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天火当符,若尘当归
究竟是什么东西？这种看得见抓不着的感觉让风齐只觉胸中郁结，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唉，每日修炼弘道气，却不知夺剑比试何时重开，何时能用上啊……”风齐心中暗道，“我在这离京城内莫说行事说话，便是一个多余的表情都不敢有，真是难受……”
“师父啊，你如果醒着就好了……不对！”风齐心中一凛，暗道，“我好像刚刚才把师父的师父给弄死了，要是师父知道了……不行，这事儿必须瞒着，谁都不能告诉，便是云汐和源兄也不行！”不知不觉之中，风齐已把云汐和莫源放到了他从未想过的位置上……
风齐心道，在这愁城之中他我既不敢试一试能否掌控离京城大阵，也不敢赴天火之约，真是处处难行啊！
“天火应当是掌门死后留下的那个光点，我对他一无所知，只晓得在那片漫天火雨和无尽黑暗之地，我似乎……可来去自如，却是奇怪了！不行，不能多想，万一控制不好动了念头去了那儿，被门中至境发现就糟糕了！”
风齐虽竭力控制自己，压抑着自己想再去那片天地看看的念头，却还是不免对天火同人的身份来历起了好奇之心：“天火同人……天火，你到底是什么？”
“天火所在，应当是一片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天地，若说阵法，倒还真有几分可能，嗯！若是神兵利器，因执拿日久，或可产生灵智，阵法亦然，这么说，天火乃是阵法之灵了！莫非……是离京城大阵所生的灵智，那我既能于那漫天火雨之处自有来去，岂不是说我仍旧掌控着离京城大阵？不对不对，我掌控大阵之后，先杀了师祖，再遇到了天火，他应当不是阵法之灵……”
风齐思虑良久，却始终得不出什么答案，他又不敢和天火说话，便只好静坐无语。
“你不用怕呢！”心中忽地响起这个声音，让风齐的身子不禁颤了颤。
“谁？”这话脱口而出，风齐忙遮住了自己的嘴，但说出去的话自然是收不回来，于是他紧张地四望一番，生怕突然窜出个至境来把自己就地正法了！
“是我呀，天火！”
风齐咽了口口水，试着在心中说道：“天火，我这么说话你听得到么？”
“听得到！”这声音带着点兴奋，风齐便清楚地听到了天火所说的每一个字。
“我和你说话不会被别人发现吧？”
“嘻嘻，我们说话乃是心念交流，自然没人能察觉。”
“至境也不行么？”
“这倒难说，不过……现在没有至境盯着你呢！”天火道，“你不用怕，我能感觉到之前有至境盯着你，所以一直没说话呢！”
“这……”风齐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而且，这种只要一个念头便能实现的对话让他颇觉新奇，于是风齐又道，“天火，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么？”
“唔……大概吧！”
“……”
“其实我也不是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只是自从你到了这里，我就感觉……很难再跟你分开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还是阵法之灵，或者神兵利器之中产生的灵智？”
“我是一道符！”天火说这话时倒是万分肯定。
“符？”风齐皱了皱眉头，忽然，脑海之中屡次闪过却始终抓不到的那道光竟一下子在眼前清晰明亮了起来！
“对！符，是符！”风齐忽然大笑起来，“哈哈，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天火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风齐却仍笑个不停，他在心中默道：
“哈哈，我早该想到，之前见穆兄用了那道符我就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这几日苦思冥想而不得，却也忘了之前在北城门处时脑子里闪过的那个念头，是符！没错，是符！”
“我是符啊，怎么了？”
“天火，你还不知道，我有一样异于常人的本事，可以压制或是助长炼气流的道法，现在我知道该如何运用这本事了！以后便是云汐不在身边，我也能凭借道符做到了！哈哈，小爷我真是天纵奇才啊！”风齐将自己的秘密在天火面前揭了个底朝天，心中却没半点犹豫，更无后悔之感。只是，天火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炼——气——流？那是什么东西？”
“你连炼气流都不知道？不对啊，你连至境都知道，为何不知炼气呢？”
“炼气我知道，但这个……”天火的声音显得有些委屈，“这个叫炼气流的又是什么？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呢！”
“这倒是奇了！”风齐道，“算了，先不说这个，你既然是一道符，那总该有些本事吧？”
“嘻嘻，这你可说对了，”天火喜道，“先不说在我的天火界中，岁月几乎没有意义，就凭我的天火之道，这天下，也没几人不想要呢！”
“这么厉害？”风齐更加疑惑了，这一番对话之中他自然感觉到，天火的灵智恐怕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童，但作为一道符，他的本事必然不小，所以，风齐耐心地和他聊了起来，连语气都贴近了孩童之感，“那……天火你能告诉我，你是从何而来的吗？”
“我是离国的呀！”
“离国？不是东离么……”
“什么东离？离国就是离国啊！”
风齐这下是完全被搞糊涂了，自己明明是从东离门掌门手中得到了天火，他却从未提过半点有关掌门的事情，就连东离他也似乎并不知晓……
“奇怪……”
“嘘，有人！”
大概是因为天火的提醒，风齐隐隐感觉到从东离皇宫的方向传来一道难言的气息，似乎延伸向了自己。
“好了，没事了！”天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里真是危险呢，怎么那些家伙半点空闲都不给……”
“唔……看来，我东离至境果然是盯上我了！”
虽是早有预料，风齐也时刻警醒自己，但真正感觉到之后，他心中仍有几分惧意。
与此同时，离火神汤之下的那对眼睛又睁开了：“方才那种感觉……不对，我虽有感，但扫遍离京却也未曾发现有异，是我想太多了么……”
这声音一直在自言自语，也不管没人听得到它在说话。
“唉……我东离穷数代之力设下感知之法，我却迟迟没有感觉到天火显世，不愧是将入天地境的天才啊！初入至境便能隔绝印记的感知……这天火印……想来是追不回来了！”
……
当离京城中的人各有心思，平南侯府的气氛也是连日阴郁，东离南疆的有些人也一样难以安眠……
幽山城，步成荣坐在城守府大堂的高位之上，愁眉不展，他面前还摆着一封书信。
“逾制？”步成荣的眉眼本是俊秀，却一下子扭成了一团，看得一旁的穆若尘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步成荣四望一番，除了和他一般神情的穆若尘，他却没发现半个自己想找到的身影，于是他叹了口气，便没再说话。
“那两位至境也不知去了何处，但前几日见他们来我这时面沉似水，莫非……侯爷的事情竟和我东离门中的至境有关？”步成荣虽不敢直言朝廷行事荒唐，但心中仍是腹议不止。
“我要回京了！”穆若尘突然开口道。
“哦？”步成荣笑道，“那……穆先生走好，恕不远送了！”
虽然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穆若尘自忖已是了解了步成荣的为人，但见他如此却还是心中不快：
“步大帅，你可知道，此事要不了多久便会天下皆知！”
“自然知道！”步成荣似乎并不奇怪穆若尘会这么说，“最重要的是，此事必将传遍幽山诸城！于我平南大军之中口口相传……”
穆若尘越发弄不明白步成荣的心思了，他深呼一口气，道：“那两位不在此地，我且与你说清楚，若是你有负我风师弟，哼！”
步成荣听穆若尘说那两位至境并不在此地，笑得更欢了：“看来穆先生这次回去是要去做掌门的呀，倒是在下失敬了！哈哈哈哈……”
“你知道就好！”由于风齐、莫源的关系，平南侯于他的这些师兄弟中自是和穆若尘、杜青裳两人最是熟稔，所谓英雄相惜，穆若尘自然也和平南侯相交甚欢。
但……如今东离门巨变，他已从门中至境那儿了解了京都发生的事情，而他本就知晓风齐那类似两道兼修的本事，此刻不免有所联想，再结合掌门仙去之事和已然传到了南疆的平南侯罢官之事，穆若尘心中焦虑之盛，实难言说。
说来……他和平南侯、杜青裳三人乃是东离掌门的弟子，但实则掌门平日于他们这些师兄弟少有传道授业之恩，更别说像平南侯这种挂名的徒弟了，倒是早已逝世的几位师兄曾给了他和杜青裳几人不少指点。
何况，穆若尘真正的恩师另有其人，这一点，除了杜青裳，就连东离至境都不知道，所以，对这个师父，穆若尘的感情并不深厚。倒是风齐、莫源这几个小辈让他时刻挂念。
“离京城……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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