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周瑾上药后回去了。楚妗与商瀛，带着狠狠记恨着他们俩的商韶仪也回宫。
宫门前，商韶仪瞪着楚妗，“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楚妗站在原地笑盈盈看着她，“好，我等着。”
又将商韶仪气得不轻，她怎么敢，她以往根本不是这样的。
楚妗将商瀛送回永延殿，商瀛抓着她却不想放开，“皇姐不能随便嫁人。”
“我不嫁人。”楚妗答他。
商瀛抬头，“好。”
否则，谁娶，他就杀了谁。
楚妗慢悠悠回去了，想着商韶仪那又气又恨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她便觉得有趣。若不是不能，那剑就抹了她的脖子了。
哪儿还容她，乱蹦乱跳。
商韶仪去见了王沛凝，气得在大殿中直跺脚，眼里泪汪汪的，“她怎么能这样吓我，她怎么能！”
王沛凝听得直皱眉，“她当真如此？”
“还能有假。”商韶仪压着哭腔，“她将血擦在我下巴上，母后您看还在呢。”
王沛凝在商韶仪的下颌见着些血迹，脸色越发沉了，“真是无法无天，陛下将她宠成什么样了。”
周瑾临离开长安前，又给王沛凝递了信，意思是他思虑不周，给公主造成了麻烦，还险些伤了公主的名节，表示万分的歉意，歉礼他会在回到汾阴后派人送来。
王沛凝将帛书丢了出去，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废物，送个人给他都能搞砸。”
商韶仪从地上拾起那帛书，看过后也哽了一口气，“看皇兄打算如何吧，她有父皇护着，我们明面上也做不得什么。”
商齐在这月回来了，斩下乐罹首级，因着商偃一直少有派皇子去做什么大事，此回甚是高兴，朝堂上就夸赞了他一番，四周大臣的奉承声不绝。
商盱笑意显得不真切，看着一时风光无限的商齐，眼底阴郁。下朝后，走在商齐身侧。
“皇弟这回是抢足了风头。”
商齐看向他，笑，“总归是风水轮流转的。不能总让皇兄压在头上不是。”
“呵。”商盱淡淡的冷笑，“一时风光还能时时风光？”
话落大步离去。
商齐看着他的背影敛下笑，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成则亡。
到常宁殿看望焦夫人时楚妗也在，抬头见他笑，“听闻皇兄回来了，来恭贺皇兄。”
商齐遂也露出笑，“真是让皇妹挂心了呢。”
“我随皇兄四处走走？”楚妗无害地笑问。商齐略顿，意会许是有话要避着说，“好啊，许久不见皇妹了，我们走走。”
常宁殿外人烟稀少的小径，楚妗四处张望着，商齐道:“这儿几乎都是我的人，皇妹不必担心。”
楚妗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商齐，“那我就与皇兄说了。皇兄此次立功，太子皇兄可是不太高兴？”
商齐笑，“我回来时他还与我说话呢，可不是一般的不高兴。”
“皇兄不在时，母后还想要将我嫁到汾阳去，此事我都未告诉父皇。”楚妗一些委屈地说着，“必然是我帮着皇兄的事，母后不开心了。”
商齐一时未接话，楚妗顿了顿才又道:“太子皇兄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皇兄你不若先下手为强。”
“何意？”
“装作太子皇兄想要杀你。”楚妗抬头看着商齐，见他一些震惊。
“此事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不如在它发生之前演一遍，先将罪名给太子皇兄安上。父皇一定会生气。”
商齐沉默不语，看着楚妗。
她单纯吗？看着一直是十分天真的样子，手段却阴险无情。商盱栽在她手上还在嘲讽她蠢。
“皇兄是顾念兄弟情下不了手吗？”楚妗见他只是盯着自己看，约莫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自然不是。”商齐笑，“只是好奇皇妹这小脑瓜里怎么有这么多计策。”
“因为我与商齐皇兄一样啊，被人瞧不起，轻慢。谁想这样过日子呢，待商齐皇兄当了太子，这宫里我就横着走了。”
商齐哈哈大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原来皇妹只是想横着走。”
楚妗点头。
是啊，她想横着走。就算庙堂之上横行霸道，也无人敢置喙她。
给商齐支了个招楚妗就离开了常宁殿，想着这样下去她或许也会有些危险。商盱不会放她好好的总给他添乱的。
走在皇宫的青砖宫道上，又想起有许久不见怀阳。寻着几人打听也都说近来未见过。
无奈，她绕去了郦姬那儿。郦姬她更是许久许久不曾见了。因着郦姬的疯病，有伤人的风险，楚妗让人打院门后，进去的比较小心。
夏风是热的，这宫里走了一圈，楚妗鬓角的发丝都让汗珠浸湿。屋子里不声不响，她见郦姬躺在除了薄毯的摇椅上，病恹恹的。
身形仿佛也较上次来时消瘦不少。
楚妗来此，单纯只是想来看看她的疯病如何，却不想她竟然像是病了。
郦姬见楚妗，冷冷淡淡，甚至还冷笑了一声。楚妗微微皱眉。
自商瀛有了楚妗，还有了一间楚妗让人给他准备的小院落，他来此的时间越来越少。
少了人管郦姬的伙食，她自然日渐清瘦。若非这么些年都是商瀛给郦姬送吃得，她早就是院落里养着野草的一捧泥。
“小瀛呢，小瀛呢？”郦姬问楚妗，呆滞地一遍遍问。
“我去给你将他找来。”楚妗道。
“饿！饿！”郦姬又道。
楚妗回头看她一眼，“我让人给你送吃的。”
郦姬这才心满意足。
商瀛来时拉着楚妗的手跟在她身后，目光冷冷淡淡落在郦姬身上，声音亦是没有起伏，“母亲。”
郦姬看着他，压抑着眼里情绪。
“你阿娘是病了么，瞧着消瘦不少。”楚妗问。
“近日天气热，人易消瘦。”商瀛答。
“小瀛不给我吃的，小瀛不来看我，小瀛坏！”郦姬盯着商瀛，一字一句道。
商瀛淡笑，“阿娘的吃食难道是我负责的么，我之吃食都是皇姐叮嘱人日日送才有，否则亦饿着。阿娘的院落，宦官不给开锁，我也进不来呀。”
楚妗捏了捏商瀛的手，他确实比初见时长了些肉，起初十分清瘦。
“小瀛最是坏！”郦姬依旧盯着商瀛。
商瀛往楚妗身后躲了躲，即使他较楚妗高出近一个头。
“阿娘犯疯病时很吓人的。”商瀛与楚妗道，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又靠近了些。
“要叫太医来看看么，可是中暑了？”
“只是天气热食不下咽，无事。皇姐不是让人一会儿送吃的来么，我们走吧。”
他拉着楚妗离开，郦姬却忽然从摇椅上起身扑向楚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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