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3章 活着的代价

羽振坤虽然不知道秦岳究竟做了什么，但他的身体留下强烈的后遗症，这是显而易见的。

        不等秦岳解释完，羽振坤已经非常不满这次的治疗。

        羽振坤脸色一冷，不善道：“小秦先生，你得负责到底。我找你是想治病的，不是让你再给我治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毛病！”

        “羽家主，这已经最好的结果了，以你的情况，这条命能保住就算很不错了，你还想奢望什么？”羽振坤话音刚落，不等秦岳说什么，聂老就看不下去了。

        亲自给秦岳打下手，聂老是亲眼见证了这次治疗的艰难，羽振坤不感谢秦岳就算了，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弄得聂老很是不悦，坚决站在了秦岳一边。

        聂晓婉也道：“有些人，差点命都没了。刚有点生气，就开始狗咬吕洞宾！”

        “小婉，不许对你羽爷爷无礼！”聂老象征性的说了孙女一句，但根本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

        祖孙两人态度坚决，一下子就让羽振坤老脸有些难看了。

        秦岳淡淡一笑，上前敲打道：“羽老，手术之前，我们可是签了免责协议的，你答应过我什么，不会忘了吧？你这架势，羽家要跟我玩医闹不成？”

        “我身为患者，了解一下我身体的情况，这怎么了，是哪里不对了吗？还什么对待患者如亲人，简直就是放屁！算了算了，懒得跟你们啰嗦。”下不来台的羽振坤一副半开玩笑的口吻，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他便挥手直接赶人：“聂老，你们两个先回避一下，我要跟主治大夫单独说说。”

        “你随意。”聂老很是大度的让出空间，拉着还要坚持的聂晓婉一起出去了。

        这两人一走，病床上的羽振坤也不装腔作势了。

        一开始故意找茬，羽振坤的确就是想赖账。

        不过秦岳的意思也很坚决，羽振坤本来就不占理，聂老两人的态度，也改变了羽振坤本来打算好了的立场。

        微微一声叹息，明明是被注射了神秘药剂，精力过剩的羽振坤却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他抬头看了看秦岳，这才无奈说话：“秦小子，你可要想好了。当年的事情一旦透露，有什么人会找上你，我可说不准。我最后再劝你一次，适可而止吧。”

        “羽家主，你是一个旁观者，你当然可以心安理得的劝我。毕竟，受害的不是你的父母，不是吗？你根本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即将真相大白了，你告诉适可而止，这可能吗！”距离真相一步之遥，秦岳更是一点不退。

        羽振坤陷入回忆之中，老眼中略有几分挣扎之色。

        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羽振坤最终咬牙，还是说了实话。

        “其实在百年以前，你们秦家，也是当时出了名的名门望族，权倾朝野。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西方的日不落的帝国大举征伐，弄得整个朝野都是天翻地覆，礼乐崩坏。秦家未能逃过劫数，当时只是一个忠心的仆人，冒着生命危险，将秦家唯一的后代带了出来，按辈分，那应该是你太爷爷的爷爷了。”羽振坤慢慢说着，很显然，他知道的事情，要比秦岳想象的还多。

        一旁听着的秦岳，也是几次皱眉，没有听到下文，秦岳也知道这仇不好报了。

        事情能够追溯到那个年代，显然其中隐藏了不少的秘密，是秦岳从未听说过的。

        “逃出来的一支秦家，远走粤东，在当时还很荒凉偏僻的中海开枝散叶。本来你们可以过得很好，只可惜造化弄人。掌权之人，看似被打的四分五裂，实则各家都有存余，有幸者，更是满门全身而退，乱世中，人荒马乱，民不聊生，各方逐鹿。其中有一支力量非常强盛的人马，他们得知宫里的一样宝贝，被赏赐给了秦家，所以他动用所有的力量，暗中彻查，一直追了百多年，始终不肯放弃，所以他最后盯上了你的父母。”羽振坤一下子说了很多，牵扯出更多的隐秘。

        秦岳微微愣神，继而问道：“所以，他们为了区区一件宝物，就能悍然杀人？”

        “这世界不就是这样吗？表面上堂而皇之，实际上背地里的男娼女盗多着呢。只要有权力封住你的嘴，不让你随便说道，不就是天下太平了吗？弱民，疲民，贫民，辱民，愚民，这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永远都有一小撮野心家，将公器据为己有。能问出这些话，你还是太年轻，太幼稚了。”羽振坤苦涩一笑，并未多说。

        羽家看似高高在上，在大家族中一枝独秀，其实也只有羽振坤自己清楚，羽家，也不过是旁人的一条狗而已，一旦不听话了，随时可以杀掉，换个更听话来上位。

        秦岳并未辩驳什么。

        羽振坤也转过话题，继续之前的说道：“那件东西不是一般的宝物，隐藏着巨大的密辛。你应该也想到了，东西就在你身上，那一枚玉佩。”

        “嘶……”

        知道了真相的秦岳，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当然曾经往这方面想过，但秦岳自己都不相信，看着普普通通的玉佩，居然会给秦家带来杀身之祸！

        当时鼎盛一时的秦家，未能逃过一劫，百年之后，秦岳的父母也同样因为这一枚玉佩而死！

        小小一枚玉佩，背后牵扯出这么多恩仇，秦岳压根不敢想太多，他现在就是随身带着一枚定时炸弹到处晃悠，随时都可能被藏在暗处的有心人盯上。

        “玉佩既然是让对方追了百余年都不死心，为何现在他就撤手了呢？”秦岳震惊过后，也很快看出来了，羽振坤的话里面存在漏洞。

        藏在暗处的人或者是什么势力，他们的真实目标就是玉佩的话，秦岳又怎么可能安然活了二十年之久？

        “因为各方势力的制衡，加上你师父一直藏着，保着你，你才能够活命。你现在暂时还是安全的，日后可就说不准了。”羽振坤想也没想，很快给了秦岳一个解释。

        上边那个对秦岳紧追不放的势力被什么东西给掣肘了，这理由看似牵强，实际上和秦岳最近的处境完全对得上。

        郑家仅仅是派出了一个小辈，就没有继续对秦岳下手，而且秦岳也从未听说过所谓的郑家。

        略微一想，秦岳立刻就有了怀疑的目标，目前，声名不显的郑家，很可能就和当年的事情大有牵连，还有露在明面上的唐家，他们一样是脱不了干系。

        “所以，适可而止吧。我为了继续活下去，要承受这难熬的后遗症，你为了活着，也必须忘记当年的事情，时机到了，就把那烫手山芋丢出去吧。有董仲舒和我出面帮你求情，你应该还能捡回一条命。”羽振坤将当年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之后，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劝秦岳放弃报仇。

        不管是谁，活着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羽振坤如此，世上大多数的人也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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