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不自量力
容惜音四人找了位置坐下，春风楼的舞台设置跟春色满园也是如出一辙，都是沉浸式的设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春色满园。
容三青低声道：“老吴连工匠都请的同一批，加班加点赶制的，全按的当初你的要求，还选了更好的木料，等回头收回来，就全是现成的了。”
容惜音点了点头，打量四周的眼神，也跟看自己的一样不见外。
流引在旁边默默看着，觉得此情此景就跟当初小姐单方面打春色满园主意的时候，表现一模一样。
流引不由得挺了挺骄傲的胸膛，这也是春风楼老板的福气！
等人都坐下之后，四周的灯光逐渐暗下，染霜姑娘的琴声响起，舞台侧边的灯光瞬间打亮，由不同的花纸映出各种颜色，视觉效果十分漂亮，台下的期待也被拔了起来。
明玉章刚回京城，虽然到过春色满园但没看过表演就被赶走，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不由得惊艳。
安若兰将他的反应收入视线，低声道：“明二少，这些都是我精心设计的，你现在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明玉章点了点头，脸上的刀疤在暖色灯光下依旧狠戾，“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你和安显泽没算计清雨。不过，我不会跟银子过不去，只要真的像你所说，明家可以替你撑腰。”
安若兰脸上露出笑容，只要拉住明家，不止不用再忌惮苏府，也可以多一份保障。
“太难看了！”
“退钱！”
“这唱的什么！”
“下去！下去！”
《倩女幽魂》第一幕刚唱开，突然底下传来阵阵喧哗，坐在前排的世家公子更是直接站起来，抓起果盘和茶水就往台上扔！
安若兰脸色微变，觉得是有人故意闹事，向老吴使了眼色，要台上的人继续演不用管。
但随即，愤怒反对声愈演愈烈。
安显泽问老吴，“这是怎么回事？”
老吴一脸着急，“不知道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话本上看起来很吸引人的故事，在台上唱开后，却显得干巴巴的，而且令人觉得十分的尴尬。
容惜音嘴角微弯，那可不，这就跟仙侠或灵异剧，完全没特效没转场，分镜又乱七八糟，导致既没有美感也没有代入感，根本没法看。
“滚下去！滚下去！”
“这一定不是笔斋先生的故事，是骗人的！退钱！退钱！”
“连爷的钱都敢骗，真是吃了狗胆了，老板是谁，滚出来退钱！”
“再不退钱，就把这里拆了！”
安显泽看着底下群情激愤的场面，脑海里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之前他就觉得太顺利太着急，眼看就要出事了。
安显泽忍着身上的伤痛，着急道：“妹妹，现在怎么办？”
安若兰心里明白这是被算计了，而主谋不用说，一定是春色满园的幕后老板！但现在还不到算账的时候！
安若兰咬牙道：“怕什么，我早有准备！让他们先下去，把人稳住。”
“好。”
安显泽当即让人去控制场面，说是控制，其实就是在幕后派出打手先把闹事的人按下，那些客人想不到店老板还会来这手，一时不敢再闹，但心中更是不满。
容惜音在旁静静看着情绪逐渐堆积的客人，心里知道这出戏就快差不多了，察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她抬头看过去，对上明玉章狠戾含笑的威胁目光。
莺歌也感觉到了那道目光，不由得觉得有些害怕。
容惜音眉头微蹙。
流引从黑暗中站到了容惜音面前，抓紧手中的剑，目光杀意腾腾地挡了过去。
明玉章站在楼上，眼底扬着嗜血的兴奋，“有意思，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看到绝顶的暗卫高手。”
而且这人的气息，就跟当初他知道安显泽算计苏清雨时，感受到的气息十分相似。
场中的灯光忽然再度暗下，等重新亮起，明玉章的视线里已经看不到容惜音等人。
“接下来是春风楼老板为大家准备的特别节目，各位客官，请您看好了。”
十二个妙龄女子站在台上，蒙着面纱，身姿妙曼婀娜，她们身上穿的衣服比苍云国女子开放，纤细的腰肢、嫩白的手臂和结实小腿暴露在视线里，露出的眼睛含着点点媚色，舞姿开放大胆。
刚才还叫嚣着要砸店的公子哥像是被吸引般，不由得缓缓坐下。
而台上的女子这时摘掉了面纱，露出有些异域风情的脸蛋，媚态更足，甚至从台上走下，到那些公子哥身边，嫩白的手臂直接搭在他们肩膀上，端的是销魂。
“原来这就是杀手锏啊。”容惜音在角落处，漫不经心开口。
容三青皱眉，懊恼道：“春色满园是清馆，卖艺不卖身，我早该想到春风楼会这么做。”
莺歌着急道：“现在怎么办，你看那些男人一个个眼睛都移不开了，全是好色之徒！”
莺歌说完，又幽怨十足地瞪了眼在暗中站着的流引。
流引：“……”他还是继续当一根木头吧。
容惜音嘴角微弯，脸上丝毫不见急色，“你们没想到，我却想到了，毕竟这在外人看来，是春色满园最大的缺点。”
容三青疑惑，莺歌却已经心急开口，“小姐，那你是不是早有办法了？”
“你们觉得，春色满园能成为京城第一花楼的原因是什么？”
容三青倒是记得这个，开口道：“你说过，春色满园是提供精神乐土的地方，所以从节目到吃食，都要新鲜、别致、周到，让人在享受中觉得精神愉悦。”
莺歌点头道：“所以春色满园不做皮rou生意。”
“这固然跟定位脱离不开关系，但还有一点很关键，”容惜音目光看向那些妖娆的姑娘，嘴角浅浅弯起，眸中隐隐闪烁着锐利，“就是让别人有活路。如果你想做遍所有生意，那结果就会无生意可做。”
容三青怔住，脑海中有什么念头要冲破而出。
就在这时，永定河畔周围其它花楼的花婆，突然齐齐带着各自楼里的头牌姑娘硬闯进来，那些花婆二话不说，就一把抓住搔首弄姿的春风楼姑娘头发凶狠拽到一边，然后那些头牌姑娘朝各自熟悉的公子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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