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新欢旧爱
说到现在，慕景深也矛盾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对允儿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他纠结了。
末了，也只能回答一句含含糊糊的“还行。”
电话那边听到这声回答像是很失望，音调也低了一些“噢，过的好就好！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情……”
“在哪见面？”慕景深几乎是脱口而出，到现在他还是无法拒绝允儿的要求吗？
刚说完，慕景深就后悔了，他怕一会见到允儿……
可话已出口，又怎么反悔呢？慕景深依旧矛盾。
允儿报了一个以前两人经常去的西餐厅，似乎也是怕他反悔一般，马上就把电话挂了。
当然也解脱了慕景深那句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要不要说的“我去接你！”
很快，慕景深就到了约定的餐厅。
看着熟悉的装潢，慕景深却有些不敢进去了。
他此刻的内心是极为矛盾的，一方面想见到允儿，一方面，又怕见到允儿。
终于，纠结了许久，慕景深既然已经答应赴约，就不可能临阵退缩。
鼓足勇气迈步走了进去。
西餐厅还是那个西餐厅，装潢还是原来的装潢，人也还是原来的人，只是人的心境却不是原来的心境了。
落座后，慕景深才淡淡的朝何允儿扫了一眼。
她还是原来的样子，慕景深有一种错觉，他又回到了十五岁那年。
依旧是在这个餐厅，慕景深作为富家子弟带着狐朋狗友来胡吃海喝，而何允儿则是家中拮据而不得不出来打工的悲惨女主。
彼时皆是年轻气盛，相互看不惯彼此，于是不断互掐，没错，是一个无比狗血的富家子弟与灰姑娘的故事。
慕父当然不会同意两人在一起，不过看在儿子当时还小，想着可能只是玩玩而已，起初也没怎么管，知道后来，两人从十五岁到十六岁，十七岁，再到十八岁，甚至会一直走下去。
慕父终于忍受不了了，自己的儿子就是将来慕氏的继承人，他要娶的人怎么可以是一个什么背景也没有的野丫头？
终于，慕父等到了一个机会。
年少的慕景深为了证明给父亲自己可以不用慕家的势力也混的风声水起，正式决定暂时脱离慕家。
当然这里的脱离就很简单了，就是交出慕父给他的各种**并且慕父不再给他除了学费以外的任何生活费用。
赌约正式开始。
慕景深脱离慕家后在何允儿的帮助下倒也很快找到了工作，改掉那些纨绔子弟的坏毛病，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
可是祸不单行，何允儿的母亲病了，很严重的病。
何允儿的父亲早已过世，母亲的医药费的重担全部落在了何允儿稚嫩的肩上。
而慕景深作为男朋友，又怎能置之不理。可纵使何允儿变了何家所有东西再加上慕景深作为男朋友借给她的钱，手术费还是远远不够。
慕景深回慕家找父亲借钱，父亲摆出赌约，不答应。
可是慕父却私底下找了何允儿，开出了何母医药费的条件让何允儿离开慕景深。
起初，何允儿是不答应。她有些女孩子对爱情的期待。她的爱情应该是无价之宝。她甚至试图用她和慕景深的爱情打动慕父。
可是慕父却笑了，他说，在何允儿母亲还有得救的时间里，他开出的条件就永远有效。
最后的结果不是富豪爸爸被感动出手相助，而是……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慕景深看了看时间，他们已经这样沉默了五分钟了。
“景深，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怨我吗？”何允儿终于开口了。
慕景深眉角紧促，说心里不怨是假的，可是他又该怨谁呢？
怨何允儿？她只是在亲情与爱情之中选择了亲情而已。
怨父亲？毕竟是生他养他的人，他怨不起。
那应该怨何允儿母亲的病？怨上天不公？还是怨自己无能？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又不是小孩子，谈不上什么怨不怨的。”这句倒是慕景深的真心话，怨的话，怨谁呢？
何允儿似乎是没有想到慕景深会这么说，抬头看了看，与当年自己身边的那个少年相比，多了几分沉稳的慕景深，“你说的对，都不是小孩子了。”
“其实，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一件事。”何允儿终于步入正题“我听说，你，结婚了？”
慕景深多半也想到了何允儿会提这件事情，可却没想到今天何允儿找自己来的中心就是这件事。
被她这么一提，对慕景深也像是当头一棒。
是呀，他已经结婚了，筱筱才是他的合法妻子。
他最讨厌的不就是那种搞婚外情的人渣吗？所以无论如何自己今天一定要清醒一点。
就算是自己心里对何允儿还余情未了，可是也不能做任何对不起筱筱的事。
他可不希望成为自己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是的。”找回了重心的慕景深回答十分简短。
越是简短的语句就越是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分量。
何允儿却依旧不死心“那，你的太太，她好吗？”
“她很好。”慕景深依旧是简短的回答。
何允儿终于受不了自己曾经深爱的人，不，是到现在都还深爱的人对自己这种语气，终于爆发了。
其实像何允儿这类走知性路线的美女，爆发，也不过就是流流眼泪，诉诉苦而已，吃这一套的人，杀伤力很大，不吃这一套的人，只会觉得烦。
果然，何允儿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如同决堤的洪水，挡也挡不住。
“景深，不要这样对我好吗？”
慕景深看到她的眼泪时心里还是有些动容，允儿是很少哭的！
他第一见允儿哭，是18岁那年允儿实在凑不到母亲的手术费，蹲在地上绝望的哭了，当时她也说了一句话“景深，怎么办？”
一个男人最失败的就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哭而束手无策。
当年，十八岁的慕景深就是这个感觉。
他曾经发誓，绝对不会让何允儿在自己的面前再哭第二次。
可今天，何允儿又哭了。
这具体是何允儿在自己面前第几次哭，慕景深也不知道了。
只是这一次，他好像并没有上次那样大的决心和勇气再去回味当时的誓言。
少年的誓言最终只会是年少无知的失言。是谁说的这句话，慕景深感觉自己的心口又一次被堵住了。
见他良久没有开口，何允儿似乎是急了，哭的也更凶了。
“景深，景深，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真的不用娶一个那样的女人来气我呀，景深！”
从她语无伦次，断断续续的话中，慕景深终于听明白了。
似乎，何允儿有点高估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了。那就是说，自己对允儿真的没有以前那种爱了吗？
“允儿，”慕景深开口了“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
慕景深是想说明她娶苏筱筱不是为了气任何人，也不是为了其它任何牵扯，可此时的何允儿听到慕景深这么说却是深深地误会了。
她还是以为慕景深就是为了气她才娶了苏筱筱，刚刚那样说，也不过是为了让她相信他慕景深真的很恨她，恨到可以娶一个如此下作的女人才报复自己。
“景深，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何允儿一边哭一边说着“景深，不值得，为了我不值得呀！”
慕景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现在脑子很乱，一会是以前和允儿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一会又是和筱筱在法国的那些甜蜜，还有现在，这个在自己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允儿……剪不断，理还乱，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办啊？
“允儿，我想，你真的可能误会了些什么。”最终，慕景深开口“我还要去接我太太回家，先走了。”
说罢，慕景深就逃似的离开了西餐厅，留下依旧在那里哭的稀里哗啦的何允儿一人。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刚走出去的一瞬间，立马就有邻座的男人递给何允儿一张纸。
而慕景深也没有去接苏筱筱，他现在很乱，他想见苏筱筱，又怕见苏筱筱。
就像刚才面对何允儿一样。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慕景深独自开着车子在公路上转悠着。
今晚的月亮很亮，月明星稀，所以夜空中除了北斗七星以外，肉眼几乎看不到其他星星。
慕景深将车子停在一块空地上，下车凝视着夜空中那颗北极星。
夜空中最亮的星。慕景深突然就想到了这句话。
可是他的北极星在哪？为什么不在他迷茫的时候指引他方向？
慕景深今晚并没有喝酒，可是他感觉自己脑袋里乱作一团，昏昏沉沉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怎样选择。允儿？筱筱？
正胡思乱想着，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强忍着将手机摔出去的冲动，慕景深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看到屏幕上的字，慕景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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