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月下不夜候

2019年8月16日深夜，盛南临一个人在院中凉亭一杯接一杯喝熟普，月光下，老人的背影虽稍显孤独，嘴角却呈现出好看的弧度。

        昨天是中元节，他照常放了亲手做的莲花形河灯，六年了，从不熟练到娴熟，裁、折、粘连，窸窸窣窣的沙子，像极了思念的样子。

        今年这盏灯，余霜应该不会嫌丑了吧！

        “爷爷，又想奶奶啦？”女孩俏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盛南临眼底折满了温柔，倒也不避讳，抬头笑笑，说：“嗯。”

        “爷爷，昨晚梦见奶奶了吗？”

        老人摇摇头。

        “爷爷，您说，奶奶是不是在天上和其他老大爷看对眼了？”

        “胡说，你奶奶只喜欢爷爷。”

        哈哈……

        两人的笑声在月光下，编织成了一段动人的和弦。

        “欢欢，你看，奶奶在那上面。”老人指着月亮一脸虔诚。

        “为什么？”

        “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

        “爷爷，您可真浪漫，好羡慕啊！”

        “你听过这首诗？”

        “雪芽以前写过这两句，现在想想，也是。”

        老人望着月亮，笑意绵柔。

        周三早上没课，雪芽去图书馆转了一圈，低头翻一本书正入迷，额头上忽而落下的碎发故意跳了下来，像是早已习惯这位不速之客的打扰，女孩没好气地向上哈了口气，碎发怂了。

        你在桥上看风景，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身后的少年远远注视着，等到那抹身影消失不见，蓦然发现，自己竟也做了回呆瓜。

        她好像并没停留多久，挑了三本书，那本橄榄绿色封皮的，她盯着时，嘴角像微合的花蕊。

        她吐气吹发丝的样子，像极了耐不住性子的小孩。

        轻声对老师说“谢谢”时，那个经常一脸严肃的急脾气女人，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

        手机振动声音传来，男孩掏出手机，看到舍友的微信“大才子，灵感找得怎么样？”

        “嗯。”

        “回来带包烟。”

        “行。”

        “早上又去图书馆了？”盛如欢挽着雪芽的胳膊，一脸笑意。

        “嗯。”

        “雪芽”走到一条没人的林荫路上，如欢轻唤了一声。

        “怎么了？”

        “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

        “啊？”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看着有点泄气的她，雪芽突然伸出食指，轻点了如欢右脸颊九下。

        “周特工，您发电报呢？”

        “嗯，接收成功。”说完还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像个老学究似的点点头。

        “好了，到底什么意思？”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怎么可能？是有人喜欢我。”

        “哦，我没有。”

        “周雪芽！”

        一群学生刚□□育课，人头攒动，林荫路的尽头一对小情侣在窃窃私语，周围飘来几个眼神，一闪而过。

        很多年后，你是否回想起校园里——那些走过的路，看过的景，不经意印上心间的人。

        年少只觉未来漫漫，会遇到更多的人，却没曾想，有些人，真的变成了歌里说的那样——《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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