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六章 前夕
一所神圣而端庄的修礼会，这里共泰拉公民们进行各种祷告与倾诉的净身之地。
与往常一样，泰拉每天前来这所修礼会的人流让殿堂坐无虚席。
“母亲，今天你为何穿了这件礼服呢？”一名不到六岁的女孩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带着稚嫩又带着那孩童般的疑惑。
在这名女孩记忆里，今天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日子，帝国盛典已经过去数十天，帝国公民们早已恢复先前各自那生活状态以及投入进无休止的机械工作中。
“丽亚，这不是礼服，这是母亲的信仰。”有些温和的声音。
这名母亲抱起了自己的女儿，母女两人周围都是前来这所修礼会的信徒。
是的，这群衣着统一，身披红袍的帝国公民都是机械修会最为虔诚之一的信徒。
顺着视线，那人头涌动的信徒们排到了这所修礼会殿口的街道上。
“长官，我们真的不需要前去制止吗？”一道有些不解的声音。
“不，不需要，那里不是我们管辖的范围，我们只需要戒备随时爆发的混乱。”
这片节区的治安官选择忽视不远处那群红袍信徒，并不是他没有权力去驱散信徒，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前去的想法。
要知道在泰拉只要聚众达到一定程度，那么不论是阿斯塔特还是出行的贵族，没有来自泰拉议会以及各部门帝国机构的调令必须被立刻驱散并且严厉禁足。
当然，所谓的调令准许也仅仅只是形式上的过程，没有那个愚蠢的治安官会真的去阻止，除非是那些较为重要的节区。
“不对，他们不是信徒？”这名治安官的警长突然皱眉道。
一群身披红袍却不同与其它信徒们的人出现，也可以称为来自底层的不速之客。
“尼维斯，跟我走！”一道命令的声音。
不用再解释什么，这名叫做尼维斯的节区警员立刻跟上自己长官。临走之前他还把枪械从车辆上取下，这是治安官遇到棘手等各种事件准许使用枪械的权限。
数分钟后。
治安官带领自己的手下警员勉强挤进信徒们中央，并且成功拦下那群不速之客。
“停下！我是这片节区的警长，我命令你们停下！”有些强硬的态度。
咔的一声，身为警员手下的尼维斯已经拔出枪械，那漆黑冰冷的枪口在对准。
“噢？是治安官大人，我们没有任何恶意，我们可是合法的帝国公民...”
面对枪械的威胁以及来自治安官的呵斥，这群与众不同的信徒们停下了脚步，其中一名全身都隐藏在斗篷下的女性站了出来，很明显她是这支信徒们的领袖。
“我可以让你搜寻他们的全身，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我们不是那群罪行者。”
言语之间透露出一丝警告，她不想把事情扩大化，毕竟今天是她主父最后的一天，最后在泰拉演讲停留的一天。
随着这名女性的领袖对着自己伙伴示意，这群信徒纷纷摘下自己的斗篷与面具。
“长官，这...”
“池鱼之殃，这是无稽之谈，我们只是在行使该有的权利。”这名治安官沉声道。
得到暗示也可以说是准许后，尼维斯收起枪械，他不顾周边众人那投来的漠视与冷眼，只身前去执行自己长官的命令。
“抱歉，女士，我没有恶意，但我必须这么做，请你配合！”尼维斯露出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包括他的语气都是如此。
“配合？是的，我会配合的...”
这名被率先搜查全身的女性没有拒绝，她仿佛早已把一切看淡。而尼维斯盯着那张在他看来都是属于标准的贵族容貌，美艳、冒白、碧眼以及那令人垂怜的娇弱身材完全不符合生活在底层的人。
就在这名节区警员有些犹豫和恍神的时候，尼维斯身后的长官让他不要再思考。
“礼仪只是一个形式，我们都是帝皇的子民。”
听到这句话，尼维斯也不再纠结什么，他只是在履行一个帝国警员必经的职责。
“抱歉了...”一句有些心里安慰的声音。
尼维斯作为警员，他接受过严格的系统教育，而搜查一些可疑人物全身时必须要检查到任何一个部位，那怕是最私密的部位都有可能协藏一些危险的物品。
当尼维斯在认真搜查眼前这名女性时，他并没有注意到这名女性身后那群信徒们的眼神，那是足以杀死一个人的眼神。
“请原谅我先前的失礼，女士，你并没有任何问题。”
好在尼维斯是个绅士，他没有去触碰这名女性私密的部位，就连肌肤都没有接触，他只是简单而利落的在搜查衣物。
“原来这片区域并不是只有穿着制服的恶霸，你的名字我记住了，尼维斯警员。”
来自一名貌美女性对他的肯定，也是欣赏。
就这样，在将近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里，尼维斯完成了自己长官交代的搜查命令。
“这个印章似乎在哪里见过？是仲裁长大人们？还是...”一句低沉声。
治安官陷入了思考，他手上拿着的正是这群不速之客的通行证。其中印底的图章让他眉头皱紧，他从未见过这等古怪的图章，同样他也没发现任何其它问题。
简单来说，这是一份正常的底层通行证，虽然印底不是熟悉的图章，但上面帝国其它机构的印章就足以通行一些区域。
“治安官大人，你是否还有疑惑？我们并不想打扰你那宝贵的时间。”
不知道是时间迫急还是周围信徒们带给的压力，这名治安官归还通行证后便带领自己手下匆匆潦潦的离开原地。
在两人离开之前，一句莫名的低语传进他们耳中。
“你们应该庆幸，庆幸你们没有太过失礼，纵使覆灭的文明也有重生的一天。”
有些讽刺却又在自嘲的声音，不过相对治安官带来的小插曲，这群信徒们很快就恢复先前那宛如朝圣的状态在排队。
半个小时后。
一群来自底层的信徒们进入修礼会殿堂，这里坐满各种各样的虔诚者。
“艾兰妮大人，刚刚您为何不让属下们动手？他刚刚可是在羞辱您啊！”
“羞辱？不，那只是他们的职责罢了，冲突只会流血，矛盾只会加深，我们不是底层那群无信仰的恶棍，我们需要塑造自身，我不想在主父走前发生意外。”
这名被称为艾兰妮的女性没有再解释，她径直走到殿堂礼台的中央，这里是信徒们进行祷告与述说请求的地方。
“主父，我来了。”有些虔诚的声音。
“噢，原来是艾兰妮啊，那个优秀的孩子，那个在底层成长的孩子。”
当这句声音传进艾兰妮耳中，只见一名身披华丽红袍的老者从殿堂角落现身。
这名老者没有掩盖什么，那机械肢仪和机械改造的身躯暴露在外，尤其是那双暗红色机械的眼睛仿佛在凝视每一个人。
“圣父明安！圣父永安！”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尔记...”
一群信徒们纷纷站起，他们双手弯过头顶，他们眼神虔诚的行使机械齿轮礼仪。
“放下吧，我不是你们的圣父，这个名义是你们赐予我的，我从未接受也从未拒绝，今日吾等站在这里便是最后一次。”
当老者这句话传进在场每一个人耳中，信徒们那内心想要出声的疑惑被制止。
“好好享受这最后的凝静之地，记住，我不是你们的圣父，不论往后还是曾经，所谓的圣父从不存在，我只是一名先驱，一名为了不停探索知识前行的先驱。”
“我希望你们也是如此...”说完，这名老者不等信徒们那茫然若失的情绪直接离开。
而身后同样处在失神状态的艾兰妮不知所措，她不明白自己信仰的主父为何如此，更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如何的抉择。
“主父，您为何...”种种疑惑在她脑海中涌现，这些疑惑迫使她追上那名老者。
“艾兰妮，我以为你不会跟上来了。”老者转身停下脚步。
“主父，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您为什么抛弃他们？您为什么会放弃您亲手建立起来的信仰？难道这才是你想要的吗？”
看着艾兰妮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这名老者摇了摇头，他何尝不知道其此刻情绪。
“曾经那个脆弱的女孩又出现了，艾兰妮，你要记住自己现在不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女孩，你身后同样跟着一群信徒...”
“不！主父，我的现在都是您成就的，您明明只是前往那信仰的圣地，为何要如此决绝，他们可以帮到您包括我自己！”
面对艾兰妮不断的述说，这名老者无奈的说了一句。
“信仰是一种力量，但信仰不是决定的力量，他们都是凡人，包括你，艾兰妮。”
“我不是！主父！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普通人！”艾兰妮突然失声痛哭道。
只见在老者的视线内，这名拥有一副貌美皮囊以及线条分明娇好身材的艾兰妮脱下自己衣物。那清晰可见的肌肤暴露在外，那隐秘的部位一览无余，只可惜这堪称美人的身体却已遍布可怖燐斑。
当面对艾兰妮的举动，老者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些垂怜的肌肤上。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你正在承受这些痛苦...”
“主父，您也从来没告诉过我，您其实就是那群站在塔尖上的权位者！”
“是吗？权位者？我其实只是一个傀儡罢了，艾兰妮，你很聪明，那群陷入癫狂无知的信徒只会注意我的眼睛，他们从未真正认识我，也从未真正注意我的样貌，因为他们追求的只是一种信仰。”
说着，老者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悲凉，但很快他就把这些情绪给重新隐藏起来。
“离开吧，在帝国阴暗的那边有我一个老友，他的名字叫库肯，这是他的真名，他会帮助你脱离这些痛苦。”
“主父，您要真的离开这里的一切吗？”艾兰妮依旧不愿相信道。
“他们或许会拖您后腿，但他们愿为您而死！”
“是吗，那你渴求的是什么？那你希望的是什么？”
“我...我...我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老者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即只留下一句沙哑的声音就不再停留。
“你可以跟来，直到你找到答案，但你会随时面临死亡，不过你也会见证一个新的重生，一个新的历史纪元。”
当这句话在艾兰妮耳边响起，她愣住了，在她反应过来的瞬间直接喜极而泣。
“主父，我愿意跟随您！”
“你很幸运，你做出了一个伟大的选择。”
……
此刻，神圣泰拉每一个角落属于机械神教的修礼会、修道院、教堂以及那简陋不堪搭建的万机神殿都在上演同样一幕。
遣散信徒，踏上征程。
机械神教不需要信徒凡人来充当血的基石，他们需要的是拳头、力量以及钢铁！
不，应该说是如今破败落寞的机械修会，这群机械主教与将军们要发动最后一搏。
重夺火星！
而他们最大的仗倚已经在等待着他们！
白昼覆灭，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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