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紫衣之死
纳兰斐看着眼前这简陋的家柜与这不甚结实的房屋,不禁悲从中来,紫衣最后的日子便是在这儿度过的吗?她身子一向娇贵,在这也不知受了多少苦,走的时候怕是狠毒了他吧!
纳兰斐问自己是否后悔,心中却无任何答案。想起那日他刚刚得知的情形,他的脑子便轰的一声炸开了,什么都想不明白,也看不清了。好不容易明白了那话里的意思,却是不愿相信那些个话的。直到从当铺掌柜手里接过了那玉佩,才不得不信了,却也觉得不真实,仿若还在那云雾中,连这些年的日子也觉得虚妄了,恍若昨日还与紫衣说着体己话,今儿个人却是不见了。他忘记了该怎样去哭也忘了该如何表达悲伤,只是有着些许的迷惘。
原来那日,有一婆子因家中拮据,拿着玉佩去了当铺,谁知那当铺是纳兰府的产业,所以桐掌柜立刻便认了出来,那玉佩是纳兰家主的世代传袭之物,当即派人告知了纳兰府的侍卫,自己则去稳住那婆子。侍卫见了玉佩心下一惊,不敢怠慢,着人调查,才知这事可能与紫衣姑娘有关,立刻上报了纳兰斐。那侍卫曾是看守紫衣院子的,自然明白此事马虎不得。
纳兰斐见了那玉,当时便震惊了,因为那是纳兰族传给子嗣的至宝,同样也是身份的象征,可是玉佩被纳兰斐送与了紫衣做了定情信物,只为让紫衣信他跟他。
后来调查,才得知,紫衣当时难产,身上银子已不够请个产婆,便将那玉给了妇人。妇人看这玉晶莹剔透,也知该是好的,便也应了。只最终没能保住,必得舍一个,紫衣见此,只嚷嚷
着舍大保小,若小的没了,她便也不活了。稳婆用尽了全力,也没能挽回紫衣的性命,当时她身边的丫鬟哭得好不悲惨,后来在那茅屋后寻了个地埋了。瞧那姑娘可怜,还帮了把手,亲手与那丫环将她主子埋了,只那丫头不知为何,不愿立坟头,埋了后,就将那处踏平了,若非有人告知,谁又知那下头还埋着个人呢!
知道这些的时候,纳兰斐心中有着怨,他想若是没有纳兰莫,那人是不会死的吧。纳兰斐他自己知道,将这些错处都归在纳兰莫身上有些牵强,可他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这些天,哪怕他知道纳兰莫被罚跪祠堂,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按照以往,这是他或许早就对甄氏发火了,可如今他自己的事暂且不明了,何况他私心里认为这是纳兰莫欠紫衣的,这是她该受的。
听着院子里的蝉鸣,纳兰莫跪在不见丝毫亮光的祠堂里。她苦笑一声,这地方她恐怕是比自己的房间还要熟悉,只是以往还有盏灯,且也跪不了几日,像如今跪这么久的,还不曾有过。她想起那日被婆子拖下去时听到的话,又想着如今的境遇,以后恐是连父爱也没了吧。心中患得患失,惶恐异然,要是连父亲都不再理她,那她果真便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且府中的人在她仗着父亲的前提下,还尚且如此,要是以后连父亲都没得依靠,又当是何光景。
只是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如此,他以前最是疼爱自己的。而且她即使是出了门去也无甚大碍,纳兰族男女一律平等,从没有对女儿家的约束,只是世家大族的婚姻从也由不得自己,古老氏族最是注重血脉与门第。便是她的爹爹,贵为一族之长也是要由长老订婚的,只为保证血脉的纯净,而其他子嗣则会对外与其他氏族通婚、联姻。所以生为族长之子是幸,也是不幸。不过身为族长,婚姻虽由不得自己,却还是可以纳妾侍的,这是只有族长与位高权重的长老才有的,其他人皆是一妻一夫制的。就算是一女子,只要她在这位子上,也是可以纳夫的。
错只错在她未曾向家中告知,便出了门去。可这也并非大事,还没到需要跪祠堂,称为大逆不道般的严重。并且族长的子嗣素来是当做下一代族长培养的,故而哪怕甄氏再不喜她,也不能在面上阻拦她与纳兰雪学习,不过暗地里动手脚那是另一说了。
也不知她哪里触到了父亲的逆鳞,才惹得他对她不闻不问。在这祠堂中多跪一天,她的心便愈凉一分,她对甄氏早已不抱希望,只是不想已没了母亲,再失了这一份宠爱。
可是直到她昏倒在了祠堂,纳兰斐也没有出现。甄氏见纳兰莫昏倒也不敢再让她跪了,但见她卧榻多日,纳兰斐却不曾探望,心中更是肯定他对纳兰莫的态度,不由洋洋自得。哼,那样小的人没有人庇护,若想她死,想必也没有多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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