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CAA的人心散了

“我为什么要让这种烂演员进我的剧组，她不尊重我的信仰……”
  汤姆·克鲁斯是奥维茨新政的第一个受害者。CAA旗下的一位女演员想要被打包进他的新项目，不管是什么角色。
  这位女演员是个制片厂的高管的女儿，只想在电影里露脸。但她有些口无遮拦，对克鲁斯的山达基信仰说了一些不恰当的话，被当场出卖了。
  汤姆·克鲁斯马上借机发作，跑到奥维茨的办公室要个说法。他对山达基的信仰可是非常认真的。
  “这只是一个误会，汤姆，我保证。我会让她来给你道歉的……”奥维茨只好先来安抚旗下最重要的男明星之一。
  “我需要尊重，奥维茨，尊重。上次我在片场的时候，有人就说山达基特制的麦克风的坏话，你猜最后怎么着了？制片人亲自宣布，我以后所有的镜头都是用山达基特制的麦克风……”
  “我会让以后CAA所有的项目，你都可以得到同等的待遇，我亲自保证这一点……”
  奥维茨赶紧在这个地方做保证。要是明星灵机一动，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那就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了。这样的机会，正好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显示自己对汤姆·克鲁斯的尊重。
  “这非常不专业，和你们CAA标榜的专业精神不符合……”汤姆·克鲁斯发作的差不多了，拿起了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耶，我正在和他们重申CAA的原则和基石，一切以客户的利益为重，一切以CAA为重。我想你很快就能感受到这一基本价值的重新回归……”
  “那就好，否则我要重新考虑和CAA的合作关系了。”
  “嗨嗨，汤姆，汤姆，你看看我。我们自从你出道以来，合作一直愉快对不对？你当时让葆拉拿来的你想合作的电影导演的名单，我们这十年来也差不多都为你实现了。
  给我一点信心，葆拉也许有点懈怠了，但是我从没有让你失望过吧？”
  “我相信你，相信你以后不会让我失望的。”
  “你放心，我会加强你的团队的力量的。还有，你要不要考虑增加一名经纪人？或者，我们有一些客户在和经纪人合作了时间长了以后，也会考虑换一个……”
  “……”汤姆·克鲁斯沉默不语，他没想到还有这一招。自己是来抱怨的，没想到奥维茨还要趁机劝他换经纪人。
  “想一想，我们这里有很多年轻人，干劲十足……”
  “……”汤姆·克鲁斯突然心里一动，“有什么推荐的吗？”
  “哈，汤姆，汤姆，我这里有很多的人，听到能给你提供服务，会开心的跳起来的……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可以先从你的需要着手……”
  “我想要加强我的公关工作，最好还在东海岸有一些关系的……”汤姆·克鲁斯按照心仪的人选，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嗯，公关非常的重要，我们这里最具有竞争力的就是凯文·胡文……我安排你们见面。”
  “但是我怎么？”
  汤姆·克鲁斯对凯文·胡文就很满意，这是尼西塔一系的盟友，曾经给罗纳德当过临时经纪人，可以看作是半个自己人。所以，他就不提人选问题，以免奥维茨继续增加他的人选，故意提起葆拉·瓦格纳那里的事情。
  “我明白，我明白，她是最早看中的你潜力的经纪人。一切就交给我，我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的，一点也不劳你出面，葆拉是个职业的经纪人，她会理解的。”
  ……
  “你要我放弃汤姆·克鲁斯的经纪人职责？”葆拉·瓦格纳对过来给她宣布决定的奥维茨大声的反驳，“你别忘了，当年你们都不愿意签下这个大男孩，是我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签下了他……”
  “这是你客户的想法，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个决定的。经纪人这个行当，如果最后还要别人来告诉你客户不想让你当经纪人的决定的时候，你是否应该想一想自己的问题呢？
  这是不可更改的决定，凯文·胡文会接替你的空缺，成为汤姆·克鲁斯的经纪人。所有的交接工作都要在今天下班前完成。对了，你虽然和尼西塔是夫妻，但是以后克鲁斯的工作内容，你也不能插手了……”
  “你这是讹诈，我会给汤姆打电话，让他收回这个决定的……”
  “Come  on，你觉得我还会在这种事情上犯错吗？你尽可以打，看看汤姆怎么说？”
  “喂，汤姆……”瓦格纳迫不及待的打了汤姆·克鲁斯的电话。
  “你好，我是汤姆，现在不在，有事你可以联系我的经纪人葆拉……”传来的是他的录音电话。
  那里面转接葆拉本人的留言，好像就在嘲讽她自己。
  “这是骗局，你趁着汤姆不方便接听电话的时候，想搞突然袭击？”
  “我已经说过了，今天下午下班之前，交出所有的资料。你什么都不能带出这间办公室。
  如果你不遵守要求，我会要求保安请你走，开除对你找下一份工作可不是那么好的经历，你不会想我在电话里对你的下一任雇主说实话吧？葆拉……”

  “你要开除我？”葆拉指着奥维茨大骂，手指都在抖。
  “如果你继续这样表现出不配合的话。”
  “Fuxck  you，你想得美，我辞职！”
  葆拉·瓦格纳大骂一句，把桌子上的文件扬的漫天都是。然后自己气冲冲地把桌子上几张合照，包括她和尼西塔，孩子，和罗纳德一家的合影，以及和当年青涩的汤姆·克鲁斯的合影，都扫进了一个纸盒子，然后扭头就走，把门关得震天响。
  ……
  “怎么样？”葆拉·瓦格纳出了CAA大楼，就直奔罗纳德的豪宅，汤姆·克鲁斯也在那里等她。
  “比想象当中的顺利，我辞职了。”葆拉·瓦格纳已经把那一脸的激动和愤怒抛弃到了太平洋，整个人微笑从容。
  “很好，凯文·胡文差不多就要去接手汤姆的业务了。里克（尼西塔）会去和你争取一些补偿的……”
  “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想为汤姆做好新的角色……”
  “哈哈哈，没想到葆拉你的演技也很好。”汤姆·克鲁斯在旁边大笑，本来需要一些波折的事情，在奥维茨无意识的配合下，顺利的完成了。
  “哦，我现在才真正理解演员的不容易，在片场看你汤姆表演的时候，和杰克·尼科尔森对戏都毫不费力，但是我在发火的时候，就很怕奥维茨看穿，连我的手指都在抖……”葆拉·瓦格纳不失时机地拍了一下汤姆·克鲁斯的马屁。
  虽然她的新工作已经不是经纪人了，但是还得和汤姆·克鲁斯紧密合作。
  “我看要不是葆拉是个更好的，更有潜力的制片人，确实有做演员的潜力，搞不好还可以和汤姆对戏……”，罗纳德指挥佣人开了一瓶香槟，和两位干杯庆祝。
  “对了，你们的新公司叫什么？”罗纳德还要和他们签订合作拍摄的协议呢。
  “叫C/W影业……”汤姆·克鲁斯浅尝了一口香槟，露出了迷人的笑容，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果然很有魅力。刚才罗纳德开玩笑让葆拉和他配戏的时候，葆拉·瓦格纳的眼睛都笑弯了。
  “克鲁斯/瓦格纳影业，很好，很好……”，罗纳德对这个简洁的名字很满意，等公布消息的时候，奥维茨不得气歪了嘴？
  “哈，你们已经开始庆祝了……”姗姗来迟的是瓦格纳的丈夫，里克·尼西塔，和罗纳德的经纪人理查德。他们刚刚从奥维茨那里为葆拉·瓦格纳拿到了离职的补偿。
  “有什么新闻更新吗？”罗纳德问他们。
  “很好的条件，保密协议的补贴，加上相当于两年收入的离职补贴，奥维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葆拉离开，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
  “啊哈哈哈……”葆拉·瓦格纳很开心，这笔钱可以让她专心致志地为新的C/W影业工作而无后顾之忧了。
  “等下的外卖你买单吧……”，罗纳德也对葆拉笑。
  “Uncle罗纳德  Uncle汤姆……”尼西塔和葆拉的儿子扎卡里，今年已经五岁了，刚刚在罗纳德的家里面疯跑，发现了一张“壮志凌云”的录像带，连忙跑出来献宝，“看，这上面有你们的名字……”
  ……
  “我们也希望采用葆拉·瓦格纳的模式，不过我没有一个丈夫在CAA担任合伙人，所以你能否保留我的职务，同时允许我的搭档开一家制片公司？我的客户克里斯也很想重复这个业务模式……”
  克鲁斯/瓦格纳影业成立的消息，当然很快传遍了好莱坞，也惹得CAA里面爆发了讨论的热潮。
  很多的经纪人，都跑去和奥维茨讨论，能否采用这一模式来经营自己和客户的业务。
  和其他的经纪人公司不同，CAA这里每一位客户都有三位或者更多的经纪人分享，所以每个经纪人拿到的分成，也比其他的经纪公司的要少很多。
  再加上奥维茨推崇的工作精神，永远要加班，永远要接听客户的电话，CAA的年轻人们，普遍要比好莱坞传统的经纪人工作时长多得多，下班了也要二十四小时接听客户的电话，否则就会面临其他经纪人同事抢业务的压力。
  工作时间长，收入反而少，其实让CAA的年轻经纪人都有怨言。但是CAA这几年逐渐地拿到了接近一半的好莱坞明星的经纪合约，这让他们也没有底气来反对这种工作模式。
  毕竟，就算你和客户的关系很铁，像葆拉·瓦格纳和汤姆·克鲁斯一样铁，但是离开了CAA，你的能力就会消减一大截，很多原来在CAA通过打包模式可以拿下的角色，离开了CAA就不一定拿得到了。
  但是葆拉·瓦格纳的这一举动，突然给这些相对成功的年轻经纪人，就是号称年轻的土耳其人的那一群经纪人，点亮了一盏照亮不一样的道路的灯。
  离职以后，从经纪合约上拿不到更多的补偿，但是可以和客户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或者制片公司啊？
  现在的好莱坞，哪个明星不想这么做？有了自己的制片公司，除了可以在和七大制片厂的谈判里争取更多的主动以外，还可以作为一个制片人拿到制片的利润的。

  CAA内部，其实有很多经纪人通过各种各样的亲密关系绑定在一起。其实大家都可以模仿瓦格纳的模式，一个在经纪公司里绑着明星，另一个则和明星合作制片业务。双管齐下，既是双保险，又能拿两份钱。
  “葆拉是亲自发掘汤姆·克鲁斯的人，而且为他服务了接近十一年，你和克里斯也能保证这样的关系吗？况且葆拉和里克是夫妻，你和你的搭档……恕我直言，这种关系还不被阿美利加的法庭承认吧？”
  奥维茨焦头烂额，今天这已经是第三位找他谈类似合作模式的经纪人了。
  这些年他自己主要去和制片厂谈判，施加压力，谈打包协议，和客户在一起的时间实际上是缩减了。
  这些年轻的土耳其人，已经是现在CAA旗下最重要的那些明星的主力经纪人。自己凭借着创始人的身份，和在好莱坞力压几家大制片厂的高管带来的威名，压制着这些人，不让他们联合起来，还能享用他们每天尽心竭力为客户服务带来的良好的客户关系。
  但是这次C/W影业的事情，却对这种他最想保持的员工关系，从根基上挖了重重的一铲子。
  年轻的土耳其人们发现，原来奥维茨并没有他自己吹嘘，和多年来他们自己想象的那么有权力。
  原来，只要和客户搞好关系，把他们哄好，让他们信任自己，还可以换一种身份和他们合作。
  在好莱坞，谁掌握了明星，谁就掌握了制片的资金。谁掌握了代表明星挑选剧本和谈判的权力，谁也就掌握了明星。
  这些人突然意识到，CAA里，最有权力的一群人，是他们自己！
  “做好你的工作，戴维。你们也会有这一天的，当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不会阻止你们。但是现在，还是多想想怎么促成更多的打包协议。毕竟我们已经签下了斯皮尔伯格这样的大导演，我们都知道，一个导演可以带来无数的演员的机会……”
  奥维茨的内心已经非常愤怒，但是表面上还要作出我是和葆拉·瓦格纳她们谈好的这样一种假象。
  这些年轻的土耳其人的野心一旦被激发出来，和自己当年从威廉姆·莫里斯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后，一怒之下自己创办CAA（他忘了还有四个合伙人）的情景是多么的相似啊？
  自己从只有几部电话机和二手办公桌，到现在好莱坞第一大经纪公司，也不过就是十几年的时间。这些人现在手里的资源，可要比当年自己多得多了。
  “Come  on，迈克尔……”年轻的经纪人已经不再被这些虚幻的权力假象蒙蔽双眼了。
  “斯皮尔伯格签的又不是分成合约，他只是通过CAA来和制片厂谈合作而已，我们从他身上，拿不到多少好的角色的。”
  “What！”
  奥维茨心中大震，这个秘密是谁抖出去的？这是他用来压制尼西塔等人的内部派系的大招。自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收分成佣金，只是每年固定的费用，才拿下了斯皮尔伯格。图的就是用斯皮尔伯格的威名去压制内部的反对者。
  现在要是这个秘密被抖了出来，成了全公司人人都知道的秘密，他多年来陆续用各种手段吃下了其他三个创始人的股份，建立的这个以他为中心权力体系，就有坍塌的可能了。
  “是谁？是谁把这个绝密的消息透露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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