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这些新来的宫人中就有怡红，怡红深知进了天牢意味着什么。若是说之前她还绷得住，事到如今，她却是再也忍受不了了，忙跪着爬到沈月茹的面前：“沈妃娘娘，您一定要救一救奴婢！”

        沈月茹再傻也知道，怡红此时这样说意味着什么。忙像触电一般地弹了开来：“叫你们去问话，你来求本宫做什么！本宫并不是你的主子！”

        苏长乐见了，嘴角带着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只是不动声色地将茶盏递到楚云淳的面前：“皇上，茶。”

        楚云淳接过茶盏，放低了声调：“朕的苏贵妃是再好不过的！”

        沈月茹知道，自己已经回天无力，为了不在楚云淳的面前惹人厌烦，只得带着自己身边的宫人恹恹地回自己宫里去了。

        沈月茹一走，苏长乐的神色便淡了下来：“最近也不知怎的，总觉得累，坐一会儿便觉得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肚子里的这一位，又总是在闹……”

        “朕的苏贵妃这是累着了，等着孩子出生，朕一定不会亏待贵妃和这孩子的！”楚云淳闻言，便将手在苏长乐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以示安慰。

        苏长乐低着头：“皇上瞧也瞧过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臣妾便先去歇着了。”

        苏长乐说着，便扶着星月的手，转身进了寝殿内室，还不忘吩咐星月：“好好地送皇上出去。”

        楚云淳却摆摆手，道：“苏贵妃累了，且先去里头歇着。朕既然来了，苏贵妃这里的茶又好，朕就在这里喝盏茶，看会儿书再回御书房去。”

        这两年，楚云淳虽坐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但却也日日操劳，不曾有一时半会儿的休憩。今日在苏长乐这里，好不容易才体会到难得的安逸，他不想马上就被御书房繁忙的国事淹没。

        楚云淳就这样坐着，从旁边的书架上随手取下一卷古籍来，翻了开来。那些泛黄的书页上的字句，像是活了过来一般的。

        淳美，古朴，像是有一阵和煦的春风扑面而来。楚云淳惬意地靠在暖塌的引枕上买一遍品茶一边读书，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一个下午。

        待到楚云淳从书页中抬起头，这才发觉窗外已经擦黑了。楚云淳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一阵冷风迎面而来，吹得楚云淳一个哆嗦，这才发现，原来，窗外已经下雪了！

        鹅毛般大的雪花一片片从窗户外边飘进来，落在楚云淳的掌心里。只一瞬间，便在体温的温度下化作了一滴小小的水珠。

        在楚云淳的掌心里，冰冰的，凉凉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极了对一个人的思念。

        曾经，也是在这样漫天飞雪的一个冬日里，他与他此生最爱的一个女子分开。他说，他一定要成为楚国的君主，然后名正言顺地迎娶她，要她做他的皇后。

        可是，待他真的成了楚国的君主，她却早早地撒手人寰。这当真是天意弄人，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撑不下去的那段日子，是苏长乐回到了他的身边。

        在你楚云淳的心中，那个叫做苏长乐的女子，简直就是霓裳的影子。楚云淳不说，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几乎没有人知道，苏长乐长得有多么地像当年的霓裳。

        凤翔殿寝殿外头伺候的宫人，见楚云淳起身，慌忙从外头拿了烧得火红的炭盆子进来；“皇上，外头下雪了，奴婢们暖了炭盆子进来，皇上暖暖身子吧。”

        楚云淳这才惊觉，自己的双手冰冰凉凉的，几乎要冻僵来了。

        “原来皇上还在这儿，是臣妾失仪，还望皇上降罪！”

        楚云淳一回头，便见穿着一身寝衣的苏长乐倚在寝殿内室的珠帘旁。面色红润，鬓发松散地垂在身后，一身慵懒的气息，看起来反倒让人觉得是那样的舒服。

        楚云淳看得有些呆了，当日霓裳在病中，也曾有过这样的情状。不知今日这样的天气，霓裳的故乡是否也曾飘落大雪……

        霓裳生前，最喜欢的就是大雪天。若不是因为喜欢大雪，便也就不会在那一年漫天的风雪之中救下奄奄一息的楚云淳。

        “皇上……”楚云淳还没有回过神来，苏长乐已经走到了楚云淳的身后，亲手替他系上一件长长的披风：“天气凉了，皇上要注意保重龙体。”

        苏长乐的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是这殿中常用的一种花果香的气味儿。幽幽的，却是无孔不入地钻进了楚云淳的鼻子里。

        霓裳也曾这样对他说过：“天气凉了，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楚云淳的心中有些恍惚，他几乎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当日的霓裳还是如今的苏贵妃苏长乐了。一种莫名的冲动，然楚云淳转身便抓住了正在替他系披风的苏长乐的双手。

        抓得那样的紧，好像是在担心再次失去。

        “皇上……”刚刚睡醒的苏长乐的眼中也带着几分朦胧，从喉间轻轻地滑出这两个字。还未来得及多说什么，便已经被楚云淳揽进了怀里。

        “苏贵妃在这儿，朕如何舍得走？”说着，便揽着苏长乐的腰肢，走到窗前：“苏贵妃，你瞧，又下雪了呢！”

        苏长乐并不明白楚云淳话中的深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是啊，皇上，又下雪了。这样的天气，不知道边疆的将士们是不是能够吃饱穿暖呢！”

        苏长乐低低地道，此时正在楚魏两国交战最激烈的时候。后宫虽不能干政，但苏长乐这样说总也是没有错的。

        苏长乐不想与楚云淳之间的关系太过于亲密，但也不能够闹得太僵。毕竟，在这楚国的皇宫之中，还是楚云淳说了算的。

        在这宫中，若是有楚云淳的庇护，苏长乐的日子会好过很多。苏长乐是聪明人，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自己腹中的孩子打算。

        楚云淳低头，捧起苏长乐的脸，道：“朕的苏贵妃当真是兰心蕙质，边疆苦寒，将士们作战辛苦，朕自当要好好地慰劳边疆的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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