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妈妈的女儿
“我会和波姬说清楚，要重返好莱坞，她不能再当一个明星，必须从训练自己的演技，然后从中小成本制作开始，重新让观众认识长大的她。”
葆拉·瓦格纳一大早就打扮得整整齐齐，坐在办公室里等着波姬小丝上门。她生了孩子以后，体态之中更有一种成熟和自信的气质，配上昂贵的服装，一望过去就是一个好莱坞里最专业的明星经纪人之一。
“当然，我和波姬已经在电话里转达，你这里还有什么要求我做的？”罗纳德也穿着深蓝色的金属纽扣外套，淡灰色的裤子，坐在葆拉旁边，一副好莱坞资深制片人兼导演的样子。
“波姬如果对自己在市场里的真实位置没有准备，我会需要你帮忙来说服她，她不再是过去那个年轻的波姬了。另外，我可能需要一些小制作来找到感觉，如果你这里有合适的电影的话。”
“那没问题，有波姬参演的电影，肯定能卖出电视播放权和发行权。”罗纳德乐了。不就是敲敲边鼓，然后承诺一下空头支票吗？波姬小丝虽然不是以前的波姬了，但是有她主演的电影，保本不成问题。
两人敲定了怎么合作，然后静等前阿美利加第一少女偶像上门。
……
“嗨，波姬，欢迎。”
比约定时间早了一分钟，波姬小丝敲门走进了办公室。
“嗨，葆拉……嗨，罗纳德。”
波姬看到罗纳德在现场，有点意外，不过她很快一甩长发，很有气质地往椅子上一坐，两腿斜着摆向一边，一副阿美利加淑女的姿态一览无遗。
“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请来了罗纳德，我听说你们是多年的老朋友。好莱坞在你上大学期间，有了不少的改编，我想如果有些地方需要一位业内专家来解释的话，罗纳德是最好的人选。”
葆拉·瓦格纳介绍了请罗纳德来的意思。
波姬小丝听完后对着罗按的淡淡一笑，她很会处理这种人际关系，然后波姬用手放在罗纳德的手上，轻轻握住，“当然，我想不到比他更好的人选，来为我解释我不懂的地方，谢谢，罗纳德”，然后她把手轻轻放开，“也谢谢你，瓦格纳女士。”
“天生的明星架子”，罗纳德心里暗想。这几下处理水准，让葆拉和罗纳德都感觉很舒服。罗纳德响起当年她被万千宠爱的时候，那么多时尚业的摄影师和设计师对她都是好评，就靠这种让所有人都感觉舒服的魅力。
“你可以叫我葆拉，老实说，我不是一个代理纯粹演员的经纪人，比如梅尔·斯特里普那种。我更喜欢代言明星，众所周知，汤姆·克鲁斯就是我的客户。
但是任何一个明星，都是要靠一个个影视剧中的扎实的形象建立起来的。而你在这方面有很大的潜力，所以签约后的第一件事，我会给你找合适的演技指导……”
葆拉把自己签下波姬小丝以后的想法说了一遍。
“当然，葆拉。我感到很高兴，我一直都想当一个演员，嗯……我是说真正的那种。其实你能对签下我有兴趣，我已经很高兴了，这说明你确是从我身上看出了潜力……
我其实早就明白，我已经不是那个好莱坞的小演员了……”
令葆拉感到意外的是，波姬小丝似乎对接下来要从头开始的打拼，已经有了很好的心理准备。
她明确的说，会按照要求上表演课，刚开始的时候，也不会挑剔角色和剧本的大小。总之她相信葆拉这种专业人士的包装计划，并且对自己的潜力保持很强的信心。
罗纳德在旁边也听了两人的对话，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葆拉和波姬之前的讨论看来效果不错，波姬小丝本来就是个沟通能力强大的聪明人，这些她都或多或少的从自己毕业后的境遇里感受到了。
不过波姬有一点还是看错了，她并不是被好莱坞遗忘了，而是根本没有真正进入过好莱坞。
之前那些找她拍电影的，其实都是看中她那时候的外型。
当时的波姬小丝身高和体态成人化，脸部大小和身体脂肪却保持小女孩比例，头身比例夸张的像个芭比娃娃，那种成年人的身体和小女孩的面容合二为一，那种独特气质就像真人芭比出现在了银幕上。
而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种让人过目难忘的女人女孩混合气质，头身比例也变得普通了很多。再加上略微发胖，可以说，波姬从超越其他同龄女星好几个档次的天空中走下来，外型上顶多算是最漂亮的几个之一了。
不过怎么说呢？大家比较对她还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只要她能好好的在葆拉手下打磨，三年内重返明星是大概率事件。
“如果这些条款你都同意的话，我们就可以草签协议，然后我们回洛杉矶CAA正式签署合同，你就是我的正式客户了……”
葆拉伸出了她的手，要和波姬敲定。
波姬小丝在读大学期间没有什么收入，但是支出却还维持过去的水准，她在少女时代赚得几百万美元，都变成了纽约和新泽西的房屋按揭贷款，和各种私人厨师，私人司机，等等不必要的开销。
所以这次，葆拉会让罗纳德，出资买下波姬复出后的头两部电影片约。这两部片约如果有合适的电影，波姬和葆拉都同意的情况下，可以履行。要是剧本不合适，或者两人不同意，那么也可以转卖给新的好电影，不妨碍波姬拍其他合适的制片人的电影。
这样波姬在第一年里，在洛杉矶的生活费，和维持明星身份的各种开销就可以靠这来维持。
“当然，我们还等什么呢？”波姬笑眯眯地拿起笔，一直企盼的真正女演员之路就要开始了。
“砰……”
会议室的门发出一声巨响，被人一脚踹开，波姬的妈妈特瑞，和一个女性朋友走了进来。
“波姬！”她大叫一声，上来把女儿正要签名的手啪的一声压在了自己手掌下，然后发出了一声怒吼，“不许签！”
钢笔被特瑞的大力一拍，从波姬的手上滚了下来，沿着写字台一直向边缘滚去，眼看就要掉在地上。
“咳……”罗纳德伸手把钢笔接住，这要是掉在地上就摔坏了。
“特瑞，好久不见。我这次来是见证波姬和好莱坞最大的经纪人公司CAA的资深经纪人葆拉·瓦格纳签约的。她是现在的大明星汤姆·克鲁斯的经纪人。
以我对经济行业的了解这份合约很公平，如果你觉得条款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请律师来审看。”罗纳德上前解释。
“是的特瑞女士，正式的合约还要等波姬去洛杉矶再签署，到时候也会有其他的经纪人和我一起签约，他们都会提供非常专业的服务，对你女儿未来的演员生涯也会有很大的助力。”葆拉·瓦格纳在旁边接腔。
“什么，你们还要去洛杉矶？不……不！我绝不会同意，我不会让你们把波姬拐走的。你们想把波姬从我身边夺走，想让她和我疏远，想破坏她的职业生涯……看看，这是什么，两部片约，这是想绑架我的女儿……”
特瑞听了罗纳德的解释，非但没有放下疑惑，反而歇斯底里大发作。就在会议室里开始大哭大闹，然后抱着女儿求她离开，回去和妈妈相依为命。
葆拉·瓦格纳已经从写字台旁边跳开，先躲在一旁保护自己。作为在好莱坞打滚了十多年的经纪人，她看过太多这种童星的父母，想尽这种办法也要把他们绑在自己身边，就算儿女已经成年也绝不放手。
“特瑞女士，我得提醒你，波姬已经成年了，如果她本人想要签约，这是任何人，包括她的母亲也无权干涉的。”
葆拉做好保护自己的准备，然后隔着写字台对特瑞说道。自己考虑过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律师都准备好了。
“我和你拼了，你们这些恶魔，就想把我的乖女而从我的身边夺走……唉唉唉……”特瑞一听这话，马上哭声更高了八度，隔着写字台，操起自己上午还没喝完的酒瓶，就砸了过去。
“哎，别动手……”葆拉一个深蹲夺过了袭击，好在早有防备。
“没有人想把波姬从你身边夺走，特瑞，我保证。”罗纳德见快要出人命了，只好上前调解，他拦住特瑞，抱着她隔开她和特瑞，然后把特瑞交道一起来的那个女人手里，“莉拉？”
“哎，是我，罗纳德。”特瑞的好朋友莉拉阿姨，这次被拉来救女儿的。谁知道要和波姬签约的是罗纳德推荐的汤姆·克鲁斯的经纪人。这肯定不是火坑嘛，反而是个大大的好机会。再说，就算是火坑，罗纳德也算里面很好的一个，对不对？
“你们可以相信我对不对？这是波姬会得到的条款，这两部片约只是一个形式，必须要波姬首肯才能履行。如果她有其他的合适机会，我会原价转让，不会耽误波姬的发展。”
罗纳德把条款展示给莉拉看，她算是比较清醒的那个。
“特瑞，特瑞，我看这个条件非常优厚了，为了女儿波姬，你就答应吧。算我求求你了，波姬现在非常需要一个好的专业经纪人的帮助，你帮她弄得那些电影，和呼啦圈广告没啥区别。”
莉拉看完条款，反过来劝起了特瑞。这位莉拉阿姨一直很喜欢波姬，有时候波姬和母亲闹矛盾都是她来调解。
“你们都合伙起来要把我的乖女儿骗走，我……我怎么这么不幸，上帝啊。当年波姬才是小婴儿的时候，她父亲就抛弃了我们母女，还不是我让她拍摄奶粉广告才生存下来……”特瑞见莉拉也叛变了，只好抱着女儿继续哇哇哭……
“这……”
这下连罗纳德都感觉恶心了，他提升了一下嗓门，对波姬说，“波姬，你是个成年人了，你可以为自己做决定的……”
“波姬……”特瑞听到这话，也没词了，只好抱着女儿，两只眼睛盯着波姬，生怕女儿被蛊惑说出那句话。
“都别吵了”，从特瑞进门大闹以后，波姬小丝第一次开口说话。她的内心其实也非常崩溃，母亲这种控制欲，她是又怕又爱。而且大学四年，母亲特瑞因为酗酒，身体和精神状态变差了很多。要是自己去洛杉矶的话，留在新泽西的母亲……
“如果我签约……”，波姬感到怀里的母亲惊吓地颤抖了一下，“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去洛杉矶的话，我的母亲可以一起去，担任我的另一位经纪人吗？”
“这恐怕不行，我们CAA不接受和非CAA经纪人的联合代理。不过你的母亲可以作为经理人过去，不过，我作为一个经纪人，劝你还是脱离……”葆拉马上否认这种可能性。
“哎……”，罗纳德上前捅了一下葆拉，还是没来得及制止，这位不知道特瑞和波姬的那种特别的畸形关系。
果然，听到这句话的特瑞，好像得了一张王牌，“不，谁也不能强迫我去洛杉矶。我生在纽约，我也要死在纽约，这是最合适你的地方，女儿。你的所有成绩，都是在这座时尚之都获得的……”
波姬小丝又确认了一遍，签约和母亲之间只能取得一个，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和葆拉·瓦格纳的签约机会。
一方面她内心敏感，已经隐隐地感觉到如果自己这次执意要离开纽约，母亲特瑞可能很快会在家没日没夜地酗酒而死。
另一方面她还是对自己过去的名气有些期待，万一有些好莱坞里合作过的导演，回来再找她拍“蓝色珊瑚礁”，或者“无尽的爱”的续集呢？实在不行，“撒哈拉”续集也可以接受。
波姬让莉拉阿姨陪母亲先离开会议室，然后对葆拉足足道歉了十分钟，最后她过来向罗纳德道歉：
“对不起，罗纳德，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没法离开母亲，让她一个人在新泽西的家里，醉死在每天中午的两瓶威士忌里。”
罗纳德不想见波姬就这么失去最好的机会，他张开口还想再劝。
特瑞的问题可以先送到勒戒中心治疗，然后请一个护士在洛杉矶的公寓里照顾。把新泽西和纽约各地贷款还没付完的房产大部分出售，这样她的生活还能有救。
“我知道，罗纳德。但是你不理解我和母亲的感情，离开我，她会死的。”波姬就这样回答。
“那算了吧，这是你的决定。”罗纳德感觉这一对母女，真的被这种畸形的感情害得够呛。
“所有我们还是朋友，对吗？”波姬知道这下把罗纳德也得罪的够呛。
“当然，我们是朋友，永远都是。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怎么找到我的。”
让小巴德送波姬一程，罗纳德回来找葆拉解释。
“别解释，我都明白，祸害父母。哎，很多童星最后都是这样。其实特瑞算比较不坏的那一个了，如果她像走法律途径，我已经准备好律师让她泡汤。但是单亲母亲和女儿的感情羁绊，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葆拉·瓦格纳咂咂嘴，“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签到了一个女明星啊。如果我麾下有一个超级男明星，和一个超级女明星，那这辈子作为经纪人的生涯也就圆满了。”
“我让公务机送你回洛杉矶，这样里克（·尼西塔）就不会怪我虐待他老婆了。”罗纳德一笑，先让还在哺乳期的葆拉回去，这次真是让她辛苦一趟白忙活了。
“那你呢？”葆拉一边收拾着自己的文件，一边指挥清洁工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我还要去堪萨斯城，参加堪萨斯影评人奖的颁奖，听说这次我的公关迈克尔·格雷干的不错。另外，还有一些可爱的老朋友要见。”
“是谁？你在南部州还有老朋友？”葆拉·瓦格纳感到惊奇。
“是一些我最好的影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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