的神情透着关心,也很着急,虽然保持着适当的克制,但她的心慌意乱实则显现得真切。再者,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请自来,这让佑威心里明白了几分。
“鸿追被爹爹送到战场上去了,雨舟小姐毛遂自荐来劝劝赵王。”左晟对佑威解释。
佑威对雨舟嘱咐几句,就带她来到王府书房。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女子和男子绝不能独处一室,所以雨舟带着王阿娘,赵王身旁有佑威,四人就在书房共处了两个时辰。
“你是来劝我的?”赵王无心待客,但出于礼貌,只得勉强一见。此时的他还没有佑威明白,他只当做是都是看鸿追的情面,才有此次会面。他只得装作无事慢悠悠地问。
“不是。”她认真地说。
“那你为何而来?”他淡淡地问。
“为你而来。”她毫不犹豫地说。吓坏了身旁的阿娘。
“姑娘家不要说这样的话,让人误会,就说不清楚了。”他很吃惊,但见惯了场面的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没有心动,只是有所震动。
“赵王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再喝下去,恐怕命都没了。这个,赵王心里应该清楚。有一点望赵王知道,鸿追希望能活着回来见活着的你。”她郑重其事地说。
“还说不是劝我。我现在不想听任何人告诉我不该喝酒。不希望任何人告诉我该怎样不该怎样。”他有点愠怒。
“我只是希望你在喝死之前,让赵王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她鼓起勇气。
“那我本该知道吗?”他不以为然。
“这个我评论不了。对于你,什么是‘该’还是‘不该’,我无权做评价。但对于我来说,我应该说,也必须说。”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希望我在喝死之前,知道一些对于你来说重要、对我来说比较神秘的事情,是这样?”赵王冷冷一笑。
“是。”雨舟犹豫了一下,随即坚定地回答。
“那我永远也不想知道这件神秘的事情。你还是请回吧。”赵王慵懒地躺在羊皮椅上,“就像你看到的,我过的是金丝笼内的生活,只有看相罢了。”
“没有自由也不能寻死。世界上有人填不饱肚子、有人失去至亲,比你惨的人到处都是,可一边痛苦一边努力的人也到处都是。你不能这样作践自己。”雨舟急切地说。
“难道你指望我会因为‘比我惨的人到处都是’而心生愉悦?从此发奋图强?”赵王故意曲解和为难。
“没有!”明白他为难自己,她的眼泪哗地流下来。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他怔怔地看着她滑落的眼泪,心里万分懊悔,只得一一道来。他诉说着他面对自己的世界有多么无能为力,自己的身世多么难堪,他当不了皇帝并且受尽排挤,壮志难酬都是因为他身上一半的兰蒙族血统。母亲拿他做棋子,他没有一天感受过母爱。先皇的奇异之死没有半点解答。而先先皇大概是天底下唯一真正在乎他的人。
最后他说“我没有寻死,我只是堕落。我要走了,不想留在北境这个失意之地。本来也不想交什么朋友,一切都是命运使然。你走吧。替我向鸿追说一声,好好保重。”他失落地说。
她带着泪眼离开了。而他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
几天后,一封信送到了赵王书房,还附上一个香囊(诗在里面),一管长卷(一幅画)。
他若无其事地让仆从摆在桌面上。
书房内,佑威在旁边喝茶,赵王随手拿来看看,看到信封上的署名,笑着对师父说:“看来成小姐的神秘事件到了。”
等他读着内页里面的内容,他的眼神愈发变得寒冽,如一把越来越锐利的利刃。并带着焦躁的火焰。他脸色大变,内心焦躁不安、而且坐立不安。佑威从没见过王突然坐立不安的样子,这让他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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