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七章 坐镇现场
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埃
编剧工会里那些被谈判代表沃尔顿煽动起来的中下层会员，不能接受自己指挥制片人，确定导演，和女主角调情的梦想破灭，投票结果以大比例击败了那些真正和好莱坞有合作经验的中上层编剧。
一时间好莱坞的中型制片商，三大无线电视台的话事人们，都好像疯了一样，在新闻报道中火力全开，攻击编剧工会的谈判代表不能好好地把善意传递给会员，造成了罢工继续的恶果。
ABC负责编剧事务的经理在面对自家新闻节目主持人的采访中，颇为恶毒地诅咒谈判代表沃尔顿，他把那些没有写过一部成功的剧本的编剧煽动起来，现在有屈从于他们的幻想，不敢力主通过制片人联盟的极大善意。
日后那些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只能靠着演员募捐的救济，和典当家产生活，也被工会禁止工作的底层编剧们，会像今天投票反对通过一样，投票把沃尔顿给生吞活剥了。
这样直接在电视里批评谈判对手，也是因为ABC的损失最为惨重。他们的当家热门剧“成长的烦恼”，好不容易在去年收视率反超了自己抄袭的迈克尔·J·福克斯主演的“家庭纽带”，成为合家欢的电视剧类型里收视率最高的剧集。
但是这次罢工继续下去，还不知道要拖延多久，今年的新一季必然受到影响。
三大无线电视台虽然按照法律规定，必须站在中立的立场上，连政论节目也必须左右象驴各找一位嘉宾，但是私下里还是有偏向的。埃
除了一贯保守稳重，不轻易表露倾向的CBS，剩下的两家里，NBC偏向左翼，“家庭纽带”就是带有保守倾向的大儿子Alex（福克斯演的），最受观众的欢迎。Alex在剧中还是现任大统领老罗纳德的拥趸，张口闭口都是罗纳德经济学。
偏向自由倾向的ABC，则在八六年推出了针锋相对的“成长的烦恼”。里面的父亲杰森·西弗尔，就是一个大城市里的执业心理医生，思想自由解放，对待儿女从不命令而是对话。
母亲麦吉·马隆，是电视台的现场记者，为了工作方便，用了娘家姓作为工作名字。这都是在保守派眼里离经叛道的作为。
更别说大儿子迈克尔，整个一个捣蛋鬼，学业糟糕却社交能力很强，和保守派努力工作的价值观都背道而驰。
他的好朋友伯纳（Boner，笨蛋的意思），最后的结局是去海军陆战队当兵。大城市自由派的价值观，在各个角色的背景和故事里表露无遗，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观众的观感。
相比“家庭纽带”里的大儿子Alex，那是既努力工作，又有人缘，为人只是有的时候喜欢辩论，喜欢宣传保守理念。
正好碰到今年是大选年，两部电视剧的收视率一上一下，正好是对电视台背后的政治影响力表功的时候，突然遇到这个该死的罢工……现在只好拿六十年代的“虎胆妙算”出来顶缸，好在这部冷战间谍连续剧重播，居然收视率还不错。埃
NBC那边一方面“家庭纽带”因为迈克尔·J·福克斯重心转移到电影上，收视率跌得很惨，他们的晚间收视率支柱还是晚间秀，深夜秀这种谈话节目，对罢工的反对没有这么厉害。
他们电视台里的新闻，就对编剧比较宽容，还现场采访了一些编剧，有一位父亲有两个孩子上高中，没有收入的他正好要去当掉自己的手表。
一时间弄得记者也很唏嘘，这个新闻在观众那里激起了反响，好莱坞明星们为编剧的募捐晚会，也借此突破了制片人联盟的阻力，在伊丽莎白·泰勒等老牌演员的组织下，下周进行。
NBC最惨的还是大卫·莱特曼，罢工这段时间，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每天就和几个常驻嘉宾和乐队说些没营养的话，在演播室表演了刮胡子，擦皮鞋，理发……实在是没招了。
最惨的是，CNN的拉里·金，可以接听各地观众打进来的热线电话，好歹可以混过去。但是莱特曼的节目只有观众来信，而根据编剧工会的定义，这种写成文字，构成节目内容主要部分的东西，也属于剧本范畴。
把大卫·莱特曼愁的不行，还打电话来问罗纳德请人，去上节目填时间。正好波姬小丝还需要上镜机会来维持热度，挣钱维持。一个人就和莱特曼尬聊了一晚上。
不过编剧工会这次也不是全无让步，莱特曼正在通过工会提出请求（他自己也是编剧工会的），由个人名义雇佣编剧给节目写稿，这样可以绕过罢工的条款（工会成员不得受到制片人联盟下属成员的雇佣，莱特曼不是制片人联盟的成员）。”埃
同样放松的还有好莱坞那些剧本已经写好的项目。在制片人联盟利用计谋分裂编剧工会，让上下层的会员互斗的时候，编剧工会也在想办法分裂制片人联盟。
谁都知道，在拍摄的时候，现场修改剧本，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编剧工会就对符合条件，提出申请的制片人，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批准了豁免的，就可以开工，也不再派监督员去这些剧组监督了。
罗纳德手里已经立项，绿灯，剧本已经锁定送到编剧工会备案的项目，只有埃米尔·阿多利诺的回到阴阳界（Chances Are），反正有便宜就占，罗纳德的豁免申请很快批了下来，成了好莱坞第一批恢复拍摄的电影项目。
……
华盛顿特区波托马克河的边上，就是很有殖民地时期风情的乔治城。这里的风景宜人，还有著名的乔治城大学。“回到阴阳界”就在这里取景。
西比尔·谢泼德扮演的女企业家，在这里有一幢住房。今天是开机的第一天，罗纳德特地过来给导演埃米尔·阿多利诺站台。
制片人在现场没有座位，罗纳德就戴着墨镜，在摄影机后面比较远的地方拿了个苹果箱竖起来当作凳子。埃
已经在现场等待布光的，是扮演女主角好友，在她的未婚夫车祸死去以后，尽心照顾了他们母女二十年的菲利普这个角色的瑞恩·奥尼尔。
这个彼得·博格丹诺维奇的爱将，已经好多年，拍摄的电影票房惨淡了。不复当年的好莱坞前三男明星的威势。他和女儿塔图姆·奥尼尔的矛盾也是闹得公众皆知，一言难尽。这位帅哥的艳史名单很长，除了正牌的法拉·法塞特，还有杰奎琳·比塞特，芭芭拉·史翠珊，戴安娜·罗斯，甚至罗纳德上一部电影的女主角，女儿塔图姆的好友梅兰妮·格里菲思也和他有一腿。
不过现在他是落魄了，见到罗纳德，马上上来打招呼，“彼得（博格丹诺维奇）说过你很多次，见到你本人我才觉得名气不足以表达你的实力。”
“这个角色非常适合你，埃米尔对我重点推荐你，我很信任他。”罗纳德和他握手拥抱，顺便给导演埃米尔撑场子，“我有一阵子没见过彼得了，他现在还好吗？”
“还不错，上次给他电话，他对新片开拍前被德·劳伦蒂斯撤资很不满，不过他需要钱，还是把电影拍完了。”
两人就在阳光下站着聊天，两位大帅哥很养眼的站在那里，就吸引了一些剧组人员不断地送来目光。
“西比尔……”瑞恩·奥尼尔看到了姗姗来迟的女主角，最大牌的西比尔·谢泼德。当年自己和她一起在博格丹诺维奇的里合作多次，随着博格丹诺维奇一起慢慢陨落。现在谢泼德凭借蓝色月光电视剧重新走红，他和对方的地位已经拉开差距。埃
“罗纳德在这里……”瑞恩对西比尔示意罗纳德的存在。
“哦，罗纳德……”西比尔·谢泼德换了一副脸色，过来热情的和罗纳德聊天，“我对女主角做了很多研究……”
“别对我说，我今天来是纯粹完成工作，埃米尔是很棒的导演，他对角色的解读是最到位的。”
罗纳德不掺和这种事情，剧组里所有的演员，都在争夺话语权，特别是女明星，在镜头前面多一个特写，就能让观众对自己的印象更加深刻一分。
和制片人搞好关系，特别是强势的制片人，在现场一坐，导演也得乖乖地给自己多点镜头时间。
罗纳德打定主意，他来是给埃米尔站台的，所有的拍摄事物，全部由埃米尔来决定。
埃米尔·阿多利诺和扮演女儿的马斯特森也走了进来，他最担心的是马斯特森的表演经验不足，先和她聊了一会，尽量让她放松。埃
罗纳德和两位拥抱寒暄，他很喜欢马斯特森这种演员，全神贯注都在角色塑造上，听导演的安排，对其他的不是很在意。
埃米尔站定后和灯光组交涉起来，一切就绪以后，就开始拉皮尺测量焦点。
“小罗伯特呢？”埃米尔发现少了一个人，大声问起来。
这场戏是小罗伯特·唐尼上门见女友母亲和菲利普叔叔的场景，大家都完成了走位，只有小罗伯特·唐尼不见踪影。
“来了，来了。”因为宿醉还有点东倒西歪的小罗伯特·唐尼跑了进来，化妆师在后面飞快地边走边给唐尼补妆。
“昨晚的开机派对太兴奋了……”唐尼做了个喝酒的手势。
现场陷入沉默，大家对这个开机第一天就弄出事情来的演员不知道怎么办。都齐刷刷地回头，看向罗纳德。埃
罗纳德把墨镜戴上，神情自然地抱着双臂一言不发。
众人见他不发表意见，又把眼光转回了导演埃米尔·阿多利诺。
“你现在可以表演吗？”埃米尔·阿多利诺没有责怪发火，而是很平静地问小罗伯特·唐尼现在的状态。
“我没有任何问题，在片场喝一点的效果更好……呵呵……额……额……”
唐尼一开始还想开玩笑，但是看到埃米尔·阿多利诺锐利的眼神也有点害怕了……
刚刚获得“滚石杂志”的“年度最炙手可热男演员”称号的小罗伯特·唐尼有点骄傲的资本，出身演技世家的他演技细腻，外型又有一种雅痞式的性感。所以也不太把这次的电影表演太当回事，对他没有什么难度。
他随着大家的目光，也回头看到了在后面的罗纳德，心中一阵烦闷。这可是女友萨拉·杰西卡·帕克也要拼命巴结的大佬。今天的失误都被制片人看在眼里，被记上一笔可麻烦。埃
“我没问题，你可以试试排练我的戏。”唐尼开始讨好导演，只要埃米尔认可自己的表演，那么还可以糊弄过去。
“我们走一次戏。”
埃米尔挥手，西比尔·谢泼德扮演的母亲，第一次看到唐尼扮演的女儿的男友，就感觉熟悉，因为他是死去的未婚夫的转世。
这场戏的难度不小，因为毕竟是丈母娘看到准女婿后，恍惚认为是过世的恋人，那种很尴尬的情绪。小罗伯特·唐尼要在浪漫喜剧，和有吸引力的正剧男主角之前做微妙的平衡。
用这场戏开场，说明导演埃米尔胸有成竹，用这场戏来杀杀演员的傲气。不过也有可能……这位初哥什么也不懂……
罗纳德不说话，用手推了推墨镜。制片人的工作是判断导演的工作成果，而不是什么事情都自己跳到前台来接手。
果然，埃米尔让西比尔和小罗伯特两人排练了几次，实拍了两个镜头，效果都不好。不是太过喜剧显得轻浮，就是太过正剧显得尴尬。埃
小罗伯特·唐尼好像受到了什么影响，两次NG以后，开始发脾气。不断地抽着鼻子，在片场走来走去，嘟囔着别人听不清的话。
这下大家又开始沉默。第一个镜头演员就对导演不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埃米尔没说什么，他就在那里等着小罗伯特·唐尼自己清醒。这时候其实导演应该做一些什么，或者斥责，或者安慰，或者让他回拖车，总之不能在现场等待。
大家又把眼光投向罗纳德。
“咳咳……”，罗纳德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下大家都静下来，等着罗纳德发号施令。
拿起不锈钢的保温杯，慢慢地转开杯盖，倒出一杯温热的枸杞泡红茶，罗纳德小口喝着，发出了愉悦的声音。
“哎……好喝……嗯”，罗纳德随即看着大家，“你们看着我干嘛？”然后用手指着埃米尔，示意大家应该听导演怎么安排。埃
“休息十分钟，我们让唐尼找找感觉。”埃米尔反应过来，接手了剧组，马上安排男主角休息一下。
西比尔看出了谁是剧组真正的大佬，她看了一眼罗纳德，然后走到小罗伯特·唐尼面前，“罗伯特，看着我，你不必每分钟都想着台词，只要你看着我五秒钟，什么都不说就可以进入角色状态了。”
西比尔·谢泼德保养的很好，整个人好像刚过三十，唐尼看着她，也被这个有淡绿色的眼珠，不由得被这个当年祸害了剧组所有男性，把导演家庭拆散的尤物所吸引，忘记了罗纳德在现场观察他表现的事情。
果然，接下来的戏一切顺利，罗纳德在后面看了一个上午，评估的结果是埃米尔非常称职，虽然有点腼腆内向，但是各项技术和表演指导否很到位。
罗纳德放下心来，和埃米尔道别：“这样就对了，剧组谁都得听导演的，不管是谁。”两人握了握手道别。
不同的导演，需要不一样的鼓励，埃米尔水平不错，只是对自己缺乏信心，和经验，罗纳德这样在拍摄第一天坐镇现场，力挺他一次，理顺了剧组的权力排序，后面的拍摄就方便了。
……埃
到了首都，罗纳德顺便在晚间拜会了副统领老乔治和夫人芭芭拉。老乔治在上个月的超级星期二大胜以后，党内其他人都退选了，他已经是当然的下届大统领候选人。所以不用每站都拼命演讲站台拉票，可以回官邸休息几天。
芭芭拉对罗纳德的来访很高兴，拉着他说了好一会话，听说是瑞恩·奥尼尔在首都拍戏，对老一辈的男明星熟悉的她，流露出一个家庭主妇般的热诚。
罗纳德表示可以等奥尼尔没有戏份的时候，邀请他来参加晚宴，顺便介绍芭芭拉认识他。
“罗纳德，你得停下来了，上次约翰·屈伏塔来白宫，芭芭拉就差点把我抛弃了。”老乔治在旁边开玩笑。
“哈哈哈……讨厌。”芭芭拉打了一下老乔治的胳膊。两夫妇年纪都很大了，孙辈都成群了，表面上还是很恩爱的。
“说真的，你能请他来参加白宫的晚宴吗？大统领马上要出访苏维尔联盟，和一系列的欧洲国家，算是历任前的告别巡演。白宫也要举行不少晚宴……”芭芭拉转过来攀着罗纳德的手臂，“大统领还没有公开背书我丈夫，我需要一个机会进白宫和他当面聊聊。你知道我和南希不太合拍……”
“这样啊？”罗纳德知道第一夫人南希也是曾经的好莱坞女星，对和男明星跳舞很有爱好。埃
如果自己能安排瑞恩·奥尼尔去白宫，那么芭芭拉就有机会和大统领当面说开这件事情。就像芭芭拉和南希，老罗纳德和老乔治也有些暗中的心结。这种事情需要一个女性从中调和。
“我正好要在首都留几天，愿意为你效劳。”
“呵呵呵，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小乔治老和我说你的广告拍得好……接下来的大选期间，我和老乔治还要继续依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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