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几年，几十年

要不是圣擎天在身后扶着她，支撑着她，玫夫人怕早就没有了站稳的力气。

        “的确是车祸。可是，当年的那场车祸，原本，却不是冲着你父亲来的，这天灾**，本来，也就不该由你父亲来承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黛丝夫人白着唇，喃喃自语，眼神慌乱的落在玫夫人的身上，仿佛顷然间变回了二十多年前那个单纯又稚嫩的少女，“大哥他，他到底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玫夫人厉声指责，尖锐的嗓音几乎划破了喉头，“当初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丈夫又怎么会出车祸！可你呢，你在出事之后，转眼就不见了人影，我丈夫因此失去了一双眼睛！”

        “什么？”黛丝夫人惊愕的瞪大了眼，冷静全失，“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玫夫人冷冷一笑，慢慢地道出了当年不为人知的往事，“二十多年前，我跟我的丈夫出国办事，在落住的酒店里遇到了一个身怀六甲遭当地人欺侮的女人，出于同情我们救下了她，并把她邀请到了我们的房间。”

        “经过今天的相处我们认识了对方，我也知道这个女人是被男人欺骗了，无家可归。我们跟她相处的很愉快，并提供了很多帮助，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成为我之后几十年最后悔的事情。”

        玫夫人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显然是情绪不稳，圣擎天大手握紧了椅背，指骨泛白，脸色也难看的要命。

        谁也没有想到……小染的母亲，黛丝夫人，竟然跟玫夫人曾经有过这样一段渊源。

        “……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谁也没有想到，失控的车子会突然碾过来，我丈夫……我丈夫……”玫夫人说到这儿，几度哽咽，整个人陷入了回忆里。

        悲痛欲绝的情绪涌上来，几乎淹没了她，圣擎天紧紧的揽住了她的肩膀。

        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丈夫为了救她，倒在了血泊里，等我手忙脚乱的把丈夫送到医院，推进急诊室里，我却找不到她了……诊断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我丈夫的眼睛，永久性失明。”

        接下来的事情，小染跟圣擎天都清楚了，玫夫人为了丈夫，捐献了自己的眼角膜，而自己却因为眼睛的双重伤害，再也无法承受眼角膜转移手术。

        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救人有错吗？

        善心有错吗？

        是，这些都是没错的，可是，为了一时的恻隐之心牺牲永远，谁甘心？一辈子的黑暗太可怕，失明的痛苦太可怕，而当事人，在出了事之后，就彻底的了无音讯，一点消息，哪怕一句感谢，一句悔恨都没有。

        就消失了。

        种出事情，有因有果，这些情绪，积压在玫夫人的心里，几年，几十年，终于变成了无尽的怨恨。

        若非因为这双眼睛，圣擎天的父亲当年说不定不会这么早就去世……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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