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九十三章 送别
“张老板，张老板.......”
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我清醒了过来，才发现食物已经烤得焦黑了。
“抱歉了。”
我赶忙重新换了食物，回来已经五天了，回来的路上，天魂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沉默着，明天我会前往虚妄之诺，在断开和他的所有联系后，送他进入虚妄之诺。
仔细想想自从知道天魂的存在，已经过去了很久，他帮过我很多次，我有些不舍，如果他离开了，那么作为张清源的我，体内真的只剩下人魂了，一抹孤寂感爬上了我的心头。
“张老板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感觉你力不从心呐！”
有客人已经发现了我的异状，担心的问了一句，我摇摇头，只说是私事，而后我拍打了下脸颊，认真的忙活了起来。
对于天魂的不舍，暂时先抛开，我认真的忙活了起来。
一直到了店内打烊的时候，我愣神的倒了一杯酒，坐了下来。
这种重要之人即将离去的感觉，无论多少次我心里都不是滋味，挽留的话我说不出口，他已经帮了我那么多次，我无法拒绝他做出的决定。
这事情我和兰若曦说过，她给我的意见便是如果那个人真的对你很重要，就不要让他离去，想办法留住他。
已经通知黑暗晚宴了，关于炎黄二帝和我所说的事情，我让他们暂时不要来打搅我。
还有十多个小时，明天的正午12点，天魂打算那个时候进入虚妄。
酒喝入嘴里是苦涩的，就如同我纠结的心境一般。
一抹白亮，一股白色的气流从我的胸口流了出来，而后在我的对面缓缓的聚集起来，化作了人形，天魂坐在了我的对面。
“弄几个小菜，我陪你好好喝一杯，我记得我们还从未喝过酒。”
我嗯了一声，稍微收拾了下桌子，拿出了食物来烤制了起来，天魂拿了一些酒过去，倒满了酒杯，在等着我。
不一会我弄出了一些小菜，坐了下来，两只酒杯碰在了一起，我们各自喝了一满杯。
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下来，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想要问什么的话，尽管问，除了虚妄的事情外，我知道的话会尽可能回答你的。”
我摇了摇头。
“总之谢谢你天魂，你多次帮过我，最早的时候是在鬼罗刹的事情里。”
直到现在那次的事情在我的脑袋里还无比的清晰，如果没有天魂借给我力量的话，我是无法和鬼罗刹战斗的，在最后的时刻。
“这么久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张清源，不过想想很奇怪，我不喜欢争斗，对于人和鬼，也不如你们两个理解的那么清楚，这些东西在我的眼中什么都不是，我只是在观察着，只不过那一次，我心底第一次涌出了想要帮你的念头。”
我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天魂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倒满酒杯喝了起来。
“你这家伙很奇怪，自从我们诞生出来的时候，还记得吗？对于人的兴趣，可以说完全是由你引发的。”
我嗯了一声。
“那时候我们没有智能，成天飘荡在那个湖泊上，你喜欢成天的在太阳出来的时候，来到湖面上，地魂那家伙则沉在水底，什么也不干，而我总是喜欢观望山下来来往往的人。”
“那时候的日子真的挺不错的，没有智能，漫无目的，静静的在那片湖泊里，只不过后来一切都变了，殷仇间那家伙教会了我们智能，仔细想想，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三个的未来就已经决定了。”
我站起身来，把火架上的食物拿了过来。
“吃点，味道很好。”
天魂吃了一些后点点头。
“对了，我的妻子让我转达她的谢意，谢谢你。”
天魂摇摇头。
“不要再说谢谢了，小灰，选择的不同，道路自然不同，只是在这条道路上，我们就好像三个同乡一样，互相扶持过，记得这一点就够了。”
之后我们谈论了不少的东西，都是过往的一切，我什么都没有问天魂，因为我很清楚，他离开的意念很坚定，无论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天魂回到了我的身体里，我闭上了眼睛，直接进入了本能空间里，天魂静静的坐在地上。
“断开联系的方法，你应该知道。”
我嗯了一声，一只手按入了自己的胸口内，在鬼魄里我准确的找到了天魂的力量，而后再次伸出手的时候，一团白白的力量在我的手里。
“再见了，小灰。”
“啊，再见了小白。”
我伸着手，把这团白白的力量递到了天魂的手里，他握住后，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一阵眩晕，猛然间我清醒了过来，此时的天魂坐在我的跟前，有了实体，身体已经不再透明了，他和我完全的分离了。
“感觉真不错。”
天魂说着仰着头，望着天空，一脸惬意，我从他的双眼中看到了对自由的向往，仿佛一直以来以人魂作为主导的张清源，都在束缚着他一般，现在终于得以解脱。
“走吧小灰。”
我嗯了一声，跟着天魂直接飘了起来，我马上加速向前，带着天魂朝着虚妄之诺的地方能够飞了过去。
一路上天魂都在微笑着，跟在我的身后。
“你的力量现在已经成熟了，只要接下去勤加练习，等你回去后便能够完完整整的蜕变了，清源。”
我瞪大了眼睛，想要回过头去，但忍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我。
“很不可思议呢一直以来，明明那么弱小，却一次次的成功跨了过来，这或许就是我所看到的身为人最大的优点，在逆境中不断的成长向上，很可惜我还是不太明白，身为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小灰，可以告诉我吗，人究竟是什么？”
我微笑着，点点头。
“人是弱小的，但却可以变得强大，为了他人而变得强大，我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为了所爱的人，我会变得越来越强的，小灰。”
“是嘛！”
这会天魂来到了我的身边，我转过头去，一双清澈的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我。
“果然你和小黑那家伙不同，小黑纯粹是为了追逐力量而继续在这世上行走着，但你却是为了所爱之人。”
“那么你呢？小白。”
天魂眼神迟疑，而后摇了摇头。
“我也不是很清楚。”
离着虚妄之诺越来越近了，我胸口一股股酸楚不断的泛起，眼眶一点点的湿润了。
渐渐的已经可以看到了，虚妄之诺，我们朝着下面森林中的小村子落了下去，站在了长杆的跟前，一滴泪水从我的眼眶里滑落了下来。
“泪水究竟是什么？”
天魂伸着手，按在了我的脸颊上，静静的凝视着我。
“有时候是因为悲伤，有时候是因为喜悦，有时候是因为愤怒。”
我说着转过身去，意念一动，一把钥匙出现在了我的手里，我举着黑色的钥匙，伸着手缓缓的朝着长杆凑了过去，马上长杆就有了感应。
咔嚓的一声，门开了，长杆一分为二，朝着两侧缓缓的移动着，我的双手在颤抖着，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酸楚不断的冲上脑门，天魂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头。
“小灰，自己小心点，之后或许还会发生很多事情，有时候甚至你自己都无能为力，但我相信你，跨越过去就好，不管多少次。”
天魂一步向前，走到了通往虚妄的大门，我颤抖着，伸着的手想要去拉住他，然而却僵住了，迟疑了，一步都走不动，手指也无法移动分毫，天魂微笑着，一副向往的看向了虚妄里，他一只脚已经跨了进去。
“再见了，小灰。”
“清源，如果你觉得后悔的话，就阻止他，不管用什么方法，因为一旦失去了，这一辈子你或许都会后悔的，安心好了，把你想要说的一切都说出来，他会理解你的，毕竟他是另一个你啊！”
我低着头，脑袋里兰若曦和我说过的一切在回荡着。
“等.......”
“等等........”
猛然间我开口了，天魂停了下来，缓缓的转过头来。
“可以留下来吗？”
我一脸悲切的看着天魂，他摇了摇头。
“已经决定了清源，我打算前往虚妄，对于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有留恋了，所以........”
“你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吧？”
我大喊了起来，一步向前，按住了天魂的肩头，他疑惑的看着我。
“一直以来，都是我。”
我一只手按在了胸口处，情绪激动的看着天魂。
“以我的视角，你所看到的一切，在成为人后，是以我的视角来看到的，这片世界，关于人和鬼的一切，你所了解的一切，只是身为张清源的我所了解的，所看到的，所感觉到的，但是.......你却一次都没有自己去了解过，体会过，留下来小白。”
天魂微笑着，依然摇了摇头。
“时间不多了，虚妄不能打开太久的。”
我摇了摇头。
“请你用你的这双眼睛，好好看看，这个美丽而残酷的世界，或许得到的答案，会和我们不同，至少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而行动着，存在着，你应该拥有自己的答案，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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