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番外：如果林南一中没有合并（2）

他住的地方离市中心较远，故而房租也便宜，等他到了‘沉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四点零六分。
  “任余，到了没有？”
  “到了，在门口出租车上。”任余在打车软件上付了钱，开门下车。
  “快进来啊！”
  电话中的声音有些失真，对方是沉溺H市店的操盘人，不是幕后老板，通过自家店里的主唱何硕才认识了任余。
  “你要给我付车钱吗？”任余开口询问。
  “……”对方无言：“你等着，我叫人过去给你付钱。”
  “好。”
  任余站在沉溺门口，等着来领他的人。
  因为总是精神和躯体双重疲惫，所以他很少正儿八经地出门干活，手里钱虽然够用但并不多。
  实在没钱了就去网站里找一些剪辑视频的活计，这样又能熬过好几日。
  所谓能活一日是一日。
  不多时，一个顶着深蓝色挑染发型的小年轻走过来，瞧见他双眼一亮，快速跑来：“任哥，车子呢？”
  任余打开一早准备好的收款码：“62.71元，谢谢。”
  小年轻嘴角微抽，然后痛快地给任余扫了一百块。
  “今日主题？”
  “随意。”小年轻道：“李哥说了，您来了随意唱就行。”
  任余了然，没主题的话便是小场，没什么活动，只是日常开放。
  四点半。
  裴时译约了俞维在茶馆讨论事情，中途戴一言偷摸赶来。
  宋奇知晓了，也赶来凑热闹。
  “老冯说今天遇见你了，裴哥，你出车祸了？”戴一言刚来便开口问道，老冯没见过裴时译，但却知晓公司少东家有这么个兄弟，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了，定是要吐吐槽。
  “没，差点。”裴时译道，他那时候正打着电话，抬眼便瞧见一个猥琐中年男纠缠着一个年轻男子，没留神就打了个漂。
  戴一言叹了口气：“裴哥，你别着急，那笔资金总是能追回来的。”
  “……”裴时译无法解释，他没担心过资金问题。
  “秒秒还好吗？”俞维适时插嘴：“我听说她发烧了。”
  “装的。”
  裴时译无奈：“她想请假去看偶像的演唱会，我没批准，就装病吓唬我。”
  “……”几人无语。
  裴秒秒一如既往地能折腾，不怪裴时译给她扔到郊区上大学。
  若是在H省市区，那不得玩疯了。
  四人边喝茶，边讨论，时间不知不觉划过。
  沉溺。
  任余将准备唱的几首曲子告诉乐队，叫他们事先熟悉，若真无法伴奏，那便直接播放音乐软件里的。
  手机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五。
  估计没几分钟便会自动关闭，任余心无波澜，这世界上没有值得在意的人找他。
  “任哥，要不你先进场吧，等六点了直接上台就是了。”小蓝毛将任余叫走。
  对方存在感太强，躲在后台这边好多人都没心思干活，都想装作不经意地过来看他一眼。
  偏偏任余毫无所觉，依旧我行我素。
  闻言，任余起身离开。
  沉溺不是静吧，是正儿八经的欢乐场，整体布局直白而隐秘。
  此时还没有人来，任余揉了揉太阳穴，总觉着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他随意找了个藏在暗中的小隔间，躺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再次醒来是被嘈杂的音乐唤醒的，任余瞧了眼舞台的方向，几个伴奏的人已经站在了台上。
  台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应该到时间了？”
  任余拨开人群走到最前方，跳上舞台，周围响起阵阵惊呼。
  “是他诶！”
  “你认识？”
  “沉溺藏起来的宝藏，有时候两三个月都等不到一场。”
  “但是只要有他在，场场爆火！”
  “他叫什么？”
  “不知道，听别人都叫他任哥，姓任吧？”
  台上，任余调了下话筒的高度。
  “任哥，还不到六点呢。”小蓝毛双眼亮晶晶地瞧着任余，手里拿着一双鼓槌。
  “嗯……”任余这才想起要看一看时间，伸进兜里才发现手机没了踪影。
  他呆了两三秒，慢吞吞想起或许是落在刚刚的小隔间了。
  “没事，站这儿等一等也行。”他扭头对着小蓝毛道。
  现在人好多，现在去找好累，等结束了人都走了再去找吧。
  沉溺门外。
  “戴一言你什么毛病，非要来这儿凑热闹。”宋奇黑着脸，被人群挤得左摇右摆。
  “老冯说这边有个好苗子，非要叫我来看一眼。”
  戴一言无奈，他签的公司是自家的，老冯是公司里的经纪人，发现什么好苗子了便会叫他来看看，争取把人签下来。
  “这儿能有什么好苗子……”
  “我叫老板留了清净的隔间，位置偏僻不惹人注意，放心吧。”
  “得，我就看一个小时。“
  四人历经千难万险，总算是坐在了戴一言叫老板留的小隔间里。
  正要再吐槽一番，整个厅内的灯光倏地全灭，场中爆发出更加疯狂的尖叫。

  裴时译皱起了眉头，这还不如他去应付裴秒秒。
  他看了看时间，已是六点半。
  好在他们坐的地方比较隐蔽，旁边还有人看守着防止人群误入。
  不然他能立即起身离开。
  热闹的氛围渐渐消散，场面安静了不少，突然，环绕在场内的音响传出一个清亮的声音。
  “如果有一天
  你会来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
  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一束白光打在舞台之上，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看去。
  “龟龟，我算是明白了老冯为啥一定要签他。”戴一言整个人都傻了。
  老冯说他来了就知道哪个人入了他的眼，之前戴一言还嗤之以鼻。
  “裴哥，你上午见他了吗？”
  裴时译愣愣地瞧着舞台上的人，沉默不语。
  他想起来自己在哪见过对方了，七年前，医院附近见过一次。
  那时他与对方打了一架，月色太暗他没看的太清晰，可那双灼灼锋利的凤眼他却记了好久好久。
  好像叫任余？
  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他变化好大。
  裴时译愣了半晌，突然觉着有什么东西咯了他一下。
  伸手拿出来，却是个型号老的不能再老的手机。
  “戴一言，这边失物招领在哪？”
  一般像这种大型欢乐场都有失物招领处的。
  “怎么了？”戴一言扭头，瞧见裴时译手里的手机：“你打他的应急号，让他家人来拿，放这边失物招领那就找不回了。”
  裴时译按了两下古早锁屏键，毫无反应。
  “好像坏了。”
  “我看看。”俞维拿过去，摆弄了两下：“应该是没电了。”
  “等等，我让人拿充电线来。”戴一言喊来服务员，让对方拿条匹配的线。
  片刻后。
  古早机终于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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