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被迫换地拍摄

迈克尔·道格拉斯的“城市英雄”电影，迫不及待的开机了。他其实前期的各种准备都做好，三星影业一答应发行，他就好像生怕对方反悔似的，立即开拍。
  全片的第一个镜头，就是在洛杉矶的高架桥下面大堵车的镜头。这个镜头相对好拍，洛杉矶本来就是经常堵车堵的令人头大，找一个有高架桥的地方不是什么难事。
  “Action！”
  乔尔·舒马赫导演在罗纳德导演第一部电影的时候，办公室就在他的隔壁。舒马赫是个两米的大高个，说话风趣幽默，他的电影导演技法并不局限在典型的好莱坞商业电影范围内。
  比如这次的开场戏，就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镜头，从迈克尔·道格拉斯的特写开始拉远。罗纳德一看就觉得，这镜头传递情绪的功力了得，一句台词没有，一个惊险的场面没有，观众就可以进入设定的场景。
  “喂，老板，我能过关了吗？”舒马赫故意揶揄罗纳德。他在行内以喜欢第一天开拍的时候去看导演是否符合要求而着名。如果导演的工作有瑕疵，据说罗纳德还会做一个二十分钟的小讲座，现场教学。
  “得了吧，我是来学习的……”罗纳德哈哈一乐，当年办公室的邻居，不可能还要他来评估舒马赫是不是够格。
  “啊，那就好，你看把我紧张的一头汗……”舒马赫又在搞怪。
  这时候迈克尔·道格拉斯也过来了，他剪了一个典型的军人的短发，和主角的身份符合的很好。这个特写镜头他要流汗，今天的天气下，其实也不用洒水了……
  “巴德，你去买点冰可乐来……”罗纳德看剧组没有准备冷饮，就拿出一叠二十美元的钞票交给了自己的司机……
  “哦，太棒了……”沉闷的天气里，来一瓶冰可乐那是再舒服不过了。剧组都开始欢呼了。
  谁知道小巴德一去就是好久，罗纳德都想去找他了，才见到他的车子回来。好几箱可乐被从豪车的后备箱里卸下来，虽然不多但也够一人一瓶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我看旁边不是有个杂货店吗？”罗纳德喝了一口，可乐的温度其实也不那么冰了。
  “气死我了，那个韩裔的老板，一看到我是黑人，就要涨价十倍卖给我。我和她解释这是为电影剧组买的，谁知道她说就是因为知道我是剧组的人，才开的高价，反正你们有钱……还用他们的语言骂我……”
  “他妈的……”，罗纳德也不知道有这种事情。这些年涌入洛杉矶的韩裔移民，接手了原来华裔和日裔的杂货店，洗衣店等生意以后，没有继承中日民族的那种生意上和气生财的文化，反而以一种有便宜就要占的态度，革新了整个杂货铺的文化。那种社区重要一员的杂货店定位，再也不见了，只有斤斤计较……
  罗纳德只好找后勤部门，追加一些预算，在这个热得反常的气温下充分供应冷饮。
  ……
  “杜顺子案在州最高法院的上诉维持原判……”
  到了晚上，电视台都开始讨论去年那个韩裔杂货店老板娘杜顺子，在一次肢体冲突后枪杀了黑人九年级学生拉塔莎·哈林斯的案件。
  原法官不顾陪审团一级谋杀最求刑16年的判决不顾，缓刑5年，400小时社区服务和500美元罚款……
  洛杉矶的黑人非常不满，而上诉到了加州高级法院以后，维持了原判，认为陪审团的判决不合理，支持法官的决断。
  “哎，Shxt……”
  罗纳德突然明白了，原来小巴德在杂货店被人刁难，也是受了这个案子的影响吧？
  韩裔接手的杂货店，大多数都是比较便宜的，在黑人区和拉丁裔区的很多。这个判决在韩裔和黑人双方，都搞出了非常令人情绪激动的反应。
  韩裔普遍认为黑人都是小偷，强盗，这个判决是他们的胜利。而黑人们则已经开始在街头烧轮胎……
  “Daxmn  it……”
  罗纳德拿着“城市英雄”的拍摄计划表，看着看着就发现了大问题。这部电影其实是一个对洛杉矶各种代表性的地区的巡礼片，也是公路片。
  故事发生的这一天里，迈克尔·道格拉斯扮演的男主角，其实横穿了洛杉矶。从从银湖，市中心，最后再到高丽城……
  “喂，迈克尔，我们要有准备啊……”
  “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难说，你们在高丽城的场景，是不是移到摄影棚里面拍？至少做个计划吧？”
  “我想想，好，我们做个计划。不过我还是不觉得有必要启用这个备用计划。刚才我还在看电视五频道，LAPD的达里尔·盖茨，不是说洛杉矶的治安万无一失吗？”
  “是吗？”罗纳德放下电话，就打开了电视机看新闻。达里尔·盖茨正在接受电视台的采访。
  “市民应该对LAPD有信心，今天的市中心的治安就被控制的很好。下周罗德尼·金案的宣判也一样。告诉你们一个事实，我已经为有可能发生的加班，留出了一百万美元的预算。LAPD有能力，也有准备保证大家的安全……”

  “哦，他妈的，下周还有罗德尼·金案的宣判？”罗纳德心想这事怎么都凑到一起了？
  在咨询了一下律师以后，罗纳德发现还真的要为这事做一些准备。
  罗德尼·金案的宣判，很可能涉案的几位洛杉矶的警探会判无罪……
  这事还和罗纳德和卡梅隆有些关系。因为那个被探班“终结者2”的影迷拍到的录像带，被作为了被告方的证据，呈给了法庭和陪审员。
  这个录像带，不是CNN等电视台剪辑过的版本，而是原始的版本。最初的几秒钟，包含了罗德尼·金试图暴力袭警的镜头。
  这和检方起诉几位警员无理由的粗暴对待罗德尼·金的理由可完全不符。罗德尼·金也不像他所说的这样无辜……
  今天杜顺子案都引起了不小的争议，要是罗德尼·金案真的出了和预期不符的结果，那么黑人的怒火会不会爆发出来？
  罗纳德咨询了保镖丹尼尔，他表示可能性不大，除了LAPD是全美经费最充足的几个机构之一，盖茨也是个专业人士，就算有万一，州长还有权力调动国民警卫队维持秩序的。
  稍稍定下了心，罗纳德去找戴安了解她们那部棒球片的情况。
  马上等棒球特训结束，诸多女明星就要转移到加利福尼亚天使棒球队下属的小联盟的场地去适应现场，准备开拍了。
  “嗯，问题不大……”，罗纳德看了看地图上那个场地，离着高丽城和黑人聚居的市中心都很远。
  “我给你加强了一些保安力量，剧组里的那些女演员，我也找了专业的保卫公司来做加强……”罗纳德本着有备无患的想法，给那几位和他有过“历史”的女明星也都加上了和戴安一样的保镖，名义上是为电影追加一些保安预算。
  “怎么了，我们有什么危险吗？”戴安看了一眼孩子，她觉得罗纳德今天有点怪。
  “你看新闻，洛杉矶今天在市中心有小规模骚乱，我要给剧组都加强保卫措施，否则保险公司拒保，资金上就很麻烦。”罗纳德想了个理由，有特殊的情况下，保险公司如果拒保的话，那么银行对这两部电影的过桥贷款担保就会出问题，这对两部中等预算的电影，都是非常致命的。
  “那我们家不会有事吧？”戴安看着小罗杰，母性发作。
  “要不我联系一下凯伦姨妈，等你进组了，就让小罗杰和她住一段，姨妈上次打电话还说想他了……”
  “嗯……”戴安也觉得这样安排不错，“不过我爸爸伯特也想见见外孙……”
  “就这么办”，罗纳德马上给两位长辈打电话，把他们乐得不行。看到戴安的表情，又安慰她，“不要紧，你想小罗杰了，我们就飞过去度周末好了……”
  “嘻……”，戴安开心了，自己家里有飞机就是方便。
  ……
  到了宣布罗德尼·金案判决结果的那一天，下午一点，罗纳德就特地看着电视直播。
  “五频道在洛杉矶法院给你带来报道。下午一点，法官斯坦利·韦斯伯格宣布陪审团已经达成裁决，将在两个小时后宣读。
  这样做是为了让记者、警察和其他紧急救援人员为结果做好准备，因为又担心如果警官被无罪释放会引发动荡。LAPD已经启动了其紧急行动中心……”
  “好的，我们来联线LAPD的盖茨局长……”
  “放轻松，我们所有的警署的门都打开了，灯都亮着，咖啡壶都插着插头，但是我们的局长们都认为风险很低，就算有问题，我们也有能力应对，请市民尽可以放心……”
  “感谢上帝……”，罗纳德出了口气，放心下来。出门往正在高丽城拍摄的“城市英雄”剧组赶去。
  “我想换个零钱打电话……”
  “要不你就买东西，不买东西不换……”
  剧组今天正好在拍摄迈克尔·道格拉斯在韩裔开的杂货店里，想要换零钱打电话，被韩裔老板娘拒绝的场景。
  电影的拍摄还算顺利，前两天的样片，罗纳德都看过，舒马赫的创作力非常旺盛，进度非常理想。
  “Cut！”休息一下……
  导演舒马赫对道格拉斯伸出了大拇指……
  “可乐够冰吗？”罗纳德扔了一罐给道格拉斯，又给了一罐给导演。
  “剧组很喜欢……特别是这样的天气下……”
  灯光组开始拆灯，下一个场景需要重新布光，还得等两个小时，罗纳德就和两位艺术家随便聊。
  “四名被告，LAPD的警员，都被宣布无罪……”
  灯光刚刚布好，正在调整，罗纳德的司机小巴德已经把车载的索尼电视的声音调大，正好罗德尼·金案的判决宣布了。
  “砰，砰……”
  剧组的西面突然传来了两声巨响。
  “Shxt……”
  小巴德马上冲过来，双手还不停的挥舞，示意罗纳德蹲下。
  “怎么了？”舒马赫和道格拉斯，也被吓了一跳，“哪里爆胎了吗？”

  “是枪击……快蹲下……”巴德急得大叫。
  保镖丹尼尔和同伴也冲了过来，掩护罗纳德要他进有防弹功能的车子。
  “别太紧张了，可能是走火或者对天鸣枪……”
  罗纳德还是比较镇定，他指挥保镖们先帮助剧组的主要人员，然后让第一助理导演宣布，拍摄提前结束，大家即刻坐剧组的车回哥伦比亚的摄影棚。
  在安保团队的协助下，剧组的人迅速上了大巴，然后一辆大卡车在前面开路，汽车组成了车队，鱼贯的从高丽城撤出，沿着公路向着西面进发。
  中途还经过了刚刚宣布了结果的法院，那里的门口有数百人在抗议。
  “我们决定，不付钱……”
  坐在车里还抱着索尼无线电视看着直播的罗纳德，发现黑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一个大无畏的记者，现场采访在诺曼底一群熟食店外面的黑人小伙子。这群黑人步行围住了熟食店的门口，石头向着店门的玻璃砸去。
  一个黑人站在高处，发表了“不付钱，这些都是白人当年剥削我们的赔偿”的讲话，然后这群人就冲进店内，开始洗劫……
  十几分钟以后，洛杉矶的市长汤姆·布拉德利，到了电视台发表电视讲话。
  “今天，陪审团告诉全世界，我们亲眼所见的并不是一起犯罪。今天，陪审团要求我们接受对一个无助男子的无意义和残忍的殴打。今天，陪审团说我们应该容忍那些宣誓保护和服务的人的这种行为。
  我的朋友们，我在这里告诉这个陪审团，“不。不，我们的眼睛没有欺骗我们。我们看到了我们看到的，我们看到的是一起犯罪……我们不能通过盲目反击来危及我们所取得的改革。我们不能通过盲目反击来阻碍进步……”
  “这家伙想干什么啊”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巴德，听到了市长的讲话，也不禁开始抱怨。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一些呼吁和解，呼吁平静的话吗？
  “哎……”
  这位汤姆·布拉德利是洛杉矶历史上第一个黑人市长，这家伙的政治野心很大，但是智商……看起来不够高。
  这种讲话，对那些已经群情激愤的黑人青年，比如刚才在熟食店门口的那些人，是鼓励，是煽动，是发令枪。
  “亲爱的，这好可怕……”
  到了晚上，戴安也回来了，两人看着电视里，那个熟食店所在的弗洛伦斯大街，两位卡车司机在等红灯的时候，被一群黑人从驾驶室里拉出来，当街殴打。
  “哦，天哪……”这个图像是被人从直升飞机上拍的，罗纳德看到了一个黑人拿起了灭火器对着白人司机的头上砸去。
  “不行，你们的电影不能在这里拍了……”罗纳德拿起电话打给自己的律师，“林赛，你帮我联系一下洋基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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