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他的剑法
“哈哈！云小姐过誉了！”风齐很是受用，正待一挥袍袖再扬扬洒洒，才想起来，自己的衣服早就被割成碎片了，身上穿的已经是从樊朝那儿拿来的第三件了，是一身劲装，舞不了袖。他尴尬地摸摸鼻子，道，“既然源兄和樊兄还在这儿呢，我又怎会独自过去？走吧！”
“等等！”云汐突然神色严肃地叫住了风齐。
完了完了，本来还想糊弄过去，没想到这云大小姐这么记仇，自己不过是……她又得找我算账了……风齐心中直叫苦，他又不能真和云汐动手，所以每次都是被动挨打，任他再怎么皮糙肉厚的，也禁不起道法精妙、手段层出不穷的云汐一顿胖揍啊！
“云小姐，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
看着风齐这真挚的眼神和诚恳的态度，云汐原本很是纳闷，但听他在那儿赌咒发誓的，云汐才明白，原来风齐是怕自己揍他啊！
“哼！”云汐强忍住笑意，故作平淡地道，“你……既然知错了，那我也就不再追究了，起来吧！”
“起来？”风齐心想：我又没给你跪下，起来做什么？
然后他直起了几乎折到地上的腰，笑呵呵地道：“那我们走吧，云小姐？”
云汐乜了他一眼：“谁要跟你说这个了？本小姐若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你还活得到现在么？”
风齐恍然大悟，原来云汐没打算找他算账啊！
他虽然懊悔自己因为心里有鬼而认错太快，但听云汐这么一说，他倒也没的反驳……
“我是说，你有没有感觉到，在这幕墙之内，除了剑法之外，其他力量我们几乎都调动不了了？”云汐凑向风齐，但又感觉靠的太近了，于是离得稍微远了点，才低声道，“就好像这剑壁是专门为了考校我们的剑法才立下的！”
“不错！我确实也有这种感觉，但他之前不是就封住了樊兄和源兄的刀道修为么？现在这幕墙之内再来一次，岂不是多此一举？”
“我怎么知道？”云汐没好气地说，“那老头性子如此古怪，本姑娘才懒得琢磨他的心思呢！”
云汐说完也不管风齐，自己走回了樊朝和莫源处，风齐紧赶上来，云汐却离风齐老远，生怕风齐吃了她似的。
“齐兄，如何了？”莫源焦急地上前问道。
“剑壁之内只考验剑法，其他本事在里面几乎没什么用处，”风齐叹道，“此人天行境时的剑法还算不上绝顶，但也只差我滴血剑法半筹而已！”
莫源闻言脸色瞬间黯了下来，莫说他已弃剑习刀，便是以前，以穆若尘的剑道修为教出来的弟子，也比不上得了自己师叔滴血剑传承的风齐啊！难道……自己真的要在此终老？
莫源并不知道，穆若尘为人低调，虽然本身剑法确实不如杜青裳，但有些本事他还不曾示于人前，而穆若尘传给莫源的，也不仅仅是自己的剑道……
“源兄，樊兄，你们先别着急，待我想想……”风齐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在这青石甬道上徘徊着。
“有了！”风齐突然喜道，“我将那黑袍人的剑法演练一遍，你们或许能找到克制其剑招的方法！”
“没用的！”云汐叹道，“你试试现在还想的起来那黑袍人的剑法么？”
“什么？”风齐一愣，闭目回忆着刚刚与黑袍人交战的情形，但此时脑海之中竟没留下一招半式……
“这……这是怎么回事？”风齐惊道。
“多半是那老家伙搞的鬼，他不是说了么，叫我们不要妄想能习得他的剑法。”云汐说完放下了云纹剑，席地而坐，便开始参悟起这一战的所得，虽然想不起那黑袍人的剑招，但自己的剑法在这一战中有何弊病不足却还是想得起来一些。
其实，云家剑法也着实厉害，跟那至境天行境时的剑道修为相比，云汐差的也并不很多，若是能借此悟出云家剑法中更高深的剑道，自己也许就能通过这剑壁的考验了。
“风兄！”樊朝突然开口道，“能否借滴血剑一用？”
风齐讶异道：“樊兄你……莫不是想去……”
樊朝笑着点点头，神色镇定无比：“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好！”风齐将剑递了过去，樊朝一礼谢过，便奔剑壁而去。
“走！我们也过去瞧瞧！”风齐道。
“不用了！”云汐懒懒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她闭着眼睛道，“里面看得到外面，但外面却看不到里面！你若真想帮樊大哥和莫大哥，不如好好参悟剑法，再把自己参悟所得传给他们，毕竟……”
说到这，云汐睁开双眼，抬头看着风齐，她撇撇嘴，有些不屑地道：“你也就剑法能看看了……”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风齐在一旁是哭笑不得，但他还是和云汐一样坐了下来，安心参悟起方才一战中的收获……
莫源望着樊朝越走越接近石壁，而后一下子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奉吾主残剑神君之命，尔等归元境以剑法败我，便可通过此剑壁！如若失败，退回十丈之外！”眼前之人仍是一黑袍人，手中所执，却是一柄断剑！
“残剑神君？”樊朝哂笑道，“本少爷很想看看，你的剑法到底有多神！”
樊朝手中的滴血剑并未像风齐用时一样亮起血光，而是泛着淡淡的青铜色光泽。这让滴血剑的青色更显古朴，却也没了血光青影的杀意。
黑袍人意外地没有立刻出手，而是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樊朝手中的长剑。
“怎么？残剑神君也会害怕么？”樊朝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你若不出剑，那就我先来吧！”
青铜色的剑光亮起，滴血剑刺向黑袍人，这一剑并不快，但给黑袍人的压力却很大。他只觉得，自己面对的，并非眼前的樊朝一人，樊朝的背后，仿佛有千万道身影正迈着随性惬意的步子朝他走来。
黑袍人终于也动了，断剑无尖，他挥剑一削，破开层层剑气，两剑相交，“轰”的一声巨响，竟让整个青石甬道为之震颤！
黑袍人剑势不断，这次以横剑一削，竟将樊朝逼退数丈，而后一剑刺出，化成数道剑影，竟同时袭向樊朝面目、咽喉、腋下、腰际、下阴、双膝！
深青色的剑芒往樊朝的要害袭来，樊朝手中一柄长剑却将之一一挡下，随之又攻向黑袍人。滴血剑长四尺，比一般的剑要长，但对方拿的却是柄不足两尺的断剑，樊朝自不会和他近身相斗，而是舞开剑势，将这剑法施展地密不透风。可黑袍人总能在樊朝的剑影之中找到破绽，欺身上前，樊朝便又化攻势为守势，两相转换却是没丝毫滞涩，这两人竟一时相持不下！
白袍老者也在剑壁之前，但樊朝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只是一心和那黑袍人相斗。
老者一捋胡须，悠悠地道：“果然是他的剑法！可惜，虚有其表而已……”
而风齐他们则被刚刚那一阵大动静惊了一跳，虽然看不清剑壁之前十丈范围内的情况，他们还是跑了过去，站在了十丈之外。
现在看来，果如云汐所言，站在外面，只能看到剑壁之前雾蒙蒙的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两人相斗的场面……
“怎么回事？”云汐皱着秀眉，探头探脑地道，“就算是你刚才也没那么大的动静啊！”
“看来樊兄面对那老家伙的归元境剑法也并不吃亏啊！”风齐自是为樊朝欢喜，但没想到，话音刚落，身前亮起一阵剑光，幕墙显现，樊朝的身影也从幕墙之内走了出来。
樊朝坚持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而看他的动作，似乎并非落败而回……
“樊兄，怎么样？”风齐忙问道。
樊朝将滴血剑递还于他，笑道：“还好，我胜不了他，他却也胜不了我……”
云汐闻言不禁吃了一惊：“这……这怎么可能！”她握着手中的云纹剑，心中的惊讶久久不能平息，云汐自以为四人之中只有风齐的剑法能稳压她一头，而樊朝和莫源和那黑袍人的差距自不可以道里计，但樊朝所言……
“樊兄，你和那剑壁之灵……打了个平手？”莫源惊道：“那剑壁之灵的剑法难道并非像齐兄说……”
樊朝摇摇头，道：“父亲曾传授过我一路剑法，虽然我不曾学全，但和那剑壁之灵对招，倒也不致落败！”
云汐心中满是疑惑，和风齐这个一开始就接触到滴血剑这般精湛剑术的人不一样，云汐在云家可见识过无数剑道高手和他们的剑法，但今天和那黑袍剑壁之灵对招，虽记不清剑招路数，可她很清楚，天行境之中，那黑袍人的剑法难逢敌手，连自己都无力和他打成平手，可樊朝却能凭一路未曾学全的剑法做到！
云汐心中对樊朝的实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其实樊朝从无崖刀那学到的这路剑法，只有剑形而剑意不足，虽能战平黑袍人，一大半原因是剑招精妙和剑法本身的威力，樊朝于剑道上的水平，和他的刀道差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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