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5章 纳陀摩
穆恩科的鼻子的确厉害，青女用青灯戒指都没检测到半点生命体征，他却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带着哈莉和青女来到纳陀摩跟前。
结果有些出乎哈莉意料，没有埋伏，没有陷阱，甚至没有明显的敌人。
纳陀摩像个无助的孩子，坐在一片小树林里哭泣。
在看到纳陀摩后，哈莉立即想起青女之前那句话：等见到纳陀摩，你就明白我为何无法信任他了。
“小蓝人？！”哈莉惊讶得叫出声来。
纳陀摩和小蓝人差不多的身高，不足一米，脑袋偏大，与小身子相比，略显畸形。
不过他的皮肤不是蓝色，而是青灰色。
与小蓝人明显不朽的外貌相比，他显得格外老态龙钟，没有活力，也没精神气儿，似乎下一刻就要倒在地上死掉。
他的眼袋几乎垂到脸颊上。
脸颊肌肉松垮，皮肤下坠，层层叠叠，几乎又垂到下巴。
下巴同样皮肤褶皱下垂。
像是整容失败的女明星，脸整个垮了。
除了皮肤与苍老程度，他在脸型也和小蓝人有所区别，小蓝人嘴唇薄，下巴小到几乎没有，纳陀摩鼻子很大，嘴唇肥厚宽大，下巴也很肉。
好似亚洲人与黑人脸型上的差异。
纳陀摩见到他们到来，也不理睬，只一个劲儿对着身前几个石头垒砌的土包抹泪。
直到青女落在他跟前，青女身上的湛湛青光洒在他身上。
他迟缓地抬起脑袋，惊讶道：“你还能使用青灯戒指？怎么做到的？我明明已经彻底毁灭中央能量电池，也对灯戒下达了自毁指令。”
这家伙算是不打自招了。
或者，他压根没有隐瞒的想法。
“果然是你做的，为什么？”青女怒目而视。
“阿宾苏死了......”纳陀摩哀伤地哭泣道。
哈莉莫名其妙，“他早死好多年了，你今天才知道？”
“你是......”纳陀摩使劲睁开皱皮老眼，打量哈莉一番，“你是一位黄灯？来诺克星做什么？”
不需要黄灯能量，哈莉也能凌空而立。
短距离移动，也可以不停触发量子位移在空中奔跑。
但若是长途跋涉，或者需要开启微型虫洞，进行时空跳跃，还是黄灯最好用。
哈莉使用黄灯，就像青女使用青灯、哈尔使用绿灯一样顺手且高效。
所以这会儿哈莉虽没穿黄灯制服，却的确在使用黄灯之力飞行。
“我其实是一名青灯，青灯部落的守护者，黄灯只是我的业余爱好。嗯，守护者有个人的小爱好，很正常吧？”
哈莉收回黄灯，凭空站在距离地面一掌高的空气上说道。
“你真是青灯守护者？”纳陀摩神色不解且怀疑。
哈莉皱眉看向青女，“你们和他的关系的确很有问题。”
堂堂青灯守护者，中央电池看管者，竟然不知道阿宾苏已在十年前嗝屁，也不知道青灯部落多了一位新守护者。
“我早和你说了，我们和他没任何交流。”青女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穆恩科神色复杂道。
哈莉又转向纳陀摩，问道：“你之所以毁掉中央电池和灯戒，是因为刚得知阿宾苏死了？”
青皮小老头眼眶又开始充盈泪水，轻轻点头道：“阿宾·苏死了，青灯部落就失去存在的必要。这个世界很快就会毁灭，一切都没了意义。”
虽然心里很想大骂“神经病”，可哈莉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青灯部落是阿宾苏和我一起建立的，目的是为了对付盖世大魔和末日军团。现在史上最伟大绿灯侠已死，世界彻底没了希望。”纳陀摩绝望道。
哈莉认真盯着他的每一丝细微表情，并放出精神力，感知他的精神波动。
她百分百确定，这家伙不是在演戏，他是真的很绝望，很动情。
“既然你连阿宾苏之死都不知道，肯定更不晓得‘史上最伟大绿灯侠’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并且‘三侠同代’，更胜过往。”哈莉道。
“阿宾苏还活着？不对，你说阿宾苏已死。”纳陀摩茫然道。
“阿宾苏已死，和史上最伟大绿灯侠活着，并不矛盾。
因为有人超越了阿宾苏，成为新一代最伟大绿灯侠，而且还不止一位。
短短十来年，又出现了三位最伟大灯侠，他们还都比阿宾苏更伟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阿宾苏是亿万年一出的盖世英雄，没人能超越他。”纳陀摩连连摇头，十分激动。
“他脑子似乎有毛病，没法正常交流。”穆恩科小声道。
“我刚才和他说了这么多，你觉得我不正常？”哈莉斜了他一眼，继续和纳陀摩说道：“你过去十年都没发现阿宾苏已死，今天怎么突然知道了？”
“我在打坐冥想时，意识进入空明状态，意外连接到《怜悯之书》，从里面看到阿宾苏死亡的经过。”纳陀摩道。
哈莉觉得，这家伙或许三观与思维方式迥异常人，但其实很好交流，问什么说什么，没半点隐瞒。
唔，也可能是因为他觉得盖世英雄阿宾苏已死，盖世大魔马上要降临，世上一切都没了意义，自然也包括心里的秘密，所以言语间无所顾忌？
“《怜悯之书》在哪？”哈莉转向青女问道。
“也在他手里，我有需要时，可以通过灯戒查看《怜悯之书》中的内容，就和你一样。”青女道。
虽然有些提防哈莉，但给她的守护者权力，并没打折扣。
只不过哈莉与怜悯情感联系太浅，能在《怜悯之书》中看到的内容较少。
“情感之书”里面的历史内容可以人为记载，这些信息随意查看，只有权限上的门槛，没有能力上的要求。
但“情感之书”被打造出来的主要目的，是与宇宙本源连接，从本源深处获得对军团命运的启示。
说白了，就是与色光军团有关的预言。
要读懂预言，就非常考验当事人的天赋了。
“你现在还能查看《怜悯之书》吗？可以搜索‘史上最伟大绿灯侠’。”哈莉道。
“没了，都没了，《怜悯之书》一直储存在中央灯炉内部，所以你们可以通过灯戒与它联系，现在它和灯炉、灯戒都毁灭了。”纳陀摩道。
现在哈莉也觉得他是神经病了。
明明掌握《怜悯之书》，这货却从来不去查看色光军团与阿宾苏的信息。
可要说他不关心阿宾苏和色光军团，看他鼻涕眼泪一起流的样子，就知道他此时多动情了。
哈莉叹道：“你口中的盖世大魔应该是黑死帝，末日军团是黑灯军团，对吧？
你待在诺克星太久，又一直闭耳不闻窗外事，都不晓得至黑之夜早已结束。
阿宾苏建立青灯部落的目的，已经达成。
现在天下太平，用不着再畏惧大魔和末日军团啦！”
“不，盖世大魔不是黑死帝，我知道至黑之夜已经结束。青灯部落成立的目的，也不仅是应对至黑之夜。”
纳陀摩连连摇头，眼眶飙泪，“事实上，正因为我知道至黑之夜结束，才更加绝望，因为没时间了。”
“咦，青灯部落不就是阿宾苏悄悄建立，用来对付至黑之夜的吗？”哈莉惊疑看向青女。
青女立即道：“我没骗你，阿宾苏当初就是这么和我们说的。”
接着，她伸手指着纳陀摩，“一定是阿宾苏隐瞒了一些事，只把秘密全部交给了他。或者，他脑子坏了，胡思乱想，异想天开，什么盖世大魔都是胡话。”
纳陀摩道：“阿宾苏的确没告诉你们真相，因为你们压根不是执行任务的人。
从头到尾，青灯部落都只是一场试验，是阿宾苏用来测试怜悯情感的实验品。
如果连你们这些宇宙恶徒也能被感化，那他就能利用怜悯情感去对付大魔。”
“我们只是试验的产物？”青女先是震惊，接着难以接受，连连摇头，“不，我不信，阿宾苏说过，我们肩负拯救世界的使命。”
穆恩科捏紧拳头，满脸怒容。
哈莉心中暗叹，纳陀摩和青灯部落出现交流障碍的根源，就在这儿了。
都在相互提防。
这几乎是最烂的灯侠和守护者相处模式，完全没有信任的基础。
“你获得怜悯世人的能力和自由，不再是青灯奴，不用为阿宾苏而活，也不用为他的谋划失望或兴奋。
他的谋划，只是你漫长人生的一段经历，仅此而已。”哈莉道。
青女深呼吸几次，渐渐平静下来，“谢谢你，守护者！”
哈莉再次转向纳陀摩，“既然盖世大魔不是黑死帝，那它是谁？”
“宇宙守护者。”
哈莉惊讶道：“即便我很厌恶小蓝人，也从没给他们起过这么激进的称号。为什么叫他们大魔？”
“他们要带领末日军团毁灭宇宙，要湮灭一切有情之生命。”纳陀摩双手抓着腮帮，身体瑟瑟发抖，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惊恐。
哈莉走到他身边，运转体内恐惧本源，强行把他的恐惧情感压下去，缓缓道：“你别急，我来帮你捋一捋思绪。
你和阿宾·苏组建青灯部落，是为了在未来某一天，也即是十年后的现在，阻止盖世大魔的灭世行为，对不对？”
纳陀摩点头。
“你之所以同意阿宾苏的计划，是因为你信任他的实力，他是当时的‘最伟大绿灯侠’，拥有挑战守护者的力量。”
纳陀摩再次点头。
“现在你感到绝望，是因为阿宾苏已死，世上再无英雄，剩下的酒囊饭袋只能乖乖等死。不如解散青灯部落，早早投降？”
纳陀摩又点头。
青女和穆恩科看他的眼神既愤怒又鄙夷。
这家伙即便不是疯子，也一定是史上最怂守护者，是青灯的耻辱！
“如果我告诉你，阿宾苏是十年前的‘史上最伟大绿灯侠’，没多久他的妹夫赛尼斯托就超越他，成为当代第二位史上最伟大绿灯侠。
很快哈尔乔丹横空出世，再次超越赛尼斯托。
又不久，凯尔雷纳天降英才、身负天命，几乎与哈尔乔丹并驾齐驱。
三侠同代，一代比一代强。
别说取代阿宾苏‘盖世英豪’的位置，他们甚至能超越他，你信不信？”
纳陀摩立即道：“我不信，没人能超越阿宾·苏！
我亲自在《怜悯之书》中看到的信息，他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绿灯侠。
只有阿宾苏，具备凭一己之力挑战整个守护者集团的勇气。”
哈莉愣了一瞬，这家伙似乎也不完全是无脑粉阿宾·苏。
在阿宾·苏之前，或许有绿灯侠在心里质疑过守护者，但30亿年来，从未有谁谋划过守护者。
看看现在绿灯们的德行就知道了，纯纯是守护者的舔狗。哪怕哈尔·乔丹那么努力，都赢不了他们的心。
哪怕守护者烂事儿一大堆，他们依旧忠心耿耿，誓死要把守护者的小蓝脚舔破皮！
即便是哈尔·乔丹和凯尔·雷纳这等英杰，还经常被守护者各种折腾，也从没扯旗单干的想法。
赛尼斯托倒是建立了黄灯军团，可那纯属意外。
他也不想离开绿灯。
他是犯了事儿，被剥夺灯戒，然后流放到反物质宇宙科瓦德星球，最终意外成为黄灯。
而阿宾苏不仅敢想，他还敢做。
不仅做了，还成功另立山头。
要知道哈尔和凯尔从来不缺朋友和帮手，阿宾苏却始终只有一个人，踽踽独行，暗中谋划，虽千万人吾往矣！
都说乱世出枭雄，太平年月，枭雄也变贤臣。
结果阿宾苏在十年前的太平盛世造反，哈尔和凯尔来到如今的乱世依旧兢兢业业、只做贤臣良相。
不说阿宾苏实力如何，单这份打破30亿年陈规的魄力，也完全当得起“史上最伟大绿灯侠”之名。
“即便你隐居在宇宙边缘的蛮荒星球，也必然经历过零时危机、多元重启危机，对不？”哈莉问道。
这几年大小危机不断，但要说震荡宇宙，让穷乡僻壤的隐居者也避不开，必然是零时和多元重启。
当然，若是凡人，可能真没什么感觉。
可纳陀摩不是凡人，他是青灯守护者，还疑似马尔图斯人。
果然，纳陀摩闻言再次点头。
“零时就是哈尔·乔丹入魔的结果。多元重启中凯尔·雷纳七情合一，把七种情感要素合而为一，融合出自己的白光，最终力挽狂澜，一念之间，创造了全新的多元宇宙。
他们一个创造了新的时间母河，一个创造了多元宇宙，牛不牛？
能不能取代阿宾苏，肩负‘除魔英雄’的使命？”哈莉问道。
青女和穆恩科眼神异样，这位新守护者说谎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语气也没停顿一瞬。
纳陀摩怔了一会儿，道：“我知道零时，也知道多元重启。如果真是哈尔乔丹和凯尔雷纳弄出来的，他们的天赋绝对超越了阿宾苏。
不过，他们依旧不能取代阿宾苏。”
“为什么？”哈莉奇道。
纳陀摩道：“我之前说过，青灯部落只是阿宾苏的一场试验。
他要通过青灯成员测试怜悯情感的效果。
宇宙守护者之所以要毁灭宇宙有情之人，是因为他们没有怜悯之心。
如果能用青光之怜悯感化他们，唤醒他们的怜悯之心，危机自然化解。
你口中的哈尔乔丹和凯尔雷纳或许是强大的绿灯侠，但他们无法像阿宾苏那样完美驾驭怜悯之心。”
“喔，阿宾苏能完美使用青灯戒指？”哈莉若有所思。
阿宾苏那位最伟大绿灯侠之所以死的憋屈——被没有灯戒阿托希塔斯偷袭而死，而阿托希塔斯当时还行动不便，是阿宾苏的囚犯——是因为他心中意志动摇，几乎要被绿灯戒指抛弃。
现在她明白了，阿宾苏放弃了意志，选择了怜悯.......或许没完全放弃意志，可他至少产生了犹豫之情，犹豫与恐惧是意志最大的敌人。
“青女也觉醒了怜悯之心。”哈莉指着青女道：“你看她的灯戒，哪怕中央电池被毁，依旧能连接起源墙后面的怜悯情感能量池。”
“你的灯戒哪来的？”纳陀摩看着青女问道。
青女伸出右手，大大方方将灯戒展示出来，神色骄傲又感激，“这是新守护者为我打造的‘自由与怜悯之戒’。
完全由怜悯之心驱动，自由自在，没有任何束缚和限制。”
穆恩科满脸羡慕，眼神渴望。
“你也有马尔图斯人血统？只有马尔图斯血统能触动宇宙本源中的情感规则。”纳陀摩好奇打量哈莉，疑惑道：“你长得白白净净，心灵之力也单一且低劣，不太像呀。”
“你是马尔图斯人吗？为什么住在诺克星，没和小蓝人在一起？”哈莉问道。
纳陀摩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低贱的混血种，不配成为高贵的马尔图斯公民，从少年时期就被流放到这儿。”
他的目光转向空地上几个爬满青苔的小石碓，语气沧桑道：“无数亿年过去，诺克星上的文明诞生又覆灭，我的爱人和子孙也死了一茬又一茬......唉，我终于要去陪他们了。”
“你先别急着绝望，我刚说了，青女也有慈悲之心。”哈莉道。
“她不行。”纳陀摩摇头道：“守护者心灵之力异常强大，她无法破开他们的心防，将怜悯情感注入他们心灵深处。
只有最伟大绿灯侠可以，他们都有天生的强大意志。”
“为什么要向守护者心灵注入情感？为什么不直接杀掉他们？我是说，如果末日预言是真的。”穆恩科忍不住道。
纳陀摩把眼一瞪，呵斥道：“你敢怀疑守护者的预言？盖世大魔和末日军团，是我和阿宾苏共同看到的未来，绝对不会错。”
“能不能详细描述一下灭世危机，守护者都做了什么？”青女问道。
“不能，我没看清。”纳陀摩理直气壮地说。
青女很想用手里的青灯手杖，敲破他的脑瓜。
“为什么不召集七大军团，直接杀掉守护者？”穆恩科又问。
“蠢材，守护者天下无敌，连史上最伟大绿灯侠阿宾苏都难以匹敌，谁能杀他们？”纳陀摩鄙夷道。
穆恩科想要争辩，被哈莉摆手压了下去。
——他脑子明显有坑，你和他争论什么？
她还悄悄开启力场，包裹精神力，对穆恩科心灵传音。
哈莉顺着纳陀摩脑子里的坑道走，“如果哈尔和凯尔加入青灯部落，重走阿宾苏的老路，修炼怜悯之道，能不能力挽狂澜？”
纳陀摩神色迟疑，“他们不是绿灯侠吗？”
“唉，最伟大绿灯侠哈尔·乔丹因为忤逆守护者，已经被开除出绿灯军团，目前正在四处投送简历，想在别的色光军团再就业呢。
而且拯救宇宙这么大的事，即便是凯尔雷纳，也绝对愿意放弃绿灯身份，成为一名光荣的‘阿宾苏第二’。
毕竟，他不这么做就会死在盖世大魔的大清洗中。”
“有道理......”纳陀摩更加迟疑。
“既然你也认同我的说法，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重建中央能量电池，喜迎二代阿宾苏啊！”哈莉激动道。
“好，我要重建中央电池——哎呀~~~”
纳陀摩刚哆嗦着站起身，忽然双腿一软，又歪倒在落满腐叶的地面。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也肉眼可见地变得透明。
哈莉急道：“你怎么了？”
好不容易把他忽悠瘸了，可不能这时候出意外呀！
“救我，守护者，你快救我......”纳陀摩抓住她的袖子，满脸惊恐与慌张，“我，我刚才毁灭中央能量灯炉时，还顺便点燃了自己的心灵......我的灵魂之光快要燃烧殆尽。
可我现在不想死了，你说得对，我们还有希望！
我们要喜迎二代阿宾苏，阿宾苏和我的意志，正等着哈尔乔丹和凯尔雷纳来继承，救救我~~~”
哈莉的表情一阵扭曲变幻。
“艹，浪费我口水！”她抬起右掌，一巴掌糊过去。
“啪叽~~~”部分躯体已经开始虚化的纳陀摩，被她一掌拍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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