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母子关系
较之从前做贵妃的时候,竟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苏长乐点点头。
太后娘娘微微地颔首:“长乐,这些日子吃了苦头了吧?快来,坐到哀家身边来。”
苏长乐犹豫了一下,但终于是轻轻地移步,走到了太后娘娘的身边。
“坐。”太后娘娘拍了拍美人榻上自己身边空着的位置,苏长乐这才在太后娘娘的身边坐了。
太后娘娘拍着长乐的手,道:“不管怎样,回来了就好。长乐,见过淳儿了吗?”
太后娘娘脸上的精神虽然不是太好,但是见着苏长乐,确实是高兴的,就连眉梢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了。
苏长乐并不想欺骗太后娘娘,诚实地摇了摇头:“臣妾与他,并没有什么好见的。”
苏长乐扭过头,眼泪险些就要掉下来了。
一阵微风拂过,盛夏的季节,太后宫中粉的玫瑰已经全都盛开了,看得苏长乐的眼中一片繁花似锦,心中却是一片的凄凉。
太后娘娘似乎也意识到了苏长乐的异样:“长乐,你还是不肯原谅淳儿?”
苏长乐没有说话,她不想欺骗太后娘娘,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
见苏长乐并没有回话,太后娘娘便也没有再多问:“长乐,当日在宁王府中,哀家之所以亲自下旨封你做王妃,就是担心淳儿那孩子不知道珍惜!没想到,他竟还是这样的糊涂!好在,如今,你到底是回来了……”
太后娘娘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苍白,终究是摇了摇头道:“哀家如今也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哀家也管不着了……”
“太后娘娘千岁,怎么会老呢!”太后娘娘能够如此待她,她到底是高兴的。
“哀家哪能真就千岁……淳儿这孩子,从小性子便刚烈,如今,他坐上这九五至尊的位子,长乐,你可知……”太后娘娘说着,眼中似乎泛着泪水,但终于是忍住了。
苏长乐当日,人虽在北疆,但也对皇城里当日九王夺嫡的惨状略有耳闻。楚云淳是庶子,照着楚国的规矩,他是断然没有机会登上这楚国的帝位的。若不是万人流血,白骨枯朽,又哪得楚云淳今日的帝位?
太后娘娘没有说的话,苏长乐的心里全都懂得。
“好在,如今一切都过去了。”苏长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太后娘娘,他做了这楚国的皇帝,难道娘娘不高兴?”
苏长乐憎恶那个男人,她甚至不肯对他直呼其名,不过用一个“他”字便略略地带过了。
“你们下去吧。”太后娘娘屏退了伺候在左右的宫女,这才道:“长乐,你知道吗?哀家其实,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做这楚国的皇帝!”
“可是,他若是不做皇帝,太后娘娘今日便只能跟别的太妃、太嫔们在寝陵潦倒晚年……”苏长乐知道,新帝登基,出了皇后与新皇生母,其余的妃嫔都要前往寝陵为先皇守丧,从此便潦倒晚年。
“或许,太后娘娘是觉得,他并非是最适合做楚国皇帝的那个人……”苏长乐毫无避讳。
就在楚云淳准备起兵清君侧的前夕,楚云澈曾告诉过苏长乐,他收到了从宫里发来的加急密函。密函的大意是要他火速赶回皇城,是去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如今看来,这封密函,出自太后娘娘之手是无疑的了!
这件事情,便是表明,其实,在太后娘娘的心中,适合承继楚国帝位的其实是楚云澈!
太后娘娘没有说话,便只听得外头的小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苏长乐闻声,心里一个“咯噔”,他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
“太后娘娘……”
苏长乐迟疑着,她不想见楚云淳,更何况,这是在太后娘娘的慈宁宫。
“宝珠,带苏妃到后边的亭子里去。”太后娘娘似乎看出了苏长乐心思,便吩咐宝珠带着苏长乐去别的地方先避一避。
苏长乐抬头望去,却见太后娘娘所在的这个花架的后边便又一座小巧的人工湖,湖心建了一座小巧的亭子。从亭子里,能够将此处看得清清楚楚,这里却看不到亭子里的人。
当真是一个好的藏身之所。
“苏妃娘娘,请吧。”宝珠带着苏长乐,绕过花架,便去了湖心的亭子。
苏长乐刚刚绕过花架之后的假山,便见楚云淳大步地走了进来。
许久未见,楚云淳还是苏长乐记忆中的样子,只是头上的珠冠跟身上穿着的明黄的龙袍,刺得苏长乐的眼睛生疼!
“苏妃娘娘……”宝珠本想要提醒苏长乐快些走,但苏长乐却悄然迈步藏在了假山石的后头。
“儿子给母后请安。”楚云淳的语气不冷不热,但眼神却是瞟向了假山后头,苏长乐的心一惊,忙将伸在外头的头给缩了回来!
应该没有瞧见吧……苏长乐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千万不要让楚云淳看到她才好!
周围一片安静,苏长乐这才敢慢慢地又将头伸了出去。
只见,太后娘娘躺在美人榻上,半眯着眼睛,似乎并未听见楚云淳在向她请安。周围的气氛凝重得可怕,苏长乐明明看见,有一丝阴骘的冷漠在楚云淳的眼中一闪而过!
“母后,儿子来给您老人家请安了!”见太后娘娘并没有回答,便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来了?”这一回,太后娘娘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慢慢地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皇儿政务繁忙,我这糟老婆子有什么要紧的,请不请安的倒也不要紧。”
这语气,冷漠得像是对一个外人一般!
苏长乐的心中略略地有些诧异,从前,这地母子的关系,那可是相当不错的呀!
楚云淳听了,没有说话,半天,才一掌拍在了花架的柱子上!由于用力过猛,险些将花架就地拍得散了架!
“母后就当真这样不想见到儿子?!”楚云淳大声道:“儿子到底做错的什么,叫母后这样地憎恶?难道,在母后的心中,这个皇位,当真就只有六哥能够坐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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