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卫渊的烫手山芋
御书房内。
刚刚下了早朝的皇帝正斜靠在软座上，左手端着一盏茶，右手撑着额，似有些头疼。呼了一口气，有些发白的胡须被吹的颤了颤，叹了声，“你觉得朕这样决定可好？”
那被问话的小太监腿陡然一软，额上冷汗直发，颤巍巍答道：“是！陛下英明！”天知道！他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太子到！”门外传来一声传唤。
还未褪下朝服的太子一身槟色朝服，边上镶着正红色边，朝服正中一条赫赫生威的五爪金龙，脚上黑色的足靴透着亮。可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生硬。
“父皇，追捕窃贼的事儿为何不让洛将军去办？”
南宫瑾佑还未落座，便先问了出来。
南宫藏将手中的茶轻轻的放回了桌上，抬起手指了指一旁的座椅，意思很明显。南宫瑾佑脸有些发白，这才拱了拱手，坐到了椅子上。
“今日早朝……”南宫藏眯着眼，这才开了口，“对朕的决定，太子可有不满？”
“儿臣不敢。”南宫瑾佑低下头，“只是，儿臣认为，那左临王世子尚且年幼，不足以担此重任。”想到卫渊那可恶的嘴脸，南宫瑾佑恨的牙痒。
其实，南宫瑾佑是太清楚了，袭击东宫的外域窃贼极可能会牵连出其他事，比如牵连到邻国去，此事交给老谋深算的洛天霸去办，才是最稳妥的，可如今父皇却把它交给了初出茅庐的卫渊！
南宫藏望了眼南宫瑾佑，忽而摇摇头，说道：“朕本也属意洛将军，只是——洛将军以年老体衰为由推脱，朕知道那是洛将军太精明，不想左右得罪人。可若给卫朗和刘未都不合适，只能交给卫渊，你便暗中调查罢。”南宫藏虽年老，说起政事并不含糊。一双微眯的眼里尽是算计和英明。
“父皇！”南宫瑾佑皱起眉，“儿臣明白了！卫渊不过是摆在明面上吸引贼人的棋子！儿臣即刻前往边疆！”
想起那伙贼人的武术高墙，都是边疆外域的招式，可如今京都中竟消失的有如人间蒸发一般，虽查出的线路是循着江南一带而去，可南宫瑾佑笃定，最终只能在边疆找到他们的线索！
老鸟也得回巢呢！想到这里，南宫瑾佑头脑中突的一亮，心下却突然不爽起来……
“只是不知世子能否看清其中玄机……”南宫藏欲言又止。
“父皇，”南宫瑾佑沉下脸，“这伙贼人折返边疆定会想方设法通过边境，五皇弟对此并不知情，如此敌暗我明，恐怕对五弟不利！儿臣请求立刻前往，请父皇恩准！”
“这——”南宫藏犹豫了一下，“朕休书与赫烈，叫他注意，并严加防守，不可放一人出境，并下旨让洛将军的副将前去支援，太子要相信赫烈的能力。”
“但是——”这伙人当初又是如何过来的？！南宫赫烈！你在搞什么！
这些话，南宫瑾佑自然没有说出口，只是脸色不佳。
“再过半月便是中秋佳节，朕想太子陪着朕过——”见南宫瑾佑低头冥思，南宫藏叹叹气说道：“中秋节一过，你便可自行决定是否暗中去往边境。”
南宫瑾佑站起身，拱手道：“谨听父皇指令。”
正欲退身而走时，突然，皇帝又开了口。“太子无需担忧过多，要相信赫烈。”
五皇子是何等的神勇，这是传遍了天下的佳话，南宫瑾佑也是最清楚的，这样也好，也可以和某人过了中秋节…….
在太子府，扶慈做起了正事儿，每日的伴读从未缺席，太傅瞧着这机灵的丫头自然也开心，但南宫瑾佑却与扶慈并没太多交流。
只一日，下了学。扶慈送走了太傅，回到书房收拾着散落的书籍。‘蹬’的一声，白色的瓷瓶在桌上打着转，扶慈伸手一抓，赫然是当日的神药！
“这……”扶慈下意识的去摸额上的伤疤，若不仔细看已经瞧不见伤口了，“有劳太子爷，伤已无大碍。”
南宫瑾佑冷淡的白了她一眼，轻轻的哼了一声，背过手去踱步而走。
这该死的女人！难道就没有点好听的话说给本宫听吗！南宫瑾佑心中愤然，实在想不明白，扶慈对着自己，怎么就不像对卫渊那般亲切自然！
然而，此时的左临王府……
俨然如行军打仗一般的动静，整个王府都呈现出一种积极昂扬的斗志，传到了皇帝耳中，也是十分中听的。
橘心收拾着卫渊的衣物，小脸皱着都是担心，“世子爷，您可一定得平安回来啊！”
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卫渊不由的一笑，点点头，道：“一定！”
小姑娘这才笑了开来，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重重的点了头！
门外传来沉有力的脚步声，卫渊眉头微蹙，回头道：”父王！”卫朗点点头，只冷淡问道：“可准备好了？”
“是。”卫渊敛了眼，低沉的头看不清他的神情，卫朗不由得提醒道：“别忘了你的任务是去追贼，别想些有的没的！”
‘咯’的，卫渊攥着拳头，好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也得注意保护好自己。”卫朗末了加上一句。卫渊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是您安排的吗？！”
卫朗顿了脚步，头也不回，嘲讽道：“你以为皇帝的决定是谁也可以干预的？你若不想去，这朝中有的是人眼巴巴的望着！”
“您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这次要追捕的袭击东宫的窃贼！是不是您安排的！”卫渊声音发抖，心中已是笃定了！
卫朗猛的一回头，布满血丝的眼散着血红，他狠狠的盯着自己儿子，半晌，才回道：“不是。”
对于自己父亲，卫渊一向是看不分明的……
“不要勉强自己，若能查出个蛛丝马迹是最好，若不然，也无妨。朝中定然不止你一人前往，而且，江南并非一定是正确的前进的线索。”卫朗恢复了神色，淡淡说道，话中有话。
卫渊一皱眉，清了清喉咙，眼里一阵灰白，点点头，“儿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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