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孩子是不是要留不住了

救护车的红灯不停的闪烁，她似乎也听到围绕在身边的闪烁声，还有那越来越明显的疼痛，只剩下一点意识的她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她被送到医院，躺在了推车上，滚轴声从走廊响起，身边还围着一群护士和医生们。

        她努力的看清了这群医生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最熟悉的面孔还在。

        他发现了她的目光，立刻低头对上她那张苍白如雪的脸色，担心而频繁的眼神再也明显不过，他想也没想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你还好吗？别害怕，很快就进手术了……”

        “孩子……”她喃喃地念着两个字，空洞的眼神望向他，呆呆的问：“我的孩子……”

        “乖，别怕，医生马上就替你动手术，孩子会没事的……”他那过分温柔的话急急地安抚，握住她手的力道紧了又紧，似乎想要将一切的温暖全都传送于她。

        真的会没事吗？可是她只觉得全身都好痛，甚至连身下的痛都那么明显，可是此刻却痛不过她的悲伤欲绝的心。

        孩子，是不是真的要留不住了？

        罗晓姿终于被医生推进手术室，而那一直想要传达给她温暖的那双手再进手术室，松开了她。

        冰冷的手术室外，岚楚景一个人站著，那出现一抹身影总算赶了过来，得知她出事之后，心如急燓的他冲上去就拎起他的衣服，墨黑的眸子此刻是又冷又暗，像无底洞般的暗沉和怒火，抓着他就一顿逼问：“她出什么事？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刚刚被送进了手术室。”岚楚景刚说完，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而后便医生护士们都推着病车，躺在那儿的她还是依旧一脸苍白，苍白到让人心痛，只见到医生脸色沉重的摘下口罩，开口便是粤语：“请问边个系孩子的爸爸？”

        看着两位家属脸色沉重严凝，只好率先又继续诉说情况：“由于病人失血过多，必须要尽快手术，但只能选择一样，你们是想要留下病人还是孩子？”

        “医生，难道就没有办法可以救救孩子吗？”岚楚景不由得追问上来。

        “抱歉，如果执意要救回两条命，严重的话病人和孩子都会有生命危险。”

        突然睇见他们沉默，医生又赶紧发下话来：“要抓紧时间考虑，否则的话，病人会有生命危险。”

        岚楚景在一旁看向了纪阳泽，医生很快就明白先将签名的手术单子给了他。

        “真的没有办法可以留下孩子吗？”

        医生只能叹苦的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因为病人先前流产过一次，难免对身体有伤害，而且她这几个月孕期，情绪一直都很不好。不过我得提醒你，如果不要孩子的话，以病人的体质以后会很难再怀孕。”

        他敛息，沉默不语的在心底里苦苦挣扎；尽管她的脸色苍白，那么痛苦可是颤抖的手却下意识的覆在腹上，想要挽回著什么，另一只手缓缓的扬起，拉住他的衣角，紧抿著的苍白嘴唇无助的缓缓吐出话语来：“拜托你，救救他……救救孩子……”曾经已经让她失去过孩子，已让她跌入绝望，如果让她再一次失去的话，她就会永远失去做妈妈的资格，到时候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他忧悒的眸心定定地锁住她那苍白的容颜上，压抑的心情越绷越紧，心中仿佛无数个的挣扎像是抽空了一样。

        半响，他才难堪的移到签名单上，缓缓抬起的笔，只要一签字，便什么都会失去一切。

        这一刻，她才感到那无比的失望和无助，心中像是千万只蚂蚁啃咬她的心，一下又一下，难抽直气，害怕著的出声想要阻止他。

        “不要……”

        “纪阳泽，你不可以这样做……孩子是我的，你没有资格不要他。”她拉着他衣角，越发越的泛白，连最苍白的容颜上至始至终都挂着倔强。

        “孩子的爸爸，你已经想好了是要留下病人还是孩子？”医生又在那儿试图催促。

        他抿唇，手中拿着的钢笔最终还是签下了名，而后交给了医生，还不忘地沉声说道：“我只要她平安。”

        医生只是了然的点点头接下，只睇到他微微俯首，双手捧住她的脸颊，重重地对她说：“听见了没有，我只要你平安，就算你以后不能再生，但这一次我想的只有你，我只要你平安，你明不明白？！”  既然他没有选择，那么他只能……只能把她留下，他只要她平安，什么都无所谓。

        罗晓姿的绝望的不再说话，痛心地啜泣，任由医生和护士们推着病车，岚楚景也跟了上去，滚轴声由近而远，那群急急匆匆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寂静的长廊仅剩下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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