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条件交换（5）
半响，一阵珠帘的叮当声，默朝依旧带着那副银白的面具，不卑不亢地走进来，对南宫瑾佑行礼。
“人带来了，你说吧，本宫听着。”南宫瑾佑又素手托下颚，一脸的探究模样。
“我——”
扶慈斟酌着要怎么开口，她今天不是来寻药的么？怎么突然变成了要现场报恩？况且南宫瑾佑这般不肯吃亏的人，自己拿什么去跟他谈判？搞不好到最后反而害了默朝。于是扶慈便以不变应万变，继续保持沉默。
见她始终不说话，南宫瑾佑也面无表情，索性说道，“若无事，那便是云姑无中生有污蔑扶姑娘，来人，将云姑拖下去，赏50大板。”云淡风轻的语气。
“太子哥哥，云姑乱说话，该罚，但在此之前何不问问默总管，毕竟云姑总理着后院，此事恐怕并非空穴来风。况且既是报恩，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扶妹妹又何必遮遮掩掩？”洛心儿一看心腹被打，自然是看不下去。
扶慈明白这话的意思，自己沉默不就意味着其中有见不得人的事？坐不住了，扶慈刚想说话——
“禀太子殿下，殿下命属下替扶姑娘受刑，属下不敢不从。”默朝抢先一步，语气不冷不热。果真与太子从小一同长大，整个习性都大有相近之处。
默朝他替自己解围？扶慈没有转头看他，自己心里却暗觉得又欠他一次人情。
“哦？既如此，那便是你二人之间的事情，与本宫无干。本宫且问你，前几日潜入东宫又逃脱的窃贼，是否已经抓到？”南宫瑾佑也不叫扶慈和云姑起身，端起茶悠闲地抿起来。
“属下无能。”默朝低下头，此事确是自己失职，要不是受刑使他内力大减，此事万万不会发生，但南宫瑾佑从来只问结果。况且，他的主子现在只怕一心都挂在那叫扶慈的丫头身上，定是要与他为难！
“那你可知罪？”南宫瑾佑匿了默朝一眼，吐出冷情的语句。
默朝敛了下眼，“属下甘愿受罚。”
“好！那便罚你，再去受一回六刑，长点记性！”冰冷无情的话语，南宫瑾佑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再受一回？仅仅是因为跑了一个窃贼？这人难道不明白窃贼逃脱的一部分原因是默朝上回受刑吗？
“请太子殿下三思！”
“太子哥哥要三思啊！”
“属下遵命！”
扶慈、洛心儿、默朝三人竟同一时间脱口而出，却是不一样的情绪，不一样的心情，不一样的动机。
南宫瑾佑似有些惊讶，却第一个问洛心儿：“不知郡主有何高见？”
“回太子哥哥，心儿以为默总管是因为之前受刑内力大减而导致窃贼逃脱，乃情有可原，而且心儿觉得太子哥哥的生辰在即，若今日默总管再去受刑，恐怕这样会再发生，所以——”洛心儿也扑通跪下，“为了太子哥哥的生辰的圆满，心儿今日斗胆为默总管求情，请太子哥哥从轻发落。”
扶慈挑了挑眉：好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模样！
“郡主的意思是，东宫就只剩下默朝一人可以护院了？”南宫瑾佑的声音透着危险的慵懒。
“心儿不敢！心儿只是想着太子哥哥生辰必定人多手杂，多一个人就多一分稳妥罢了，心儿斗胆辩论，请太子哥哥责罚！”洛心儿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身体却然然不动。
“哼！”南宫瑾佑转头问扶慈：“那么你呢？有什么理由要本宫三思？”
扶慈的声音恢复以往的清冷，淡淡地说道：“扶慈以为殿下乃大安朝太子之尊，必定是赏罚得当，公正严明。默总管之事扶慈以为并非他一人之错。毕竟东宫护院无数，若一角出现懈怠，窃贼便可轻易逃脱——”
“你在质疑本宫府中护卫的忠诚？还是在说窃贼此番逃脱，亦有本宫治府不严之过？”南宫瑾佑也不恼，微微眯着眼，遮住眼中透出的丝丝赞赏。
“扶慈不敢！扶慈只是觉得殿下既是要罚，那其他失职护卫，便是要一同罚方显殿下英明。”扶慈不紧不慢，脸上是十分认真的表情。
“哈哈——”南宫瑾佑皮笑肉不笑，“默朝作为护院之首，自然是身先士卒，况且本宫也想借此机会，杀鸡儆猴，整治府中护卫。”
他这话的意思是，今天一定要罚默朝？实在太过分！
扶慈心中有点着急，不由得猛抬头直视南宫瑾佑，却见对方优哉游哉，甚至轻松愉快。于是咬了咬牙，缓缓说道：“太子殿下今日一定要罚默总管？”
“当然。”
“扶慈以为殿下生辰在即，正是用人之际，何不给默总管戴罪立功的机会？”
“戴罪立功？”南宫瑾佑的指节敲打着下颚，似是在思考，黑亮的瞳孔却转悠着，像是打量猎物般的思索与惬意，“那也未尝不可，只是——”
“只是什么？”扶慈想也没想，待说出口后才惊觉自己太鲁莽。
见鱼儿上钩，南宫瑾佑愉快地收线：“只是本宫的书房近来有些杂乱，恐怕要扶姑娘去打理——”
“扶慈本是殿下陪读，整理书房乃是分内事。”
南宫瑾佑见扶慈自始至终都没有与默朝眼神交流，言辞之间亦是坦荡，于是便也不疑她与默朝有它，至少可以确定扶慈对默朝，并没有刻意保护为之的。
“既然扶姑娘如此尽心尽责，不如明日就搬入书房偏院，即刻为本宫解忧。”
“搬去书房偏院？”扶慈惊讶。
南宫瑾佑见状，故作苦恼：“书房之事，实让本宫闹心，本宫闹心，必定——”
“好，明日搬。”扶慈呼了一口气：总算是为默朝挡了一回。况且住书房偏院而已，她之前不就住了一个月？
“太子哥哥——”洛心儿见扶慈居然要住到南宫瑾佑主院，暗暗不甘，正要说话，却见南宫瑾佑摆摆手。
南宫瑾佑却举起了手，挥了挥，“本宫还有政务要理，都下去吧！”
“是太子殿下！”
扶慈跟着人群退出去，脸上是如释重负；洛心儿带头走出去，脸上却黯淡无光。瞥到了那可憎的女人一眼，心头更是不爽！
一时之间，里屋竟只剩南宫瑾佑和默朝。原来刚刚南宫瑾佑使了眼色让默朝留下。
镶了红边的浅色衣袖扫过桌案上的宣纸，未干透的笔迹被带起一阵涟漪，泛在南宫瑾佑的袖边上，有些刺眼的浊，他双手负于身后，背对默朝，问道：“前几日的窃贼，可曾查明是何人何派？”
默朝拱手答说：“回殿下，与前几次一样，武功招式路数中原罕见，且此人身材高大，恐怕是邻国之人。”
主仆二人公事公办的口吻，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南宫瑾佑点点头，转过身来，悠长的眸子撩起笑意，转而又问道：“默朝，你与本宫从小一同长大，说来咱们也算有处兄弟情谊。”
默朝脸上浮起一丝狐疑，尤带有一丝惶恐，依然定定答道：”属下不敢。”
“无妨。那女人不过本宫牵制卫家的棋子，你若真喜欢，过些时候本宫便送你罢。”南宫瑾佑说完，脸上偶有一丝残忍的神色闪过，默朝抬了抬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南宫瑾佑不曾给他这个机会，却是善变的突然改口道：“不过，现在可不是时候！”
“属下告退。“默朝低下头，轻声说道，一边后退着往门外走去，他清楚的明白着，南宫瑾佑不过是在告诉自己，就算那个女人是棋子，也只是他一个人的棋子！伤害与否，都只他南宫瑾佑一人可做！
南宫瑾佑挥挥手。
默朝离去后，他一人独坐书房，直到东方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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