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舒氏心计

“不是你？”楚燕栩一愣，“难道她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了，只不过我没有动手，被人代劳了而已。”沐云锦见楚燕栩依然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索性点明了说道，“在华京的贵夫人当中有一种十分流行的名贵胭脂，叫做血胭脂，这种血胭脂不像是寻常胭脂那样以花瓣花粉作为原料制成的，而是用处子的天葵初临的精血，加上一些可以调和气味的名贵药材制成的，色泽艳丽，并且独有异香，因为十分名贵，民间甚是少见，素来只有皇亲国戚，以及后宫中受**的嫔妃才能享用……”

        “可惜这种血胭脂有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不能遇到檀香，因为檀香的气味能够中和胭脂里调和血气的药材气味，你想想，一旦这药材气味不见了，那血胭脂独有的异香，就能顷刻之间，变回血液原本的味道。”

        说到这里，楚燕栩的眼睛才微微的睁大了一些，“你是说，有人给了那位大夫人血胭脂，而佛堂大殿到处都是檀香，因此她才是被误认为是……”

        沐云锦点头，却只是笑着没有说话，心里只是想到，大夫人向来自诩聪明，却连踢到了铁板都不知道，如今不光自己，还连带着让沐云媚也落到了这样颜面大失的境地，当真是咎由自取。

        安氏以为自己威逼利诱舒氏的事情沐云锦不知道，殊不知沐云锦早就已经知道了，而且还做好了一番看好戏的姿态，等着安氏自投罗网。

        那舒氏是什么人？曾经在后宫中风头无两皇上**爱的舒贵妃，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在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妃之间为自己争到皇上的**爱，还生下皇子，就算是一时落了难，被贬为贱籍做了奴婢，那也不是安氏这类人能够威逼利诱的了的。

        尤其是安氏居然还用奴轩的性命来威胁舒氏，当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一个母亲最为宝贵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了，安氏竟然还妄图染指奴轩的性命，舒氏怎么可能会乖乖听她差遣？

        并且她在沐府还是一个生人，如果说妥协了为安氏办事，哪怕事成，最后也必定是两边不讨好，安氏也不可能因为这个而厚待她，反倒是极有可能把他们母子二人杀人灭口。

        相比起来，曾经救过他们性命的沐云锦显然是更值得依靠。

        不得不说，在审时度势这方面，舒氏一双眼睛要看的长远的多。

        当然，沐云锦不可能把这些事告诉楚燕栩，在关于舒氏母子的事情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对于他们二人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桌上的茶水烧开了，水汽氤氲间，居然透出一股奶香味，沐云锦吸了吸鼻子，转了个话题，望着那茶壶奇道：“怎么这样重的奶味，莫非这壶里煮的不是茶？”

        “你喝一喝就知道了。”楚燕栩居然拿出一个碗，拎起茶壶倒出里边浅褐色的液体，似奶非奶，上边还飘着不少茶叶，“大楚的先祖多是游牧民族，生活在极北的草原，冬天里唯一能长期存放的食物就是奶糕，把奶糕和茶叶煮在一起，也是家家户户都会备着的饮料。”

        沐云锦没喝过这东西，只觉得新奇，立刻端起碗来喝了一口，奶香和茶香融为一体却又彼此分明，滋味非常不错。

        “可惜若是要让别人瞧着你如此糟蹋茶叶，还不知要背地里讲什么闲话。”

        大元引以为傲的便是丝绸，瓷器和茶叶，不过在那些文人雅士眼睛里，茶叶就该用水冲泡，才能体现出所谓的“茶道”，像如此和奶煮在一起，说得不好听些完全是暴殄天物。

        楚燕栩定定地说：“我知道四小姐你并不是那么迂腐的人，这天下万物，哪里会有什么一成不变的道理，那些速来只会用清水冲泡茶叶的人，怎么可能体会到茶香和奶香交融的美妙。”

        她只是随意调侃一句，楚燕栩竟然说的如此认真。

        一时沐云锦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觉得楚燕栩说的也有些道理，不禁摇头起身道：“好了我知道了，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要先回去了，今日我那位母亲受了一通罪，最怕家里还有得闹。”

        “九阳节，你会去华京吗？”楚燕栩也跟着起身，最后问了一句。

        沐云锦点头，“自然是要去的。”

        “那好，到时候我请你去我在华京的府邸转转。”楚燕栩笑道：“质子府里有许多新奇的玩意，估摸着也能让你开开眼界。”

        沐府大夫人在玉灵寺佛堂里来了月信，细细算来，也不过一间鸡毛蒜皮的小事，奈何因为过程实在可笑，很快便传开了，人们在津津乐道料八卦的同时，都免不了添油加醋将安氏当时那番无地自容好比疯婆子的模样描绘一番，说得让不少人都开始好奇这位大夫人的尊荣起来。

        可他们越是好奇，奈何反而越见不到人，因为安氏早就躲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饭食都是让下人送到卧房里，连向沈氏晨昏定省这类都托病不出，也是怕唐氏当面给她难堪。

        直到沐家人齐齐打点妥当，要上京的那一日，安氏和沐云媚才一起出现。

        她整个人看上去气色十分不好，却硬是上了一个浓墨重彩的妆，显然是为了强打精神，不过她的这通做派，看在唐氏眼里却又变了味。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样弄**，也难怪教出来的女儿也不识大体，不庄重自己的身份。”

        站在府门口的马车队前，唐氏由林妈妈搀着，话语丝毫没压着声音，更是没有一点客气，老人家玉灵寺那一茬气都还没消，顾着安氏嫡妻的名分，才勉强带着她一同上京，谁知道她会打扮成这样。

        这一番话说的安氏和沐云媚两人都脸上无光，他们在府里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刻薄过，沐云媚当场就想要发作，但是想了想，现在还是唐氏说了算，万一冲撞了唐氏一个命令下来不准他们去京城，那就不好办了。

        她和母亲还等着去了京城，好好的收拾一下沐云锦那个该死的丫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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