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归府
谭应恭敬一礼，来人可不正是“滴血剑”杜青裳的得意弟子常浩么！
“师兄，按您吩咐，小弟已经试过小师弟的功夫了，小师弟虽然气境稍弱，但道境感悟却要高于我，虽然我达到了感知境，但在力之一道上还是欠缺很多啊，用短剑我还真拿他没办法。”谭应低头道。
“无妨，我也和其他同门一起看了你们的比试，小师弟的确是个可塑之才，怪道师父那么看重他……好了，把短剑还给我吧。”常浩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好，”谭应将手中短剑递了过去，又是一礼道，“师兄慢走。”
常浩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边走边低头端详这两柄短剑，嘴里喃喃念道：“道境感悟……小师弟……”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很快却又隐去了……
当风齐离开比武台时，四周围观的弟子并没有散去，因为很快又有一对对手登上了比武台。
一方是一手持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的男子，对面则站着一娉娉婷婷的俏丽女子，同样是长剑在手。
“师姐，请恕莫源得罪了。”此人不正是风齐的同门师兄莫源么！
莫源手中的长剑是他入了内门之后穆若尘赐予自己这位小徒弟的。虽然算不上什么上品，但一般天行境用的也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兵器了。
东离门给内门弟子的修炼资源本就充足，灵石灵丹样样不差，穆若尘对自己的徒弟更是大方，台上这两位都是他的弟子，对面是莫源的师姐，一样是御气大成境界，不过却是炼气流。
一般师父自己炼体就收炼体流的徒弟，炼气亦然，和穆若成同辈的师兄弟中，也只有穆若尘自己和其他两三人敢炼气炼体都收，这是一种自信，也是源于和他人修炼理念的不同。
在穆若尘这位几乎已达到了归元境的巅峰的修士看来，炼气炼体本就相通，气境积累都是一样的，而道境感悟大多只是师父领进门罢了，至于战斗技巧，穆若尘自忖绝不输人。有这样的底气，自然也要有相称的实力，至少在东离门内，至境不出，还没几人敢说有把握打败这位下任掌门人。
穆若尘的徒弟也都称得上天赋上佳，比如莫源眼前的这位，穆若尘最小的女弟子青潇，虽只有御气修为，但即使面对天行境也有一战之力！
可此时莫源眼中的坚定却一如既往，丝毫没有因为对手的强大而产生丝毫动摇。莫源的眼中只有前进，再前进！
平南侯之所以看重莫源，就是因为他眼中这种一往无前的执着，而莫源本身又有不俗的天赋，这些日子的修炼，让他有了踏上这座比武台，向自己师姐发出挑战的底气。
两人互行一礼，莫源便一个前冲，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杀向了师姐青潇，青潇手中的长剑却慢了一怕，但也很快脱手飞出，直刺向莫源……
台下众人见此皆屏息凝神，相对于之前那对的战斗，这两人之间的比试就要精彩多了，不仅境界上两人皆高于风齐谭应二人，所用兵器也都是真正能致人死命的利器！
不像风齐那般死缠烂打，这场比试的胜负很快就见分晓了，不到盏茶功夫，莫源的剑尖就抵上了青潇的咽喉。众人对结果无不吃惊，毕竟莫源这个从外门刚进内门的弟子竟能打败自己的师姐，还是赢得如此干脆，如何不让人惊叹呢！
可看到莫源身上大小十余处伤口，众人又很快释怀了，青潇看着眼前这个一手握住自己的飞剑，血流不止，一手执剑抵住自己咽喉的师弟，看着他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看着他冷静得可怕的眼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脸色苍白地喘着粗气……
“师姐，承让！”言罢莫源便收剑转身，独留青潇一人在台上呆立不动……
“看来我这个徒弟是收对了，”远处一人正负手而立，虽然站得远，但刚刚台上的战斗他却看得比谁都清楚，“言传终是不如身教啊！也好，就让莫源带给这些家伙点压力吧……只是过刚易折，无论是战斗修炼还是为人处世，莫源啊莫源，这点还是你自己慢慢悟吧。”说完，他一转身，身形微动，便已远去不见踪影了。
东离门内，凡是达到归元境的都可以开府建宫，杜青裳生性喜静，故而避开内门中心处府门林立的地方，专挑了一座离内门中心数十里远的矮山，在山脚处建起这座“滴血剑宫”，幸而东离门占地极大，又要山有山要水有水的，才能满足内门这些性情各异的归元境高手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
而风齐此时正在滴血剑宫内拜见自己的师父。
以风齐的性子，若不是有“大事”，他才懒得去见自己这位永远冷冰冰的师父呢——和谭应一战后，风齐便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偷懒借口：“师父，和师兄一战徒儿受益良多，只是也受了点伤，还需修养几日才能再行修炼，这几日便让徒儿好好参悟参悟这一战的收获吧。”看着眼前正恭恭敬敬行礼的风齐，杜青裳感觉自己的嘴角抽了抽，但风齐所言确是在情在理，“徒儿这几日还想回府看望家父家母，许久未曾回府了，实在是有愧……”
“好了好了，打住，你……去吧。”杜青裳不胜其烦地挥了挥手，又目送着仍是一脸敬意的风齐转身走出自己的房门，还见他远远地施了一礼，低着头走远了……
“呼……”走出滴血剑宫的风齐长吁一口气，一旁的林砀见状上前道：“公子，杜先生同意了？”
“那是自然，本公子出马难道还摆不平一个……得了，少废话，回府！”
“是！”林砀应了一声，欢喜地跟着风齐走出了内门，向侯府行去……
两人都是炼体流，脚下略加点力，风驰电掣一般“冲”出了东离门，直至此刻，风齐才真正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才体会到往日自己习惯的自由散漫是多么的珍贵，这段日子对他来说简直不堪回首，还好，这些暂时是不会回来了，自己可以再次过上牵犬架鹰的公子哥日子了！
风齐回府时，早已得到消息的李氏已经等候在门口盼了许久，一见儿子回来，立刻迎上去：“齐儿，内门修行苦么？那里的饭菜还吃得惯么？让娘好好看看你，瞧你都瘦成这样了，一定是饭菜不合你胃口，娘给你准备了不少你爱吃的，快进去，快进去……”
李氏不通修炼之道，无法理解修士的世界，嫁给平南侯这些年，也多是深居简出，她不懂炼体炼气有多少异同；也不懂术法和武技的差别，在她眼中，没有道境气境的感悟，没有追求实力的，只有对儿子最简单也最深沉的关心。
李氏知道，随着儿子渐渐长大，自己和他的世界重叠的部分越来越少了，但她仍用这种在旁人看来或许很卑微的方式诠释这世上最伟大的感情。
风齐隔三差五就从门内出来，但却很少回府，更多的是奔辰府而去，而这段日子杜青裳严厉的监督让他更没有机会回府了，虽然只半月有余，但在李氏看来，从小一直不离自己左右的儿子这次“许久”没能回家，这已经足以让她为之担心，茶饭不思了。
风齐看着形容消瘦的母亲还在说自己瘦了，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话语，心中却早没了往日的不耐烦，只是无端的觉得内心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往日早已听得厌烦的话，此时听来却如闻天籁，鼻子也有些发酸：以后离开内门还是多回府看看吧……风齐这样想。
“小子，听杜师兄说，你是三天两头往外跑，怎么也没见你回府啊？你又去哪儿了？”风懋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李氏身边，看着风齐不冷不热地问道。
没等风齐争辩两句，李氏便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老爷，齐儿这不是回来了嘛，就别说了，饭菜还在笼屉上蒸着呢，快让齐儿先吃饭吧……”
“你嫌我说得多了？这小子这样就是你惯出来的，真是慈母多败儿！”风懋勋一副吹胡子瞪眼，正要发作的模样，但李氏仍是微笑着点着头，连声道“是”，让风懋勋下面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十几年来，李氏总是如此，用这样温和如水的微笑化去了风懋勋不知多少的忧愁和愤怒。
看着父亲母亲如此，风齐不禁一笑，他连忙一手一个，把双亲搀进屋内，吩咐仆人上菜，风懋勋原本就不大的怒火此时也就烟消云散了，很快，二夫人也领着风旭和风挽蝶过来了。三夫人、四夫人也跟在后面陆续而至，一家人便又在一起享用了一顿晚餐。
这顿饭吃得虽没苍社宴隆重，但大夫人李氏的心情很好，又加上几个孩子围着风齐问起东离门内的情况，引得平南侯和他的几房夫人都不禁侧耳倾听起来，席间的气氛很轻松，这顿洗尘宴吃得很温馨……
(额，今天好累，等等还有决赛，我得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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