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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巾帼”痛打“须眉”


十三、“巾帼”痛打“须眉”

        于奶奶拦住王朝明,泪眼婆娑地说算了,这孩子也怪可怜的。王朝明只好好意地警示孩子,说抢钱是错误的,如果长大了还抢钱,那是要进监狱的。

        不知是王朝明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孩子突然良心发现,他真的停下来,顿了顿,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放在地下,跑了。王朝明过去将钱捡起递给于奶奶,于奶奶吃惊地说还“赚”回了两张大票,说这十块的票子不是自己的。她迷惑地看向孩子,孩子朝她挥挥手便跑去了。

        这一幕让王朝明看得糊涂,问于奶奶这孩子是谁,于奶奶不说话,嘴唇不停地哆嗦,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新年刚过,为便于产生更高的工作效能,果张镇党委便对机关干部做了一次重大调整。党委会上,党委组织委员杨西洪宣读他与分管书记章清仁拟定的初步方案以供党委会研究讨论,初步方案里面有我们熟悉的许习懦,任丁家楼管理区党总支书记,廉淑兰任镇妇联主任。

        作为镇党委书记的辛大明关心的是各部门、各单位正职的任用,尤其是各管理区书记的任命,未等组织委员杨西洪宣读各部门副职的拟任名单,辛大明就说王朝明同志品行端正、工作勤奋扎实且勇于担当、善于处理各种不同性质的尖锐复杂矛盾,这次拟任的什么职务?杨西洪回答是丁家楼管理区副主任。辛大明又问为什么不安排管理区党总支书记一职、让该同志也独当一面?杨西洪语塞了,因为在初步方案里面他有此提议但被章清仁否了,所以他看向章清仁,意思是让章清仁解释这一问题;但章清仁避开了杨西洪的目光,点上了一支烟吸着,这明显是不愿担当、不敢担当的表现。原因很简单,他与王朝明的冲突、矛盾众人皆知,他怕别人说他是对王朝明打击报复。

        可辛大明穷追不舍,又问是否觉得该同志不能胜任?辛大明的目光在章清仁、杨西洪的脸上来回游弋,这回杨西洪真躲不过去了,正在尴尬之时,突然想起了章清仁嘲讽王朝明的话:你们都说王朝明好,我看他没什么本事,到这儿连个党员都不是!于是急忙说王朝明目前还不是党员。

        辛大明异常惊愕,吃惊地问王朝明为什么还不是党员?

        章清仁也想起了这事儿,于是胆儿肥了,他知道辛大明刚才咄咄逼人的追问是针对自己的,可一时脑短路把王朝明还不是党员这事儿给忘了,所以心虚得不敢回答;既然杨西洪提到这事儿,这杠杠的理由、合适的时机为什么不反击一下、不再踹王朝明一脚?于是接话说王朝明政治觉悟不高,很是狂妄自大,不愿意向党组织靠拢等等。

        刚才说了,章清仁与王朝明是一对死对头,他们的几次交锋、争吵让章清仁心里埋下了对他仇恨的种子,他曾发过“王朝明这辈子好事儿甭想”的誓言,这次机会恰逢其时岂能错过?因此他不再担心别人对他的看法,说了一大堆有损王朝明声誉的坏话。

        可辛大明对王朝明非常欣赏,他知道章清仁说王朝明的坏话是带有成见的、偏见的,他认为无论从公平公道的角度讲还是从工作需要出发都应该把王朝明放在重要的位置,可王朝明目前还不是党员这事儿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把责任归咎于组织办和机关党支部,说他们失职,平时没有注意对年轻同志的培养。

        最后,同意许习懦任丁家楼管理区党总支书记;王朝明拟任管理区副主任职务低了些,改任了主任;廉淑兰单纯任镇妇联主任工作量轻了些,兼任了团委书记;党委秘书一职就把廉淑兰推荐的艾光英借调来试用,然后视其工作情况再定;又说计划生育小分队工作人员由于长期在一个地方任职难免有营私舞弊之嫌,建议在各管理区之间对调一下。就这样,许习懦、王朝明、廉淑兰、艾光英四人同“朝”为官了。

        任职丁家楼管理区党总支书记不足半月,许习懦就把自己的婚事儿提上了议事日程,按他自己的话说现在有了“一官半职”,若现在举行婚礼该有人重视了。

        这天,他来到妇联、团委办公室与廉淑兰商量此事儿,不料廉淑兰又不同意了,她说前段时间母亲催他结他都不结,现在他们的工作岗位刚刚做了调整,党委给了他们一个各自较大的平台,是大展身手的好时机,应该先做出点儿成绩来再谈婚论嫁。

        许习懦拿他们自己与王朝明、艾光英相比较,说他们四人是同学,年龄不相上下,人家王朝明、艾光英的孩子王俏丽都快小学毕业了;又说结婚不影响工作,反而会给工作增添动力,况且他们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只是差一个婚礼仪式而已。

        提到“有了夫妻之实”廉淑兰气得无语,不论是许习懦仿照得手艾光英之法还是另有软磨硬泡之计,反正他两眼骨碌骨碌转了两圈之后有的是办法和手段,我们无需知道,正因为“有了夫妻之实”廉淑兰的思想开始动摇了。

        自从党委会上辛大明知道王朝明不是党员后就一直想找王朝明谈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天终于有了机会,他把王朝明找到自己的办公室,问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还没有入党。

        王朝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他说如果成为一名党员,自己不够资格,而且还差得很远。自己仔细研读过《党章》,《党章》规定中国□□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是中国各族人民利益的忠实代表,是中国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党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从此看出党的伟大、神圣、光荣,怕自己不够标准而轻易入党会影响党的纯洁、玷污党的形象和声誉。

        辛大明被王朝明的真诚和虚怀若谷感染了,他起身踱步沉思,深情地自言自语,说真是不可思议,一个党外干部、一个工作履历不深的年轻人却时刻以一个党员的标准对照自己、要求自己,真是难能可贵,假如每个党员都时时刻刻拿着《党章》这把尺子量量自己,我党的队伍又是一番景象。

        王朝明站起来向辛大明表态,说今后自己一定刻苦学习、努力工作,尽快达到入党的标准和条件。辛大明赞扬了王朝明一番,说他严格要求自己,谦虚谨慎、刻苦学习、努力工作,一定有所进步,让他们共勉。王朝明走后,辛大明还在深思,心想:王朝明的思想干净纯洁,我多么希望全国的党员都能像他这样;可现在是个鱼龙混杂的时代,我一个小小的乡镇党委书记权力有限、能力有限,又能改变了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还是先管好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吧!辛大明对社会充满希冀但又明哲保身的思想,在当时干部队伍中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廉淑兰没有痛快答应许习懦的求婚要求,正在犹豫之时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中年妇女进来向廉淑兰展示她身上的伤疤,她边哭边诉,说:“这些都是‘大队’给打的,‘党委’让告他,可‘政府’不让,‘干部’也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要是告了‘大队’,这个家就真的完了,可我实在受不了了。”

        一番劈头盖脑的话说得廉淑兰、许习懦一人一头雾水,两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中年妇女解开上衣让廉淑兰查看她的伤情,许习懦这回真的不是怀有色心,而是下意识地上前观看,但还是被廉淑兰一把推向一边,没好气地说女人的身体对他来说怎么像吸铁石似的有吸引力,许习懦只好知趣地躲开。

        廉淑兰简单地看了一眼,让中年妇女详细说明一下事情的经过。中年妇女声泪俱下地说她叫谢桃花,是丁家楼村的社员(村民),已生育了五个闺女,可自己的男人一定要个儿子。而她老了,生不动也养不动了,就不愿意;不愿意,男人就打她。

        廉淑兰迷惑地问:“刚才不是说是‘大队’给你打的嘛,怎么又成了男人?”

        廉淑兰心目中“大队”的概念是人民公社时期“生产大队”这一生产单元的简单称呼,许多群众在体制改革后不改这一称呼习惯,仍称“村民委员会”为“生产大队”、“村民”为“社员”,以致这一称呼延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而谢桃花心目中“大队”的概念是自己男人的名字,因她男人名字叫“胡大队”。所以,虽然两人心目中的概念不同,但字面意义完全一样。

        因此,谢桃花肯定地说是大队给打的,她只要不愿给他生儿子,他就往死里打她。廉淑兰、许习懦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两人禁不住笑了。廉淑兰又问她刚才说“党委”让告他,可“政府”不同意,是哪个“党委”让告、又是哪个“政府”不同意?谢桃花急了,说廉淑兰这么简单的事儿咋就整不明白,她家就一个“党委”、一个“政府”,还有三闺女叫“干部”、四闺女叫“书记”、五闺女叫“主任”,都是她家那死鬼男人胡大队给起的名字,生了这“一窝红”简直烦死了。

        廉淑兰、许习懦恍然大悟,禁不住哈哈大笑。顷刻,许习懦暴怒了,骂胡大队混蛋,说这是对党委、政府,还有广大干部们的污蔑、辱骂,他指着谢桃花的鼻子说自己这就去处理,要亲自看看这“胡大队”到底是什么样的鸟人敢这么猖狂,让谢桃花先回去。

        谢桃花顿时吓得呆若木鸡,一边既恐惧又迷惑地问咋还是自己错了,一边趔趄着退出门去。廉淑兰埋怨许习懦不该发这么大的火,说又不是谢桃花的错。许习懦说他们这样给孩子起名字,就是反党、反政府、反干部,反党、反政府、反干部就是□□!廉淑兰让他少唬人,说这又不是上世纪动乱的时候可以乱扣帽子。许习懦欲回去组织力量找胡大队算账,廉淑兰不让他管这事儿,说人家把状告到她这儿就得她管,这涉及到妇女权益和计生政策,让他派两名计生工作人员配合就行。

        许习懦回想起胡大队这个人在收缴“三提五统”时自己跟他打过交道,此人人高马大、蛮横难缠、彪悍凶狠、缺乏人性,说廉淑兰她们几个女性对付不了他,建议让公安干警一块参加。廉淑兰让许习懦不要搞性别歧视,说她们女同志的“温柔贤淑”是化解他们男同志“彪悍凶狠”的对症良药,让许习懦在家坐等好。

        胡大队家位于丁家楼村村溪河畔,院子很大,此刻他正在院子里就着一盘花生米酗酒。五个女儿中年龄大些的在做家务,年龄小些的眼巴巴地瞅着他盘里的花生米咽唾液。胡大队丝毫没有疼爱怜悯之心,对女儿不管不顾只顾自己吃喝着。

        谢桃花领着廉淑兰、马桂丽、牛芳翠进了院子,廉淑兰、胡大队二人同时看到了对方,彼此异口同声地惊问对方,马桂丽问廉淑兰怎么会认识他,廉淑兰不屑地回答说他是一个老上访。胡大队责怪廉淑兰,说自己上访的事儿她不管,没找她的事儿她反倒挺积极,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廉淑兰解释说他上访的事儿不归自己管,而维护妇女合法权益的事儿正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胡大队不再言语,旁若无人地顾自喝酒并指桑骂槐,他指着大女儿骂“党委”眼瞎,看不见他这个老子没菜,让“党委”再给他炒俩菜;骂二女儿“政府”不是个好东西,他这个老子的酒喝没了她却装看不见,要她再去给兑二两;骂三女儿“干部”他白养了,啥也不会给他干谢桃花“本能”地怯懦,悄悄地溜躲到一边。

        廉淑兰严厉地警告胡大队不要再含沙射影地骂人,说她作为镇妇联主任是来处理他打骂妻女问题的,要他严肃对待、悔过改过。胡大队不但不屑廉淑兰的严厉警告,反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廉淑兰看。谢桃花大概产生了醋意,怯怯地走近胡大队,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廉淑兰在跟他说话。

        胡大队从廉淑兰身上收回馋羡的目光,一边恶狠狠地骂谢桃花学会告状了、欠收拾,一边将一杯残酒泼到谢桃花脸上。

        面对胡大队的野蛮粗鲁行径,廉淑兰义愤填膺地指责他违反计生政策、对女人施暴都是严重的错误行为,没有什么骄横的理由;又说女人也是有人格的,不是生孩子的机器,不生男孩的责任不能全归咎于女人,男人撒下高粱的种子不会长出谷子来。今天要两错并罚,对胡大队严惩不贷。

        胡大队乜斜着一双诡谲的眼睛,调戏廉淑兰说自己种子不好自己认了,说到处罚,他看廉淑兰挺漂亮的,就“处罚”自己跟廉淑兰生一个。马桂丽、牛芳翠异口同声地骂胡大队是混蛋、流氓,胡大队也不计较,而是一副痞子模样,站起身来回应马桂丽、牛芳翠,让她俩不要吃醋,说谁让她们的脸蛋不及廉淑兰漂亮?又靠近廉淑兰一步继续调戏,说自己再退一步,只要跟他睡一夜、只要能怀上……

        廉淑兰怒瞪着胡大队正要发作,忽然间转“怒”为“喜”、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笑嘻嘻地说胡大队的模样也很“男人”,是少见的“人中之龙”,她很渴望廉淑兰一双媚眼盯着胡大队,小漫步靠近他,白嫩的手摩挲着他的下巴。

        马桂丽、牛芳翠、谢桃花及她的女儿们见廉淑兰如此动作,都莫名其妙得呆懵了,面面相觑地揣度着她的意思;而胡大队被廉淑兰白嫩的手摩挲着还就真的醉了,他眯眯缝着眼睛,一副很是享受的得意模样等待着她“温柔”的继续攻击。突然,廉淑兰“猛”地抬腿,膝盖飞顶在了胡大队的□□部,胡大队疼得“哎呦”一声弯腰低头护裆,头又抵近廉淑兰的胸部,廉淑兰很是方便地抓住胡大队的头发顺势“掼”了下去。胡大队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马桂丽迅速骑坐在胡大队身上,廉淑兰摁着胡大队的头,牛芳翠起初害怕犹豫着不敢近前,在廉淑兰的鼓励下摁住了胡大队的一条腿,四人扭打在了一起。

        胡大队终究是身大力不亏的男子汉,经过一番鏖战,他绝地反击,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与廉淑兰、马桂丽、牛芳翠她们三人形成了对峙之势。

        胡大队怒骂廉淑兰不顾廉耻,竟然使用“美人计”先迷惑自己再动武,发誓一定要把她们三个都坐在屁股底下,直到向他服软。牛芳翠又害怕了,流着鼻血劝廉淑兰说胡大队是个凶狠的角色,全镇干部都怵他,她们“好女”不吃眼前亏,就赶快撤离。廉淑兰怒视着胡大队,毫无惧色地劝牛芳翠说此刻绝不能认怂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一定得让胡大队臣服、承认错误,让牛芳翠去把她的鞭子拿来。

        牛芳翠转身走向廉淑兰的自行车,胡大队见此得意地笑了,说胆怯的麻雀要飞了,飞就飞吧,他要的不是麻雀,而是廉淑兰这只凤凰,说着向廉淑兰打去。谢桃花冲上去死死抱住胡大队,一声又一声“老爷”、“老爷”地叫着央求他,求他别把事儿惹大喽。胡大队一边骂她是吃里扒外的骚娘们一边用力将谢桃花甩向一旁。

        这时,牛芳翠把鞭子递给了廉淑兰,廉淑兰让谢桃花躲开,尔后甩开鞭子用接近舞蹈的动作“叭叭”抽向了胡大队。胡大队毫无还手之力,在一阵阵的“哎呦”声中抱头护腰招架着。几鞭下来,他的衣服破了又破,露出一道又一道的血口子、血印子。他发狠地说要告廉淑兰体罚良民,廉淑兰冷笑一声,说他本不是良民,就是颗歪瓜裂枣;即使是良民,打他也是事出有因。假若错了,只是工作方式方法不对,大不了挨顿批评;可胡大队把工作人员打了,就是暴力抗法,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马桂丽要报警,让公安再来拘他。谢桃花一听又急忙替他哀求。廉淑兰不屑地看着谢桃花,说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拘不拘他谢桃花说了不算,就看胡大队自己的态度。他转问胡大队能不能真的悔改?胡大队执拗不语,谢桃花母女的眼神在廉淑兰、胡大队身上频繁地瞟来瞟去,一会儿是恐惧、一会儿是抱怨、一会儿是哀求

        廉淑兰见此舞起鞭子又要抽向胡大队,胡大队刚刚有了前车之鉴,仿佛提前觉得了肉疼,恐惧地哀求说这会真的改了,廉淑兰怒气未消地说不要光向她们工作人员道歉,还要向他自己的妻女道歉,保证以后不再欺负她们、不再超生。胡大队一副十分窘迫的样子,看着妻女难以启齿,嘴唇张合了几次就是发不出声来。廉淑兰又将鞭子舞得呼呼生风,说既然不认错悔改,那就让鞭子帮他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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